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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创出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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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舒警官奉命查清“老塔”事件的真相。www.xiashucom.com他掌握了必要的情况后,晚间,搭上开往法国中部的那班火车,在盖雷下了车。翌日上午,一辆小汽车把他送到马佐雷什镇。他先去城堡造访。这座城堡地处于被环行的克勒兹河围绕着的海岬上,是一栋古老而宽敞的大住宅。乔治-卡泽冯就住在此地。

乔治-卡泽冯是个有钱的工厂主,任省议会主席,是当地的重要人物。他年纪最多只有40岁,正当年富力强。乔治-卡泽冯相貌长得平平常常,但他那潇洒、利落的举止赢得了人们对他的尊重。“老塔”是他的地产,因此,贝舒警官一到,他就想立刻把警官带往那里。

他们穿过一座栽种着栗子树的美丽公园,然后,就来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高塔前,这是古老的马佐雷什镇唯一残存的遗迹。塔尖直指苍穹,塔脚下是克勒兹河流经的溢口,河水从这儿蜿蜒流入那周围岩石业已倾圯的河床。

对面是达莱斯加家的领地。离岸大约12米远的地方,耸立着一堵庞大的砾石墙。这堵墙的造型像一座大堤,湿漉漉的,闪闪发亮。一个边上镶着阳台的大平台高踞在砾石墙上方五、六米高处,花园的小径直通这儿。

在这荒芜人迹的地方,十天前的某个早晨六时许,有人在一块大岩石上发现了年轻的约翰-达莱斯加的尸体。尸体上没有别的伤痕,除了在头部可以看出大约是在坠落时擦破的一丝痕迹。对面平台的树木中,有一枝新折断的树枝垂在树干旁。因此,大家认为,事情是这样的:伯爵置身在这根树枝上,由于树枝承受不了他的重量而折断,伯爵也就坠落在河中。于是,就这样酿成了悲剧。官方已发出埋葬尸体的许可证。

“但是这位年轻的伯爵爬到树上去究竟搞什么名堂呢?”贝舒问道。

“他想从高处就近看看这座主塔,因为它是古老的达莱斯加家族的发祥地。”乔治-卡泽冯应声答道。

然后,他连忙又说:

“警官先生,我无法对您提供更多的情况。您知道,由于我再三地请求,警察总署才把这一任务交给您。确实,这儿流传着一些流言蜚语,甚至对我恶言中伤,我要结束这一切无聊的事。您进行调查吧。好好地查问吧。您尤其可以登门拜访达莱斯加小姐,就是那位年轻伯爵的姐姐,她现在是他们这个家族唯一幸存的人了。调查完毕,您哪天动身,请来对我说一声。”

贝舒一刻也不拖延。他先到高塔脚下探察一番,然后走进庭园。庭园里由于楼梯和地板的塌陷,到处堆着破砖碎瓦。接着他又到镇上,开始找人询问。他拜访了镇长和教堂神父,然后,在旅店里用膳。下午两点钟,他走进那座直通平台的小花园。这个小花园被一所毫无特色的被人们称作“小城堡”的建筑物隔成两半。贝舒请一位老女仆通报他的姓名,他要见达莱斯加小姐。他很快被引进一间陈设简陋、低矮的客厅里。小姐正在客厅里和一位先生谈话。

小姐站起身来,先生也随之而起,贝舒认出这是吉姆-巴奈特。

“啊,你总算来了,亲爱的朋友。”巴奈特张开双手高兴地叫了起来。“今天早晨,我在报上看到你到克勒兹来的消息,我立刻驾着我那辆六匹马力的车赶到这儿,可以随时听你的差遣,我一直在等着你呢。小姐,我给您介绍,这位是贝舒警官,他是总署的特派员。有他来负责这件案子,您可以放心了。他一定对这整个事件都已经了如指掌,我还没见过比他更有智谋的人。这可是一位大师。贝舒,你说吧。”

贝舒瞠目结舌、惊愕万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巴奈特的在场可是他万万没料到的。他面露愠色,狼狈不堪。又是巴奈特!总是这个巴奈特!他怎么总也躲不开这个巴奈特,而且还得忍受他那种讨厌的合作?凡事只要巴奈特插手,那么,他不是愚弄别人就是要敲竹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目的。这一点不是早就得到证实了吗?

贝舒有什么可说的呢?直到目前为止,他对整个事件还毫无头绪,迷惑不解,连一点细枝末节也没发现。

巴奈特见贝舒缄默不语便又说起来:

“恩,小姐,贝舒警官时间很宽裕,他要核实一下他所获得的证据。他强烈要求您能有助于证实他调查的结果。既然您我之间尚未交换看法,请您把您所知道的有关您弟弟达莱斯加伯爵惨死的情况谈一下,好吗?”

伊丽莎白-达莱斯加披着黑纱,身材修长,脸色苍白,显出一种庄严的美。她那端庄的面庞有时因为要遏制啜泣而抽搐着。听了巴奈特的话以后,她反驳道:

“我宁可保持沉默也不愿提出指控。但是,既然您要我尽这一责任,我也只得勉为其难。我准备回答您的问题,先生。”

巴奈特说:

“我的朋友贝舒警官想知道您最后一次见您弟弟的确切时间。”

“晚上10点钟。那时,我们像往常一样高高兴兴地吃过了晚饭。我十分钟爱约翰,他比我小好几岁,几乎可以说是我一手把他抚养成人的。我们一直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夜里出去了吗?”

“他只是在凌晨时才出去的,大约是早晨3点半钟。我们的老女仆听见他出门的声音。”

“您知道他上哪去了吗?”

“他头天晚上告诉我,他要到平台高处钓鱼。这是他最喜爱的消遣。”

“那么,从3点半到发现他的尸体为止,在这段时间里,您没有什么情况可对我们讲吗?”

“不,有情况。6点一刻左右,我听到一声枪响。”

“确实,有好几个人听到这枪声,不过,也许是某个偷猎的人开的枪。”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但我感到忐忑不安,于是,我起身穿好衣服。当我赶到平台时,对面已有好些人在那儿,城堡的公园附近有人在往上爬,看来这斜坡十分难以行走。”

“这下枪声不可能跟这件事有任何关系的,对吗?要不然,在验尸时就会发现有子弹的伤痕,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没有发现伤痕。”

巴奈特见达莱斯加小姐踌躇不答,就执拗地说:

“请回答,我恳求您回答。”

于是,她郑重的声称:

“不管事实如何,我还是得说,在我心目中,我认为两者是有关联的。”

“首先,因为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我弟弟的死因。”

“也许是一次事故?”

“不对,约翰年轻体健,十分灵活,而且他一向谨慎小心。他决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置身于这么一枝过于脆弱的树枝上。”

“可是,这根树枝已被折断了。”

“但是也没有任何根据可以说明这根树枝在那天晚上是被约翰折断的。”

“那么,小姐,坦率的说,您坚持认为这是一件谋杀案。”

“是的。”

“您甚至已经对别人说过罪犯的名字?”

“是的。”

“那么您根据什么这样说的?贝舒警官在问您呢。”

伊丽莎白沉思片刻。她似乎难以把那些恐怖的往事再重新回忆起来。然而,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说:

“我还是说吧。不过,说来话长,我还得先从24年前的一件事说起。那时,我父亲因为他的公证人卷款潜逃,只得宣告破产。为了偿付债务,他不得已去向盖雷一位有钱的工厂主求救。这位工厂主借贷了20万法郎给我父亲,但附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如果五年内我父亲还不清借款,那么我们在马左雷什的城堡和地产都得归这工厂主所有。”

“这位工厂主就是乔治-卡泽冯的父亲?”

“是的。”

“他很喜爱这座城堡吗?”

“喜爱极了。有几次,借约还未到期,他就想把城堡买下来。过了4年零11个月,我父亲患脑溢血去世,他就预先通知我们的叔叔兼保护人,说我们只剩下一个月的期限了。我父亲身后分文不留。就这样,人家把约翰和我撵出了大门,我们俩被叔叔收留下来,我们和他一起住在这儿。我叔叔收入微薄,不久,他和老卡冯先生也去世了。”

巴奈特和贝舒全神贯注得聆听姑娘这番话,然后,巴奈特巧妙的说道:

“我的朋友贝舒警官看不出这些事情和今天所发生的惨事有何关联。”

达莱斯加小姐惊诧地瞪着贝舒警官,脸上微露鄙夷的神情,并不答理,继续说:

“叔叔死后,约翰和我,只有我们两人住在这小古宅里,面对着城堡和主塔——这些以前一直是属于我们祖辈们的。随着年龄的增长,约翰懂得更多了,他那年青的心灵也越发敏感了,他越来越感到痛苦。他一向把那座城堡视为自己的产业,从那里被逐出后,他确实郁郁不欢。在日常游戏和工作时,他常常会整天埋头清理家里的卷宗,阅读有关我们这一家族的书籍。有一天,在书堆中,他找到一叠纸。我父亲在这叠纸上写着他近几年内的收支帐目,而且记载着他曾顺利地做过几宗土地买卖,赚了一笔钱,加上省吃俭用也积攒了一些。他把这些钱存入银行,在那帐目中还附有一张银行的收据。这笔储蓄已达20万法郎。我曾上银行询问这笔储蓄的下落,得知我父亲去世前一个星期已到银行提取了这笔款子并销了帐。”

“那笔钱的数目正和他在几星期后必须偿还的借款数相同。那他为什么要延期清偿债务呢?”

“我不知道。”

“他为什么不用支票支付呢?”

“我不知道。我父亲有他自己的习惯。”

“那么,依您看,他已经把这20万法郎另藏他处。”

“是的。”

“但是,放在什么地方呢?”

伊丽莎白-达莱斯加拿出一叠大约20来页的纸给巴奈特和贝舒,纸上写满数字。

“答案应该在这儿。”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最后一页纸,纸上画着一个圆周的3/4,在圆周的右面,又另画着一个半径较小的半圆。

四条线切开了这个半圆。在其中两条线间,有一个小小的十字。这些线条全是用铅笔画下的,后来又被人用墨水重描一遍。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花了不少时间想弄明白这张图。有一天,我那可怜的约翰猜想这张画就是‘老塔’外部的一张精确的平面缩影图。这两个互相衔接的圆周表示了两个大小不

同部分的方位。这四条晕线就是城堡上的四处雉堞。”

“而那个十字,”巴奈特接过话头说,“就是令尊达莱斯加伯爵藏匿20万法郎的所在,他准备等到期的那天再如数付讫。”

“是的。”姑娘肯定地说。

巴奈特沉思着,仔细审阅这份文件,然后,他推断说:

“实际上,这完全可能是真的。达莱斯加伯爵小心翼翼地把他选好的地点记了下来,不巧,他猝然身亡,以致来不及把这个地方告诉别人。但我觉得,你们满可以告知卡泽冯先生的儿子,请他允许……”

“请他允许让我们登上塔顶吗?我们的确这么办了。我们和乔治-卡泽冯只保持着冷漠的关系,他倒是挺友好的接待了我们。不过,怎么登上塔呢?那儿的阶梯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倒塌,砖石七零八落四处乱堆着。塔顶也正在逐渐风化。既没有梯子,也没有任何互相衔接的类似梯子的东西可供人攀登上30米高的雉堞。要架云梯也不可能。我们互相商议,画平面草图,筹划了好几个月,终于搞得……”

“不欢而散,对吗?”巴奈特问。

“是的。”她满面通红的说。

“乔治-卡泽冯爱上了您,向您求婚,而您拒不同意。他态度变得十分粗暴。你们彼此伤了和气,断绝交往。约翰-达莱斯加再也无权到马左雷什的领地里去了。”

“实际情况确是如此。”年轻姑娘说,“但我弟弟并不甘休。他要得到这笔钱,他要赎回我们地产的一部分或者给我置一份丰厚的嫁妆,可以让我称心如意的结婚。他长年累月面对高塔,注视着这可望而不可及的塔顶,那些念头就不断地苦恼他。他想方设法要到那儿去。他练习射箭,每天清晨,他把带有细绳的箭往上射,盼望着箭掉下时,另一根粗绳能顺势拴上那根细绳,直达塔顶。他甚至还准备好一条60米长的绳索,但一切都是白费劲,屡屡失败使他感到灰心丧气。在他惨死的前一天,他对我说:‘要是说我固执行事,那只是因为我肯定能成功。我预感到会发生一些有利于我们的事,会产生奇迹的。随着事情的发展或有朝一日上苍开眼,正义的事总是能成功的。’”

巴奈特又问:

“您深信他是死于一次新的尝试吗?”

“是的。”

“那根绳子已不在原处了吗?”

“不,还在。”

“那么,有什么证据呢?”

“那声枪声。乔治-卡泽冯意外地发现我弟弟之后就动手开枪了。”

“哦!哦!”巴奈特喊了起来,“您以为乔治-卡泽冯能这样干吗?”

“是的,这个人容易感情冲动,尽管他善于控制自己,但他的天性会促使他做出一些过激举动……甚至是犯罪。”

“他开这一枪的动机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偷走您弟弟找到的那笔钱吗?”

“我不知道,”达莱斯加小姐说,“我也不清楚这件谋杀案是怎么构成的,因为在我可怜的约翰身上居然毫无伤痕。但是,我仍然完全坚信这一点。”

“好吧,您是凭直觉而不是根据事实说话,”巴奈特认真地说,“不过我必须提醒您,从法律的角度上看,您说的那些话是不足为凭的。而且,乔治-卡泽冯如果被迫太甚,也不可能不控告您犯有诽谤罪,贝舒,你说对吗?”

达莱斯加小姐起身说道:

“那无关紧要。”她神色庄重的说,“我不是为了给我弟弟报仇才说出这些话的,因为即便凶手得到了惩罚,也不能使我弟弟死而复生。我只是说出了我认为真实的事情。如果乔治-卡泽冯要控告我,那就任他自便。我还是要凭良心说话。”

她沉默片刻,接着又说:

“但是,他会保持沉默的,先生,您可以放心。”

谈话到此结束。吉姆-巴奈特不再多问。达莱斯加小姐不是个轻易可以吓唬的寻常女子。

“小姐,”他说,“很抱歉,打扰您好久时间。可惜,为了澄清真相,我们不得不这样做。您可以相信,贝舒警官从您所谈的情况中将得到很大启发。”

于是,他欠身行礼,走了出去,贝舒也向小姐致意,随后跟着。

到了户外,刚才一言不发的警官依然默默不语,也许是对这位使他感到越来越恼怒的合作者表示无声的抗议;也许是要掩饰这件混沌难解的案子所引起的内心慌乱。而巴奈特却是喜形于色,兴致勃勃。

“你有道理,贝舒,我明白你心里的想法。在这位小姐所谈的情况中,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有着‘可能’和‘不可能’,‘真实’和‘非真实’两种对立的因素。那位年轻的达莱斯加伯爵所做出的举动真是幼稚可笑。要是这可怜的孩子登上了塔顶——我几乎要相信这一点,这可与你那秘而不宣的见解正相反——那也全是靠着他出于己愿而称之为不可思议的奇迹,这种奇迹是我们一般人所不能想象的。这样,问题就在于:这个年轻人怎么能在两小时内发明一种类似云梯的工具?怎样做的准备?怎样进行?后来又怎样降落下来?怎么会因为一声枪响而摔下来?……而这一枪丝毫没有伤他的皮肉。”

吉姆-巴奈特沉思地重复道:

“一声枪响的作用……而这一枪并没伤他皮肉……是啊!贝舒,其中大有奥妙……”

晚上,巴奈特和贝舒回到镇上下榻的旅店。他们各自用了晚餐。接着连续两天,他们只在用餐时见见面,其余时间就各行其是。贝舒四处进行调查访问,巴奈特却在“小城堡”的花园里兜圈子,他站在比平台更远的一块草坪的斜坡上,观看着“老塔”和克勒兹河。然后他坐在河边钓鱼或抽烟,头脑中遐想联翩。要发现奇迹,就必须多考虑事物的本质,少去追究什么线索。约翰-达莱斯加究竟能找到什么有利于他处境的办法呢?

到第三天,巴奈特便动身去盖雷。他显得胸有成竹,知道自己去那儿要干什么,应该找什么人。

终于,在第四天,他遇见了贝舒,贝舒对他说:

“我已经调查完毕。”

“我也完成了,贝舒。”他答道。

“我就要回巴黎去。”

“我也要回去,贝舒。我可以在我的车里给你留个座位。”

“好吧,三刻钟后,我与卡泽冯先生有个约会。”

“我上那儿去找你吧,”巴奈特说,“我在这小乡镇耽够了。”

巴奈特在旅店里结了帐,直往城堡走去,他参观了一下公园,然后让人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乔治-卡泽冯,他在名片上写着“贝舒警官的合作者”。

他被引进一间带有厢房的大客厅里。客厅里摆设着鹿头,各式武器,装着枪支的玻璃柜和射击、狩猎的执照。乔治-卡泽冯就在这儿接见他。

“我是贝舒警官的朋友。”巴奈特说,“他一会儿要到这儿来找我。我们同心协力进行了全部调查工作,然后,我们一道启程返回。”

“贝舒警官有何高见呢?”

“事情很明显,先生。的确没有别的线索能改变我们对这件事的看法,道听途说并不足以令人信服。”

“达莱斯加小姐所说的呢?”

“据贝舒警官所见,达莱斯加小姐因深受刺激,悲痛过度,在这种情况下所说的话是经不起推敲的。”

“巴奈特先生,这也是您的意见吗?”

“哦!我,先生,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助手而已,我的意见都是根据贝舒先生的见解得来的。”

巴奈特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注视着那些玻璃柜,丢里面存放的枪支深感兴趣。

“这都是些好枪,对吗?”乔治-卡泽冯说。

“好极了。”

“您是个业余爱好者吗?”

“是的,我尤其赞赏高明的枪法。您所有的这些证书,‘圣-于贝尔的弟子’,‘克勒兹的猎手’等等,这一切都证明您是一位好枪手。昨天,在盖雷曾有人对我谈论过。”

“在盖雷,大家都在纷纷议论这件事吗?”

“并不,不过,您枪法高明在那儿倒是众所周知的。”

巴奈特拿起一杆枪,抚摸了一阵,又掂了掂分量。

“小心点,”乔治-卡泽冯说,“这支枪已经上了子弹。”

“是为了对付暴徒吗?”

“倒不如说是对付偷猎的人。”

“先生,难道您真有勇气开枪射击别人吗?”

“我只要把这种人的腿打伤就行了。”

“您是在这儿,从窗户向外射击吗?”

“哦,偷猎的人不会走得这么近。”

“这倒是挺有趣的,这是一种高尚的消遣。”

巴奈特在一个隅角打开一扇十分狭窄的半十字型窗。

“瞧,”他喊道,“透过树丛,我可以隐约见到距离这儿大约250米远的‘老塔’,这该是悬垂于克勒兹河上方的那一部分吧,是吗?”

“差不多是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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