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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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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礼:“他是来找陶竹的,想不到吧,他是陶竹男朋友。”

陶竹:??

苏见景:???

苏礼转过头,用尽全部的脸细胞向陶竹暗示,好在陶竹很快领悟了她的意图,立马捂住嘴附和道:“嗯――唔――对,没错,是我男朋友,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她自己也挺意外的。

四下沉默间,陶竹用眼神问苏礼:你搞咩啊?

苏礼:帮我,救命,你先稳住我哥哥。

陶竹忍辱负重,深呼吸几口,这才拉下一边的椅子,对着那张陌生的脸违心地说出:“男朋友,请坐吧。”

苏礼:“……”

苏礼转向程懿,想说上两句真心话,但顿了顿,又觉得人太多不合适,最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哀求地看向了苏见景。

苏见景冷漠地看着她。

五秒,十秒,一分钟。

苏见景脸上写满了“下不为例”,起身抓住陶竹命运的后衣领:“出来,我们谈点事。”

陶竹受到了惊吓:“谈、谈什么?”

“还能谈什么,”苏见景皮笑肉不笑,睨向苏礼,咬牙切齿道,“当然是谈、恋、爱啊。”

……

好在这个哥哥最后是向着她的,听懂了她的意思,给她和程懿留下了单独相处的时间。苏礼这边安抚好了程懿,才终于离开位置,出去面见了苏见景。

没等苏见景开口,苏礼掌握了负荆请罪的主动权。

“对不起,哥。一日为哥,终身为父,我给你磕个头吧。”

“十个,”苏见景说,“要响的。”

“???”

“你还是人吗!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苏礼气呼呼在他对面坐下,讲了两句又觉得很委屈,“我也努力控制了,但是控制不住我有什么办法,你现在还这样……”

苏见景凝视她半晌,最终败下阵来,叹息一声,道:“这些都不说,你抵抗不住我也认了,都怪我,当时明知道他那个段位,还同意你留在川程。”

“但是你给我解释一下你这戒指,苏礼,我只接受你说是买来瞎戴的。”

苏礼试探地抬起眼,字斟句酌:“如果我说我要订婚了,你今晚会来把我暗杀吗?”

“不会,”苏见景说,“我去杀程懿。”

“……???”

“你听我说,这个订婚是因为,因为他家里的原因,所以暂时做个样子给他们看的。”苏礼试图挽回局面,“不是你想的那样,没那么严重。”

苏见景:“意思是装个样子?”

“对对对。”

“那三个月以后自动作废吗?”

“……”

“苏礼,你当我是傻逼?”苏见景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不管它是为了什么,这可是订婚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家里商量?”

“你们不会同意的。”苏礼忽然放低了声音,也不再是方才的玩闹语气,“但这件事,是你们不同意,我也想要做的事情。”

“我从小到大都算听话,这件事,你们就当我任性,当我一意孤行吧。”

“就当是赌博,是赢是输我自己承担,不为难你们。”苏礼说,“我不知道家里和他有什么样的矛盾,如果实在不能化解,你们做什么决定我都能接受。”

“就算断绝关系……”

苏见景立刻暴躁地打断:“断你妈!”

“以后有问题你敢不告诉我试试?”

以后?

苏礼抬头:“……你同意啦?”

“我同不同意有用吗,操,怪不得最近生意那么顺利,原来他妈家里缺了个窟窿,”苏见景恶狠狠,“我他妈总不能恋爱都不让你谈吧?!你自己挑的男朋友我能说什么,我难不成把你腿打断让你此生跟他不复相见?!”

想了想又道,“好像可行。”

苏礼:?

“早晚预料到有这么一天,”苏见景靠向椅背,“算了,试试吧。”

万一呢?万一程懿就用实际行动打他的脸,告诉他他们能修成正果呢?

况且他这妹妹万年难得动一次心,在没有彻底的结果前,怎么担心都是杞人忧天。

“左右不过一个订婚,就算他妈结婚生孩子了,还不是能离婚?”苏见景觉得放养政策也可行,“反正实在过不下去了家里也能收留你。”

苏礼默了片刻:“……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两家恩怨的事……不用你操心,”苏见景烦躁地一挥手,“爸那边我会想办法,在感情稳定之前你不要自己捅出来。”

苏礼舔唇:“是先斩后奏的意思吗?”

“那不然还能怎么办?!”

发觉苏礼一直在看着自己,苏见景擦了把脸:“怎么了?”

苏礼真诚道:“哥,今天的你也向金城武般的帅气进击了呢。”

苏见景:“滚几把蛋。”

///

解决了苏见景这朵带刺的玫瑰,为了感谢陶竹的慷慨相助,苏礼回去的时候给她带了烧烤。

闺蜜的私语时刻,肯定是要回顾今天大事件的。

陶竹一次性拿了一把烧烤,举着签子感慨道:“你跟你哥长得好像啊。”

苏礼满脑子只有鸡胸肉,见陶竹抓了一大把,心头一跳,然而瞥见最底下还有一根漏网之鱼,于是全神贯注地找出那一串,不假思索道:

“能不像吗,挨个从我妈肚子里蹦出来的,就连名字都是一套,他是景我是礼,锦鲤锦鲤,多美好的寓意。他兄弟也说其它都挺好,只可惜他命中带见,结果当时差点没被他揍死哈哈哈。”

陶竹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打开浏览器,想搜索烧烤吃撑了怎么消食,结果听着听着就走了神。

陶竹随口一跟:“命中带剑?哪个贱?苏jingjian?苏jianjing?”

结果手指也接受了这个反应,在输入框里打上了一串“sujianjing”拼音,幸好发现得快,陶竹正要删除,看到了底下跳出来的相关词条:

【苏见景】

【苏见景前女友是谁】

【苏见景皓苏珠宝副总】

她哥还有百度词条?

还是跟成功人士撞名了?

等等,不会是那个苏见景吧…………

像是思维系统在这刻被激活重连,陶竹头皮发麻,顺着词条点了进去。

……

…………

两分钟后,苏礼看到自己的朋友从手机中悠悠抬起了头。

陶竹目光呆滞:“你猜我在百度上看见了什么?”

“苏见景,皓苏集团的副总,苏皓的长子。”

“底下有个妹妹,但是一直没有曝光……”

苏礼喝了点儿啤酒,甚至开始抢答了:

“嗯,以至于大家都怀疑是不是真实存在。”

陶竹:“苏礼,你说的这个妹妹,是不是他妈就是你自己?”

“……”

忽然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苏礼大脑飞速运转,在陶竹第二次开口前火速澄清:“等下!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从小我……”

“别跟我说这个。”

陶竹火速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

苏礼还以为她生气了,慌忙站起身来:“你别走啊,诶,陶――”

下一秒,陶竹拿着本子站到她身前:“教我一下,怎么投胎的???”

“…………”

“怪不得!怪不得我说这名字念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呢!!苏礼,你是不是欺负我不看财经新闻?!幸好我平时还刷刷微博,看见过俩次这名字,否则我今天就要被你给糊弄过去了 !!”

“还记得我说我家里是做生意的,你说你家也是,”陶竹绽开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嗯?皓苏?跟我家一样?”

“确实一样啊,”苏礼嘟囔,“不都是做生意分什么高低贵贱……”

“哪里一样了!!!”

陶竹想了想,“哦,相似点也有。”

苏礼松了口气,附和道:“是吧?”

陶竹:“我家赚一点,你家赚亿点。”

“……”

陶竹越想越悔恨:“我怎么就没那个把你扒穿的好奇心呢?我怎么逢年过节都比你先走呢??我怎么就在你说家里接你的时候,没趴到那窗户上看看司机叔叔的脸呢?!!”

苏礼:“我家有司机,我爸来了一般坐后边儿,你也看不见呀……”

“知道了!你们有钱人花样真多,草拟吗的!”

“呜呜呜,今天的小竹也是一棵开花结果的柠檬精呢。”

陶竹花了一会儿才恢复理智,说:“不过你和你哥的像确实是需要对比的那种,不站在一起真的发觉不了……”

苏礼说是啊,再加上她的行踪并不张扬,轨迹完全不和苏见景的重合,因此大家也不会往那方面去猜。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学珠宝设计,也以为她是养在高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哪能想到她连参加综艺都是如此四面楚歌。

陶竹又凑过来,耸了耸鼻子:“像你们这家庭环境,是不是回去顿顿都吃鲍鱼的?”

“没,我们一般吃钻石,硬得硌牙的那种。”

“……”

///

往后的几天,生活走入正轨,苏礼泡在制衣室做衣服,程懿则在忙订婚筹备的事情。

她的制衣室类似于一个小型工作室,是苏见景装修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设备和工具都很齐全,她私下做衣服都是在这里。

这里的钥匙她也给了程懿一把,方便他随时过来看她。

订婚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苏礼一起床,就感受到了清晨阳光的暖意。

她驱车前往制衣室,进行最后一点裙摆的修改,等会儿程懿的车会来接她。

刚到制衣室她就想到了苏见景,打开和亲哥的对话框,正想说两句呢,就看到最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兄妹就是心有灵犀,苏礼等了会儿他,结果半天过去,苏见景一句话都没发来。

她以为是微信出问题,退了重进,仍然显示苏见景正在输入,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

她奇道:【你输什么呢?】

苏见景:【?】

【我准备跟你说下午的事,看到一直显示你在输入。】苏礼甩了个截图过去,【要发什么?给妹妹的祝福要编辑这么久吗?】

苏见景说:【手机出问题了。】

过了会,才又道:【你现在在哪?】

【做衣服呢,等会过去。】

【一个人?】

【不是,陶竹跟我一起,怎么了?】

【没什么,记得吃早餐。】

关掉手机之后,苏礼转头看陶竹:“我哥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多少有点舍不得吧,正常。”

不期然门铃响起,陶竹雀跃起身:“早餐来了!!”

结果陶竹今早忘了买水,最后渴得不行,起身说:“我出去买点喝的,马上回。”

苏礼放下筷子:“嗯。”

陶竹顺手拿了苏礼的伞,在附近寻觅一番,这才找到一家奶茶店,打算买杯冰的手摇奶茶。

可刚走出去几步,居然好像发现了熟悉的脸孔。

她辨认了半天,不甚确定道:“苏礼哥哥?”

苏见景就站在车边,手里拿着一支录音笔,过了半天才像被唤醒似的,皱眉看着她,“嗯,出来干什么?”

“没买水,你呢,你是没找到过去的路吗,”陶竹说,“那我等会带你去找栗……”

“不用了,”苏见景上前两步,声音里有分辨不出的疲惫,“这个东西……你交给栗栗吧。”

“今天天气热,容易中暑,记得陪在她身边。”

陶竹半信半疑地接过,又听到他问:“你电话多少?”

她报了串数字,口袋里的手机很快振动起来。

苏见景按下挂断:“这是我的号码。”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

…………

苏礼在十五分钟后拿到那支录音笔。

起先她还在笑:“苏见景今天干嘛啊,该不会准备了一箩筐骂我的话吧?”

可慢慢就笑不出来了。

高温烘烤,即使房间里开着二十多度的空调,依然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错觉。

苏见景很小的时候和她说过,说开心的时候是不能笑得太大声的,万一被上天听到,可能就会剥夺走其中的一部分。

她想,一定是她最近太得意忘形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种语气下的程懿?

“校企合作怎么样了?有多少个姓苏的?”

“已经找到了,就是苏礼,以后她是公司的重点观察对象,事无巨细,全都要向我报备。”

……

“把罚单票根放到外套口袋里,露出一个角,明早坐飞机时给她。”

“留下她,我只需要两个月。”

……

“已经同意了,下一步计划是订婚。”

……

“戒指做好没有?五点半准时给我打电话。”

“下周给我珠宝市场最新的调研清单,两家的合作一旦达成,我需要第一时间掌控风向。”

……

与此同时,无数场景在眼前浮现,那个让她防线瓦解的罚单,那看似退让的两个月的合同,那像是情之所至的戒指,还有帮他看电话时状似意外掉出的戒指盒――

原来全部,都是早有预谋。

他的靠近,他藏在平静表象下的企图,他让人产生错觉的眼神,和落在唇边的吻。

他说,小姑娘罢了,我能有什么图谋?

他说,我也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可那些呢?

不顾一切地救她、担心她、上心她,那些也都是假的?全是可以演出来的?

苏礼颤抖着手,将录音笔按了暂停。

她没办法再听。

正因为听过他纵容的温柔,才更知道录音中的字字句句如同利剑,甚至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陶竹声音颤抖:“栗栗……”

她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哭了。

上次哭是什么时候呢?

是八岁时不慎在商场走丢,父亲找到后将她心疼地抱起:“栗栗不哭,没有人会不要你的,没人舍得放弃你。”

往后,无论怎样的疼痛或恐惧,她始终能忍,只因为她能扛疼。

可好像是这样,才让人忘记了,她其实,也是怕痛的。

总有人会打破这个特例,就像总有人会证明父亲在说谎。

原来在有些人那里,她从一开始――

就是被放弃的那个。

婚纱仍好整以暇地挂在衣架上,这曾承载了她对爱情最本真的期盼和向往,她投身其中,如同飞蛾,甚至不在乎会有风险,只因为交付真心的那一刻太过美妙。

即使折断翅膀也没关系的,飞蛾对自己说,万一能够平安地寻求到信仰呢?万一往后漫长人生中,再遇不到第二个呢?

为了不后悔,她勇敢而温柔地献祭出真心,怀揣着万一被温柔以待的侥幸,却还是没有得到真心的共鸣。

苏礼拿起打火机,将婚纱从上而下地点燃。

燃烧的声音沉默地响起,火苗舔舐过裙摆,所过之处瞬间融为灰烬。

多像她的爱情。

她说,“走吧。”

///

亭江水榭。

订婚典礼的正厅布置得极为精美雅致,两旁的音响内播出轻快甜蜜的进行曲,宾客们相互攀谈,时不时看向台上,等待着为新人献上祝福。

程懿已经在上台的拐角处,等了大半个钟头。

还有五分钟婚礼就要开始了。

何栋也等不及,抓到一个狂奔进来的人,焦急催问道: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准新娘怎么还没来?”

那人转向程懿:“苏小姐说您先去,她随后就来。”

“今天路上好像堵车了,”何栋一想是有这么回事儿,“而且新娘嘛,总是要多打扮一会儿的。”

“程总,要不您先上去吧,我觉得快了。等会儿要再不开始,大家得等急了呢,您先去压一压场子。”

程懿不知是在想什么,眉间紧蹙,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众人都在催,他便先走上了台中央。

众人一见新郎上来,纷纷起哄,平时冷峻到高不可攀的男人,此刻终于有了能打趣的机会,谁也不肯放过。

声音停止在正门忽然被推开的时刻。

这么关键的时刻,如果不是要紧的正事,根本没有人会擅自从正门闯入。

大厅内鸦雀无声,男人紧蹙的眉心终于更加扣拢,不安的感受越发真切,伴随着心脏骤然落下的声音――

“不好了。”

“苏小姐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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