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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双娇呈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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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门附近大乱,一群村童早已惊散,几个村人畏缩地站在门内,惶然地向外注视。www.maxreader.net

两座小店的伙计,皆躲在店门内惊惶地注视着在挣命的行商。

走方郎中略一迟疑,最后转身不顾而行。

骡车在十余丈外停住了,窗帘掀开一角,有人在内从帘角向外窥伺。两个车夫在车座上站起,转身扭头好奇地旁观。

走方郎中在转头的刹那间,突发现身后站着脸色阴沉的秋华,骇然一震,情不自禁退后两步。

秋华双手叉腰,徐徐举步逼近两步。

走方郎中脸色渐变,急急地说:“不是我见死不救,但……但我只能治……治病,治伤非……非我所长。”

“在下并不打算找你治伤,虽则你老兄有的是灵丹妙药。”秋华冷冷地说。

“咦!你阁下的意思……”

“我找你。”

“找我?你……”

“你我心中明白。”

“阁下的话,我郎中听不懂。”

“你听不懂,但你老兄的用杖尾点穴的手法却很高明。”

走方郎中脸色一变,符钟杖换抓在手中了,说:“阁下的话……”

“在下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你老兄下手相当毒,即使这时解穴,一个时辰后还得吐血。”

走方郎中退了一步,秋华逼上又说:“你老兄如果不替那位杨大叔解穴,如果不给他一些化散淤血的药,那么,动手好了,在下给你一次公平一决的机会。老兄,你是解穴给药呢,抑或是突然动手出招呢?说吧!我等着你。”

“阁下……”走方郎中沉声叫。

“你老兄大概要动手,请。”秋华抢着说,左手已抓住剑鞘,剑把前移。

走方郎中紧吸住秋华的眼神,突然钟铃一响,杖尾便闪电似的出其不意点出。

剑虹一闪,秋华已用可怕的速度拔剑出鞘,“铮”一声脆响,符钟杖已被架出偏门,他已迫进了两步,杖已无法撤回变招反击了。

走方郎中飞退八尺,叫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秋华如影附形跟到,仍然架住杖身,保持先前的优势,剑在任何时间皆可索取走方郎中的性命,冷笑道:“说吧,在下没聋。”

“在下是敖当家的弟兄。”走方郎中低声说。

“阁下与杨大叔有问旧仇宿怨?”秋华问,他对这位郎中暴露身份的事,并不以为奇。

“没有。”郎中坦然地答。

“那么,你老兄为何……”

“他恶意中伤当家的声誉,罪该万死。”

“我只问你他的话是不是真的。”

“这……”

“那他并非恶意中伤了。”

“但……”

“他一个小民百姓,无知村夫,根本不知敖当家的底细,更不知敖当家住在孔公寨。你们这些人就听不得老实话,只知一时快意任性而为。杀一个村夫,并不能表示你英雄,何必呢。留一分情面,日后好相见,老兄,劳驾替他解穴给药。”

秋华沉静地说完,收剑退在一旁。

走方郎中深深吸入一口气,走近讶然坐在那儿注视着他们的杨惠,出其不意一掌拍在杨惠的后腰上,在药箱中取出一包药散,笑道:“老乡,你有病,快吞下这包药丸,不然病入膏育便来不及了。药费奉送,不必谢我。”

说完,向秋华点头示意,挟着代表走方郎中的符钟杖,迳自走了。经过秋华身旁,突又低声说:“两个行商留不得,留则将有大祸。小心了,再见。”

秋华一怔,分明两个行商也是敖当家的人,怎么这位郎中三哥反而要他将行商置于死地?

他的目光落在杨惠身上,心中一震,忖道:“惭愧!走了眼啦!这位杨惠差点儿便骗过我的眼了,他竟然是个行家,真人不露相哩!”

杨惠将药包搁在长凳上,正向他饱含深意地咧嘴一笑,笑得蹊跷,笑得令他俊脸发赤。

他苦笑着走向被击倒的行商,将对方的身躯扶起,冷哼一声,蹲下问,“老兄,为何要偷在下的马呢?”

行商咬牙切齿忍受痛楚,吃力地说:“你……你的马……马包中藏……藏……了大批金银。”

“贵主人是谁?”

“在……在下不属任……任何人管辖。”

“你不想吐实?”

行商一声厉叫,猛地一掌击出。

秋华手上一紧,将行商扭翻,一掌落空。他将人挟在胁下,牵坐骑从容上马,向西急驰。

骡车正以不徐不疾的速度,车声隆隆向西赶。

行商被挟在胁下,哎唷唷鬼叫连天。秋华策马小驰,一面冷笑道:“你不招供不要紧,反正受苦的不是我,飞刀留在体内,马儿一颤,你便会拼老命鬼叫、挣扎,刀便愈来愈松动,那滋味真不好受。老兄,等你愿意招供时,别忘了先打声招呼,在下准备洗耳恭听。”

奔出半里地,行商委实受不了,厉叫道:“我招,我招!”

秋华策马驰入路旁的树林,跃下将行商放倒在树根下,自己先察看附近是否有人,方嘿嘿冷笑道:“老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千万别来胡说八道那一套,我四海游神不是吹牛,你想在我这老江湖面前搪塞扯谎,有百害而无一利。”

行商痛得冷汗直流,已陷入半昏迷境地,叹声叫:“给……给我一刀。”

“说吧,老兄,阁下奉谁之命前来偷马的?”

“给……给我补……补一刀,你……你行行好。”行商虚脱地叫。

“说吧,不然便活不成了,为了一匹马送掉性命,你未免太瞧不起你自己了。”

“我……我招也是死,不招也……也是死,我……”

“你招,在下替你起刀裹伤,死不了。”

“你……你救不了我,白……白费劲,活着回去,谁……谁敢相信我……不曾招供?谁肯替……替我……”

话未完,突然向下一仆,狂叫着凶猛地挣扎翻滚,口中鲜血如泉。

秋华吃了一惊,按住行商察看,颓然放手道:“他己咬断了舌头,活不成了。主使这家伙的人,必定是个残忍阴险,御下极严的狠贼。”

他伸手拔出飞刀,行商浑身一震,挣扎渐止。

已无法替行商收尸善后,他飞跃上马,心说:“我失算了,该先问清那走方郎中的。”

走方郎中是向东走的,想追赶已来不及了。

另一位中箭的行商,是向西北荒野走的,他略一思索,向西北角荒野驰去。

西北角以东一带是麦地,以西是起伏不定的荒野,北面两里外树林密布,小丘陵起伏。

行商除非逃向北面的树林急赶,不然势难脱身视线外。

他策马飞驰,向北面的树林急赶。

距前面的树林还有半里地,已看到另一行商的身影,仆倒在树外,静静地象是死了一般。

他飞跃下马,走近先察看林中的动静,方戒备着伸手轻扣行商的脉门,片刻颓然放手道:“怪!箭伤手肘怎么会死?”

他顺手一掀,将尸体翻转。尸体肘上的箭已经被起出,并且加以包扎,可知并非因箭伤而丧命的。

最后,他在尸体的背部找出了致命处,肾穴门端端正正贯入一枚长仅四寸的枣核镖。显然,发镖人先隐伏在林外的草丛中,专等行商入林,突然从后面发镖,而且相距甚近,镖尾只露出半寸左右,一发即中。

“谁会追杀这家伙?唔!可能这两个该死的偷马贼,的确不是铁笔银钩的人。这么说来,铁笔银钩已经知道我的行踪,但又不想公然阻止要计算我的人出手。哼!我如果登门计算他,还得小心些,免得反而着了老贼的道儿,此行危机重重,吉凶难料哩!”他不住在心中盘算。

他不是个怕事的人,只怕旱天雷带着大批高手找他,其他的人他不在乎。加以近来参研西海怪客所遗下的拳剑绝学甚有心得,获益非浅,艺业日进,心中更是有恃无恐,便决定仍向敖老贼的头上来打主意。

他跃上马背,驰回官道。

远出里外后,尸体右侧不远处草丛中升起走方郎中的身影,向右侧举手一挥,不远处的茂草中又站起一名青衣大汉。

走方郎中招手将大汉召近,阴笑着说:“翻天鹞子的两个爪牙碍事,咱们不能不杀,你找些人来替他们收尸,切记小心谨慎,不可落在翻天鹞子的眼里。这位姓吴的小辈精明机警,十分棘手,我得早些赶回寨中禀告当家的,这里的事由你全权处理。”

秋华驰出官道,半里外果有一条向南岔出的小径,但不见卖货郎,便依言驰入岔道。两里外出现一座堡寨,纂门外立起一块大木牌,三个斗大的朱字入目:“王家堡。”

铁笔银钩吴俊已先一步到来向王家堡打招呼,因此他入堡借宿毫无困难,王堡主惟谨惟恭地将他安顿在客房中,早早安顿,只等四更天吴俊前来会合。

四更初,吴俊按时到达。两人两马启程西行,绕城南而过,快马加鞭驰向孔公寨。

到达孔公寨天刚破晓,由渡口的渡船送过西岸,踏入了孔公寨的土地,进入了虎穴龙潭。

渡口距寨堡还有两里余,前一里是乱石散布的干涸河床。吴俊一面徐徐小驰,一面说:

“老弟,除了咱们走着的大路以外,千万不可乱走。你瞧,四面皆可看到一些乱石沙砾地,别误认那都是坚实的地面,其实,下面全是数丈深的烂泥,那些沙石是用人工放上去的,人陷入其中,便会深隐泥淖,而且愈陷愈深,要脱身势比登天还难。”

“咦!那些乱石为何不向下沉呢?”秋华问。

“上面用网托住,所以不会下沉。”

“这是说,除了道路之外……”

“除了道路之外,全是陷人的死亡泥淖。”

秋华一面留心道路,一面笑道:“敖前辈一代枭雄,他不会敞开大路让人走的。”

吴俊呵呵一笑,说:“不错,道路上也安置了机关,那是些巨型的陷阱,派有专人控制启闭,如不奉命发动,外人是无法看出底细的。”

“哦!贵寨可说是危机四伏,处处凶险的秘窟了,外人休想越雷池半步嘛!”

“不错,要不然,敖当家岂会在此地建窟?”

谈说间,进入了一里长的丘陵区,树林散落,丘陵起伏不定,但所有的丘陵都不高,像是些土阜而已。南面数里外,便是山连天的斜谷山区,一片无尽的山,映着朝霞气象万千。

似乎附近人畜罕见,冷冷清清地,晓风微带凉意,四周一片死寂。

秋华的坐骑走的是右首,他留心察看附近的形势,准备为自己留撤走的后路,突觉右前方的小丘左侧,有一丛小树枝无风自动。

不容他转念多想,三点若有若无的寒星,已从小丘的右侧射出,相距约在六七丈外,寒星竟然早早射来,未免有点欺人太甚。

他故作不知,仍然策马小驰。驰进丈余,寒星到了面门,联珠似的射到,弦声却先一步到达。

“哎呀!”吴俊惊叫。

秋华目力超人,已看出射来的是银弹子,方向、劲道、所射部位,全在他的神目下无所遁形,伸手一抄,大胆地接收,“噗得得”三声轻响,三颗银弹全部被他的虎掌接住了,腕部仅感到有些小振动而已。

“呵呵!这是贵寨迎客之道么?”他向吴俊笑问。

吴俊急得脸上发赤,勒住坐骑大叫:“二小姐,请别胡闹好不?当家的责怪下来,小的可担待不起哪!”

他不叫倒好,叫声未落,三颗弹子又从原处射出,流星似的飞射而至,射向他的身躯。

吴俊大惊,慌不迭滚落雕鞍。

秋华淡淡一笑,从容下马。

右脚刚沾地,“噗”一声闷响,马臀挨了一弹,马儿受惊,嘶鸣着撒腿狂奔,几乎将他带倒。

他急退八尺,脚未落实,三颗弹子呼啸划空而至。

他向侧一闪,小丘左侧突然飞出一头绿色大鸟,展翼凌空飞扑而下,奇快绝伦。

不是乌,是一个绿衣女郎,被风张展如翼,轻功奇佳,凌空下搏,三丈余空间眨眼即至。

滚落马下的吴俊已经站稳,焦急地大叫道:“大小姐,使不得。”

叫声中,丘右的树丛中也冲出一个持弓的绿衣少女。

秋华可不管什么大小姐二小姐,拉开马步等候大小姐扑下。一声长笑,突然一马鞭抽出,入亦向侧一闪。

大小姐手脚齐到,“饥鹰搏兔”居高临下搏击,双手一封一吐,双脚也收缩作势踹出,弓鞋前的钢尖明晃晃耀目生花,如被踢中那还了得?

岂知秋华的身法诡异绝伦,先是纹风不动,直待大小姐的手脚发招。方一鞭抽出,而且是向左闪与常人习惯向右闪相反,鞭抽出人方闪动,而非先闪后发鞭。

大小姐一惊,左掌一抖,披风斜卷,“噗”一声马鞭被披风挡住,她的脚也同时落地。

糟了!秋华闪避的身势拿捏得恰到好处,她双足落实,秋华已经及时回扑。快!快得令人目眩,左手一勾便扣住了她的咽喉,锁住喉管向后带,左脚前顶,将她的腰臀向前顶出,她便无法用劲反击了。右手擒住她的右手向后上方扭转,她不但反抗无力,连叫也叫不出声音了。

二小姐到了,一声娇叱,用弓臂疾扫秋华的腰脊。

秋华一声长笑,大旋身转过身来。可怜的大小姐叫不出声音,成了秋华的防身盾,二小姐的弓臂来势甚快,眼看要扫中大小姐的胸下方。

秋华突然架着大小姐飞退八尺,扫来的弓险之又险地掠过大小姐的胸前,擦衣而过,间不容发避过一击。

“在下知道你无法收招,姑娘。”秋华笑着说。

二小姐粉颊发赤,丢掉弓娇叱道:“放下我姐姐,你我较量拳脚。”

秋华将大小姐推开,笑道:“大小姐,得罪,休怪。”

大小姐羞得抬不起头来,不住揉动着咽喉。

他开始向两位小姐打量,心说:“如果这两个妞儿是铁笔银钩敖老贼的女儿,敖老贼的相貌既不会怎么狞恶。有其女必有其父,敖贼必定生就一双锐利的鹰目。”

大小姐年约双十年华,胴体丰满,在绿劲装的衬托下,耸胸挺乳,细腰如蜂,臀部浑圆,决不像个黄花闺女。五官相当美好,可惜一双桃花眼隐藏着煞气,不是个柔顺的女人。

女人施脂粉,开了脸,便是已向黄花闺女时代告别了。大小姐薄施脂粉,开了脸,自然是有婆家的人。

二小姐身材刚发育,正是十五六岁情窦初开大好年华,比乃姐要美些,脂粉未施,但一双大眼仍然凌厉,令胆小的男人不敢领教。她双手叉腰,有点暴虎冯河的味道。绿劲装衬得她发育未全的身躯凹凸分明,虽没有乃姐那般撩人,但也相当惹火,另有一番风韵,给人有好一朵将开花蕾的感觉,更能令登徒子想入非非。

秋华堆下笑,向二小姐抱拳施礼,笑道:“二小姐,在下是客人,你三不管先给在下三弹子,你好意思?”

“本姑娘要教训你。”二小姐扳着脸叫,但一双水汪汪而凌厉的大眼,却不住向秋华打量,分明毫无恶意,而且幻泛着另一种令人心动的光彩。

秋华呵呵笑,摇头道:“使不得,何必呢?在下吴秋华,匪号称四海游神。姑娘贵姓芳名,能见告么?”

“我叫小娟,娟秀的娟。家父是本寨的主人。”二小姐答,语气温柔了许多。

“哦!原来是敖前辈的二千金,那位想必是大小姐了,芳名是……”

“家姐叫小琳,琳郎满目的琳,家姐丈叫智多星张全。你该怎样叫?”

“在下还是称大小姐好些,叫张嫂未免太俗。大小姐,刚才多有得罪,在下再次道歉。”秋华一面说,一面施礼。

大小姐一双桃花眼死盯着他,忘了喉间和手上的痛楚,粲然媚笑,说:“你的手脚捷逾电闪,怪不得在短短的两年中,便名震江湖,败在你手中,我只好甘拜下风。你此来有何贵干?”

“不瞒两位小姐说,在下是托庇而来的,听说终南木客带着两个师侄找我算账,只好前来投奔令尊托庇一二了。”

“你怕终南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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