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樱(prunusserrulata)蔷薇科。www.xiaoxiaocom.com落叶乔木,全体无毛。叶卵形或卵状披针形,边缘有锯齿或重锯齿,叶柄有2—4腺体。春季开花,花白或红色,3—5朵成伞房花序。萼筒呈钟形。果实黑色。产于我国和日本。栽培供观赏。园艺上品种颇多。另种日本樱花(p·yedoensis),亦称“樱花”。似前种。但叶下脉上以及花梗、萼筒均被毛,萼筒圆筒形为异。花极美丽,为著名观赏植物。我国有栽培。
(1)
中午刚过,矢川鲇子从东京乘新干线到了京都,并且立即驱车去了伏见醍醐的三宝院。
她是妇女杂志社的编辑,以后将每月一回,去京都的花寺收集素材。
“太漂亮了。”
鲇子不由地赞叹起来。
步入正门,直至百米左右的涂有朱漆的仁王门,两旁都是鲜花怒放的林萌樱树。明媚的阳光映在桃色的花瓣上,闪闪发光。
丰臣秀吉在到枪山的道路上种植的吉野樱花据说有700棵。眼前仿佛浮现庆长3年,他举行的醍醐赏花盛会的情景。
这次赏花盛会,据《太阁军记》(注:太阁指摄殴或“太政大臣”的敬称,特指丰臣秀吉)记载:“方圆50町,23处戒备森严……带领着以秀赖和夫人为首,淀君川下的爱妾,大小诸候的家臣和他们的家眷赏花,可谓盛况空前。”
在4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有再现当年丰臣秀吉赏花奠的醍醐节,可展现当时的盛况。可现在正值新学期开始,游人意外的少。
走过花的通道,景色迥然不同,来到了两侧种满杉树和楔树的绿叶荫荫的路上。
独自一人在前面走着的男人,忽然停止脚步,朝鲇子递过照相机。
“麻烦您一下,能不能给我照张相?”
“当然可以。”
鲇子痛快地答应下来。照了两张之后,又请那个男的给她照了一张。
3位年轻的女学生看着他们笑笑,走过去了。
“把我们当成一对了吧?”
鲇子虽然这么想,也没放在心上。
与那个男人分手后,在庭园里漫步,看到了左侧的国宝金堂。
鲇子快步走过去,拍照,读起牌子上的简介。
上面写着,建造于延喜7年,但毁于兵乱,庆长3年,按秀吉的旨意,动工修复,秀赖完成。
记好笔记,突然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她,回头一看,有个男人的身影一闪进了树林中。
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目睹眼前的景色,鲇子很快忘了那件事又继续拍起照片来。
一会儿,在右边的樱树林中,展现出美丽的五重塔。
“水上勉写的就是这座五重塔。——直耸云天的塔尖如司沙丁鱼骨,与东寺和法隆寺相比有些粗壮——”边想边走,来到了一个架有红漆桥的水塘旁。
无意识地朝地上看了一眼,忽然看见枝条下垂的樱树的树根下掉着一个照相机镜头。
她想起刚才照相的那个男人笨手笨脚地把镜头卸下,安上。
环视四周,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鲇子的哥哥是搞摄影的,而且,鲇子本人作为杂志的记者也需要拍照,因此,知道这个镜头对他本人有多重要。
“回去时,交给管理人员吧。”
鲇子将镜头用手帕包好,装进提包里。
取材结束,在回来的路上,轻松愉快地在茶棚喝了点甜酒,观赏着樱花,漫步在归途中,微风渐冷,穿上外衣,来到流经寺院内的小桥的小溪旁。
钻子突然“氨了一声,呆住了。
一个人侧身倒在地上。就是刚才请她照相的那位中年男子。
未多考虑准备扶他起来的鲇子的脸一下子白了。原来他背上插着一把刀。
“哦。”
似乎还有气,那男人低声呻吟,眼皮动了动。
鲇子慌慌张张地想把背上的刀拔出来,可是怎么也拔不动,伤口处鲜血直流。
鲇子简直在像梦申一样。拚命地左右摇动,拔那把刀。
“唉呀。”一声惊叫,鲇子猛然抬起头,女学生们以惊恐的目光看着这边。
醒悟过来仔细一看,鲇子的白运动衣的前胸和袖口粘满了鲜血。
(2)
警车和鉴定车赶到了,原来平静的寺院内,到处都是警察。
呆呆站在那里的鲇子被女学生和聚过来的游客团团围住,交给了最先赶到的山科署的警察。
在寺院的事务所,鲇子再次接受京都府警察本部搜查一课的冲村警长的调查。
“据目击事件现场的女性讲,你满身带血,数次用刀刺被害者的背部。这是不是事实?”
警长带着京都口音,严肃地问。
“不是那样,绝对不是。我发现了被刺的那个男人,想把刀拔出来。”
鲇子矢口否认。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发现尸体时,不立即喊人或告诉寺院的管理部门呢?现在连孩子都知道要保护现常”“怎么能说是尸体呢?那个人还活着,所以我要帮助他。”
“死的那个人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警长打开记事本。
似乎怀疑就是鲇子干的。鲇子害怕就这样被当成了凶手对待,全身打战,叫喊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第一次见到他。”
“不可能吧?那些女学生不是看到你们两个高高兴兴地在一起照相了吗?”
在关西口音的逼问下,鲇子觉得冼不清了。
“这……是因为那个人请我帮他拍了张照。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鲇子为了使他相信自己的话,从兜子里取出名片,解释说,为了收集素材,才到这个寺院来的。然而,警长过目后,仿佛更起了疑心。
“噢,你是在东京的出版社工作吧?那么,你是应该知道被害者的,那个人是作家三上润。带着名片和各种会员证等证件。”
“嗯,那个人……听过这个名字,不过,真正见到还是在今天。”
警长不理会这些,要求鲇子把随身带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看看。
鲇子本想拒绝,但一瞧沾了一身的鲜血,就泄气了,默默地把兜里的东西摆在桌子上。
最后,手触到手帕包着的相机镜头时,鲇子暗暗叫苦,下意识地准备盖上兜盖。这反而引起了警长的注意。警长按住兜子,以强硬的口气命令拿出来。见到取出的镜头,警长的眼睛一亮。
“这是怎么回事?”
“是相机的镜头……”
“这个我知道。好像与你的照相机对不上嘛。这到底是谁的?”
“捡的。在水塘的旁边。忽然意识到可能是刚才遇见的那个人的,所以带在了身边。”
“怎么都是偶然出现的呀。”
然后,警长又对鲇子说,以后还有事情需要在山科署了解一下,让她随他一起去。
(3)
设在山科署的搜查本部的调查,持续到深夜。
在以后的调查申,发现被害的照相机上有鲇子的指纹,鲇子的照相机上有被害的指纹。
因此,警长立刻追问道:
“据你讲,三上请你为他拍照,只是替他按了一下快门的关系,那么,对你的相机上有三上的指纹这个问题,该做如何解释?不会是初次见面吧。”
“这是团为我也请他用我的相机给我拍照的缘故呀。”
“哦。”
警长满腹狐疑地盯着鲇子的脸。
被害人是个作家,鲇子为同是东京的编辑这层关系及鲇子带着被害人的照相机镜头,为此,警察不相信两人是初次见面。
并且,最为不利的是,有第三者看见鲇子触动被害人背部的刀子。
鲇子万分焦急。
“你们可以冲冼我的胶卷看看,肯定只有一张照的是我。三上的已经冼出来了吧。你们也可以看看那个。有两张照的是三上。如果是恋爱的话,应该有更多的两人的照片,与其各照各的不如彼此互相照为好。”
鲇子以为说到了点子上,可警长的脸仍然绷得紧紧的。
并且说:
“有些道理,不过,如果是秘密关系,就不便给家里人在底片上留下证据。所以,可能不用自己的相机给对方照……怎么样,能不能把胶卷交给我们冲冼?”
这时,门开了,手下的刑警拿着纸条迸来了。
进来的人附在警长的耳边低声说着,并给他看了纸条,警长的脸变得更严肃起来。
警长转过身,把纸条放到贴子面前。
“这是从被害者三上的口袋里发现的纸条,写着你的事情。”
鲇子一看,上面写着:
鲇子,爱变憎——究竟为何
“鲇子这个名字不太多见吧。这张便条是旅馆用纸,是他昨夜里住宿过的k旅馆的纸,你还是与三上有某种联系吧。”
警长别有用心地又看了那张纸条一眼。
“不对,我并没有对那个人讲过我的名字,而且也不相信他会带着这张纸条……会不会是小说里的暗示?”
“不过,鲇子这个名字是否太偶然了?”
旁边又过来一位警察。
(4)
第二天早上的报纸一齐刊登了这起事件。虽然很慎重地把鲇子化名为y,但似乎认为已确是凶手。
天亮以后,鲇子工作的出版社的同事、总编及鲇子的哥哥都从东京赶到山科署。
鲇子被警察盘问了一个晚上,憔悴不堪。
由于大家来探望,稍稍镇静下来的鲇子反复解释卷进事件的经过,请求他们帮助澄清以前与三上润素不相识的事实。
总编点点头应允后,安慰说:
“调查凶器刀子的出处和三上先生周围有作案动机的人物后,警察也明白你与此事无关。”
“多谢了。截止日期就要到了,我要交采访照片和笔记,请您多帮忙。”
鲇子请求警长还回自己拍的照片。
警长把照片放到桌上,请鲇子数好张数和看好内容,以免搞错。
在众人注视下,鲇子查着张数,一张一张地数。
“这是搞鉴定的人冲冼出来的,照片质量如何?”
警长插了一句。
“到底是专家呀,干得真不赖,谢谢了。”
鲇子的同事阿尾挖苦着警长。
这时,鲇子的手突然停住了。
这是从浓密的树荫下,以樱花迷梦中的五重塔为背景拍摄下来的一张照片。在照片的边上,照下了一个小人。
“这张照片有问题吗?”
警长目光敏锐,一见这种神态,立即问道。
由于在场的多为东京人,警长也很自然地讲起了普通话。
鲇子讲述说,自己和三上交谈时,感觉身后有人盯着她,回头一看,见到的正是这个男的。
警长拿过照片,看了一会儿说道:
“这是真的吗?不会是想把对自己的怀疑转嫁到别人身上吧?”
鲇子一听,心头火起。
总编从旁边探过头来,看着照片,对阿尾说:“这不是s社的田中先生吗?”
阿尾看这照片后也点头认可:
“扭头这个样子和他很相像。”
“田中是谁?”
警长和鲇子不约而同地问道。
“是s社的编辑,叫田中数夫。没错,确实是三上先生的编辑。鲇子,你不认识吗?”
“我不认识。去采访他——下有关三上先生的情况怎么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发生这样的事件,本应立刻去。好像不是田中。”
阿尾又一次把照片凑到眼前,仔细辨认。
照片上的人很小,脸部又在背阴处,所以辨认很困难。
“把照片放大一下,再请你们仔细辨认,然后,找田中问问情况。”
说完,警长把照片交给身旁的警察,然后,问总编、阿尾问起了三上的周围及交友情况。
(5)
翌日傍晚,鲇子被释放,回到了东京。
并没有完全解除嫌疑。
由于死前的三上与鲇子无任何联系,而且,科学鉴定的结果,缺乏鲇子是凶手的证据,所以,先将她释放。
鉴定结果表明,鉴定刺中三上的匕首的指纹时,表现鲇子的指纹位置不可能是持刀杀人,而且,鲇子衣服上的血迹形状也不像是刺中时溅上的。
鲇子回到东京后,马上赶到出版社,见总编。
总编对她能够平安回来感到高兴,随后说。
“关于s社的田中,很遗憾,当时不可能在现常那天正在名古屋会见作者赤井拢三上正好完成一部作品,与其说是收集索材,可能是作一次轻松的旅行,去了关回一带。当然,田中没有一起去。”
说完,很同情地望着鲇子。
“是名古屋吗?”
虽然鲇子感到很失望,但注意到名古屋到京都只需一个小时。为慎重起见,又重复了一句。
“那么,1点40分,三上先生遇害时,他在名古屋吗?”
“噢,会见赤井先生,据说是3点。以后,好像一起呆到晚上。不过,中午12点,他在东京的家里,好像坐1点的新干线,3点到的名古屋。”
“如果12点半还在东京的话,无论如何,1点40是到不了京都的。l点坐车的话,到京都是4点……乘飞机会怎样呢?”
“算了吧。从他家到羽田机场需要1个小时。坐1个小时的飞机后,从大阪机场到京都的醍醐还要花1个小时。”
“这么说,是弄错人了。”
鲇子耷拉下头。
“肯定是流窜的小偷之类的人干的,过二三天罪犯落网了,京都的警察就会来道歉的。”
经总编这么一说,在扬的编辑们都点头称是。
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用纸口杯喝点果汁,邻桌的加取洋子这时搭话过来。
“怀疑田中先生可不太合适。他可是个大好人。我们曾接待过同一个作者,很了解他。”
“可是,抓杀人犯时,周围的人总是这样说‘那样的好人……真不敢相信’,就是平时再好的人也可能杀人呀。”
鲇子满脸不高兴,一下子给顶了回去。
不体谅被当作杀人犯对待,旅行中被警察扣留自己的心情,反而说些风凉话,鲇子正要发火。
“对不起。”
洋子赶快赔理道歉。她是个性格很好的人。鲇子也平静下来。问道:“田申是个什么样的人?”
“夫人5年前去逝了,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去年考大学落榜,自杀了。大女儿嫁到京都,田中一个人生活。他经常说,一个人很寂寞。”
“噢……”
“作为编辑,可是个好人。给好几个优秀作家当过编辑,深得大家的信赖。虽说是个温厚的人,但在工作上很严肃,不论对方是什么样的大作家。到现在,一次也没出现过麻烦。”
“跟三上先生也不错吧?”
鲇子小声问道。
“好像同三上先生的关系最好。三上先生把什么都交给田中,田中在三上先生去年获y氏奖时,如同自己获奖一样,高兴地流下了眼泪。”
“是吗。”
独身的洋子似乎对田中抱有好感以上的感情。
“早点回去,今天放你的假,你好像很疲劳。”
鲇子如实照总编的话做了。
(6)
几乎一夜没睡,迎来黎明的贴子,胳膊直愣愣地触到桌子时,电话铃响了。拿起话筒,是京都府警察本部冲村警长打来的。
他说,鉴定三上口袋里的纸条笔迹结果表明,是三上本人的字迹,因此,请她再回忆一下当时拍照时的情景。
“你那天可能与三上第一次见面。但是,当时,是否对他讲了你的名字?而且,无意中谈了自己的恋爱情况。虽然倾心爱慕,但由于对方背叛,爱就变成了恨。三上由于是个作家,作为素材,可能把你的名字和那件事记到饭店的信纸上了。后来,你发现三上被杀了。但是,你害怕被牵连,只肯说与三上只是拍了一张照片的关系。是这么回事吧。如果真是这样,与你无任何关系,请你如实讲一下。否则,那张纸条的事,将无法解释。”
这个那个的还是没有徘除对她的怀疑,似乎想从她的嘴里问出一些东西。
大概没有发现其他的嫌疑人物,有些为难。
“没有那种事,我名字什么地方都没讲过。‘鲇子’会不会是作品里的主人公的名字呢?”
鲇子这么一说,马上又传来警长的声音。
“已经请求过东京警方协助调查三上的作品中是否有叫鲇子这个名字的人物,回答是否定的。据说即将出版的作品是在田中那儿的《古都的诱惑》,但女主人公的名字好像叫麻子。”
“在s社有三上先生的作品……?”
鲇子一问,冲村说。
“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们是同行已经知道了。听说从下期开始在s社的《小说月刊》上连载。由于三上被害,s社为找替补忙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