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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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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的儿子手术成功,岑今为他父子俩感到高兴,但又突然觉得心里很慌,很像本科毕业分配时的那种感觉,渴望毕业,渴望分配,但又不知道会分到哪里去,一时在心里嘀咕:毕业了就好了,分配了就好了,不管分得好不好,至少不会这么悬而未决了;过一会又嘀咕:人干嘛要毕业要分配?就这么读一辈子书,不行吗?

她不知道卫国会不会提出离婚,她从来没问过他这件事,他也从来没提过这件事,他们总是像两个没有明天的人那样爱着,仿佛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仿佛这次就是最后一次。www.xiaoxiaocom.com

但她跟芷青在一起,就没这种“末日感”,因为知道有明日,还知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就像自己家乡的景点一样,总想着应该去那里玩玩,但总是对自己说:不慌不慌,就在家旁边嘛,什么时候去都行,但结果是一直到景点撤消了都没去。

这段时间,不知道是因为芷青在工作上干得春风得意,钱也挣得多了,还是因为她慢慢恢复了昔日的风韵,或者是因为女儿越长大越好带了,总而言之,芷青似乎越来越爱她和小今了。每个周末回来,芷青都会花很多时间带女儿玩,每次发了奖金,都会给她们母女俩买礼物,床上更是不用说,又恢复了刚结婚时的热乎劲。

而她呢,因为有个卫国,心里老觉得欠了芷青一坨,所以也就特别温柔,特别依顺。

认识他们的人都说她和芷青是模范夫妻。

现在维今的病治好了,她很想知道卫国下一步的打算,但她又很怕听到他下一步的打算,如果他说不离婚,那无疑会要她的命;但如果他说要离婚,恐怕也会要她的命。

她不敢想象如果卫国提出离婚,郑东陵会是怎么个闹法;她也不敢想象如果她提出离婚,芷青会是怎么个难过法。

郑东陵的闹,令她头疼;芷青的难过,令她心疼。

命运仿佛感念她的难处似的,特意来解救她:卫国的岳父岳母病倒了,岳父中了风,岳母在忙乱中摔伤了腿,家里乱成一团。

她知道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提出离婚,居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卫国把儿子带到g大来上学,真没想到,多一个小人儿会多那么多的事出来,光是接送儿子上学放学,就得跑四趟,早上送,中午接,下午再送,晚上再接,还要做饭洗衣,辅导孩子写作业,带孩子玩,他自己还要备课上课,周末还要赶回去照顾岳父岳母,忙得不亦乐乎。

她叫他不用来帮她做饭了,她现在请着保姆,自己身体也复原了,孩子也大些了,好带了,完全不用他来帮忙了。

他答应了,但有时还是过来帮帮忙,来的时候就把儿子带过来跟小今玩。

小今很仰慕维今哥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哥哥跑,哥哥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两个人坐在地上玩拼字游戏,都是哥哥拼,小今看,哥哥说声“把那块递给我!”,小今就忙不迭地把字母捡了递给哥哥。

岑今问卫国:“是不是很像我们两个人小时候?”

他开玩笑说:“不像。”

“不像?”

“我们小时候哪有这些东西玩?如果那时有拼字的玩具,肯定是你拼,我帮你递字母,因为你比我聪明。”

“那你是说我小今没你儿子聪明?”

“我哪有这样说?她现在还小嘛,还不会拼字。”

“就是,等她长大了,还不定谁的孩子——更聪明呢。”

他微笑着看她,没答话。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太好胜了?都好胜到儿女一辈去了。”

他趁没人看见,摸摸她的头,吻她一下:“跟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

她也趁没人看见,搂他一会,然后问:“你打过他没有?”

“没有。我怎么会打他?我小时候已经把我子孙万代的打都挨完了。”

她想起他小时候挨的那些打,很心疼,问:“你恨不恨你爸爸?”

“小时候还是有点恨的,但现在不了。他也很可怜,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孩子——”

“你爸爸他——还好吗?”

“还好。”

“退休了吗?”

“退了。”

“没再找个——老伴?”

他摇摇头。

“怎么不再找一个呢?一个人过——多孤独。”

“没遇到让他动心的人。”

“都这把年纪了,还讲什么动心?年龄相当,性格过得去就行了。”

“他试过一次的,但发现找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比不找还——孤独。”

“怎么会这样?”

“他喜欢清静,喜欢想点——心事,但有了那么一个女人在身边,他就没法清静了,得陪着讲话,而两个人又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觉得很——心烦。”

“你怎么不接他来跟着你呢?”

“我这个样子,怎么好让他来跟着我?”

“你哪个样子?”

他没回答。

她想他可能是因为夫妻关系不好,不想让爸爸看见,也可能是怕爸爸来了发现她跟他的秘密,影响他们幽会。

他低声说:“我觉得我老了——就会跟我爸一样——”

“什么一样?”

“一个人——”

“为什么?”

“一种预感。”

她眼前浮现出卫国老来的样子,像军代表一样,头发花白了,皮肤打皱了,但腰背笔直。她想象不出老年的自己走在他身边的样子,也想象不出老年的郑东陵走在他身边的样子,真的就他一个人。

她打了个寒噤,很坚决地说:“我绝对不会让你老了跟你爸一样孤独。”

“但你能让芷青老了像我爸一样孤独?”

“他——不会孤独的——他——会找到别的人的——”

“如果他不愿意找别的人呢?”

她坚持说:“他会的。”

他主动停止了这个话题。

晚饭前后,楼里的人都爱带着孩子到楼外去玩,孩子们玩,家长就站那里,边聊天边看着孩子。

她和卫国也经常带着孩子到楼外去玩,每次都是维今跑来叫小今,然后两家四个人就都下楼去,两个孩子跑去玩,两个父母就站那里说话,不熟悉他们的人,都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夫妻,看见他们有两个孩子,都很惊异,忍不住上来打探,他们解释了好几回了。

她发现维今做了手术之后,变得越来越像卫国小时候了,胆子又大,精力又好,爬上爬下,东跑西跳,小脸总是红扑扑的,玩得汗流浃背。

小今也想跟着哥哥跑,但人小腿短,跟不上哥哥,只能羡慕地观望,有时就跑来求妈妈求舅舅:“妈妈,你让哥哥跟我玩嘛。舅舅,你让哥哥跟我玩嘛。”

卫国就拿出父亲的威严,命令维今带妹妹玩。

哥哥虽然不情愿,但摄于爸爸的压力,也只好带着妹妹玩。

岑今开玩笑地对卫国说:“你儿子真是得了你的遗传,你以前不是这样吗?在屋里跟我玩得好好的,一到外面就不愿意跟我玩了。”

他笑了笑,说:“还在记仇?”

她开玩笑说:“怎么能不记仇呢?你那时不跟我玩,现在你儿子不跟我女儿玩,两代人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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