“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爱子,你怎么了?爱子?”
“光代……”画着精致妆容的女性此时头发凌乱,眼睛哭得红肿,“光代,你还记得神立吧?”
看到对方疑惑的表情,显然是不记得,实方爱子抽着气说下去,试图唤醒对方的记忆:“神立啊,神立昌二,小学的那个。”
“就是……把人推下楼梯的那个……”
看她反应这么大,长谷光代花了点时间回忆,“嗯,我想起来了,他爸爸为这事来过学校,但是被推下去的父母都没有出面,打了好多电话只叫来了个懦弱的保姆,讲不过他爸爸是吧。”
“你记得还挺清楚。”实方爱子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你也知道,当初他转学了是吧?”
“嗯。”长谷光代拿着勺子无意义地在咖啡里打转,混乱的思绪让她有些烦躁,勺子和杯壁碰撞发出零碎的声响。
“你只知道他转学了,我那时候和他住得近,是一条街上的,知道的更多……”实方爱子咬牙,继续说下去。
“那天晚上,他爸就背上挪用公款的罪名入狱了,几天后有人去他们家讨债,门敲得哐当响,整条街都听见了。你也知道,那些人要起债来才不管对象是谁的,女人和小孩照常揍,神立被打断了只右手,他妈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当天晚上就自己吊死了……”
实方爱子把头埋入手掌,从指缝中露出的疯狂表情让长谷光代心一惊。
“我现在在想、我在想……你说,光代,他被打断的这只手,会不会是他当初推那个人下去的手?”她这句话说得极为晦涩,夹杂着恐惧的气音。
长谷光代听了半晌,终于听懂了对方想要说什么,倒吸一口凉气。
“那你还去招惹她……”
“我那时候哪里想的到这些啊!”实方爱子崩溃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也没做什么啊!当时我们爸妈不是都说不要靠近那个家伙嘛,我又没有像神立那样……”
“好了好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当初没有对你做什么,现在也不会再做什么的。”
长谷光代倒是还能保持冷静,果断地放下手中的勺子,双手捧起对方的脸,轻拍几下,动作温柔,试图让她安静下来:“冷静一点,爱子。”
“要发生什么早发生了,她没有必要拖到今天,不管你被什么刺激到又想起了这件事,现在都别乱想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回忆中的场景被嘈杂的人声所取代,实方爱子气急败坏的声音消了下去,一道尚显幼稚的声音压了上来。
“长谷姐姐,是你杀了实方姐姐吧。”
仰头看着她的孩子有一双透彻的蓝色眼睛,眼中的认真不似作伪。
“你在干什么啊?”骂骂咧咧的毛利小五郎试图把他抓回来给人道歉,却被身后的女儿拉住了衣服,动作一停,被工藤新一躲了过去。
“小朋友,不要随便说这种话污蔑别人哦?”长谷光代眨了眨眼,手搭在膝盖上,俯下身对工藤新一说,声音里带着点轻蔑。
她突然意识到在这种时候保持愤怒激动的情绪是一种愚蠢的选择,就像她回忆中的实方爱子一样。
上来搭话的只是个说话没有信服力的小鬼,表现得太激进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心里有鬼,长谷光代把耳边的碎发拨到后面,并没有把对方的话多当回事。
“我没有污蔑你。”
“好,那我问你。”长谷光代顿了顿,挑了个问题:“你觉得凶器是什么呢?”
“实方小姐身上有很多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腹部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是最致命的是脖子上的那道割伤。”
工藤新一来得比一直待在厕所最后才姗姗来迟的日野雅史早多了,那时候死者还没有被包进裹尸袋。他亲眼看到了实方爱子的尸体,也有段时间观察,不像后者只能在刚做的记录和照片中观察。
“凶手应该是先从背后捅了死者腹部。”这么说着,工藤新一做了个手虚虚握住空气的姿势,向前一捅,顺时针转动手腕半圈作搅动状。
“死者流出了大量鲜血,喷溅在厕所的瓷砖墙上,失去了大部分行动能力,但是她没有立刻死去。”
“从地上鲜血的痕迹可以看出,死者应该是和背后的凶手进行了一番搏斗,但是最后还是没能挣脱身后的凶手,被残忍地从身后抹喉杀害了。”
“从伤口上看凶器应该是水果刀之类的小型刀具,方便携带,被发现也好解释。”
“你说的很有道理,小朋友,可是警方并没有在现场找出这样的小型刀具吧。”
长谷光代的视线移向虾刑事,注意到她目光的虾刑事尴尬地假咳几声。
“这也说不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凶器的确不在现场。”
“那在哪里呢?监控拍到的三个去过厕所那边的嫌疑人都已经搜过身,厕所附近的地方也已经检查过了,你是想说它长出翅膀飞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