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从进门之前就已经开始,随着防盗门咔嚓落锁,抑制贴被撕开丢弃,原本克制隐忍的信息素像是冲坝而出的江水,波涛汹涌,肆无忌惮。
是沉香木的味道。
甜香、清冽、通透,又随着浓度的飙升,有种超越味觉,趋近痛觉的辛麻。
江晚秋呼吸颤了颤,骤然升高的信息素让脚步也晃的更厉害,她感觉自己肺腔里都被侵满,像是来不及躲避抵抗树脂的昆虫,被那突如其来的、粘稠的、窒息的疼痛封锁得不能动弹。
江晚秋不得不高高扬起脖颈,像是想要浮出水面呼吸的游鱼,双腿却软的直往下坠。
摇晃之间,裙摆轻佻的撩过面前人线条流畅的小腿,在她撞上身后的鞋柜之前,腰间一紧,她被人掐着腰举坐在鞋柜上。
酒精麻痹了神经,眼前的世界变得含糊不清,江晚秋深感不适地紧紧蹙着眉。
暖色的声控灯下,呼吸被残余的酒气烧热,升腾起粘稠的暧.昧,江晚秋的两颊和眉梢眼角早已是嫣红一片,她目靠在身后的墙上,发丝缠绕在湿漉漉的脖颈,像是某种神秘又诡异的图纹。
那图纹引来了道灼热的呼吸,江晚秋察觉到她靠近又远离,而后一只手握住了江晚秋撑在鞋柜上的手背。
“姐姐?”
江晚秋的意识已经混沌颠倒,就这么闭目缓神的功夫,再看面前人的目光就像是雪山上常年萦绕的冷雾,带着陌生和提防,手臂也撑着鞋柜,勉强坐的更直了些。
垂在身前的发稍随着江晚秋的动作轻晃,一颤一弯的,像是什么自卫的利器,又像是空荡荡的鱼钩。
不过很快,她想起了什么,目光在那人的眉眼处精雕细琢,冷雾也渐渐柔软下来,映着眉眼晕开的红,让那张本来就五官精致的脸上,更多了几分秾稠的妍丽。
面前人的呼吸更紧了几分,连带着信息素的波动也浩荡起来,江晚秋半点没发觉的,抬手撑在面前人的肩膀上。
她更近的望进面前的这双眼睛,眸子的深处,却是晦涩难辨的哀痛。
那人没看出来,仍是问道,“姐姐,你不是Beta吗?怎么...呃。”
她没说完,江晚秋忽然扯紧了她身前挂着的木雕佛像,细韧的红线勒着脖颈,她不由得凑上前去。
呼吸焦灼,思绪颠倒,江晚秋居高临下,声音沙哑。
“吻我。”
晕眩、颠倒。
发丝勾缠在一起,像是愿者上钩的鱼,激荡的信息素翻滚如浪,它汹涌的拍上门窗,又落回卧室。
她握着江晚秋的膝弯,滚烫的掌心下是紧绷的肌肉。
“叫我,叫我的名字。”
“...周,周舒桐。”
***
直到天光擦亮,卧室里才终于恢复了静谧,浓郁的信息素像是风暴过后的水潭,少了波澜壮阔,变得沉静又渊深。
江晚秋的意识也像是落进了水里,起起伏伏,从医院到订婚宴,从白色衬衫到红色敬酒服...
她好像被人推搡着,不知是在前进还是后退,最后,梦里原本模糊的视线清晰下来,她又到了订婚宴的现场。
订婚的是江晚秋的继兄,□□的大公子,江斯云。
江晚秋和这个继兄的关系一直不好,她是小学毕业那年,跟着母亲改嫁到江家的,只比江斯云小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