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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一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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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黑糊糊的天花板上是横竖交错的铁条,黎明的光线透过铁条之间厚厚的玻璃逐渐照了进来。www.xiaoxiaocom.com由于玻璃的原因,光线显得有些发蓝。黑暗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明。这种黑暗和光明的交替,从远古的神话时代起一直延续到今天。然而,当早晨把这个房间从黑暗中解救出来时,却有一个人没能摆脱黑暗,永远地留在了冰冷的黑暗中。

迷宫馆,这个象征着自古以来的生死轮回的迷宫,在它最里边的正方形的房间里,有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厚厚的象牙色的地毯上。他四肢僵硬,十指张开,已经成为陷入混沌世界的僵硬的尸块。

死本来就显得不正常,更何况这个人的死还有另一个特征,那就是,虽然显得很残忍,但他的装束却像个小孩子恶作剧似的滑稽。只见他的颈部有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脑袋像折断了的菊花似的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尸体下边是一大摊血。血泊中,原本该是放脑袋的地方却放着一个奇怪的牛头。这不是一般的牛头,而是昨天晚上还挂在墙上的那个象征住在迷宫里的怪物的牛头。

“宇多山君!宇多山君!快起来!宇多山君……”有人使劲摇着宇多山的肩膀。他好不容易才从梦中醒来,睡眼惺松地发现鲛岛张着嘴站在眼前。

“……啊,早晨……好!”他想站起来,可是发现脑袋昏昏沉沉的,从头顶到耳根阵阵刺痛,“我昨晚好像又喝多了。这……是哪里啊?噢,是大厅。”

看来昨晚是在沙发上过的夜:开襟毛衣敞开着,裤子也压得皱巴巴的。

“鲛岛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宇多山问道。

“出大事了。你先起来跟我走!”鲛岛急切地说。从他的脸色上看,好像真的出什么大事了。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睛里透着恐慌。

宇多山从沙发上坐起来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的脑袋又一阵剧痛,不由得把手撑在了沙发上。

鲛岛问他说:“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我已经习惯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鲛岛皱着眉头低声说:“发生大事了!须崎死在客厅里了。”

“什么?!须崎他?”宇多山怀疑自己听错了,以为还在睡梦中,“他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个……’,评论家的舌头有点不听使唤,“这个,显然是他杀。”

(须崎昌辅被杀了?)

从鲛岛的表情看,这绝不是在开玩笑。宇多山的醉意一下子跑得一干二净,接下来是更令人难受的呕吐和眩晕感。

(须崎昌辅被杀了!)

宇多山跟在鲛岛身后快步朝出事的地点跑去。

2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高高升起的太阳透过天花板上的玻璃照在迷宫馆的走廊上,使走廊看上去和夜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由于玻璃的原因,光线看上去显得发蓝。虽然光线很充足,但周围依然有一些死角光线昏暗。睡衣外边裹着一件外套的鲛岛几乎在跑,宇多山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面。

当他们两人跑到位于北端的那个房间门口时,发现身穿睡衣的清村淳一站在那里。他像是怕里面的什么人跑出来似的背靠着紫黑色的门,看到来的是宇多山和鲛岛,才松了口气说:“是岛田把我喊醒我才来看的。这家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鲛岛问清村说:“角松呢?她在哪儿?”

清村微微点了点头说:“我跑来时,她就蹲在这里。我看她脸色苍白,就劝她回房间休息去了。”

“那岛田呢?”

“他去喊舟丘和林君去了。”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岛田洁和林宏也也跑来了。岛田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林穿的是带条纹的睡衣。看样子两人都是被从睡梦中叫醒的。

宇多山这时想起了桂子,就说:“桂子在哪儿?”

鲛岛说:“我刚才去她房间看过了。我想她还是不来这里为好,就让她换好衣服到大厅等着。”

“噢,那谢谢你了。”

这时,岛田说:“我们还是先进房间看看吧。”说罢,他又问清村说,“须崎真的在里面吗?”

“是真的。”说着,清村用手捂着额头,轻轻摇着头说,“胆小的人还是不看为好。”

“对不起,让我进去看看。”说着,岛田把清村拉到一边,伸手去抓门把手。

“这门上的钥匙呢?”

鲛岛回答说:“角松叫我来时,门上就没有钥匙。”

“噢……”

岛田打开了门。顿时,岛田以及跟在他后面朝里张望的宇多山和林不约而同地惊叫了起来。

凝重的砖墙,厚厚的象牙色地毯。这正是三个月前宇多山最后和宫垣叶太郎谈话的那个名叫“弥诺陶洛斯”的正方形会客室。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套古典式的沙发,沙发左前方躺着须崎的尸体。他身上穿的衣服和昨晚离开大厅时一样,黑色的运动裤配一件很普通的咖啡色毛衣。干瘦的躯体仰面躺在那里,已经僵硬了。脖子周围的厚厚的地毯上刺目的颜色充分说明他已经死了。但是,更让在场的人胆战心惊的是他不同寻常的模样:脖子已经折断了。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脑袋几乎要掉下来了——颈部有一个很大的口子,脑袋几乎贴在了一侧肩膀上。死者的惨状还不仅限于此,他原来脑袋的位置摆着一个长着两只角的黑色水牛头。

“这是怎么回事?”

“太惨了!”

岛田、宇多山和林都不由得移开视线,倒退了一步。门外边的清村和鲛岛微微摇着头,不忍再看。

岛田战战兢兢地说:“他杀是确信无疑了?……可是,为什么要杀人呢?”说着,他想往房间里走。

这时宇多山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岛田君!请等一下!还是先不要急着进房间,赶快报警吧。”

“这个……好,我明白。”岛田嘴上答应着,可还是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屋内说,“那个牛头本来就是这屋里的吗?”

“是的,原来挂在正面的墙上。你还是快点……”宇多山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了清村抬高嗓门说:“等等!先不要告诉警察。告诉了警察,不是违反了昨天遗嘱里的规定吗?”

宇多山吃惊地看着清村的脸:“你在说什么!这时候还顾得上那个吗?”

“我也知道这件事非同一般。可是,这样一来,数亿元的遗产不就泡汤了吗?请你从我们的立场上考虑一下。”

“这,这个……”

清村的表情是认真的。他盯着宇多山看了几眼,又转向站在旁边的林说:“林君!你的看法和我一样吧?”

“啊,不……不过……”林显得很狼狈。怯弱的他低下了头。

听了清村的话,宇多山感到几乎要呕吐。他强忍着恶心说:“那是什么场合!这是什么场合!有一个人被杀了。可是你……”

“哎!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身穿粉红色连衣裙的舟丘来了,“说是出了大事,到底出什么大事了?”看样子她是被岛田叫醒后,换好了衣服才来的。舟丘手里拿着昨晚发的平面图,睡眼惺松地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五个人。

清村见状说:“我还想听听她的意见……哎!圆香!……”

舟丘没理会清村。她边往门口走边说:“就是这个房间吗?是不是谁又搞恶作剧了?”说着,舟丘从岛田旁边朝屋里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她尖叫了一声,仰身往后倒去。

“舟丘小姐!”

宇多山赶紧从后边托住了她说:“你不要紧吧?请你镇静一些。”

鲛岛跑过来帮忙扶住舟丘说:“这也难怪。我也差点没吓晕过去。”

岛田低声说:“我们还是暂且回大厅去吧。”

岛田反手把门关上说:“当然需要报警,请警察来处理。可是,是不是先听听井野的意见?鲛岛先生,井野他怎么还不露面啊?”

鲛岛摇了摇头说:“好像井野并不在他的房间里。他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买东西吗?说不定他去买东西了。”

岛田和宇多山抬着昏过去的舟丘,六个人沿着长长的走廊朝大厅走去。途中大家谁都不说话。刚才那血腥的场面在宇多山那喝了酒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强忍着阵阵袭来的呕吐感。

3

大厅里只有穿戴整齐的桂子等在那里。看到大家进来,脸色苍白的桂子立刻从躺椅上站起身问道:“说是杀人了,是真的吗?”看到两人抬着的舟丘,桂子吃了一惊,“哎呀!是舟丘呀!是舟丘被杀了吗?”

岛田告诉她说:“被杀的是须崎。这位不过是吓昏了。”岛田和宇多山吃力地把身体微胖的舟丘放在沙发上。桂子赶紧从酒橱里拿来红酒。

宇多山对桂子说:“她就交给你照顾了。”说罢,朝l形的房间里放着电话机的地方走去。

这时,清村从旁边扳住他的肩膀说:“请等等!宇多山君。”

宇多山看了看清村,坚决地说:“不!无论是否违背先生的遗言,面对眼前这样重大的事件,都必须报警。”

“你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通融。”

“这不是通融不通融的问题。鲛岛先生!你怎么认为?”

评论家慢慢点了点头说:“宇多山君的话的确没错。”

“什么?”清村耸了耸眉,抬高嗓门说,“这对你们倒是没什么。现在报告了警察,写作比赛泡了汤,你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损失。可是你们考虑过我们吗?”

宇多山不理会清村,伸手去拿黑色的电话听筒。听筒还没拿好,他就急不可待地用发抖的手指去拨号,头疼和恶心使他满头大汗。他重新拿好听筒,把它贴在耳朵上。他这才发现听筒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鲛岛见状问道:“怎么回事?”

“电话线路不通。”

“什么?”

宇多山挂断电话,重新又拨了一次,仍然不通。

鱿岛说:“是不是出故障了?要不就是线被掐断了。”

“怎么会这样……”

电话线被掐断了。被某个人掐断了?会是谁呢?……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呕吐感越来越强。宇多山实在忍受不住,扔下电话听筒,捂着嘴朝厨房的水池跑去。他把脑袋伸到水池里,打开水龙头,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你不要紧吧?”他发现桂子正在身边为他揉背。

“啊,谢谢,我不要紧。舟丘怎么样了?’’

“她已经醒过来了。”

宇多山对着水龙头喝了几口自来水,感觉比刚才舒服了一些,头重脚轻地回到大厅。从昏迷中醒来的舟丘蜷缩在沙发里。鲛岛低着头坐在她对面。桌子旁的清村和林一言不发。

“岛田去哪儿了?”宇多山问道。

鲛岛用手指了指南侧通往阶梯的门说:“他去看大门是否锁上了。”

宇多山也想去看看,这时,岛田回来了。

他边关门边说:“不行,大门也锁上了。光根据门是否上了锁,很难说明井野君是否出去了……哪位有同样的钥匙没有?鲛岛先生!您有吗?”

“好像都保管在井野君那里。”

“除了大门,还有其他出口没有?”

“没有。”

岛田吸了吸鼻子,说:“这么说是毫无办法了!那只好等井野君回来了。”岛田嘟嚷道,“大门是惟一的出口。按道理自从黑江医生回去后,大门应该是一直锁着的。就这样……”岛田看了看通往走廊的门接着说,“从昨晚到今天早晨这期间,在那个客厅里出现了一具尸体。”他在桌子旁边坐下来,看了看屋里的人说:“井野君回来之前,我们是不是讨论一下这个事件?这个时候大家沉默不语是不利于精神健康的。”

清村苦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捞到了一个发挥著名侦探才能的机会啊?你要是喜欢,就随你的便吧。”

“清村君!这可不是与己无关的事情啊。我刚才说了,从昨晚到今天早晨,这座房子基本上像一个地下密室一样处于密闭状态,可就在这样一个地方,却发生了杀人事件。按道理,杀人者应该是我们中间的某一个人。”

听到这话,舟丘尖声说:“我们中间有凶手?!那,是谁?谁这么残忍?”

“对!”岛田肯定地说,“绝对不可能是外人干的。我认为最好暂时排除凶手是其他人这种可能性,例如隐藏在室内的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的这种可能性。”

舟丘又说:“可他为什么要杀须崎呢?”

“你说杀人动机吗?”岛田很吃惊似的耸了耸浓眉说,“这个时候你还提这样的疑问,我感到很吃惊。要说杀人动机,那太明显不过了。我认为,在座的至少有三个人有杀人动机。”

听到这里,舟丘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声叫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为了减少竞争对手而把他给杀了?”

清村也愤愤地说:“哼!胡说八道!要是我们杀了人,把警察叫来不就行了吗?”

“所以杀人者为了不让报警就把电话线掐断了。”

“即便像你说的那样,那井野君一回来,结果还不是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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