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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卖药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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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富山回来后,浅见想调查一下舞鹤事件的详细情况,但令人吃惊的是,东京报纸上没有关于那案件的任何报道。www.mengyuanshucheng.com像地方的人在地方被杀这样的案件,东京的新闻媒体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们并不担心没有新闻素材。这令人感到有点气愤,但就连浅见自己,也不能保证几个月过后,记忆中是否还能残存着舞鹤事件的零星片断。

可是,这次的事件有点不同。被害人是自己的采访对象——越中富山的卖药人,而且还与他孙女邂逅过多次。浅见这次回来,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调查到底,绝不放弃。

虽然一直挂念着那件案子,但也并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日子就要匆匆过去了,可案件丝毫没有进展。关于《旅游与历史》杂志的那篇报道,浅见已经把从高津教授那拿来的讲义输入电脑,现在正在整理富山千寿堂的采访经过和药业界的情况。如果再纪实性地加上一些药品推销员——卖药人的生活描写的话,应该是一篇不错的报道。

晚饭桌上,等须美子把作为饭后甜点的草莓给人家分配完之后,浅见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起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前些时候,听妈妈说中西家里有富山药店的置药,现在那富山的药商还来吗?”

“大概还来吧。最近才见到中西太太,她是那样说的。”

“我想见一见中西太太,有些事,对了,我想起来了,前些时候,听妈妈说中西家里有富山药店的置药,现在想向她请教一下富山的药,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你说要向她打听些事,是想问关于富山置药的事吗?”

“是的,前一阵子去富山,采访了那里的药业界人士,我还想了解一下消费者这方面的情况。中西家离得近,所以我想正好顺便问一下。”

“你说什么呀,你这个人总是这个样子。就算对方是平常不太往来的人,只要自己需要,立刻就变得很积极,主动去别人家里,和人家交往。你这性格真是糟糕,改一改吧。”

“是的,真是对不起。”

浅见一边道着歉,一边继续请求道:“那我能不能向中西太太征求些意见呢?”

雪江皱了皱眉头说:“你这孩子可真烦人啊。”可还是马上拿起了电话。

“光彦有些事想向夫人请教……”没等雪江说完,中西太太就尖声说道:“欢迎欢迎,小哥终于想到我这来了。”她那尖锐的说话声也清清楚楚地传到浅见耳里。

“中西太太说随时欢迎你光临,可是……”

雪江不安地盯着话筒说道。中西太太以前曾多次因理解错误而贸然做出决定,这次不会又搞错了吧。

果然,第二天浅见去拜访中西太太时,她拿出了三张相亲的照片。即便那样,能像网络那样随时、立即拿出相亲照片的中西太太还真是了不起。浅见没办法,只好按照常规,装模作样地一张一张看照片,然后才慢慢地、不经意地转换话题。

“那个……听说您家有富山的置药啊。”

“啊,是的,怎么了?”

中西太太一副不满的神情,似乎在想那与相亲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向我母亲推荐一下这个在日本历史悠久的好东西。”

“啊,那是好事呀,你可一定要向你母亲推荐。我家可是把它当宝贝呢。”

“那能请您教我一下怎样签合同吗?”

“当然可以。可是说什么合同,未免有点夸张了吧。只要你看到对方的推销员,请他给你一个装了药的盒子就行了。我这嘛……哦,对了,我这有电话号码,请稍等。”

中西太太从里屋拿来一份叫做“置高表”的文件。那是一件所谓送货单副本之类的东西,非常大,大概有b4纸那么大。

公司名称是“千寿堂股份公司”,当然就是富山市的那家公司。浅见又看了看合同上的销售人员的名字,“啊”,心里不禁一惊。合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梶川寻助”,浅见的心猛地一疼。在千寿堂请掌柜的给自己画梶川家的地图时,只写了他的姓“梶川”,不知道后面的名字。而住址是富山市西田地方町二丁目——的确,梶川家应该就在那附近。旁边的“东京联络所”处写着丰岛区驹人,上面还印着手机号,写着“请在紧急情况时联络”。如果是驹人的话,就在这附近。

“寻助,听起来很像老人的名字啊。”

浅见隐藏起内心的震动,若无其事地说道。

“是的,是个老爷爷,大概七十五、六岁吧。我们相识已经有三十年左右了,真是个又认真、心地又好的人,可是……”

“您说可是……是什么意思?”

“听说他已经死了。前些日子,富山公司给我们寄来了一封信,说下次会有另外一个人来接替他的工作。”

“怎么死的?”

“信上并没有写明,难道不是病死的吗?可我今年初春见他时,还很精神呢,谁知道……唉,人生真是难以预料啊。”

“是啊……我也要开始注意我母亲了。”

“呀,你母亲还很年轻,身体也很好。”

“不,虽说身体不错,可也不能令人放心。前一阵子,从台阶上掉下来,摔伤了腰。”

“唉呀,那真糟糕……这种时候,你们做儿女的就必须早点成家,好让母亲放心。”

“啊,您说得很对。”

浅见随声附和着,可脑中已经在考虑别的事情了。

这样看来,这是多么巧合啊。虽说原本就是去采访富山置药的,其中多少有些必然性。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这一切不仅仅是用偶然就能解释的,浅见总觉得这是老天的安排。认真想来,去富山采访的那天,出现了今年首次的海市蜃楼,这也许就是要发生什么不同寻常事件的征兆吧。

(案件在召唤着我……)

浅见脑海中浮现出一首古老歌谣中的台词。

“怎么样,三个人可都是很有魅力的哟。”

见浅见呆呆地想了很久,中西太太便催促地问道。也许是因为浅见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桌上的三张相亲照片上,中西太太以为这些美女使他动心了,正在苦苦思考呢。

“啊,都是非常有魅力的。”

浅见嘴上说着,可心里却在想那个在遥远富山遇见的女孩。

浅见好不容易逃出了中西太太执着的“相亲攻势”,便试着去拜访梶川寻助作为东京联络所的住处。“丰岛区驹人六丁目”与浅见家所在的北区西原三丁目只隔着一条街。

顺便介绍一下,西原和驹人都在关东壤土层1上的高地,曾经有一条小河流经那一带地势比较低的地方。那条河源自染井中溢出的水。江户时代这一带有很多家染房,它们用这条河的水进行靛染,染井便由此而得名。当时那条小河叫“靛染河”,流经谷中、根津、千驮木附近的山谷,最后流入不忍池。但自明治、大正以后,污水流入河中,使得河水污浊不堪。战后,“靛染河”成为地下管道,在那上面新建了一条马路,从地面上已经看不到那条河了。只有日光御成街道的“霜降桥”被作为交叉路口的名字保留了下来,告诉人们那条河的存在——

1由火山灰风化而形成。

再附特说一下,染井就是“染井吉野”樱花的发祥地。那儿有一个非常大的染井陵园,是浅见儿时的游乐场所之一。有一天早上,从染井陵园路过的寡妇雪江发现了一具尸体,有关浅见对那个案件的调查在《津和野杀人事件》中做了介绍。

从jr山手线的驹人车站步行不到十分钟就可以到梶川的住宅——“鸡鸣庄”。这一带曾在战争中被烧毁,但在战后复兴期陆续建起了很多房子。半个世纪后,这一带又恢复了生命力,有的进行了重建,也有的改为公寓,但就整个东京来说,这里的房子少得罕见。鸡鸣庄是一处古老且过于质朴的木造沙浆公寓住宅。说明白些,它甚至给人这样一种印象,就好像是抵制泡沫经济时期的地价上扬而暂时没卖出去的房子。

刚找到梶川家时,恰巧一个年轻女孩从门口出来。一看到她的脸,浅见不禁“啊”地叫了一声。原来她就是那个他在鱼津沉积林博物馆遇见的“海市蜃楼女孩”。可对方只微微扫了他一眼就过去了。

这个女孩穿着一件蓝底白襟的时髦衬衣,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显然是一副出门的打扮。但她两手拎着一个用细绳捆绑好的、瓦楞纸板做的大行李,与这身装束特别不配。从行李上的发货单来看,大概是要把爷爷的遗物和一些药品的存货送回富山吧。

“梶川小姐。”

浅见叫了一声,女孩非常吃惊地回过头,盯着浅见看。一副很紧张的神情,好像记得在哪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也许她心底里在暗自猜测道:“这个人是报社记者呢,还是警察”。

“四月中旬,我们在鱼津见过的。那天正好出观了今年首次的海市蜃楼。”

“啊……”

梶川优子终于想起来了,茫然若失地叹了一口气。

“听说那时你爷爷去世了,太不幸了。”

“……”

优子没有出声,只是微微地低下了头。

“呀,我们可真算是奇遇呀。”

浅见激动得嗓门都高了许多。浅见虽然从不邀请女性,但这次却毫不犹豫地说道:“咱们到那边喝个茶吧。”热情得就像个人贩子似的。也不管对方正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他就夺过了对方手中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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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附近是一条住宅街,根本就找不到一个令人满意的、能够安安静静地说会儿话的地方。走到霜降桥的交叉路口附近时,终于看到一个茶室。于是两人进去找了张桌子,面对面地坐下了。梶川优子看到浅见额头微微渗出的汗,便不停地道歉:“真是对不起,让您拎那么重的东西……”

浅见要了份冷咖啡后,便直奔主题。

“实际上,我正是去您府上拜访的。”

“啊?真的吗?”优子吃惊地问道,“为什么呢?”

浅见便把从采访千寿堂,到第二天拜访梶川家前前后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的采访对象——梶川先生被杀这件事令我觉得非常震惊,更何况梶川先生的孙女就是在鱼津沉积林博物馆遇到的你,真是太巧了,太不可思议了。不,岂止是这个,当我得知梶川先生的东京联络处就在这儿附近时,更吃惊了。我家离这儿就五分钟的路程。”

“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这不是什么毫不相干的人的事,不能就这么放弃。对,是那样的,不管是谁,都会那样想的。”

“真的人人都会那样想吗?”

“这是当然。所以我才会来到这所公寓,就这样又再次与你不期而遇。这已经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了,应该说是天意吧,是老天的安排,我只能认为这是神给我下的命令。”

“你说命令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要破了你爷爷那案子,抓住凶手、神一定是那样命令的。”

“你为什么那么……”

优于微微地张了张嘴,脸上满是疑惑,他这么热心真是出于伸张正义吗?

“对不起,我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

浅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名片。

“我是报告的自由撰稿人。刚才我说的最近去了趟富山,就是因为这份工作。可是,我偷偷告诉你,本职工作暂且不提,着手调查案件对我来说却比吃饭还要紧。虽然我这么积极,可也并不是仅仅出于兴趣哟,我就是要伸张正义。不过老实说,解开案件之谜真的是件非常有趣的事,这样说听起夹好像有点不稳重,但我还是对抓住凶手充满了热情。”

浅见一个人不停地说着,可是这种说法能否让对方感受到他的真诚,却要划个大大的问号。

“可是,警方正在调查这个案子……”

梶川优子不仅感到困惑,而且更明显地表现出强烈的戒心。

“那是当然,这么说,你今天来这也是和警察一起来的吗?”

“什么?和警察一起来,为什么?”

“呀,我当然只有那么想,难道不对吗?警察和你—起来,搜查你爷爷的屋子,到这附近进行调查取证……”

“怎么会呢?我爷爷是在舞鹤被杀的。即使调查这个地方,也没有任何意义呀。”

“你错了。为了搞清楚杀害你爷爷的动机,警方应该留心所有的相关场所,所以……”

“动机?是指为什么被杀吗?不是因为抢劫吗?”

“警方是那样说的吧。”

“是的。”

“大概不是吧。”

“你说不是?你是说警方搞错了吗?”

“这永远都只是我的直觉,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搞错。可警方的想法肯定和我不一样。当然很大可能是抢劫,那暂且不管,除此之外,是不是存在着什么别的犯罪动机呢?我想也应该就别的疑点进行详细的调查吧。”

“你说调查,查什么?”

“例如,是否和什么人有过纠纷。”

“纠纷?怎么可能呢?爷爷人很好,和谁都处得很融洽,绝对不可能被谁嫉恨的。”

“虽说人好,也未必绝对不会被人嫉恨吧。例如,有的人一番好意,却反遭人恨,这种事不是也有吗?”

“这倒是。可是,为什么要在舞鹤呢?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哟。为什么凶手要在舞鹤这个毫不相干的地方杀死爷爷呢?”

“你爷爷为什么事去舞鹤呢?”

“仅仅是旅行,爷爷每年春天都要去一次。听爷爷说,他是从西伯利亚战场撤回来的,可他的战友却死在了西伯利亚,没能一起回来。为了悼念死去的战友,他每年春天都要去舞鹤。这不也可以看出爷爷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吗?”

“他一个人去舞鹤吗?”

“是的,他总是一个人去。爷爷说不是在那和谁见面,只是一个人静静地悼念战友的亡魂。”

优子言下之意是,爷爷去舞鹤并不是与什么人见面,你不要硬怀疑了。

舞鹤,浅见只去过一次(参照<若狭杀人事件)),那是一次非常匆忙的旅行。浅见主要是去了三方五湖和美浜的核电站等处,目的只是去采访市政府。虽然来去匆匆,可舞鹤宁静而又稳重的街道却清晰地留在浅见的记忆中。城市濒临静静的大海,四周被悠悠青山所环抱。浅见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个老人的身影,一个人默默地站在舞鹤湾的某个海角上,静静地低头怀念自己已故的战友。

“为什么要杀你爷爷呢?他是那么认真生活的人。”

浅见叹息似地说道,话语中充满了同情。

“是呀,我也这么想。连平日里深信宗教的奶奶也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和佛。”

“真的呢。这个时候,我们就必须尽快破案,尽早把罪犯绳之以法。”

浅见把脸转向梶川优子,显出一副断然的神情。

“你爷爷究竟是在舞鹤的什么地方、怎样被杀的呢?”

“什么……”

优子条件反射似的把身子往回缩了一下。

“那……浅见,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啦。我真的打算要把凶手抓住。”

“可是,警察……”

“警察是警察,我是我。如果警察把杀人动机只局限在抢劫的话,那除我之外,就没有人能查明事件的真相了。”

优子不安地看着浅见,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令人害怕的怪物似的,简直是异想天开、信口开河嘛。浅见却毫不在乎地直视着优子。

优子终于敌不过,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视线移开了。然后,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把爷爷在舞鹤被杀的大致情况,照警察问话那样,一一说给浅见听。在一些关键地方,浅见又插问了几句,要她作些补充说明。只要听了优子的那番介绍,谁都会觉得警方把它当作抢劫杀人案来进行调查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浅见问道,“你爷爷的尸体是在返还纪念公园发现的,那好像离市区很远吧。那样一个晚上谁都不会去的地方,你爷爷去干什么?”

“我也这样问过警方。警察说大概凶手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把爷爷杀了,然后把尸体扔到返还纪念公园的斜坡上。”

“嗯……可是,如果单单是为抢劫而杀人,即使凶手希望尸体晚—些被人发现,可为了隐藏尸体,有必要跑那么远吗?”

“这个……”

“如果原本只是要抢劫,那为什么非要把人杀了呢?杀人可是很严重的罪行哟。的确,现如今人们常说生活在一个非常残酷的社会中,可杀人还是很严重的,不会那么简简单单、无缘无故就杀人吧。要是因为对方反抗而把人杀了那另当别论,可是你爷爷没有反抗过的痕迹呀?”

“是的,从外表来看,没有争斗过的痕迹,好像是脑袋突然被人猛击了一下。”

“这么说,凶手一开始就打算杀人的,至少他估计到有可能要死人,是所谓的故意过失。手段相当残暴啊……我不知道你爷爷被害时穿什么样的衣服,可我想不至于醒目得让人产生打劫的念头吧。”

“是的,爷爷穿着最普通的、非常朴素的衬衣。可有一点警方倒是注意到了。”

优子好像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如果说行李,爷爷只拿了一个旧旅行袋,可是包里放了悬场账。悬场账就像是卖药人的财产一样……”

“啊,悬场账,我知道的。去富山的时候,看见不动产商做中介,听说都是一千万日元左右成交的啊。你爷爷的确带着悬场账吗?”

浅见对此也颇感兴趣。

“可是,一般人是不会知道包里是不是放了悬场账的。

如果是知道而且又了解悬场账价值的人干的,那很有可能是你爷爷的熟人。例如生意伙伴什么的。”

“是的,警察也说有这种可能,但是仔细想想,在一个与工作没有任何关系的旅行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知道我爷爷带着悬场账呢?”

“是啊,那是怎么回事呢?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例如,在路上你爷爷偶然碰到了生意场上的伙伴,那些人当中,可能会有人知道你爷爷出门总是带着悬场账的。即使不是那样,也许你爷爷向在旅途中认识的什么人吹嘘悬场账……如果是那样的话,凶手或者得到你爷爷悬场账的人早晚要在这一带出现,开始经营活动的吧。”

“警方也这么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警方也许已经在这一带展开调查了。”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向了外面的大街。马路上洒满了初夏的阳光,车辆和行人都是来去匆匆。这条马路是穿过本乡、东大前,到达神田和银座的干线道路之一。

“那么,凶手好像能很快抓到吧。”

优子把视线又转向了浅见,目光中满含着期待。

‘嗯,那怎么说呢?”

浅见不像优子想问题那么简单,把头摇了摇。

“如果凶手非常愚蠢的话,那暂且不说,可他会不会立刻露出马脚呢……连偷宝石的小偷,都不会那么简单把偷来的东西拿到当铺里去的。他也许要等事件平息后再出来活动,或者把悬场账拿到地下赃物市场去交易。”

“但是,悬场账,换句话说,就是情报,如果旧了、过时了,就会失去价值,所以不尽早使用的话,连一分钱都赚不到。”

“不错,这是很重要的一点。”浅见佩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顺便问一句,刚才你说有悬场账的副本。如果想卖它的副本,也不是不行吧。”

“是的,当然是那样的。可是副本终归是副本,不像原件那样,上面写的都是最新的情报信息。爷爷在悬场账上非常仔细地记录了每一位客户的情况。”

“可是,如果利用那副本的话,应该能够掌握以往的顾客信息吧。要是这样的话,目前要确保你爷爷开拓的市场,该怎么做呢?”

“我想当然是千寿堂方面来照料生意。”

“啊?为什么你不继承你爷爷开拓的事业呢?”

“因为即使我想继承,我也没有卖药资格呀。”

“必须要有那个资格吗?”

“那是当然。不管怎么样,那可是药啊。卖药人分为持甲照和持乙照的两种,像爷爷那样独立经营的必须要有甲照。乙照很简单。当持有甲照的卖药人生病时,为了应急,持乙照的卖药人也可以代替甲照方做些推销业务。我也是遵照爷爷的命令,大学毕业后,没有立刻找工作,先取得了乙照。去年秋天,跟随爷爷,在这一带稍微转了一圈,仅此一次。”

“哦,那你对这一带很熟悉吧。”

“不行,不行,我一点也不熟悉。在这只转了两天,只知道走过的一些地方。”

优子急得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拼命地摇手。

“要取得甲照相当困难吗?”

“是的,必须要有五年以上从事卖药的经验,或者在药业公司工作过,只有这样才能拿到甲照。”

“你应该没问题吧?从小就一直跟着爷爷,而且已经拿到了乙照,难道还没有资格取得甲照吗?”

“不行的,就我那点水平,你简直是在开玩笑嘛。”

优子吃惊得又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浅见的问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虽然一直和爷爷在一起,可一般都是在家里帮帮忙,整理一下商品,往药盒里装药,或计算置高表上的金额和数量等。”

“可是,你对药品种类和功效是很了解的吧。”

“那倒是,天天看也看会了,大体上都记得。”

“这就行了,也许你申请,就可以拿到甲照哟。千寿堂也会帮你争取的吧。”

“也许是那样,可是卖药人不是谁都能干得来的。不仅仅是知识和经验,还必须要有很好的体力。”

“体力的话,好像不用担心吧。你开摩托车的样子很棒哟。”

浅见毫不客气地从头到腰,上上下下打量着优子,羞得优子脸都红了。

“不管怎么说,眼睁睁地看着价值一千万的市场被素不相识的人夺走不是很窝火的一件事吗?而且客户那边,看到梶川老人的孙女、一个美丽的卖药人来接替他的工作,也会很高兴的哟。”

“我不行,首先我有鱼津的工作。难道浅见君叫我辞了那工作吗?”

“不,并不是……”

“所以就请你不必为我忙活了。我也有选择职业的自由,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嗯,那倒是,可是……”

浅见抱着胳膊默默地想了一会后说道:

“我劝你接替这份工作,实际上是为了调查你爷爷的案子。”

“你说什么?”

“如果凶手的目的是为了偷悬场账,那他总有一天要出现。可也许不是凶手本人,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搞不好,也许就成为一场持久战。可是,不管怎么说,在你去的那些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总要碰到那个打你爷爷悬场账主意的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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