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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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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泅州水怪唆使的?”

“诙……”

“说!”

“他派人帮助我们对付你,敝当家则帮助他说服梅坞的柳仙姑帮助他,所以……所以……”

“他娘的混蛋!、所以你们一拍即合。去叫他们出来还我公道,不然我一把火烧掉你们的龟窝,废掉所有的人,把首领拖给巡检司衙门法办,绝不容情,快!”

“他……他们昨晚到……到梅坞去了。”水贼心中一慌,乖乖吐实。

他心中一震,感到有点不妙,本能地感觉出凶兆,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天杀的混蛋!为何夜间前往梅坞?"他厉声问:“不乖乖吐实,太爷撕烂你这些贼王八。”

太湖双皎与金笛飞仙有交情,住处几乎相邻,而且派有贼伙替梅坞担任外围警戒,不但阻止外人擅自出入,也阻止贼伙们觊觎梅坞。有事前往洽商,应该大白天依礼前往拜会。

梅坞绝大多数是女人、为何要带了外人夜间前往相晤?而且,他已经从受伤的水贼口中,知道梅坞已经拒绝了泅州水怪的邀请,怎么竟然在夜间再次前往?

“泅州水怪同来的朋友,策画招……招梅坞的人人伙大计,所……所以……”

“去你娘的贼王八!”他勃然大怒,一脚把水贼踢倒:“见利忘义出卖梅坞,你们……”

他一跃三四丈,飞越人丛如飞而去。

泅州水怪身边,有一个江湖朋友闻名色变的毒娘子。炼魂修士是侠义道高手名宿中,武功与道术皆超尘拔俗)声誉极隆的一代大侠,也不敢在毒娘子面前倚老卖老,在德州那几位侠义道名宿的表现,就足以说明毒娘子在江湖道上的份了.12:2799’9’25出卖朋友计算朋友,是最容易的事,因为朋友的一切皆知之甚详,随时皆可出卖易如反掌。

一个贼要偷某一家大户,必须踩盘探道、打听、调查,费尽心机,也不一定能知道金银藏在何处,进入时能否顺利通过障碍,得手的机会并不多。到朋友家去偷,那就省事多了。

愈是要好的朋友,愈容易出卖。

霍然知道泅州水怪心怀叵测,也知道毒娘子在水怪身边,如果有太湖双蚊相助,梅坞难逃大劫,因此他大感愤怒。也感到心焦。

金笛飞仙把他当成朋友。他对朋友的看法,与太湖双蚊不同,朋友是不能出卖的,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为朋友不借赴汤蹈火。

全力以轻功飞赶,救人如救火。泅州水怪与太湖双蚊是昨晚前往梅坞的。但愿还来得及。

接近梅坞,已是红日东上。

拾了一根竹杖,他循入坞小径飞奔,急如星火,但不再使用轻功,留意蓄劲养力。

路旁的梅林中人影一闪,村姑打扮的林涵英堵住了他的去路,剑系在背上,一脸顽皮相。

“算算你也该来了。”林涵英笑吟吟他说:别急,我比你清楚情势)听我分析之后,我听你的,俄是个好帮手。

也可以说,我等机会还你的教命债,水里火里算我一份,”“咦!你们还没走尸他大感惊讶,也感到不满:“你们侠义英雄一言九鼎……”

“只有我留下,我爹他们信守承诺,恐怕已经到了镇江“你二个人留下?你这小鬼不知天高地厚,一而再单独乱创……”

“我是等你的,等你当面把话说清楚。”

姑娘理直气壮脾脱着他,装大人像:“你比我年长)也是个冒失鬼,同样听不得老实话,你装什么大人?少神气好好)我以为你还在东山游荡,没料到找了好几天,找不到的魂,却发现有人在梅坞鬼鬼祟祟j不瞒你说,我对那个笛飞仙颇有好感,虽然口碑差,毕竟不算是坏透顶的人。至那些水贼坏一百倍。糟的是我人孤势单,无法帮助她)我得你一定会来。的,果然盼到你来了。

呵呵!你以为你是神仙,算定我会来?胡闹。好、我们手。”

“我好高兴。”’姑娘不胜雀跃:“水贼窝里反,不知为了何本来他们该替梅坞警戒,却带了一些牛鬼蛇神半夜摸进十分可疑,果然里面传出杀声。”

“咱们也杀进去。”

他咬牙说:“太湖双蚊利令智昏,出卖了梅坞。祸首是泅冰怪,和几个神秘的身份不明人物、据说要请金笛飞仙至晾发财,金笛飞仙拒绝了,所以他箭漱的不行就来硬的。

救火;走,我们杀进去。”以最快的速度疾趋梅坞中枢。

“两个人公然杀进去?”姑娘黛眉深锁。

“百十个土鸡瓦狗,何足遣哉?

“大概有四十左右。”姑娘说:“也许从后面山脊潜入了一些,数量应该也有四五十……”

算一百好了。”他举步便走:“我在学舍所学的是万人敌,百十个人算得了什么?

我领先。”

“少吹牛了,万人敌该指……”

“指兵策谋略,我知道,呵呵!吹牛并不犯法呀!至少善意的吹牛,没损害到任何人。小鬼,我在给你壮胆哪!你知不知道?”

“喂!你怎么老是托大叫我小鬼?”小姑娘跳脚抗议:。‘我可是……可是……

“可是一个大姑娘?嗯?你算了吧!你这么一点点大……

喂!几岁了?”

“不告诉你。你如果再乱叫,我……我想,我该叫你……

叫你……哈哈!大笨牛,如何?……

即将投入杀戮战场,他们却一面走,一面嘻嘻哈哈互相调侃,似乎不当一回事。

“哈哈!被我揍得惨兮兮的那个文家小子,才是不折不扣的大笨牛。哦!你们倒是很相配的两个小鬼,平常在一起一定闹闹。他笨,你鬼精灵,我想,你一定吃定他了。”

“那是当然,得意说,“连韵华姐也没有我机思……。

“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什么机灵,不折不扣的坏点子多,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有满肚子捉弄人的坏主意。你老爹玉面天罡,是个方正古板的人,怎么会养出你这个机灵刁钻的女儿?怪事。”

“人家以为你是贼,所以想捉来问口供呀!”小姑娘为那天的事辩护:“你开口就叫我小妹妹,我觉得你在有意嘲笑我,所以……所以……”

“所以动手动脚,像一头野猫。”

“你才是野……我承认我野了一点,野才不会吃亏被人欺侮。霍……霍兄,你真要到南京盗宝?

“对,要去。那个皇帝……”

“提携一下,如何?”小姑娘笑吟吟地和他走了个并排,毫无顾忌挽住他的手膀。

“什么?你……”霍然大吃一惊。

“我不分你的珍宝,我们家不穷。”

“老天爷!你老爹是当代的侠义英雄,你居然要和我去盗取皇家的珍宝,不怕把你老爹气死?”霍然摇头苦笑:“你这是叛逆,信口开河……”

“你别大惊小怪好不好?”

小姑娘不在乎他的惊讶:“我爹的事与我无关,我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爹和他那些朋友,提起那个皇帝的事,哪一个不咬牙切齿?只是不便出面作对而已。你说一剑横天华叔那些人,做暗中保护皇船的保缥,这是不公平的,他们巴不得有人出出面去抢皇船呢!他们确是去追踪闹江龙的,要追究几件血案的凶犯,你如果不带我去,我会盯在你后面和你捣蛋。”

“你这小鬼……”

“我是当真的。”小姑娘抢着说:“我经常独自在各地游玩,盯梢的本领到家。韵华姐被金笛飞仙诱擒,还是我查出的线索,神不知鬼不党跟到东山,甚至几乎进了梅坞,厉害吧?……

“厉害。”霍然由衷他说,换了他,绝难理出头绪:“所冒的风险也大。天涯三凤的武功,比你差了一大段距离,结果,你像呆瓜一样被她们带进了梅坞,以后你千万得小心。我这次游西山,也上当几乎丢命。”

“怎么一回事?”

“没有什么啦!上一次当一次乖,下次不会上当了。你真有意帮助金笛飞仙?”

“碰上了不能不管呀!我觉得她人并不太坏,与水贼们比较,我宁可帮助她,这叫做两害相权取其轻,对不对?而且我感觉出你把她当成朋友,也一定会关心她的,所以猜想你会来帮助她,我也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我准备先绕进去,看看情势有多糟,再相机行事,了解情势才能决定对策。我先告诉你,咱们可能面对的是些什么人,如何防备毒物和暗器……”

他将泅州水怪与毒娘子一些人的底细说了,不再行走小径”绕山林而走,小心地逐步深入。

大白天接近梅坞并非易事,通过把关的水贼就得费些工夫,心须绕远些,而旦得争取时效,被水贼在坞外缠住,情势就难以控制了。

要计算朋友是十分容易的事,有如窝里反。

金宙飞仙的武功和幻术,固然可以克制太湖双蚊这一群水贼,但真正可以让她在梅坞安居纳福的原因,是她经常以金银济助这些水贼。

梅坞的人其实为数不多,十之七八是女流。金笛飞仙有八名女弟子,其他全是侍女仆妇以及几个照料梅园的老少工人,仅在主要的居室布置一些机关暗器,阻止外人进入,本身的防卫能力有限,根本不配称雄峙一方的豪霸。

太湖双蚊不是善男信女,出卖梅坞井非为情势所迫,事实上早就有觊觎梅坞的念头,心目中没有道义的存在,时机一到,受到外力引诱,便水到渠成一拍即合,毫不费力引导外人长驱直入,里应外合轻易地控制了大局,成了梅坞的新主人。

金笛飞仙根本料想不到,事先毫无风声,等到居室被包围,大势已去回天乏力了。

梅坞主要的居室,位于房舍的中心。外围的房舍是普通的民宅,以应付外人耳目,表示这里是普通的小村落,或本地主人的普通宅院。

中心的主要居室共有三座,最前面一座就是宾馆,外表也与普通民宅相同,但内部的设备却别有洞天。总之,外人一旦登堂入室,便控制了主要居室的外围,便可瓮中捉鳖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太湖双蚊是梅坞的半个家贼,因为他并不全然了解主要居室的格局,他们占住了宾馆,宾馆没设有机关暗器。

包围主要的两座居室,共有七八十名水贼,当时闯入主要内院的五名领路水贼,全部被机关所困住,惊醒了里面的人,其他的人便不敢深入了。

必须等到天亮之后,才敢放胆深入。这期间,水贼们作了周详的准备,点起了火把,声称必要时放火。

这是梅坞的致命伤,四周房舍如果起火,四面八方往中间烧,主居室势将成为火海的中心。

杀人放火平常得很,这是水贼们理直气壮的生存手段。

破晓时分,双方主脑在房舍的广场前交涉,决定生死存亡,主人似乎已注定了可悲的命运,生死的决定权,掌握在入侵者的手中。

神蚊陶潜不再是大爷打扮,青中包头青紧身一脸贼相。青蚊公孙四维也一身青,身材修长精神抖擞,脸上有胜利者的得意神情,不以出卖朋友为耻。

满脸虬须的泅州水怪,今天的地位似乎相当低,跟在两个粗壮魁梧,相貌威严的佩刀人身后像随从。

毒娘子不在场,这毒女人是泅州水怪的保膘。

金笛飞仙带了两位女弟子,脸色难看愤火中烧。

“不要怪我,柳仙姑。”神蚊陶然虽然脸有愧色,但说话的口气却强硬:“你拒绝与泅州水怪陈老兄见面,在下不得不出此下策,请仙姑与他当面谈个一清二楚,毕竟这是三方面都有利的事,是吗?”

“哪一位是泅州水怪?”金苗飞仙知道情势恶劣,一切责难皆无补于事,不愿多费唇舌:“我倒要听听他的发财高见,对本仙姑有多少利可言。”

“我就是泅州水怪陈百川。”泅州水怪拍拍胸膛:“我只是一个传口信的人,现在已用不着在下饶舌,你可以和咱们的主事人直接打交道,相信对你必定十分有利,不要惜过机会了.“我姓黄,黄信。”

一位佩了狭锋刀的中年人,神情傲慢他说:“在京都一汾差事,拥有颇为风光的权势,奉上命所差,在天下各地追查皇室被动走的庞大金珠宝玩。你如果肯合作,追随本座查缉,查获的金珠宝玩,你可以分一至两成,我告诉你,本座的要求不容拒绝,拒绝的后果,不必我明白告诉你。现在,我等你的答稷。”

人声嘈杂,二十余名水贼,押出二十余名侍女仆妇,全都加以五花大绑,在广场边缘成一列跪下,像上法场的死囚,水贼们扮演行刑刽子手。

不要逞强,柳仙姑。”泅州水怪晓以利害.“黄大人目下驻节南京,需要江湖上各色人才襄助,没将你列为查缉的疑氢已,已是天下的恩惠了。你如果拒绝效命,黄大人只好把你列在查缉的黑名单内,后果……”

长笑震天、霍然出现在右首的房舍屋顶。

泅州水怪看清是他,大吃一惊。

“泅州水怪;可让我找到你了。”

霍然止住笑,声震屋瓦:“你在山东德州,纠集一群悍贼男女,在浩河抢劫皇家运珍宝美女的快马船,现在摇身一变,反而成了替皇家追查被动珍宝的鹰犬。他娘的!你未免变得太反常了吧?哦是已击你抢劫皇家快马船的人证,而且你一群狗男女打了我几飞刀、我要和你公私两了,把你交给正式的官府法办。”

“是他!是他!是打伤了我们十余名弟兄的人,毙了他!

有人大叫。

“不许乱。”黄大人的嗓门也够大,阻止水贼们骚动,向霍然招手:“你下来,我和你谈谈。”

“我正要和你谈,一举两得。’霍然一跃而下。大踏步进入广场,外围的水贼纷纷走避,不敢阻拦。

“你是什么人?”黄大人厉声问:“为何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又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诬指我胡说八道?去你娘的混蛋!给我滚到一边凉快去。”霍然破口大骂,一指泅州水怪:

“我要捉这个杂种,他是泅州水怪的水贼,劫皇船的匪盗,太湖水贼的盗魁贼伙。”

“拿下他!死活不论。”黄大人怒吼。

宾馆方向掠出四个粗壮如熊的人,四把雁翎刀出鞘,打扮像随从,气势却极为浑雄猛烈,快速地冲出,刀山乍合。

“我不要你们死,留你们打官司。”霍然一面说,一面伸竹杖贯入涌来的刀山中。

“有人要受到报应了。”金宙飞仙欣然高叫。

一声惨叫,第一个人飞摔而出,然后是第二个,两人的右大腿扭歪在一旁,像拖了一条尾巴,手中仍死握着雁翎刀不放,仍想挣扎着爬起拼命。

一眨眼,四个人分四方摔出。

一声长笑。”竹杖扑向黄大人。

黄大人的狭锋刀出翰;一刀劈向点来的竹杖。

竹杖一转,从刀光前折向,把刚拔剑出鞘的神蚊陶潜,归飞出丈外,双腿齐膝骨折,爬起不来了。

同一瞬间,看守侍女仆妇二十余名水贼身后,林涵英小姑娘像鬼魂般悄然出现,用剑拍击脑袋,连拍五名水贼,才引起其他水贼的注意。

金笛飞仙飞跃而进,手中金笛八音齐鸣。

屋内杀出她的五位门人,以及二十余名侍女仆妇。

杀声震耳,与昨晚的突袭方式完全不同,昨晚是一击即走,今天是你死我活有进无退的生死决战,梅坞的人已别无抉择,豁出去了。

聪明的人永远比笨蛋幸运,泅州水怪就是最聪明机警的人。上次在燕湖庄,一看蒙面人勇猛如狮的气势,便知道大事不妙,当机立断泅水潜之大吉。

这次,他同样害怕。上百名人手列阵,这位昔日仇家,竟然凭手中一根竹杖,便无畏地向人丛闯,向刀山闯,绝不是送死的冒失鬼。

黄大人的四个瞟悍随从一倒,这家伙便知道完了,首先向后转,乘乱溜之大吉。

霍然的出现,揭发他纠众抢劫快马船,他已经心中打鼓,本来就有溜之大吉的念头了。他还算有良心,脱出斗场撤走之前,发出千声遁走的信号、知会同伴见机脱身。有两个人跟来,匆匆越山而走。

两个人一是假和尚南人屠,另一位是体态丰盈的少妇,轻功都比他高明,他是最差劲的一个.隆胸细腰脸蛋相当美丽的少妇最侠,远出三里外进入一座树林,这才脚下一慢,等候同伴赶上。

“这个武功惊世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来路?”她向浑身汗透,急急跟到的南人屠问:“是不是你们到西山计算的霍书生。”

“老天爷!确是这混蛋。”南人屠惊魂未定,犹有余悸:

“他竟然没死,我们留在西山的人一定完了,我真不该没见到尸体就赶回来,他一现身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咱们五个人明枪暗箭齐下,竟然没把他弄死,今后咱们将日子难过。水怪,他怎么知道你?”

泅州水怪快要跑不动了,飞奔三里地精力快要耗尽。气喘如牛,脚下发软。

“他……他是我在山东德州码头,找他问……”.问五爪蚊住处的书生。”泅付1水怪跌坐在树下,摊开手脚喘息::‘他一定是那些混蛋的党羽,他知道我的底细,我却不知道他是老几,栽得真冤哪!”

“他娘的!你却打发咱你个人,跟到西山去毙他,作为与太湖双蚊交换控制梅坞的条件,是不是有意要咱们送死?”南人屠冒火地怒叫:“炼魂修士的党羽,岂是咱们这些人容易对付得了的?你这狗东西……

“你讲讲理好不好?事先我根本不知道是这个人,怎能怪我?水怪叫起屈来:“在德付;我只是凑巧向他问路,根本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太湖双蚊说这个书生打了他的弟兄,也没说他是何来路,我又不曾见过他,怎知道他就是德付1那个假书生?如果事先我看到他,怎敢要你卞〕去冒险?那些侠义道混蛋一定还在这附近,咱们唯一的保命度方就是尽快远走高飞。”

“我问你。”少妇阴森森地逼近:“那几个皇家密探,真不知道你是曾经抢劫快马船的水贼,”“不可能……”

“不许说谎!”少妇沉叱。

“你……”

“我不想再三受骗。”少妇声色俱厉:“因为我也不知道你曾经抢劫快马船。如果知道,我不会参予追寻失宝的行动,那些皇家密探,随时皆可以把你我当作贼伙法办,不会有人相信我是清白的。你死了活该,我呢?”

“我……”泅州水怪想跳起来。

少妇左手微扬,指尖出现三枚锋利的针尖。她是在西山扮侍女,追袭霍然的两女之一。

“你最好不要妄想撒野,我任何时候都可以要你的命。”少妇冷冷他说:“我要知道你真正的图谋,以便估计我未来的下场。所以恢胸自白如果令我怀疑其真实性,我会冷酷无情地杀死你,一定。说!”

“柯姑娘,有话好说。”南人屠在一旁直搓手:“据我所知,陈老弟邀我们也是一番好意……”

“那是天杀的好意,该说是阴谋的一部分。”少妇不肯干休,脸上杀机怒涌:“他自己是抢匪,皇家密探应该捉他。结果他却成了皇家密探网罗的人才,替皇家追查珍宝的人,以查获的珍宝分成作饵,不择手段威迫利诱咱们替他们效命。你真蠢,跟着他们这种人办事,天知道会有何种灾祸?他们就不是清清白白的人,你能放心?我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阴谋。”

“没有阴谋,这是互惠的、大家可以发财的好事。”泅州水怪不敢妄动,大声表白:

“不错,我邀请毒娘子一群人,由五爪蛇供给船只与消息,在德州抢劫快马船。由于碰上这个扮书生的混蛋,在河上耽误了片刻,没赶上登船,白跑了一趟。后来……”

“后来怎么啦?”少妇追问。

“后来我落在皇家密探手中、答应替他们追查珍圭的下落,除了快马船的珍宝美女之外,其他皇家失窃或被劫的珍宝也包括在内。上次在嘉兴,我几乎查出另一批宁府抄没的珍宝下落,被一个蒙面人破了我那笔买卖,皇家密探失踪了好几个。一同前往的太湖毒龙与飞鱼廖忠,也下落不明。”

“原来你是这种货色。”少妇不屑他说:“我还以为你真是南镇抚司礼聘的密探呢!

你这种身份的杂碎,老命捏在他们手中,随时都可以掉脑袋,我们其他的人,岂不是更不值吗?

你真混蛋。”

皇家特务锦衣卫,在南京和京师,开府设有两处对外的衙门,分称南、北镇抚司。

衙门虽是公开的,但所承办经手的案件,地方官不敢管,按察司不能管(十三监察御史),都察院(都御使衙门)不过问,刑部不敢管,直接向皇帝负责,权倾朝野。

“柯姑娘,话不是这样说的。”

泅州水怪急急分辩:“他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不会亏待我们,他们获利十之九,全靠我们替他们卖力,怎会对我们不利?”

“获利十之九?意思是说,所查获的珍宝,都不必缴交南京了?”

“钦……”

“这是说,这些主宰你的大人们,并不是专替皇家办案,而是私自在外发财的?”

“柯姑娘,这有分别吗?”

泅州水怪冷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正他们有权有势,能保证咱们发财,他们为公为私,没有计较的必要。我已经打听出,在嘉兴西水驿,盗走抄没宁府押送南京的两箱珍宝,价值连城,盗宝的首脑冷面煞星万重山,确是藏匿在太湖某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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