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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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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站立的只有三个人,索命鬼张大爷,使用蛇首杖的王二爷,用剑的老四。www.xiaoxiaocom.com

三个人并肩而立,象三个石人。

“救我……”一个双手撑起上体的人虚脱地叫号。

“软玉观音在何处?”

“我……我不……不知道……”

“那我为何救你?”

“我……呃……呃……”双手一软,重新伏下去了。下去就起不来了。

张大爷走近一个肩胸裂开:浑身是血,屈一腿吃力地跪起上身的人。

“我要知道软玉观音在何处,或者贵令主在何处。”他沉声说。

“他……他们到……到凤……凤凰山……”那人支撑不住,再向下跪伏。

“凤凰山的什么所在?”

“不……不知道。”

“他们为何不在城里?”

“他们去……去按……搜捕李……李公子,和……个救走他叫……叫小柳的人…嗯…”

“老四,替他裹伤,要快。”

“好的,他死不了。”

三匹健马放蹄狂奔,绕过北城,沿黄河西岸飞驰南下,蹄声连城内都可以隐隐入耳。

要往凤凰山,唯一的桥梁是东门外的跨潢桥,因此他们必须绕城大半圈。

明知对方的高手已全部在城外;三个人前往凶多吉少,但义无反顾,抱必死的决心与勇气勇往直前。

从凤凰山撤回的高手们。大部留在桥东一带,一部份潜伏在桥头两侧,一部份在荒野里露宿,布下了天罗地网。

救李蛟的人必定潜匿在城外,城内有镇八方的三教九流爪牙清查;有公门人公然查问,有仕绅们被迫派出的家丁打手满街走,所以绝对无法藏身。

由于李蛟身受重伤,并且中了软骨奇药,救他的小柳须带人夜间潜入城中就医。或者孤身入城到药肆里偷药。不敢公然找郎中,只有夜间偷药一条路可走。因此,夜间在城外唯一的桥梁附近埋伏,必有所获。

凡是夜间出人偷越城关的人都有问题,不论何人,捉住或格杀绝对错不了。

天一亮如果仍然落空,便要大举搜索凤凰山。

已经是三更末四更初,斗转星移。

蹄声如雷,三匹健马狂风似的飞上了跨潢桥……

桥东岸两侧露宿的人,早已被守哨的人所唤醒,健马还在两里外奔驰,守哨的人已经发现了。

张大爷第一匹马刚过桥头,便看到三十步外官道两侧的两排行道树中,踱出四个黑影。

迅即一字排开,劈面拦住去

站在路当中拦阻奔马,不啻自杀。但这些人既然敢挡路,当然有不怕奔马的能耐。

“下马!不然将人马遭殃!”有人用打雷似的大嗓门沉喝,声如石洞里响起焦雷,震得三十步外的人耳中轰鸣,头部如被巨锤撞击,真有楚霸王垓下突围,大喝一声上万人马辟易的声威。

没料到桥头有人阻路,黑夜中难以分辨是何许人,说不定是兵勇设卡盘查呢,可不能纵马误伤了无辜。

三匹马在十步外勤住了,三人提高警觉扳鞍下马。

“干什么的?”张大爷首先牵着坐骑趋前问:“半夜三更拦路有何贵干?咱们要赶路呢!”

说完,发出一声呼哨暗号。

双方已接近至丈余,他便知道有点不对了。四个拦路人既不是兵勇,也不是乡团,而是穿劲装佩刀佩剑的武林人。闯天下的江湖客。

黑道朋友说:那活儿来了;或者说:碰上了正主儿。因此,他发出了准备动手的暗号。

老二老四牵着坐骑,在后面相距约一乘止步,人紧靠在马颈侧,有意隐起身形。

“奉命盘查奸宄宵小。”为首的人不住打量张大爷全身上下,看不见兵刃:“你们干什么的?”

“赶夜路的。”

“报上姓名,住址。往何处去……”

“且慢,你们奉谁之命盘查?”

“不但要盘查,还要搜查。后面的两个人往前来,躲不住的,大爷看到你们腰带上携有兵器……”

“你管不着,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张大爷沉声问:“你们既没穿公服,也没穿丁勇的号衣……”

“混徽……呃……”

九合金丝绳突然飞出,太快了,对方又太大意,即使看出危机,也来不及有所反应。

已经知道对方是冒充盘查的歹徒,又从先前震耳欲聋的喝声中,估计出气功的根底,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出手抢攻,必定用了全力志在必得。

九合金丝绳缠住了对方的脖子。全力一抽一带,人头突然脱颈飞出。

“速战速决!”张大爷怒吼,金丝绳反抽向第二个黑影,扑上了。

这次可就占不了便宜啦!那人的肋下挟了一把虎爪钩,正是绳索一类软兵刃的克星,爪影一闪,便抓住了金丝绳,缠在一起失去攻击力量。

“砰!卟卟!”两人的左拳右掌,同时击中对方的右肋,太快了,无法闪避。

这瞬间,蛇首杖与老四的剑,狂风似的从两侧一掠而过,响起两声金鸣,然后沉叱震耳。接着金刃劈风声锐鸣,人影乍合乍分。

同一瞬间,另四个黑影左右齐出。

老四的剑神乎其神,刺倒了一名对手之后,大旋身斜扭升,剑气突发异鸣,奇准地刺入缠住张大爷那位使用虎爪的人左肋腰,撇剑将人震出,伸手急扶老大。

“我不要紧。”张大爷叫:“走!”

“去你娘的!”一旁的老二一杖击飞了一个扑来的黑影,再一杖震断了另一名黑影的长剑。

张大爷的金丝绳也全力抽出,绳端还缠着沉重的虎爪,劲道平空增加了五倍,卟一声响,虎爪砸破了一名黑影的胸膛。

“哎……快走!”老二惊叫:“夺坐骑!”

“二哥……”老四急叫,一闪即至,叮一声击飞了一把飞刀,剑长驱直入,贯穿了那位断了剑,但以飞对袭击的黑影小腹,锋尖透背而出。

荒野两侧,人影飞掠而来,呼哨声此起彼落。

蹄声如雷,三人策马飞驰。

远出三里外。放松了僵绳。

“二哥,我听到你的惊叫声,怎么了?”断后的老四赶上去关切地问。

“挨了一飞刀,右胯。”老二正在撕腰巾裹伤。“不要紧,割伤而已。黑夜中防不胜防,而且那混帐东西阴毒得很,飞刀就暗藏在左掌中,剑一断便掷出,即使在白天,也不易躲闪,厉害。”

“我也碰上了扎手货。”张大爷苦笑:“要不是我机警地用上了卸力术,右助那一把大力金刚掌。最少也要被打断三根肋骨,现在还感到麻麻地。兄弟,咱们前途多艰.沿途埋伏的人已经一个比一个高明,那血鸳鸯令主,不知高明到何种可怕程度了。”

“大哥,交给我对付他。”老四说:“要是二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这个宇内第一神秘魔头,只许有一个人活着,活的人一定是我,因为我理直气壮。信心十足。”

“恐怕也只有你才能对付他了。”大哥说:“我要你养精蓄锐,此后不许你随便出手。”

“大哥……”

“大哥的话你不听了?”

“这……我记着就是。”

黑黝黝的凤凰山出现在眼前,沿途竟然没有人再出面截击。

“山的东北角,那是不是火光?”老四用马鞭向左前方一指。

“唔!恐怕是野火烧山呢。”老二说。

山背的天空中,出现了红光,红光似乎越来越明亮,隐约可以看到浓烟升腾滚卷。

“不对,野火不会燃烧得那么快速。”张大爷坐骑一紧:“你们看,火越来越旺了。”

“大哥想去救火?”

“可能与老三有关,我有点毛发森立的感觉预兆……”

“快走!”老四抢先跃马前冲。

柳姑娘本来就有点不信任卓晓云,但李蛟危在顷刻,再拖上半夜,死定了,情势危殆,她不得不行险让卓晓云给李蛟吞服解毒丹丸。

这期间,她太过分心,听觉没有平时锐敏,忽略了外面的动静。

卓晓云看破了她的姑娘身份,也令她大感惊呀。

卓晓云突然向前栽倒,跌入房内,吓了她一大跳。

“你这贱女……”她破口咒骂,可是,骂声倏止。

她以为自己不幸而料中,血鸳鸯令生派卓晓云假装送解药,事实是要卓晓云与李蛟同归于尽。永除后患。

毕竟她是一个经验丰富,机警聪明的人,不然怎敢独自在江湖游荡闻道?

她看到房外有人影闪动,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练武有成,再经过千锤百炼的考验,加上吸收了许多经验与教训的人,反应必定比常人敏捷多多,本能的反应,永远比神意要快一步。人跌倒时,必能伸手撑地,这是由经验得来的本能反应,不经过脑海思索,不是神意指挥手去撑地,而是手以反射性的本能撑出。

咒骂声倏止,她手中的剑已先一刹那破空飞出。同时人向房门外急掠,双掌护住中宫,随时可以发招攻击。

“啊……呃……”黑暗的天井里传出惨叫声,一个黑影从房门外踉跄退下天井,胸插着她掷出的长剑,剑尖已透背近尺。

是女人,卓晓云的同伴鲁黛。

两个黑影同时从屋上飘降,又是卓晓云的同伴。

跟出的柳姑娘已无暇多想,砰一声响,右肩撞中一名黑影的胸口,接着抬肘猛攻,卟一声如山劲道迸发。

“哎……”黑影仰面倒摔,直飞出丈外,摔跌在对面的泥墙下。

另一名黑影大骇,着地即鱼龙反跃,再着地立即飞跃上.屋,一闪不见。

长啸震天,警讯传出了。

柳姑娘上屋晚了一刹那,不敢远离,先伏在茅屋顶察看四周有无敌踪,久久方飘落急向房内抢。

卓晓云的左背肋上,出现飞刀的光芒。是柳叶刀,刀身尖而薄,很容易从骨缝中贯入。

这一刀略编左了些,未击中心房。

她挣扎了片刻,突然发生神力,克服了麻痹与痛楚的感觉,手脚齐用,向床前爬去。

床上的李蛟解药尚未完全发挥作用,浑身仍然发僵,略能转动头部而已。

他看到了在地上爬行的卓晓云,看到了卓晓云背上柳叶刀映着灯火的闪光。

“单姑……娘……”他嘶声厉叫,一阵激情,一阵酸楚,他想挣扎而起,却力不从心:

“卓姑……晓云,不……不要移……移动,等……等柳……柳……姑娘来……”

卓晓云仍是神智清明的,不理会他的呼叫,反而用力加快向床前爬来。

“求你……晓云,不……不要动……”他绝望地狂呼:刀……刀一松……松动;血会……会流入腹……腹腔…………不……不要……”

晓云终于爬近床前,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了床口,脸色因痛楚而苍白泛青。

“李……李公子……”她颤抖的嘴唇艰难地叫:“我………我要看……看你—……一眼……”

“晓云……”

凄切的叫唤声。增加了她的力量。终于她措抓床的支撑力,挺起向床上一扑,扑倒在李蛟的身旁,似乎力量已经用尽,开始猛烈地喘息。

“我……我触摸到你……了……”她的左手死死抓住了李蛟的腰巾:“李……蛟。

李……”

“不要再移动,晓云……”李蛟声嘶力竭:“定了心神待救,深……深长呼吸,放……

放松全身……”

“你……你怎……怎样了?对……解药……”

“解药有效,我的手可……可以动了。”车蛟也产生了意外激力量,抖动的手终于按上了她的鬓髻:“我也摸…………摸到你了……”

“谢谢苍天……”

“不,得谢谢你。”

“我不值得的,李蛟。”她突然说话说得清晰了,咬字也不再透风走样。

“你值得的,我知道你是一位好姑娘,晓云。”

她向前挪移,脸枕上了李蛟涂满金创药裸露的胸膛。

“我……我是一个坏姑娘。”她脸上涌起红晕,一抹羞涩的红晕:“我从来没见过能够……能够抗拒软……软玉观音引诱的人,从没见……见过那……那么坚强的男……男子汉。”

“晓云,不要说话……”

“你知道吗?第……第一次见面,我……我就喜欢你,之……之后,我……我一整天都在思念你……”

“我也在想念你,我……”

“哦!我好高兴。李蛟,本来,我……我所望你屈服,即使软玉观有要霸占你。我也不计较,我……”

“我求求你,不要说话……”

“不,让我把心里的话说……说出来,死也瞑……瞑目。李蛟,不……不要笑我痴……

嗄……”

她一口气接不上,头向下一搭。

“晓云……”李蛟狂叫。

柳姑娘狂风似的抢入,奔近床前,只瞥了飞刀一眼,不由暗然叹息。

高手所用的柳叶刀。长度在四寸至八寸之内,愈小愈难控制,四寸便很难一刀将人刺死,只能伤人而不能杀人。这把刀长六寸,只有一半露在外面。

这是说,刀尖巴锲入内腑。

“请……请救一救救她……”李蛟凄厉地请求。

“我抱歉。”柳姑娘苦笑摇头:“血已经内渗,所以她快要昏厥了。只要一动刀,血立即大量……不动刀,无法将药塞入止血。而且,我也没有这种救命的奇药。”

“请你……”

“李公子,我……我无能为力了。”

“天哪!”李蛟惨然哀叫。“她是一位好姑娘……”

“知道。”柳姑娘解开百宝囊。“我给她吞服一颗保命龙虎金丹,可以让她支持一些时间,能支持多久,得看她的造化了。”

“龙虎金丹?你……你是……”

“我姓耿”

“八荒游龙的女公子?”

“是的。”耿姑娘用水将丹丸度入晓云腹中。

“原来是你,难怪五官轮廓我似曾相识。”

“你认识我?你是……”

“我想,你是来找我四弟的。”

“你四弟?”

“四弟姓赵。年初,在湖广……”

“哎呀!你就是报应四妖神的李三爷。这……好像你是一位中年人……。

“小小的化装易容小手法,见笑方家。”

“那次要不是赵公子技绝天人。你们四妖神大发神威,我和家母早已死在弥勒教主的爪牙手中,骨肉化泥了。所以我走遍天下,找你们一申谢忱。赵公子他……”

“我已经用飞鸽传书,请大哥、二哥、四弟赶来援手,如无意外,应该可以赶到了,报应四妖神少了我一个老三,血鸳鸯令主也决难讨得了好。四弟的武功和剑术你是见过的,报应四妖神行道多年,干了许多轰动江湖的大事。他剑上就从没碰上敌手。”

“我知道……糟!他们来了。”

灯火倏息,耿姑娘已消失在房门外。

黑影自天而降,三个人正向天井飘落,胆气超人一等,毫无顾忌地公然下跃。

耿姑娘人化轻烟,闪电似的掠出,快速地拔出贯在鲁黛尸体上的长剑,一声娇叱,乘势攻出一记万笏朝天。剑尖无情地贯入一个黑影的海底,说狠真狠。

她掏出了家传绝学,是拼命的时候了。武陵耿家的剑术与轻功,在武林中久享盛名,她这一全力施展,有如千重剑山连绵下坠,漫天剑气群体生寒。

“啊……”几声惨叫飞扬,剑过处人体掷地发声。

剑光倏敛,血腥扑鼻,她飞升屋顶,只感到心中一凉,暗暗叫苦。

茅屋已陷入包围.四面八方皆有蠕动的黑影。

她一咬银牙,飘落天井。

白道英雄不屑使用暗器,但并非不会使用暗器。生死关头,为了保命,任何手段也不妨施展,她有权正当防卫。

鲁黛的尸体已僵,但腰间的百宝囊并未随主人逝去。

她搜出一鞘柳叶刀,十把。试试手,她觉得非常满意,用这种四两重的飞刀,女人使用正好称手。

当第—个黑影出现在对面东厢房的屋顶时,她便听到这一面的屋顶也有人登临。轻功即使再高明,想在茅草屋顶上活动而毫无声响发出,那是不可能的事。人毕竟不是无形质的鬼,年深日久的草项,承受一斤力使会碎断的。

“他们要从四方向下跳。”她想。

果然不错,四个黑影出现在四面的屋顶。

“姓柳的,上来说话。”左面正屋顶的黑影,用中气充沛的嗓音向下叫:“老夫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不要错过了。”

她已经没有选择,自从管闲事插手救了李蛟之后,她便没有选择了,侠义门人弟子,救人怎能不救彻?”

现在,她便没有选择。

她遨游天下,目的只有一个:寻找曾经见义勇为,救了她母女的报应四妖神;尤其是那位最年轻、最英俊姓赵的妖神。在她的内心深处,他想些什么,憧憬些什么,她自己明白。

现在,她竟然无意中救了四妖神的老三。所以,她更没有任何选择,她只有一条路可走,奋战至死,以便死中求活。

她潜伏在檐下,伺机而动。

“你一个人走。走得远远地,没有人拦阻你,只要你走了永远不要回来。”黑影继续用动人的条件说服:“这次的事,咱们不再追究,也不需要阁下留名号,以表示咱们有不再追究的诚意。”

她不会走,对方也不会就这么大方让她平安离开。血鸳鸯令主残忍苛毒威震江湖,决不可能放过一位杀死了许多爪牙的仇敌。

“我们只要李蛟,要叛徒卓晓云。”得不到回答的黑影鼓如簧之舌:“我们已经查证过,你与李蛟素不相识,没有为他送命的必要。也许你自命是侠义英雄,但你救了他已经好几天了,道义上你已经没有遗憾,没有亏欠,你应该为自己的安全而毅然离开了。”

她觉得左掌心的飞刀冷得出奇,手心在冒冷汗,心想:这把刀贯入人体,会不会比现在更冷?会被热血淬软吗?

卓晓云的背上,就有一把这样的飞刀,正在与生命挣扎,与死神博斗。

“也许,我得为自己留一把这样的刀。”她迷惘地暗忖。

这种柳叶刀不宜用来自杀。当然,这仅限于平常的人。在她这种高手来说。毫无困难。

两个指头的力道,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插入心坎。

想到用死来解决的人,是无畏的。是极端危险的。

“砰……”后堂门轰然倒坍。

没有人冲出。

“这些人的胆气并不壮。”她想;“是机警的老江湖,一些狡诈的名家。”

黑影自天而降,果然有四个人。

这瞬间,后堂门内人影疾射而出。

她双手齐扬,共发出六把飞刀。

“啊……”第一个从后堂门内冲出的黑影;狂叫着摔出天井,刀入胸正中。这地方的痛楚量为猛烈,而还会立即毙命。

第二个人倒在门口,刀入丹田锋尖锲入内脊骨。这是说,六寸长的飞刀全部人体了。

“砰卟……”人体坠地声沉闷可怕。

“啊……哎……”惨号声更可怕。

剑光如闪电,两闪烁蓦而静止。

往下跳的不是四个,而是五个,所以她冲出,一剑解决了第五个没被飞刀照顾的人。

结束得好快,共结束了七个人。

有三个中刀人仍在叫号、挣扎、爬动。

“救……我……”一个右胸中刀的人凄厉地求教。

她想取回几把飞刀,但被这些仍在抽搐蠕动,仍在叫号挣扎的人所惊,失去拔回飞刀的勇气。

天井长三丈,宽仅两丈,十二具尸体集中在这里,的确嫌太挤了。如果在白天,她真没有勇气呆在此地。

后堂门有物移动,不等她发刀,人影已经到了阶下。

“苍天!你杀了我们这许多人。”这象是鬼魅幻形般陡然出现的人影阴厉地叫:“我血手神魔如不将你粉身碎骨,如何向令主交代?”

宇内三魔之一,江湖朋友闻名丧胆的恐怖魔头。

这瞬间,她采取大胆的断然行动。

一声冷叱,她声到剑到,银汗飞星剑取血手神魔的眉心,剑气森森排空驭电。

“啪!”血手神魔一掌拍中剑身。

“哎……””她惊呼,巨大的震撼力,不但将她的剑震得向上方荡起,奇异的吸力却将她的身躯向前急撞,脚下大乱。

“如此而已!”血手神魔冷冷地说,左手抓住了她的右肩往怀里拉。

她立脚不牢,砰一声被血手神魔的右手一端在挽,将她挟实在怀中了。

即使最差劲的剑术,也没有一照面便攻对方眉心的招式。她身材矮,用这一招有如向上攻击,岂不是空门大开。身躯成了不设防之城?

也许是黑夜中,血手神魔无暇思索。或者是那一掌已试出她剑上的劲道有限得很。不足为害。所以血手神魔得意地放胆擒人。

人擒住了,手到擒来。

“呃……”血手神魔突然怪叫,浑身一震。

她右掌中暗藏的一把飞刀,奇准地插入血手神魔的心坎,剖开了心房,切开了血脉。

她握剑的手掌心藏了飞刀。难怪剑上的劲道被血手神魔看成“如此而已”。人被擒住丢了剑,贴身时飞刀派上了用场。

江湖上有不少这种功臻化境,名号响亮的风云人物,就是在些种寻常的小人物手中。不明不白断送掉的。

血手神魔的一双手坚逾精钢,宝刀宝剑也伤不了他的手,与人拼斗功行双臂,对护身的先天真气自然减弱,他也不如意防范,因为根本没有人能近得了身,他的一双手足以构成坚不可破的防卫网,一双手足以让对方乡裂肉散。足以毁去向他攻击的兵刃。

他要活捉耿姑娘,耿姑娘才能近身就擒。

生死决定于本身的修为与经验,决于瞬息一念之差。

耿姑娘在送出飞刀的刹那间,用上了柔骨功,全身柔软如绵,不抗拒外加的力道,人向下滑,像泥鳅脱出渔人的指缝,也像蛇一样滑出石隙。

血手神魔临死双手一合,有骨折声传出,十指一收,反而扣断了自己的胸骨。

耿姑娘滑落地面。发出一身冷汗,贴地一滚。拾起了长剑逸出丈外,窜回西厢房的格下隐起身形。

“嗷……”血手神魔仰天怪号。

正屋的屋顶上,登上三个黑影。本来要往下跳,却被血手神魔濒死的怪号吓了一大跳,最看着到血手神魔的身躯向下一栽。三个黑影魄飞魂散,一闪不见。

耿姑娘匿伏在壁根下,仍感到天气奇寒,冷得发抖,其实夏初天气哪有丝毫寒气?

久久,不再有人出现。

不久,有人点起了第一支火把。

“烧他出来!……”有人大叫:“他暗我明,咱们进去凶多吉少,烧他出来才好要他的命。”

茅屋碰上了火,那还了得?

第一支火把投上了屋顶,她飞跃而起,踢熄了火把,第二支火把又投上来了。

她手忙脚乱,大势去矣。

茅屋的格局是小四合院。她能防止西厢的屋顶,却无法兼顾正屋、后进、东厢。

后进起火。

曾经有人从后堂破门冲入天井,可知住在后面内房的一双老夫妇,已经遭了毒手。显然这把火是潜伏在内的人,从里面放的火。

她想回天井抢救里面的李蛟,但已无法脱身了,火光一起,四周洞澈光明,包围的人看清了她,立即有人冲近,首先是三名男女跃登屋顶,两剑一刀缠住了她,你进我退配合得十分灵活,用意就是缠住她,消耗她的精力。

她一剑刺死一个人。却又上来了两个。

同时,有人从下面点火,外檐的茅屋立即火杂杂燃烧起来,火舌一卷,片刻便成了火海。

搏杀中,生死须臾,她已无暇分心,无法兼顾身外的事,也顾不了屋内的车蛟。

她疯狂地攻击,对方也全力拼搏。由屋顶斗至地面,敌人愈来愈多。在熊熊火光热浪逼人中,她逐渐被逼入屋北的旷野。

围攻她的约有六个人,用游斗术死缠不休。外围,戒备的人多了一倍,不住呐喊助威。

所有的人皆以她为目标,谁也不管大火中的茅屋,茅屋火势猛烈,里面即使有人,也难逃大劫,因此不再受人注意,活的人比死的人重要得多。

天快亮了,整座茅屋已陷入火海中。

围攻她的人用意至为明显,一是要耗尽她的精力,一是等候天亮。

天一亮,她就走不了啦!

似乎,这些人的重要人物并不在场,可能主事的人是血手神魔。

但这些人都不是庸手,每一个都可独当一面。

即使有天大的本领,也奈何不了不与你拼命的人。

她陷入这种绝境,一而再想紧盯着某一个人下杀手,但身后必有人跟上,甚至用暗器袭击。逼她回头应付。

她即使能拖到天亮,天亮又能怎样呢?

不等屋顶被烧透,床上的李蛟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外面的呐喊声与兵刃的情鸣。他更是了然。可是,他的手仍然用不上劲,他的脚仍然不能动强,他的腰脊没有力量……

“晓云,晓云……”他用于推动伏在他胸膛上的卓晓云呼叫,房中漆黑,看不见卓晓云的面庞:“你……你快………快逃,火……火快烧……烧到了……”

卓晓云已无声息,毫无动静。

“晓云,你……”一阵寒颤通过全身。

晓云死了,死在他的胸怀中。

“晓云……”他惨然哀叫,泪下如雨。

晓云的身躯,突然在他身上蠕动。

“晓云,醒一醒,醒……”他狂喜地狂呼:“快逃,快……逃出去……”

晓云抬起头,双手有了力量。

“李……李蛟,我……我死了没有……”她软弱地问,冰凉的手抚上了李蛟的面庞,感觉出润手的泪水。

“你必须快逃,起火了。”李蛟伸手推她:“门口的火光已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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