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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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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两个人一直缠绵到很晚。杨红还没对父母说周宁的事,不敢贸然把周宁领回家去,就问周宁,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呢?周宁说,我到车站去坐一个晚上,明天跟你一起回h市去。杨红想到他一个人在车站坐一晚上,就很心疼,但也没有别的办法,谁要他不打个招呼就跑来的呢?

临别的时候,周宁突然伸出两只大手,一手一个地握住了杨红的两个乳房,杨红只觉得头一麻,全身像瘫软了一样,想骂他一句也没骂出口,就由他那样握着,握了好久。从那以后,这差不多就成了周宁的经典动作,就是在外面看露天电影时,旁边都是人,周宁也会趁着夜色,从后面抱着杨红,手就从领口处伸进去,姿意妄为。不过因为他惯常会一边摸一边问:“好不好玩?过不过瘾?”让杨红觉得他在开玩笑,象揉两个包子一样,反而没有了第一次的感觉。

杨红相信爱情是需要表白的,虽然这些小动作也是一种表白,但爱情是需要用言语来表白的,相爱的人应该会有一种想要用言语表白的冲动,心里有那份情,总会想让对方知道吧?

杨红记得小时候,曾偷看过爸爸写给妈妈的情书,那时爸爸还在另一个县教书,两个星期回来一次,但就是这十几天的间隔,他和妈妈之间也要写信的。外婆总骂妈妈,说几个钱都让你拿去交给邮局了。杨红不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因为那时年纪还小,认得的字不多,但爸爸信中对妈妈的称呼她是认得的,爸爸叫妈妈“贞儿”,因为妈妈的名字里有一个贞字。杨红记得自己看见了这个称呼,就跑到妈妈面前大声叫她“贞儿”,把妈妈逗得大笑,说:“你这个包打听,人小鬼大,偷看我的信了?”

周宁不爱用言语表达,杨红叫他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他就说:“没想什么,就觉得爱你。”杨红就拿杂志上看来的话责备他,说“杂志上说了:思想是以言语的形式存在的,如果你心里有那份情,你怎么会没话可说呢?”

周宁也有一句现成的话可以对付:“杂志上还说了:能够言说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

两个人就笑起来,说要去讨伐杂志社主编,问他为什么登这些自相矛盾的东西。

有一天,杨红写了一首《思念》,自己也不知道是抒的真情,还是为赋新诗强说愁。杨红想,现在都到这份上了,也无所谓谁开口追求谁了,我写给他也不丢人了,说不定把他带动了,也写给我。於是,就把自己写的诗给周宁看:

“愿思念只是天边的一片浮云

微风拂过,不留丝毫踪影

愿思念只是沙滩的一对脚印

潮涨潮落,顷刻将它填平

愿思念只是大海的一朵浪花

一波未起,一波已停

而思念仿佛月边的寒星

朝朝暮暮,放射光明”

周宁看是新诗体,朦胧记得有“南舒北顾”的说法,准备“舒婷”“顾城”地猜一下,但想起上次的教训,就没有乱猜,直接就说:“是你写的吧?写得好,写得好,我肯定写不出来。”

杨红见他喜欢她的诗,很高兴,就说:“那你也给我写一首?”

周宁一脸为难的表情,说:“我说了,我不会写,”他一看杨红嘟起了嘴,赶快说,“好,我写,写不好你别笑我。”

第二天,周宁就拿来一首他写的诗给杨红看,说:“先申明,不是什么诗啊,只是些短句子。”

杨红接过来,看到是一首题名为《山里人的手》的短句子:

我这双山里人的手

在你全身四处游走—-

以下的句子,结尾处无非是一些能跟“手”押韵的字:“搂”,“抖”,“口”等等。

杨红看得满脸飞红,边拧周宁边嗔道:“是叫你写情诗,不是叫你写淫诗。写着写着就下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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