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桐拔了牙,嘴巴里好大一个洞,吃喝不便,就变得很饿。
那是实实在在的饿,任凭香味刺激着舌头和味蕾,却能看不能吃,从喉咙连同着肠胃,饥肠辘辘、空空如也的饿。
江晚秋身上的沐浴露比饭菜更香,又香又软,温温热热,却也同样的能看不能吃!
于是心里的饿和身体的饿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真是假,只是加倍的勾起人的馋。
可周舒桐脸一肿就是五天,好不容易挨到没那么疼了,也到了周五,她该收拾行李出差了!
她是中午的飞机,江晚秋没空去送她,周舒桐为此没少跟她找事,人一下飞机,就开始对着江晚秋的微信一通轰炸。
江晚秋是下了班才看见那些消息的。
她没立刻回,已经很有先见之明的,不再在任何公共场合打开周舒桐的任何语音和图片。
等回了小区,停好车,她才点开周舒桐的聊天框。
最后一条消息是周舒桐发来的参加晚宴的照片。
全身照,穿着套暗灰色的西装,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的同色系马甲。
周舒桐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姿态慵懒,稍偏着头,给镜头留了一个眉眼鼻峰、轮廓深邃的侧脸,也留了个圆润的、扎着半截头发的后脑勺。
额前的发微微卷曲,看起来又野又规矩,像是被驯养起来的狼,野性未除就已经戴了枷锁。
江晚秋看的仔细,主要是看背景。
背景应该还是在酒店,她把周围的沟沟角角都放大了,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之后,这才抿着唇,把照片按了下载。
周舒桐张了长很优越的脸和很带劲的身材,随便捯饬捯饬,拍出来的就很像是杂志大片。
江晚秋收了手机往电梯里走,几步路的功夫,越想就越是想笑。
要换了她和周舒桐刚认识那会儿,这照片或许还能唬唬人,但现在...江晚秋就觉得,周舒桐像是穿上花枝招展的衣服,假扮大人,还跑去人家的生意场上玩过家家的小朋友。
小朋友其实挺好玩,发现她喜欢西装就可劲多穿,就是有点粘人,尤其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会格外粘人,搞得江晚秋都有点吃不消。
这下人终于走了,江晚秋甚至还松了口气——她实在是第一次应付周舒桐这种型号的粘人!
身边的朋友都是进退有度的,最粘人就算江江,也不过是放假那几天,所以一年到头来,粘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屈指可数。
她还是头一次遭遇这种睁眼闭眼都粘在一起,一回家周舒桐就往她身上贴,就算上班,也三五分钟就弹个消息刷存在感的!
江晚秋憋不住笑完了又叹气,眼看着电梯在三十几层迟迟不下来,索性走了楼梯。
进了门,没有人在门后面抱臂等着,江晚秋还有点小别扭。
房间里又变的安安静静,她挺庆幸这份清净,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但这空落落没维持一分钟的时间,江晚秋刚换了鞋,甚至还没从鞋凳上起来,周舒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对面估计都没想到她这么快接了电话,还在和旁边的人说什么。
人声被钢琴声遮掩,隐约听出,除了周舒桐的声音,还有一道略显得温厚从容的女声。
江晚秋就也没开口,拿着手机,进了房间。
她一眼看见了客厅桌上的两包奶糖,和上次在桐江市,周舒桐送来的一样。
上次那包江晚秋后来放在了办公室,没工夫吃饭的时候就应付一颗,好歹没再低血糖过。
江晚秋慢慢的拆了颗奶糖吃,可吃完了,对面也没说话,依旧是低低的觥筹交错的声音。
江晚秋疑心是周舒桐不小心打来了,就给她挂了。
嘴里的糖味没散,不很甜,却很香,江晚秋心情也变得很好,她低头瞧着沙发,想着趁着今天下班早,该把沙发被套都换洗一下。
沙发套塞进洗衣机,正洗着,江晚秋回卧室换床单被罩,然而卧房门一打开,就瞧见衣柜的门开着,床脚搭着件周舒桐的白色内衬。
江晚秋忽然就有种不很好的预感,往里走了两步,床上四散的内衣就渐渐暴露视野。
醒目的、刺目的、不堪入目的!
一转头,就连柜子里也是一片的狼藉。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