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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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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蓝鬼

接下来的几晚我忍不住要拜访罗马,但艾维卡斯和马以尔都劝我不要去。www.xiaoxiaocom.com他们怕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其实我知道。差不多过去了一百年。

我发现代表帝国荣耀的宏伟建筑物都已经倒塌,动物泛滥,被来搬石头的人当成了采石场。巨大的雕像倒在地上,掩埋在杂草中。原来的老街也已经辨认不出来了。

人口也减到了不超过万人。

但是,基督徒们同舟共济,他们的优点就是非常能鼓舞人。因为侵略者中也又不少基督徒,所以不少教堂都安然无恙。罗马主教想反抗他们的统治者,而和统治着东西方的君士坦丁堡保持紧密的联系,

但对于留下来的少数一些古老的罗马家族,唯一的耻辱就是他们要为新的蛮族老爷们服务,还要告诉自己说没准那些粗鲁的哥特人和汪达尔人【注1】能从中学到点优雅和爱,或是赞赏一下罗马的法律。

我再一次惊异于基督教全然的抵抗力,每次好像遭受了灾难或是迫害,在间或的和平时期内又能兴盛起来。

我也同样惊异于老贵族们的适应力,他们正如我所说的,并没有从公众生活中退出,而且还尽可能地努力传播着旧价值。

到处都能看到留着胡子,穿着粗劣的裤子,头发油腻蓬乱的蛮族。其中不少是阿里乌派基督徒【注2】,坚持着和他们“正统”天主教兄弟姐妹们不同的仪式。他们是什么人?哥特人,西哥特人,阿勒曼尼人【注3】,匈奴人?有些我根本认不出来。而这片伟大土地上的统治者却不住在罗马而住在北方的拉文纳【注4】。

我还发现恶魔吸血鬼又把他们的巢穴建在了城里被人遗忘的地下墓穴,他们在出去捕食无辜的人或作恶之前在那里祭祀他们的阴险的魔鬼。

艾维卡斯和马以尔,对这些新狂热者的来源迷惑不解,而且极端厌恶他们,已经决定不管他们了。

我走在荒芜的街道上,穿过空荡荡的房屋的时候,那些狂热者刺探着我。我讨厌他们,但几乎不把他们当作一种威胁。在饥饿中我变强了,因为阿卡莎的血液流淌在我的血管中。

但在判断恶魔吸血鬼的时候我错了,哦,大错特错了。但我及时纠正了错误。

让我回到我徘徊在古典文明的残垣断壁中那几晚吧。

我并没有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样被眼前的景象所苦。事实上,阿卡莎的血液不仅给了我强大的物质力量,而且让我的头脑更加明晰,我的能力可以集中于我所珍视的事情,而摒除不好的事情。

不过罗马的状况很混乱,而且只有变的更糟。我指望着君士坦丁堡能保存着我称之为文明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去面对摆在面前的航程。

那么,是时候去帮助艾维卡斯和马以尔作最后的准备了。他们带着所有的敬意,帮我小心地把神圣的夫妻像木乃伊一样包起来,把他们安置在人类无法打开的花岗岩的石棺里,就像我以前做的一样,以后每一次移动神圣的父母也都是这样。

这对艾维卡斯和马以尔来说是最吓人的事情——眼见移动这对夫妻,还把他们用亚麻制的白布条完全地覆盖住。他们对我背诵的古埃及祷文一无所知,那是我从经年的阅读中搜寻出来的为祈祷旅途安全的祷文,我觉得这让他们觉得不舒服。但神圣的夫妻才是我要关注的。

当我正要包到阿卡莎的眼睛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到恩基尔的时候也是这样。这是个多么奇怪又多么短暂的的有意识的暗示啊。我体内滑过一阵寒意。但我仍继续着我的工作,仿佛我是一个在死亡圣殿里包裹已故法老的古埃及人。

最后马以尔和艾维卡斯陪着我到了奥斯蒂亚【注5】,那个我们即将起航的港口,我们登上船,把神圣的父母安置在甲板下面。

至于艾维卡斯和马以尔买的奴隶,我发现他们给我的印象很深,所有人都经过精心挑选,很优秀,甚至连船上厨房里的奴隶都知道他们是在为了将来在东方的自由和丰厚的酬金而工作。

一队强壮的士兵和我们一起航行,他们每个人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对同样的目标深信不疑,而我对船长的印象尤为深刻,他叫克莱门特,是个罗马基督徒,很精明,是他让其他人在长长的旅途中维持着对最后的酬金的信念。

船本上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船,有着非常好的彩色帆和宽敞坚固的船舱,其中有三个用铜和铁精致而成的长箱子是马以尔、艾维卡斯和我白天睡觉用的。这三个箱子,就像石棺,人类如果不是费尽极端的方法是不可能打开的,即使一帮人也远不能抬的起来。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了,为了防海盗我们全副武装。我们在夜间起航,在快速驶离海岸的时候用我们超自然的眼睛辨别暗礁,为船导航。

这在某种程度上吓倒了我们的船员和士兵是可以想见的,那个时候,船只几乎只有在白天才能起航。否则对他们而言太危险了,因为他们看不清海岸或可能会遭遇到的岩石岛屿,就算他们有很好的地图和有素的领航员也不行,在黑暗中仍有发生致命事故的危险。

我们颠覆了旧的观念,在白天,我们的船靠岸,这样那些为我们服务的人就可以享受当地城镇所提供的东西,这让我们的奴隶和士兵非常高兴,非常热衷于此,但船长严格控制,一次只允许一部分人上岸,坚持要求另一部分人留下来值班或睡觉。

我们醒来,出现在船舱里的时候,总是发现我们的仆人兴高采烈,乐师们在月下为士兵弹奏着乐曲,而船长克来门特欣然醉倒。他们除了认为我们三个是极端怪异的富豪之外再无怀疑。而且有时我偷听倒他们对我们的推测——我们三个国王一样的人就像在婴儿耶稣面前敬献礼物的远东三博士。这让我觉得最有意思。

我们唯一成为问题的事情非常可笑。我们必须要叫人给我们送饭菜,然后又通过船舱的窗户把吃的直接倒进海里。

这让我们哄堂大笑,虽然我觉得这样不太庄重。

我们定期在夜间靠岸,以便我们能去觅食。在这方面我们度过的岁月让我们深谙此道。虽然我们可以在整个旅程中忍住饥饿,但这回我们决定不这么做。

至于我们在船上时的友情,则最让我感兴趣。

我比以前更接近人类。我可以跟船长和士兵谈上几个小时。而且我觉得非常高兴,也很放心,尽管我的皮肤过于苍白,但还是很放松的和他们交谈。

我发现自己被船长克来门特强烈地吸引住了。我喜欢他年轻时在商船上穿越地中海的故事,他对所到港口的描述也很让我高兴,有些地方我几百年前就知道了,有些则是完全陌生的。

听克来门特说话的时候我的悲哀又升了起来。我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了世界,也知道了他的希望。我期待着在君士坦丁堡能有一处轻松的居所,这样他就能像看朋友一样来看我了。

另一个巨大的变化发生了。我现在无疑已经是艾维卡斯和马以尔的亲密同伴了。

许多个夜晚我们在船舱中一起度过,面前放着盛满酒的酒杯,谈着意大利所发生的一切或是其他的事情。

艾维卡斯和我一直以来想象的一样很热心,他渴望学习和读书,过去的几个世纪里他自学了拉丁文和希腊文。但还有很多关于我的世界的事情和其中古老的虔诚他不了解。

他带着塔西佗【注6】和李维【注7】所著的历史,还有卢奇安【注8】的真实故事,普卢塔克【注9】用希腊文所写的传记,但他却不明白这些著作。

他跟着我的时候我花了不少时间高兴地大声读给他听,给他讲解如何翻译文本。我看到他对信息顺利地吸收。他想知道全世界。

马以尔并没有这种热情,但也不像很久以前那么反感了。他听了我们所有的讨论,也可能从中有所收获。对我来说他们两个——艾维卡斯和马以尔——作为血族依靠彼此而生存着。但马以尔也不再敬畏地对待我了。

至于我,我非常喜欢老师这个角色,让我有了和普卢塔克辩论的新乐趣,就好像他和我同处一室,我还品评塔西佗,就好像他也在这里一样。

艾维卡斯和马以尔两人都随着时间而日渐苍白,也日渐强大。他承认,他们两个人都会在某些时候感觉到绝望的威胁。

“是你,在神殿里沉睡的样子,”马以尔完全没有敌意地说,“让我也下到某个地下室里,听任自己陷入相同的睡眠。我感觉我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而艾维卡斯,我的同伴艾维卡斯,不允许我这样。”

而当艾维卡斯厌倦了世界,无法再坚持的时候,是马以尔让他远离沉眠。

他们两人忍受着比我更极端的痛苦,而且在这几十年间,我躺着,对他们的恳求毫无反应,他们害怕尊贵的父母,不敢在他们面前摆放花朵,点燃熏香或是任何照看神殿的事。

“我们怕他们会袭击我们,”艾维卡斯说。“甚至看着他们的脸也会让我们充满恐惧。”

我点头表示理解这一切。

“神圣的父母,”我说,“从没有表示过需要那些东西。是我一厢情愿。也许黑暗同点燃的灯火一样可以取悦他们。看看他们现在裹着包裹带睡在棺材里的,双双躺在甲板下面。”

这种景象能给我壮胆,我不得不这么说,虽然我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些或是自诩饮用过圣血。

在航程中,一个很恐怖的阴影时时刻刻笼罩着我们——就是我们的船不论白天黑夜都有可能遇袭,而神圣的父母可能会沉入海中。这对我们来说是在是太可怕了,我们提都不敢提,也许就是这样,我们才平安无事。每当我回想起来,我都觉得我们应该选择更安全些的陆路。

凌晨时分。我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如果我们遭遇不测,我大概可以从海里浮出来,而必须被守护者就未必了。他们在神秘的大洋底下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心里越来越痛苦。

我把苦恼搁置下来,继续和我的同伴们愉快地交谈。我走到甲板上,俯视着银色的大海,遥寄着我对潘多拉的爱。

与此同时,我并不像马以尔和艾维卡斯那样热衷于拜占庭。很久以前我在安提奥克住过,安提奥克是一座受西方深远影响的东方城市,而我离开了它回到了罗马,因为我是西方之子。

现在我们正驶向一座我所认为是纯东方的首都,我担心在它的勃勃生机之下会是我接受不了的东西。

你必须了解:从罗马人的观点来看,东方——亚洲次大陆和波斯——总是让人怀疑,因为他们极度的奢华和普遍的温柔。我和不少罗马人都相信是波斯腐化了亚历山大大帝,从而瓦解了希腊文化。而受了波斯影响的希腊文化瓦解了罗马。

当然优秀的文化也随之瓦解了。罗马文化本就是希腊文化在各个方面的继承。

无论如何,我从心里深深的感觉到这种对东方的古老怀疑。我自然什么也没对艾维卡斯和马以尔说。他们对东罗马帝国强势地位的热衷大概是不会打消的。

终于在长长的旅程之后,我们在刚入夜的时候驶入了波光粼粼的马尔马拉海,看见了君士坦定堡高耸的城墙和其上无数的火把,头一次,我明白了许久之前君士坦定所选半岛的荣耀。

我们的船慢慢驶入宏伟的港口。我因为会“魔法”而被选中为船上的代表去安排到达事宜,给我们在港口找到合适的寄宿之处,直到卸下我们运送的神圣货物,把祖先的石棺迁回原籍安葬。我们当然也有不少普通的问题,像到哪里能找到代理人帮我们找住处,我们找了不少人来咨询。

只要有钱还有媚惑术,我就没有任何困难。我们很快就上了岸,准备去这个神指引君士坦丁创造的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探秘。那一晚没有让我失望。

头一个让我们极端惊讶的就是君士坦丁堡的商人得把火把摆放在店铺外边,这样街道就可以灯火辉煌了。我们马上就明白一座占地广阔的大教堂就是我们要探密的地方。

城里有几百万的居民,我立刻就感觉到了罗马所失去的一种无边的活力。

我马上出发了——带着我的两个惬意的同伴一起——到了一处叫奥古斯都的开放广场,在那里我可以看见圣索非亚教堂的正面——这座神圣智慧的教堂——还有宙克西匹斯其他宽阔富丽的建筑有和豪华的公共浴室,用从世界各地弄来的漂亮异教雕塑装饰着。

我同时想去很多个地方。有可以容纳成千上万热情的平民观看战车竞技的大竞技场,说不清有多大多复杂的皇宫可以让我们很容易的爬进去而不被发现。

一条大街从广场通向西方,形成了城里的主干道,沿路还有一些广场,以及连通着的别的街道,当让还有无数小路。

马以尔和艾维卡斯继续客气地跟着我东逛西逛,我们进到圣索非亚教堂里边,在华丽的墙壁边,巨大的穹顶下站住了。

我被教堂的华美征服了,无数的圆拱,极尽华丽之能,查士丁尼【注10】和狄奥多拉【注11】精致的镶嵌画在不计其数的灯光照耀下辉煌灿烂得难以置信。

在接下来的夜里,我还要继续这辉煌的冒险。我的伙伴可能会厌烦,但我不会。我要马上混入宫廷里,用我的敏捷和机智在皇宫里走动。不管怎样,我已经身处这个兴盛的城市中,我将要在这里感受接近无数人类灵魂的舒适。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我们给自己买了一座华丽的宅子,防御设施非常好,花园完全封闭,还在马赛克的地板下面为我们自己造了一个秘密、安全的地下室。

至于神圣的父母,我坚持他们必须藏在远离城市的地方。我已经听到不少有关君士坛丁堡的暴动的事情,我要确保神殿的安全。

但是我在郊外却找不到一处旧地窖或坟墓像我在罗马城外用的埃特鲁斯坎人【注12】的旧坟墓一样。最后,我别无选择,只好用一队奴隶在我们的房子下面建了一座圣殿。

这让我紧张。在安提奥克和罗马,都是我创建了神殿,而现在我却要依靠别人。但最终我还是把这个复杂的工程继续下去了。

我设计了一连串交叠的通道下至深处的大密室,谁要去那里都得先右转,再左转,再右转,在左转,这样的效果就是让人极其疲惫。每隔一段距离我还设下一对沉重的铜门,每道门上都有沉重的门闩。

厚重的石头阻住了通向这条迂回曲折的通道,不仅伪装成马赛克地面的一部分,还像我描述这类东西的时候经常说的那样,一队人类也抬不起来。就是上面的铁把手也是数量众多,设计花哨,就像地面上的一块装饰一样。

马以尔和艾维卡斯觉得这些做法都太极端了,不过什么也没有说。

无论如何,他们同意了。我用金色的马赛克覆满神殿的墙壁,就和我所见到的所有辉煌的教堂一样,我还在地面上铺了最好的大理石砖。给高贵的夫妻准备好黄金铸成的灿烂宽大的王座。油灯也用链子悬挂在天花板上。

这些工作是怎么完成的,你可能要问,怎样才能不把地下密室的秘密泄漏出去?我是不是杀掉了所有参与神殿建设的人?

没有。是我用了魅惑术迷惑了那些来劳动的人,而且我有时候还用上了简单的眼罩,奴隶们甚至艺术家们也无从抱怨。诸如“情人和新娘”这样的堂皇的借口消除了任何人的异议。而其余的钱就派上了用处。

当最后一晚我得带高贵的父母去神殿的时候。艾维卡斯和马以尔礼貌地坦白他们认为我应该自己做这件事情。

我没反对。我像基督教强大的接引天使一样,把石棺一个接一个的送到精美的神殿,并排放下。

我先除去阿卡莎身上的亚麻布条,我跪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她的眼睛是闭着的。但是非常突然的,她睁开的眼睛,扫视过我,还如同先前一样面无表情。

我想我的好奇弱化成了失望。但我祈祷她能让我的失望消失,我清理干净她身上的亚麻布条,抬起她,抱这她,我沉默的新娘,把她安放在王座上。在我除去恩基尔身上布条的时候,她坐着,衣服褶皱凌乱,眼神和以前一样空洞。

他的眼睛睁开的时候也是那么古怪。

我不敢大声向他说什么。我抬起他,发现他更加顺从,甚至更轻些,我把他安置在他的女王身边的王座上。

花了好几个晚上我才做好了他们的衣服,但衣服看上去一定要和我记忆中精美的埃及服装一样才行,之后我打算给他们戴上一些新颖有趣的首饰。君士坦丁堡满都是这类奢侈品以及制作这些东西的匠人。这些事情我都一个人毫无困难的做到了,同时用最谦恭的语言祈祷着。

最后这个神殿比我在安提奥克的第一个神殿要漂亮,比在罗马城外的那座要可爱的多。我安惯例安置了一个香炉,可以点燃熏香,还在吊灯中灌进了甜香味的油。

我完成一切返回这座新城市的时候,这里会怎样?阿卡莎和恩基尔真的安全吗?

我很不安。发觉自己甚至还不了解这个城市。之前的事情让我太专著了。我想继续参观教堂和城市的美景,但我还不知道我们城里是不是只有我们是吸血鬼。

我非常怀疑这一点。毕竟,有其他的血族存在。他们怎么就不会到这座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里来呢?

至于君士坦丁堡的希腊化,我不喜欢。我很羞于说出这一点,但却是真的。

我不喜欢民众说希腊语而不是拉丁语,虽然我的希腊语说的很好,这是当然的。而且我不喜欢所有的基督教修道院,它们更受东方的神秘主义统治,而非西方的。

我在任何地方找到的艺术作品都给我很深印象,这没错,但它们已经完全和希腊罗马古典艺术脱了节。

新的雕塑表现了一个长着圆圆脑袋的健壮粗鲁男人。眼睛瞪圆,面无表情。而已经非常普及的圣像高度模式化,都是愁眉不展的表情.

就算是查士丁尼和狄奥多拉的镶嵌画——在教堂的墙壁上长袍翻飞的形象——也比古典的刚硬,不够真实,或者这是一种我不知道的审美标准。

这是宏伟的地方,但却不是我的地方。

我对有宦官、奴隶的庞大皇宫有天生的反感。我溜进去,在里面徘徊,参观着正殿、接见大厅、华丽的礼拜堂、巨大的餐厅,以及无数的卧室,我看见了波斯式的放荡,虽然我无法为此责备任何人,但我感觉不安。

还有人口,虽然众多且充满活力,人们可以在竞技场的战车竞赛竞赛之后在街上争吵,或是在教堂滋事,杀人,不顾任何的信仰。事实上,无尽的宗教争端几近疯狂。学派分歧让整个帝国经常动荡不安。

至于帝国边境上的问题,依然像凯撒时代一样的持续着。波斯人没完没了地威胁着东边,而西边的蛮族仍旧无休止地涌进帝国来。

我抱着拯救帝国的心已经很久了,但在这座城市里我没有感觉到安慰。我感到怀疑和深深的厌恶。

但我还是经常漫步在圣索非亚教堂,惊异于仿佛不用支撑般悬浮着的巨大穹顶。大教堂有种可以让最骄傲的灵魂感觉卑微的难以名状的力量。

艾维卡斯和马以尔在新城市里非常快乐。两人都像是认定我是他们的领导,晚上我到市场去购书,艾维卡斯急于和我一起去,也急于让我读我找到的东西给他听。

与此同时,我把我们的房子布置的很舒适,还雇用工匠绘画墙壁。我不想再陷进我所画的花园里了,但每当我想到失去的潘多拉,我的痛苦更甚于往昔。

我当然在寻找潘多拉。也告诉了艾维卡斯和马以尔一些无足轻重的小故事,我和她所度过的夜晚,但重要的像我有多爱她却没有说。只要他们有让她的形象鲜活的能力,她的形象就可以在他们的脑中存在。如果潘多拉走在街上,如果她遇到我的同伴,她可以从他们那里察觉到我在这儿,拼命地想与她团聚。

我很快就拥有了一座图书室,买了成箱的卷轴供我在闲暇时看。我放置了一个优质的写字台,开始用我以前创造的密码,中立而不受情感影响地在日记中记下我的冒险。

我们到君士坦丁堡六个月后才发现有其他的血族开始接近我们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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