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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阴沟里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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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剑被击飞,断成二截。

“哎唷……”赤练蛇展亮倒地狂叫,声如中箭哀猿。原来他被秋华带得向后反撞,身不由己,正好迎着纵落的终南木客,被终南木客踢倒在地。

翻天鹞子不和终南木客计较,追人要紧,奋起狂追,一面怒吼道:“小辈,在翻天鹞子和展翅大鹏面前逃走,你算是班门弄斧,哪里走?”

他的轻功傲视江湖,但在秋华面前,却逊色多了,秋华已远出四五丈外,无法拉近。

秋华向右折,跃出小径,他的坐骑正在路旁啃草。嚼环未卸,马儿吃草困难,一面啃草一面向前移动。

他抓住缰飞身上马,扭头大笑道:“来吧!老狗们,可惜你们少生了两条腿,不然倒可以和畜生比比脚力。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马儿发蹄狂奔。

前面路侧突然钻出两个破烂老花子,拦在路中,举起手中的打狗棍,拦住去路。

天残丐的左手短了八九寸,但仍可派用场,按住剑把,伸出打狗棍,老远便叫:“小辈,来得好,别笑别笑,下来吧!花子爷已久候多时,你才来呀?”

秋华将心一横,决定弃掉坐骑,俯下身躯策马前冲。

两丐左右一分,天残丐在右,双棍急扫马头,左右齐下,风雷俱发。

秋华全力勒缰,并向右猛带。

马儿突然人立而起,双棍落空。铁蹄如泰山压顶,踹向天残丐。

天残丐吃了一惊,本能地收棍向左一闪,左手立即拔剑,想对付马上的秋华。

秋华突然在同一瞬间滚落鞍桥,恰好落在天残丐的脚下,大喝一声,双手上崩,格开天残丐的双手,再顺势下劈,全力打击。

天残丐杖刚收回,剑未出鞘,便被秋华格开双手,猝不及防,毫无还手余地。阴手黄梁在马的另一面,想帮忙也帮不上。

“噗噗!”两劈掌劈中他的颈根,劈得他眼冒金星,锁骨几乎折断,浑身发软。

一不做二不休,秋华掌下立即变劈为抓,抓住老贼丐的双肩向前拉,膝盖上顶,攻向老贼丐的下阴,下毒手了。

天残丐总算了得,论真才实学,他比秋华高明,阴沟里翻船,被秋华用马儿开道,打他个措手不及,被秋华抓住向前带,便知大事不妙,本能地吸腹收脚挫腰,运功相抗,下体迅速后移。

“噗”一声如中败革,下阴幸免一膝之厄,膝盖向上撞,撞中他的小腹。

“嗯……”他闷声叫,浑身更软。

秋华收右手一拳疾飞,“砰”一声正中老贼丐的左颊,撒腿便跑。

“哎……”天残丐叫,重重地向后摔倒。

阴手黄梁跃过马背,飞扑而下。但秋华早已窜出丈外,去势急似流星,向林木深处飞奔。

这一连串的变化,说来话长,其实为期甚暂。天残丐倒下,马儿刚好四蹄着地,其快可知。

秋华不走老槐冈,转向东南角飞掠,进入至太白山的小径。

后面,花家兄弟领先,终南木客紧跟在后。南五台双豪已不见追来,赤练蛇受伤需人照顾。

再后面,是阴手黄梁,挟扶着脸色死灰的天残丐,急急跟上。天残丐仍能举步,一千按住腹部,咬牙切齿忍痛追赶。

秋华占尽上风,大获全胜。这些人中,任何一人的艺业皆比他高明,假使和他们面对面动手相搏,他必定有死无生,必需运用他比他们高明的轻功以及灵活超人的身法,和对方斗智,大敌当前,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

他在林中奔窜,一面扭头叫:“老狗们,咱们好好玩玩,吴某在这座林子里埋葬了你们,拿你们这群贪鄙的老狗尸体喂野兽。”

所有的人,皆被激怒得几乎发疯,怎肯干休?咬牙切齿地狂追不舍。

渐渐地,天残丐和阴手黄梁不见了,被抛得远远地。

保持在身后五丈内的人,只有以轻功傲视江湖的飞贼花家兄弟,和以修为精纯名震武林的终南木客三个人。

秋华志在天残丐和阴手黄粱,两人没追上,那怎成?他奔入一处矮林密布的丘陵地带,往草木中一钻,一面扬声大叫道:“来来来,试试吴某的飞刀。”

声落,身影已消失在矮林乱草中。

花家兄弟已有属下遭殃,心中不无顾忌。终南木客也心中雪亮,两个师侄已领教过利害吃过苦头,当然也不敢大意。

江湖禁忌中,遇林莫入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项,因为林中易于隐藏凶险,易遭暗器袭击。在白天,所指的林便是这种矮林,枝桠高不及顶,野草和及地的树枝遮住视线,目力远不及丈,钻窜不易,在树顶纵跃不但吃力,而且易受暗器袭击。

三人虽怒火攻心,激动得发疯,但遇上矮林同样深怀戒心,不敢贸然闯入,脚下迟疑。

“咱们鱼贯而入,我领先。”翻天鹞子低喝,首先钻入。

秋华已远出十丈外,贴地徐行,悄然向右折,抄出逃来的方向,一溜烟走了,藉树影掩身,逐段搜进,追寻天残丐和阴手黄梁的下落。

林中草深及膝,树并不密,而且树高仅有两丈左右,横枝桠低垂,藏身甚易。

折回半里地,仍不见有人,他不死心,遮遮掩掩地沿小径的左侧搜进,渐渐接近了三岔口。

绕过一座小丘,前面视野仅可及三二十丈外,因为是小丘陵地带,地面起伏不定,洼地的景况看不到,更看不到小丘后方的景物。

他用目光搜索,目力可及处没有人,便向前急掠十余丈,闪在一颗树后掩身,向下一蹲。

刚向下蹲,身后方丈余的一株古树上,突余射出一根打狗棍,无声无息向下斜飞而降。

“噗!”击中了,正中他的左腰背。

“哎……”他惊叫一声,扭身擦树而倒。

树上枝叶簌簌而动,阴手黄梁急飘而下。

右侧方三丈左右,草丛中站起天残丐的身影,蹒跚地奔来。

阴手黄梁一跃而至,先飞起一脚,“噗”一声踢中秋华的右胯骨,把半昏迷的秋华踢得翻了一匝。

接着,他一把抓起秋华,左右开弓两耳光将秋华击倒,再扯起来在秋华的小腹连捣两拳,另加两劈掌劈在秋华的左右肩关节上。

秋华浑身发软,昏头转向地倒在地上,仰面朝天,口中血出,身躯在痉挛,咬着牙不出声,一双虎目睁得大大地,凶狠地瞪视着阴手黄梁。

他在暗中运气,发觉背部只是受了伤,未伤穴道。只是,运气十分困难,小腹那两拳几乎把内腑打离原位,两肩也挨了沉重一击,手脚活动困难。

他强聚真气,暗中准备反击。

阴手黄梁摘掉他的剑丢出三丈外,冷笑道:“好小子,你也有今天。老夫知道你奸似鬼,必定会转回来找坐骑,果然凑巧被咱等着了,你认命吧!”

天残丐到了,咬牙切齿地拔出佩剑,猛地一剑刺向秋华的小腹。

阴手黄梁一掌急拍,“叭”一声拍中剑身,剑身一歪,“嗤”一声刺中秋华的右胯外侧,裤破皮肉伤,剑尖贯入地中八寸以上。

“郝兄,你要不要宝物了?”阴手黄梁不悦地叫。

“我非宰了他不可。”天残丐拔出剑,咬牙切齿凶狠地说。

“追出宝物后再杀他不迟。”

“刚才的仇恨难消。”

“那不行,仇恨是你的事,宝物可是咱们两个人的,你杀了他我可不甘损失。”

“先出口恶气再说。”天残丐火暴地叫,一脚向秋华的小腹猛踹。

阴手黄梁左脚一挑,将天残丐撞歪两步,一脚踹空。

“你怎么啦?”天残丐怒声问。

“他的小腹已经挨了我两记重拳,你这一脚下去,他岂不完了?”阴手黄梁也大声说。

“无论如何,你得让我先砍下他一条胳膊出口气。”

“不行,他已气息奄奄,手臂一断必死无疑。无论如何,你得忍耐片刻。”阴手黄梁斩钉截铁地说。

“你要阻止我?”天残丐沉下脸问。

“你讲不讲理?”阴手黄梁也沉下脸反问。

“你让开些。”

“你要不要宝物?”

“当然要。”

“那就必须忍耐。”

“先消口气再说。”

阴手黄梁呼出一口长气,心平气和的说:“你如果出气,他岂肯乖乖吐宝?郝兄,冷静些,咱们必须从他的口中,逼出西海怪客所藏名单的下落,用名单向紫云三娘换取夜明辟毒二珠,以及黄金五千两。有了夜行人的至宝夜明珠,咱们可以出人头地。有了辟毒珠,便不怕天下的毒物。有了黄金五千两咱们下半生将享尽清福。忍耐片刻可换取这许多宝物,难道不值得么?兄弟为了你的好处才一再阻止你下手出气,你居然不明事理,不珍惜你我多年的友情,兄弟深感遗憾。”

天残丐怒火渐消,点头道:“好吧,你逼他招供,然后把人交给我。”

蓦地,左面不远处的小丘顶端,出现了花家兄弟和终南木客的身影。

终南木客急步而下,大声说:“姓郝的,人交给你,你知道老夫肯是不肯?”

天残丐冷哼一声,厉声道:“你凭什么要人?不要脸!”

“凭咱们以前的协议,和老夫的家伙。”终南木客一面走近一面说。

“大家平心静气谈谈,先别闹意气好不好?”翻天鹞子花明出面打圆场。

“你们来了多久了?”阴手黄梁沉声问。

“来了多久不关紧要,紧要的是两位的话咱们都听清了。两位所说的名单可换这许多宝物,可把咱们吓了一大跳,这名单岂不是价值连城么?问问看啦!黄兄。”

阴手黄梁冷冷一笑,坚决地说:“对不起,依咱们协议,宝物与诸位无关,请勿自讨没趣。”

“老兄,见者有份,你何必小气?”

“不是小气,理该如此。”

“五百两黄金也算在内,咱们四人均分……”

“哼!你想得倒好,天下间全是傻瓜,只有你兄弟俩是聪明人。”

“你的意思是要独吞罗?”翻天鹞子冷笑着问。

“正是此意。”阴手黄梁一字一吐地说。

翻天鹞子伸手拔剑,叫道:“那就剑下见真章,看谁有命留下,谁就是得主。”

“我阴手黄梁同意。”阴手黄梁冷冷地说,扬棍迎上。

终南木客突然抢出,寿星杖急抡,冲向地下的秋华。

天残丐大喝一声,打狗棍当胸便点。

展翅大鹏也扑向终南木客,大喝道:“司徒林,你想死不成?”喝声中,剑取终南木客的背胁。

终南木客两面受敌,不敢大意,收杖侧跃。

另一面翻天鹞子和阴手黄梁,已展开了快速的抢攻,剑幻百十道寒芒,棍化千百虚影,盘旋冲错一沾即走,不攻则已,攻则进退如风。

翻天鹞子并不愿真的近身生死相搏,非必要不向打狗棍上格架砍削。因为阴手黄梁不但佩有剑,而且歹毒的双手十分可怕,假使毁了打狗棍,对方会拔剑或者以阴手贴身搏击,相当危险,因此他希望阴手黄梁舍长用短以打狗棍周旋,也许可以找到突下杀手的机会。

终南木客不敢动手,怕受到天残丐和展翅大鹏的夹击。展翅大鹏当然不敢贸然抢入掳走秋华,那必定会受到天残丐和终南木客联手对付。天残丐也同样不敢将人带走,顾忌终南木客和展翅大鹏。三个人各占一方,以地下的秋华为中心,怒目相向,虎视眈眈,蓄劲以待,恶斗一触即发。

这下可就便宜了秋华,他闭上双目,以一线目光留意四周的变化,暗中强运真气,全力疗伤。

展翅大鹏和天残丐都心中焦急,对翻天鹞子和阴手黄梁的凶狠拼斗暗中提心吊胆,但又苦于无法相助。双方势均力敌,拖下去总有一个死伤,胜的一方便注定了是胜家,情势便是二比一了。

唯一不在乎的人是终南木客,他希望对方拼个两败俱伤,方有坐收渔利的好机会,因此装腔作势要抢入动手杀秋华,以便牵制天残丐和展翅大鹏,不让他两人加入翻天鹞子和阴手黄梁的拼斗。

展翅大鹏比天残丐更为焦急,他知道情势对自己有点不利。翻天鹞子以轻灵快速见长,阴手黄梁却以沉实硬朗见称,拖久了,翻天鹞子可能支持不住,他岂能不急?鬼眼一转计上心头,向天残丐说:“郝兄,俗语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也许两败俱伤,想想看,咱们双方火拼,你说便宜了谁?”

“姓花的,天残丐曾被吴小狗打伤,便宜的当然是你,还用多说?”心浮气躁的终南木客急急接口。

他不插嘴倒好,插嘴反而收到相反的效果。天残丐冷笑一声,狞笑道:“老丑怪,你心中明白,是么?”

打铁趁热,展翅大鹏接口道:“咱们都惟财宝是图,只要姓吴的小辈活着,不怕没有机会。老丑怪被替师侄雪恨的念头迷失了心性,他只要亲手杀死吴小辈。咱们彼此利害相同,总有个商量余地,郝兄认为有道理么?”

天残丐嘿嘿笑,说:“只要你不贪心,当然有商量。”

“在下不想多贪,分给咱兄弟一千两黄金,如何?”

“这个……倒是好主意……”

终南木客不再顾忌,一声怒吼,急步抢入。

展翅大鹏也一声大喝,火速截出。

“毙了这老丑怪。”天残丐怒喝,打狗棍脱手向终南木客飞掷,配合展翅大鹏的侧攻。

终南木客寿星杖一振,近身的打狗棍立被震飞。

但展翅大鹏来得太快,剑气压体,白虹光临左胁。

“呔!”终南木客怒吼,杖尾一带,急挑光临胁下的剑影,却慢了一刹那,“铮”一声挑开了长剑,剑锋却“嗤”一声划破了胁衣,皮破血流,胁后侧被划开一条三寸长三分深的血缝。他的护身气功精纯浑厚,不怕外力打击,但展翅大鹏也是内家练气高手,以内力发剑,双方都是内家练气高手,内力互相抵消,功深者胜,相差不太远时,护体气功对双方都并无多大用处,因此应剑受伤。

终南木客怒火焚心,大吼一声,寿星杖风雷俱发,欺上来一记“铁牛耕地”,逼展翅大鹏后退闪避,如影附形跟进,再出“庄家劈柴”,沉重的四十斤风磨铜寿星杖山岳般下沉,恍若天雷下击。

展翅大鹏一声长笑,飞退八尺。重兵刃极耗真力,他不愿用轻灵的剑硬接寿星杖,要先用游斗术耗光老丑怪的真力,再找机会行雷霆一击。

两人动上手,天残丐心中狂喜,一面作势拔剑上前夹攻,一面却在打鬼主意,越过秋华的刹那间,他俯身用短了八寸的左手挟起秋华向后飞退,一面大叫道:“黄兄,我先走一步。”

阴手黄梁被翻天鹞子缠住,一时无法脱身,答道:“好,你先走。”

终南木客立即舍了展翅大鹏,回身飞扑。

展翅大鹏更快,一纵三丈,抄近道截出叫:“臭花子,你该死!”

天残丐自不量力,他受了伤,又挟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秋华,怎跑得了?跑不了只好回身拼命。

展翅大鹏怕秋华被弄死希望成空,不敢逼得太紧,大喝道:“先别动手,听我一言。谁要抢先出手,花某发誓跟他没完。”

三个人分三方站立,各怀戒心。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终南木客怒叫。

“咱们仍依前议好好商量,何必一意孤行呢?吴小狗的金子放在孔公寨,眼见在下的希望落空。因此,兄弟认为,由郝兄逼问出名单,得了赏金分给我兄弟一份。然后人交给司徒兄处死,三全其美,彼此利益均沾,不伤和气。如果你们仍要一意孤行,那就得三败俱伤,何苦来哉?”

“只要人交给老夫处死,老夫毫无意见。”终南木客说。

天残丐略一沉吟,说:“好,一言为定,就此三方面当面解决。”

展翅大鹏收了剑,向不远处凶狠缠斗的两个人大叫道:“两位不必动手了,咱们已决定依前议解决。”

翻天鹞子和阴手黄梁同时撤招跃退,向此地掠来。天残丐将三人的决定说出,两人也就不再反对。

天残丐收了剑,将秋华丢下说:“咱们分三方坐下,为防意外,相距须在四丈外。先由在下逼问口供,诸位不许插口。”

翻天鹞子兄弟在左前方四丈处席地坐下,终南木客则坐在右前方倚树盘坐,暗暗戒备。

天残丐手起掌落,“劈劈啪啪”先给了秋华四耳光,厉声道:“小王八蛋,快醒醒。”

他还以为秋华仍然昏迷不醒呢。

先前在城门口秋华所遇见的小村姑,带着老太婆奔向东南角一座山丘,一面走一面说:

“姥姥,无论如何,我们得替他尽一份力,快去禀报二姑娘。”——

无涯扫校,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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