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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皆是因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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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承从后山有些狼狈的跑出来,衣衫上还有斑驳血迹。所幸这后山并无旁人,他赶紧施法将血迹消散,打算再去山前问问这“怪事”。

毫无疑问,方才低声讨论的村民,一定多少都知道些内情。

街上也不知为何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个个都是门户紧闭,看起来,这后山之事并不是少有的秘密。

身后响起拐杖敲地的声音,本来就四下空旷一无旁人,这下更添诡异,听的人心里直发毛。

言承掌心默默凝出一把寒刃,戒备转身。

“咦......怎么......”

他头脑真是太紧张了,不过是刚才的那个妇人。

“大娘......”

言承有些尴尬的笑笑,方才已经答应了大娘会离开,没想到刚从后山回来就被抓包了。

好吧,他承认他根本不听劝。

“哎......年轻人,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听起来老妇人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了,没有方才那么紧张戒备,这下还关心起他是谁了。如果言承没猜错,接下来就要问他来此作甚了。

只是怎么说呢,总不能直说自己是仙,特地来斩杀浊气的,只怕会在人界引起恐慌。

要说这人界,早年间也不是没有能修成正果得偿所愿位列仙班的,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居然把自己的天赋和慧根都点到了“做膳”上了。毫不夸张的说,他这次下界,闻遍山珍海味,哈喇子就快要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口腹之欲,亦是罪过,□□升仙必须经历“辟谷”一难。这遍地的山珍海味啊,也能理解这多年来,无一人修道成仙。

“大娘,其实我是......道士,听闻这里常生怪事,就来看看。”

听到这,老妇有些失望的摆摆手,冲言承使使眼色,然后二人进了一间茅草屋,虽然空间狭小但是干净整洁,应该就是妇人的家了。

“哎,这三年间已经来过不下十批的道士了,死的死伤的伤,更何况你是孤身一人,还是早些离开吧。”

言承知道“道士”这个身份没份量的很,为了得到有用的消息只能缠着眼前这妇人,胸有成竹的说道,“大娘,您要是知道详情不妨同我细说一二,我尚有自知之明,若是真的斗不过,断然不会白送自己一条性命。”

听到这,老妇就像找到了一个台阶,清了清嗓子说道:“要是从头说起,怕是要追溯到几十年前了。”

四十年前。

这里也曾是汇聚天地之灵的地方,目之所及,山清水秀、奇花异草,得益于天地钟灵毓秀,可谓是世外桃源之景。

后山的一处山洞,更是鬼斧神工,福天洞地。洞内有一奇形异石,表面光滑质地坚硬,远看极像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欲做飞天之势。洞中其他地方也是精妙绝伦,种种一切非人力所能及。村民迷信,一传十十传百,都说这是上天所降的福祉,必将护佑一方,消灾免难......

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有人供奉,香火不断。山洞依山傍水,很自然的就形成了一座天然的石制庙宇。

某一天,几近黄昏天色甚好,洞内来了两个豆蔻年华的女童,在石像面前嬉笑打闹,相约许下日后不离不弃相守到老的誓言。并各自从怀里取出从家里偷来的果子,摆在供奉台上,祈求石像准许二人得偿所愿。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每到夜深人静无人前来供奉的时候,常常都能看到二人的身影。童言无忌,孩子能懂些什么呢?渐渐的胆子大了起来,依偎在石像之上相谈甚欢,饿了渴了顺手就拿起村民送来的贡品,吃时还不忘向石像道歉致谢,说明一二。

就在第四年,二人已经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纪。双方的父母没有想到,自己女儿常伴口中的玩笑话居然是真的。

怎么接受,拿什么接受?要嫁人?双方宁死不嫁。

心智成熟,二人也知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相约一起逃走,但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其中一个被自己的父亲拿铁棍硬生生打断了双腿,还有一个本满心欢喜的在山洞等着她的美娇娘,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来围剿、捉拿她回家次日成亲的村民。

女子的父母羞愧难当,几乎都要跪下求女子保全他们一家的名声,最终不过是逼得自己爱女一头撞死在他们供奉的石像之上。

石像见血,是为不详。

此事渐渐过去,无人提起,只不过去供奉的人一日比一日少,本来常年被打扫的一干二净的石洞渐渐结起厚厚的蛛丝,尘土覆地,再无往日辉煌之景。

相安无事了三十几年,直到三年前,一个上山砍柴的老汉下山迟了些,天降大雨,为了安全起见就近来了山洞避雨,打算等雨小些再走,今日的雨打在人身上特别的清冷,老汉随手就抽出几根木材生火驱寒。不知怎么的,原本让村民极具安全感的山洞今日有些诡异,老汉眼睛情不自禁的看向身旁的石像,发觉它竟然越来越像是一个人。

再细看,这石像的周身居然泛着青色的光,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又或是出现幻觉,老汉情不自禁的往石像的方向走去,用手一摸,光滑细腻,居然真像在抚摸人的皮肤。意犹未尽的还想再摸时,石像却突然动了。

一时间的震惊让老汉说不出话来,反应过来连砍的木柴也不要了,狂叫下山。

自此后,怪事不断。

每每有上山砍柴者,皆会听到石像的呼唤——阿瑟,来看我。

村民无不人心惶惶,接连求来了好几个道士,却没有一人能解决此事,再后来,那石像声称不见阿瑟它就要兴风作乱,可是没人知道阿瑟是谁,长什么样。毕竟几十年前的知情者都已死去,只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人大致猜出石像口中“阿瑟”是个女人。村民没了办法,只能从隔壁村筹重金买下一刚断气的女子。精心给她换上新娘装,又找了几个壮汉给抬了过去。

还真是管用,让那石像安分了几日。无知的村民却没有发现,自己不过是在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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