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怔国转身就关掉了音乐，跟着郑宰硕走出了练习室，许灿佑靠在墙上假寐着。

“什么事啊，跟你讲昨天你没来没有看到灿佑哥的舞，真的超级——”

“我，要离开这里了。”田怔国兴奋的话语被郑宰硕这一句话硬生生的打断，尽管郑宰硕的声音还没有他的大。

“什、什么？啊，你是不是要说你要离开基础的练习室了，那挺好的。”

“不是——我说的是我要离开公司，离开公司你懂吗！”

面对着郑宰硕的怒吼声，田怔国顿时感到手足无措，语气也跟着变得慌张起来。

“为什么啊？你不是前天还说要一起努力的吗？！”

“呵.....”听着田怔国的疑问，郑宰硕无力的笑了，样子不似他从前那般开朗，他态度的改变让田怔国感到陌生。

距离他离开基础练习室明明才过去两天啊......

“一起努力？努力对你们两个来说确实很有用，但对我并没有用。你、还有许灿佑，一个擅长跳舞一个擅长唱歌，各个都比我厉害，跟你们两个在一起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做练习生确实是我一时兴起，但我的确也想出道，看到那些艺人时我也特别羡慕。但是你要知道，有的人是没有天赋，完全不适合走这条路的，就比如我。”

郑宰硕抬起手指了指他自己，随后看向站在他对面一脸错愕的田怔国。

他不是没有尝试努力过，但是名为天赋的这样东西还是限制住了他的道路，事实都在告诉他，他真的不适合做艺人，就算出道了也可能糊在半路。

对此郑宰硕绝望过也挣扎过，最终还是在不切实际的梦想和脚踏实地的现实中屈服于了后者。

“所以啊，我就想在这条路还没走太远的时候及时止损，继续回学校去上课，大概这样我还能考个稍微好一点的大学以后找个工资不算低的工作。”

“昨天我没来是在收拾行李送回家，今天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尽管遗憾自己的梦想就这样放弃，但郑宰硕知道对他来说到此为止是最好的选择，他冲田怔国笑着眼泪却止不住般的往下掉。

“说实话，和你们相处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尽管不能走到最后。怔国，如果你能坚持你的梦想一直到出道，我觉得你一定会成为红遍韩国的超级巨星。”

“就这样吧，如果以后你真的出道了，我会去为你应援的，做你第一个死忠粉。”

郑宰硕擦掉脸上的眼泪，释怀般的冲田怔国笑了笑。

“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吧，再见怔国。”

郑宰硕离开了，毫无征兆的。他离开时没有再回头看田怔国一眼，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可即使是看着这个背影，田怔国也能够想象到他有多难过，主动选择放弃梦想远比被迫放弃还要更加让人痛苦。

田怔国回到练习室时，依然觉得有些恍惚。

他开门的动静很小，许灿佑并没有听到，加上感冒作祟，他没有注意到田怔国进来后的情绪有些低落。

“他走了......”田怔国喃喃道。

“什么？”

“郑宰硕，离开了。”

田怔国顿了顿：“他说不做练习生了，离开公司了。”

“是么？那还没来得及跟他告别。”

田怔国的话并未在许灿佑心中掀起一番波澜，他的语气很平静，就仿佛郑宰硕只是回宿舍明天再来一样。

“...他都走了啊，难道你就不觉得难过吗？”似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下的道别，田怔国的心里很难受，许灿佑那无所谓般的态度更是让他感到气愤。

“那不然呢？我还要痛哭一场和他告别吗？离开是他自己的选择，况且之后指不定还有多少人要离开，难道次次都要这么难过？”

许灿佑的语气平静至极甚至没有波动，他的这副样子更是让田怔国感到心寒。

认识几个月时间，他本来以为许灿佑只是性格慢热内向，却不曾想过他内里是如此冷漠的一个人，就好像朝夕相处的郑宰硕离开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一样。

少年心中对于友情的幻想似乎在这里就破灭掉了。

“你怎么这个样子？你难道就没有心吗？”

田怔国十分不解：“相处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块石头都会被捂热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你的心还不如一块石头捂得热。

想到这里，田怔国除了心寒再无其他感受，抓起地上自己的包冲许灿佑吼了一句就跑出了练习室。

“我真是看错你了——”

练习室在田怔国制造出的声响消失后，又恢复到了平静，许灿佑静坐了许久才慢慢站起来。

他打开音乐准备继续练舞，脑袋晕晕乎乎，回荡着田怔国刚才那几句话。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早从一开始他的情绪就被影响，开始分心。

——终究还是在意。

练习室内再次归于寂静，只剩下低低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