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那行，这是房卡，请您收好了，老板今晚就会过来。”

唐恬看着手里的房卡，她犹豫了一会儿，手下意识地收紧，房卡边缘把皮肉压得生白。跨进这道门就是无尽的深渊，再没有回头路，可想到躺在病床上，需要花费高昂手术费的母亲，她倏而松力，“滴”的一声，门开了。

唐恬不敢再犹豫，门被拉开，立刻又合上，她靠在门后，眼眶不觉发热，从这一刻起，她的自尊，骄傲都被关在门外了。

唐恬无所适从，不知该干些什么，看了看时间，七点半，她是不是应该去洗了澡，应该有点做金丝雀的自觉才是，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再恭都敬敬地将自己奉上。

热腾腾的水打在她身上，感觉很舒服，可一想到自己即将跌入深渊，那种舒服又沦为一种空洞感。

在打沐浴露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心想，这么早就来了吗？她立刻上前，检查浴室的门锁，还好是锁着的。

唐恬洗得很认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洗干净，还是为了拖延时间，但终究得迈出那一步。

她裹好浴巾，随便擦了一下头发便开门出去，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浴室的门正对着客厅，这是一个两室的公寓房，面积不大，但地段是极好的，房间里的布置也充满设计气息，只是她此刻没心情欣赏。

浴室正对面的沙发上多了一个女人，她过长的双腿交叠着，膝盖上放着一个平板电脑，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她们之间的距离不远，唐恬看得很清楚，那只手比她见过的所有的手，都要好看，修长。

似乎察觉到有人出来，那人倏尔抬头，脸部清晰的轮廓以及立体的五官给人的第一感觉很冷，特别是那双眼睛，威严冷峻，让人不敢直视。

“过来。”

那人的声音很沉很冷，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唐恬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照着那人的话，一步一步走向沙发。

“坐下，。”刘念拍拍身边的位置。

唐恬裹着浴巾，她拘束的捂着胸口，害怕自己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浴巾滑落，虽然它终究要被蜕去，但她还是希望晚一点，再晚一点。

“你好像很紧张？”刘念勾勾唇角，笑道。

这样笑起来，好像没有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了，唐恬点点头，说：“是有点。”

“第一次吗？”刘念问。

“什么第一次？”唐恬不知道刘念问的究竟是第一次做别人的情人，还是第一次……

“你觉得呢？”刘念顿时觉得这个人有点可爱，便想逗逗她。

“都是。”唐恬轻咬一下嘴唇，她声音很轻，低着头，脸颊和小耳朵红欲滴血。

刘念咯咯笑了两声：“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刘念。”刘念这个名字应该算得上家喻户晓了吧，毕业于世界公认最难进的B音乐学院，归国十年，音乐创作人，各大音乐平台前十的歌曲有三分之二都是她的。

还有很多贡献给国家的歌曲，唐恬初中就听过刘念的歌，她当时还想，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才能写出这样的歌词，唱出这样的婉转悠然的嗓音，现在那些歌曲依然躺在她的手藏夹里。

那时候的她哪里想得到，有一天刘念居然能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唐恬就像一个小学生，刘念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手一直紧紧抓着浴巾。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刘念问她。

唐恬没有说话，而是指向刘念手里的平板，上面是唐恬的照片，以及有关她的基本信息。

刘念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她并没有因被发现而感到不安或者愧疚，她们之间本就是一笔交易，她花了钱，那唐恬在规定时间内就是她的所有物，去了解属于自己的物品，没什么不对。

刘念一把搂过唐恬的细腰，唐恬很瘦，但身子很软，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柔弱无骨，刚刚洗完澡，沐浴露带有的香味夹杂着她的体香，简直就是天然的迷魂药。

刘念能感受到怀里人的身体一直紧绷着，她不确定唐恬这种行为是真的紧张，还是欲擒故纵，以前也有几个情人经常用这种装纯的招数来勾引她，不过不重要，她并不在乎对方所使用的手段，她在乎的不过是床榻之上那一秒欢愉。

她靠过去，用鼻子蹭蹭唐恬的耳朵：“可我想让你说。”说话间她还捏了捏唐恬的腰，隔着浴巾也能感受到肌肤的弹性。

唐恬小声道：“我叫唐恬，恬静的恬。”

刘念：“嗯，那我可以叫你小恬恬吗？”

唐恬没有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刘念揉揉唐恬的湿发：“小恬恬，去把吹风机拿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唐恬拒绝：“不用，我自己吹就好了。”

让金主帮她吹头发，恐怕是活腻了。

“去吧！”刘念是命令的口吻。

唐恬只能照做，因为金主的话她是必须听的。

那细长的手指穿过发丝，吹风机暖暖的热气透过缝隙吹进她的头皮，很暖，这是第一次有人帮她吹头发，不是亲人不是爱人，而是金主。

“要不还是我来吧！”唐恬还是不太适应，坚持要自己吹头发，刘念并没有勉强，把吹风机交还给唐恬。

不过这下唐恬更加不适应了，因为刘念一直盯着她，吹风机的热风打在脸上，心里的热气也由然而生，内外夹击，脸上就像被热火炙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