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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神秘艳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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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是酒类中的宠儿,尤其在社交场合中,深受绅士淑女们所喜爱。www.mengyuanshucheng.com

那么,以选举“香槟皇后”的新花样为号召,而将全部收入充作慈善事业的经费,应该是无可厚非的了。

虽然它涉及了“酒”与“色”,可是它的目的却是借此使人慷慨解囊,共襄盛举,与一般挂羊头卖狗肉的选美,绝不可相提并论,混为一谈的。

于是……

香槟皇后的选举筹备处,就设在水晶官夜总会的经理室。

但主持其事者,并不是这里的经理黄培元,他只是以夜总会经理的身份,居于协办的地位。

筹备的一切,完全由大老板程宏派来的王盛鑫王二爷负责。他是老板娘的近亲,又是程老板的结拜弟兄,所以一切都得听他的。

不仅是宏恩慈善院的那位女秘书宋蓓蒂,和两位高级职员陈耀庭与史宗发,就连黄培元这位经理也受他的指挥。

顾名思义,宏恩慈善院就是程宏出资兴办的,他自任董事长,院长就是他的太太胡秀薇。

这个慈善院创立迄今虽不过才两三年,但受惠的人倒确实为数不少。可是有人却在背后讥讽这位大慈善家,说他是“可兰教”的门徒,一手拿的是“可兰经”,一手持的却是利刀!

当然,这是有来由的,因为程宏过去曾在黑社会里打过滚,纵然早已洗手不干,改邪归正了,但仍然无法洗刷昔日的污点,使人淡忘他过去的那些恶名劣迹。

他在吉隆坡等于是白手起家,挣得了今天的社会地位和事业基础。如今俨然是娱乐界的大亨,拥有三家第一流的戏院,及一家颇具规模的豪华夜总会。

在程宏的晚年,也就是两三年以前,他大概是由于自觉过去作孽多端,为求补偿起见,居然不惜大破悭囊,以巨资创办了这个纯属救济性的宏恩慈善院。

一般不了解,或者对他怀有成见的人,自不免认为他是个假冒伪善,甚至怀疑他是以慈善院为幌子,于着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呢!

实际上,他倒是真的有些痛觉前非,而希望借慈善事业弥补他过去的一切,这当然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但深知他过去的人,却认定了他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绝不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突然大发慈悲起来。

于是,当一切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选举筹备突然接到一封恐吓信,内容简单明了,直截了当地限令他们即日停止一切活动。并且公开登报宣布取消香槟皇后的选举,否则将以炸毁水晶官夜总会为要挟。

恐吓信的未端署名,赫然竟是香槟总部。

这封信直接交到了王盛鑫的手里,但他不敢声张,立即借故离开夜总会,驱车匆匆赶到了程公馆。

见了程宏,王盛鑫便把恐吓信交上,郑重其事地说:

“这是刚刚接到的,大哥,你先看看……”

程宏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才把信笺抽出,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不动声色地问:

“老二,你有什么意见?”

王盛鑫把眉一皱,神色凝重地回答:

“我认为这封信的口气,绝不像是存心开我们的玩笑,所以在筹备处里我没敢声张,就直接赶到这里来了。照我的看法,我们虽不知道香槟总部是什么组织,但这信上说的很清楚,如果我们不照他们的意思做,就将遭到毁水晶宫夜总会的报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程宏仍然不动声色地说:

“你认为他们真敢采取报复行动,把水晶宫夜总会炸毁?”

王盛鑫呐呐地说:

“这……这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但是我们也不能不把它当回事,总得防一防……”

“怎么防?”程宏置之一笑说:“难道我们劳师动众,辛辛苦苦的筹备了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为了接到这封恐吓信,就当真取消这次的选举?老二,你也未免太怕事了吧!”

王盛鑫不由地脸上一红,尴尬地说:

“我,我倒不是怕事,而是最近外边早已风风雨雨的,有人故意乱放空气,说我们这次筹备的香槟皇后选举,完全是一种噱头。想利用这种花样作为夜总会的号召,大大地捞一票,根本不是为宏恩慈善院筹募基金!”

“哦?”程宏脸色突变,悻然说:

“外边既有这种谣言,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王盛鑫正色说:

“大哥,我也是最近一两天才听到的,有人说的更难听,不但说这次的香槟皇后选举是个幌子,而且说大哥创办的慈善院,也是挂羊头卖狗肉呢!”

程宏再也按捺不住了,霍地从沙发上跳起身来,勃然大怒说;

“妈的,我一定要查出,这是什么人在散布谣言中伤我!”

王盛鑫忙不迭说:

“大哥,我知道你听了一定会生气,所以考虑了两天,都没敢告诉你……”

程宏冷哼一声说:

“你今天就是不告诉我,早晚我还会知道的!不过,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写这封恐吓信的,绝对就是那些散布谣言的家伙!”

王盛鑫急问:

“那么大哥的意思,是对这封恐吓信不必加以理会啰!”

程宏虽已年近六十,居然肝火仍旺,并不灭于当年,怒形于色说:

“理会它个屁!这种信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我们一切照常进行,谁有种的,就来把水晶宫夜总会炸毁,那我才佩服他。”

王盛鑫似有顾忌地说:

“大哥,我看这件事……”

程宏不由他分说,断然喝令:

“你不必多说,立即加筹备处去,如果你怕出事,那就让黄培元接替你,回头由我亲自去坐镇!”

王盛鑫见他在气头上,心知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唯唯应命而去。

驾车离开程公馆,刚驶出不远,忽见一辆轿车从后面风驰电掣而来,超越到他的车前。突把车头一横,迫使他赶紧一个紧急刹车,才没有撞上。

惊魂犹未定,那辆冒失的老爷车已跳下两个大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他的车旁。一名大汉以枪伸进了车窗,冷声喝令:

“不许动!”

另一名大汉则开了车门钻进后座,并且用枪抵在王盛鑫的脑后!

王盛鑫大吃一惊,但这时他已被两支枪制住,既不敢反抗,又无法呼救,只好听由他们的摆布了。

喝令的大汉随即也上了车,坐在他的驾驶座位旁,将枪口抵住他的腰际,冷冷地说:

“老兄,如果你不打算挨枪子,最好就放老实些,别跟我们玩命!”

王盛鑫不禁惊怒交加地问:

“你,你们想干嘛?”

身边的大汉狞声说:

“不必多问,请开车吧!”

王盛鑫向车前一看,只见那辆横加阻挡的轿车,业已驶开,他只得顺从地发动引擎,继续向前行驶。

在身旁那大汉的逼令下,王盛鑫不得不服从,把车跟着前面的轿车,风驰电掣地驶向了郊外。

这时程宏正在接听电话,对方是个陌生的声音,狞笑说:

“程老板,王二爷刚才大概已经把那封信给你看过了,据我们的估计,你老兄是绝不会买这个账的吧?”

程宏一听这口气,已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不由地沉声说:

“哼!你们总算还有先见之明,凭一封信把我程某人唬住,可没有这么简单!”

对方嘿然冷笑说:

“那当然,凭你程老板,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好在这已早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所以对老兄的不买账,并不感到意外。不过,说实在的,我们根本就没打算要程老板照信上的去做!”

“哦?”程宏不屑地问:“那么你们是在试探我,还是存心开玩笑?”

对方狞声说:

“两样都不是,我们只要求接办这次的香槟皇后选举!”

程宏怔了怔,诧然问:

“你们要求接办,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直截了当地回答:

“那就是说,表面上仍然是由程老板来出面,但实际上一切都由我们香槟总部来接办……”

没等他说完,程宏又怒声喝问:

“为什么呢?”

对方冷冷地笑了声说:

“程老板最好是不必问原因,如果一定要问的话,兄弟只能这么说,选举香槟皇后,由香槟总部来办,这才是名正言顺的哦!”

程宏冷哼一声,不屑地说:

“抱歉,兄弟久已不与圈内的朋友接触,实在孤陋寡闻,还不知道香槟总部是什么玩意?”

对方哈哈一笑说:

“程老板何必太谦虚,这并不表示老兄孤陋寡闻,只是香槟总部名不见经传,老兄哪会把我们放在心上,看在眼里呀!”

程宏强自按捺住满腔的怒气,故意问:

“那么你们要接办香槟皇后选举,准备付我什么代价?”

对方斩钉截铁地回答:

“没有任何代价。”

程宏不由地怒问:

“既然你们不准备付出任何代价,又凭什么吃定了我,认为我非答应你们的要求不可?”

对方咄咄逼人地说:

“程老板当然可以不答应,但我们一向言出必行的,假使老兄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没把招呼打在前头!”

程宏断然说:

“好!兄弟决定吃你们的罚酒,有什么手段就尽量使出来吧,我程某人随时候教。”

对方突发一阵狂笑,声犹未落,程宏已怒不可遏,重重地把话筒搁下。

电话刚一挂断,便见看门的朱贵匆匆奔入,气急败坏说:

“老爷,不好了……”

程宏暗自一惊,急问:

“朱贵,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的?”

朱贵紧张地说:

“刚才王二爷出去,我看他的车开了没多远,就被一辆轿车赶上去拦住,有两个手里拿着枪的家伙跳下车来,上了他的车,然后两部车一起开走了……”

程宏这一惊非同小可,心知王盛鑫很可能是被香槟总部的人劫持而去了,忙不迭喝问:

“有多久了?”

朱贵回答说:

“大约两三分钟,我本来想追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没奔近,车子已经开走了,我才只好赶紧来向老爷报告……”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程宏把手一挥。

朱贵恭应一声:

“是!”退出了客厅。

程宏神色凝重地沉思了一下,立即打了个电话到水晶宫夜总会去,吩咐黄培元来接听。

在电话里,程宏首先说明王盛鑫可能已被劫持,并且郑重叮嘱:

“目前这件事千万得保密,绝不可以声张!”

“是,是!”黄培元唯命是从地应着:“我知道……”

程宏随即交代地说:

“黄经理,现在你立刻亲自到庄德武庄大爷那里去一趟,向他打听打听,看他知不知道有个香槟总部是个什么组织?”

“香槟总部?”黄培元诧然问:“老板已经知道,二爷是被那组织的人劫持去的?”

程宏判断说:

“我猜八成是不会错的,详细情形回头再告诉你。现在你立刻到庄大爷那里走一趟,无论问不问得出眉目,马上回我个电话,我等你的消息!”

“是,我马上就去!”黄培元唯命是从地应着,随即挂断了电话。

程宏不愧是在江湖中打过滚的,曾经过大风大浪,能够在任何情况之下,临危而不乱。

此刻他明知王盛鑫是被香槟总部的人劫持而去,落在他们的手里,必然被当作人质。用以威胁程宏,企图迫使他就范,使他为了那位王二爷的安全,不得不答应他们的要求。

如果他不买账,那么王盛鑫的处境就非常不利,绝对是凶多吉少。甚至在对方恼羞成怒之下,还可能遭遇不测!

可是程宏很沉得住气,他并不急于采取营救王盛鑫的行动,也不派人去查寻王二爷的下落。只让黄培元去向庄德武打听香槟总部的来龙去脉,确实令人佩服他的冷静和果断。

庄德武是当地的大流氓头子,他的耳目众多,消息灵通,向他去打听自然是条捷径。只要吉隆坡真有香槟总部这个组织,庄大爷绝不会毫无风闻。

程宏做事一向是稳扎稳打的,假使没有绝对的把握,就绝不贸然轻举妄动。所以他必须先摸清香槟总部的底细,然后决定适当的对策。

但是,等了半个小时,黄培元去庄德武那里还没有消息回来,水晶宫夜总会方面倒打来了个电话:

电话是侍者总领班赵彬打来的,他说:

“老板,刚才有人送来个木箱,上面贴有张纸条,注明要老板亲收。黄经理又不在,我只好直接向您请示,是不是要把木箱送到公馆里来?”

程宏暗自一怔,惊诧地急问:

“是什么样的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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