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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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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滴答滴答,雪白的天花板,静谧的空间。www.maxreader.net

才刚干涸又忍不住微微湿润的眼眶。

“要不是你说走就走,半点也没替大家出头,我们怎么会继续受蝴蝶大叔的气,还一个接一个地失业,都是你的错!”

米晓妍一想起那天的情形,便觉得就算性情尚为平顺的自己,都必然会气血上涌。

“你知不知道,宋经理没办法,只好来交货款,我那时正要去存电费,一出大楼门口就看见宋经理身后,竟然是殡遗馆的灵车……”

向磊静坐不动,手掌按在椅子扶手上,听着米晓妍低声述说,已经开始拳头发痒。

他虽离了松远,这件事却早已知道了。

两个月前,小宋父亲去世,一大早哀声震天地要出殡,张康奇却令人发指地要求小宋必须到公司报到,让其垫付下个月才能结回的销售款——自然是以免耽搁奖金发放。小宋不得不在送葬路上中途拐向公司,用丧事礼金暂垫了货款上交。

结果,李可可看不下去地发了飙,拍桌而起痛骂张康奇心理变态,连带讥讽小宋忍气吞声没出息,当天就愤而离职。

第二天,小宋上交了辞呈。

第三天,米晓妍辞职。

他那时正在物流部门忙得天昏地暗,一天24小时近四分之三的时间在调配一线,手机早被遗忘在抽屉里生灰,偶然想起来充电,才发现未接来电数十个,收件箱被李可可的怒斥短信挤至爆满,电话打回去,又被她骂到狗血淋头,没有还嘴余地的受了两个小时凌迟折磨。

他只身到松远开拓市场,逐渐建立起一支同心协力的队伍,平白送给张康奇也就算了,却没想到就算自愿退步相让,也并未使姓张的适可而止,反倒变本加厉欺人太甚。小宋要不是为了养家,何必檐下低头,对这种王八蛋上司一忍再忍!

“现在不知道蓉姐和卓经理在松远那边怎么样了,张主管会不会又刁难他们?”米晓妍郁郁担忧,见向磊似在垂眼凝思,不由扯扯他,“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总公司把张主管调走,免得他再为难别人?”

“鸿宇又不是我家开的,我说调就调?”向磊叹笑一声,“再者,不在其位,不谋其事,我既然不再是松远主管,就不该胡乱插手。”

米晓妍瞬时恼了,难以置信看着他:“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什么叫胡乱插手,什么叫不谋其事?大家好歹跟你一场,你怎么能、怎么能……”

袖手旁观,冷眼漠视!

刹时一股难言的滋味奔涌而上,他不该是无情寡义的人啊!怎能……

“你看你,这么沉不住气,能经得什么场面!”他却忽然笑了,伸手牵住她,微微正色道,“你相不相信我?”

米晓妍一愣,望进他难得正经的深眸里,他一贯笑谑不经,却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信啊!”可是……

“那就够了。”

向磊的声音平稳沉着,让她也逐渐冷静。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容置疑地回答完毕,他拉起她往阳台走,指着前方夜空里一片璀璨灯火:“大好夜景不要浪费,过来放松一下。那些烦心事先放下,天塌下来,有我撑着。”

凉爽清新的夜,让人心旷神怡,楼下街灯幽幽,映着偶尔经过的俪影,三两个贪黑玩耍的孩子,还在不知疲倦地奔跑嘻闹。往远看,树稍略挡了围墙外的街路边廓,遥遥的另一方,川流的灯影车河,光弧交错拉长,在高架桥上划出一道道洇亮痕迹,在夜的那一端,映亮她的双瞳。

侧过脸看身边的人,他也吟吟笑着瞧过来,肩挨着肩,手臂贴着手臂,热度彼此传递。一时间怔忡,想他言语神情,正颜端色,自信飞扬。

“你信我就够了——”

“天塌下来,有我撑着——”

这样的向磊,让人如何不心折!

好,她等着,一切交给他就是。

不由心情豁然开朗,烦恼暂都丢到一旁,她撞一撞他:“这里是你租的?”

“对。”向磊笑笑,“不太像猪窝吧。”

“还好,不过你一个人租住二室一厅,好奢侈!”米晓妍抿嘴笑,“等我找到工作,付一半房租给你。”

“干脆你都付,我辞工靠你养。”

“想得美!”照例唾弃他,之后又不由耳热心跳,犹豫一阵,瞟过去小声问,“你为什么突然要和我交往?”

向磊看她一眼,目光稍移:“想就想了,哪有什么为什么。”

“不会是明知自己要走了,故意来什么回忆纪念吧?”心里有点不是味,以他向来拿周围女孩一概当小妹妹的爽朗性格,搞不好只是一时兴起逗她开心,恐怕没想到她会巴巴地跟来吧。

“回忆纪念?我又没死,还留个遗腹子之类的?”向磊无力叹息,“亏你想得出来,麻烦你下回用脑子考虑事情,不要用你额上那颗小痘思考,好不好?”

“说什么说什么!”愤怒地痛捶。

向磊笑躲,“抗议违反日内瓦公约!强烈要求采取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模式——”

怀里一暖,柔软的身体贴靠胸前,纤细双臂抱住他,听米晓妍低声忽道:“我爱你!”

向磊顿住,半晌无声。

年轻冲动的女孩,多么轻易就“爱”字出口,想喜欢就喜欢,今日聚明日散不过哭一场,不比他年纪渐长,凡事先考虑后果责任。

只是,这样稚嫩的情言倾诉,也未必没有灸烫人心的威力,想他从来嘻笑无忌,依然中箭落马,不知怎样回应。

当初明知要离开松远,为什么还去招惹她?离去之后,基于理智,是不是本应该顺其自然淡淡作别?为什么像有了牵挂,一直在犹豫考虑,要不要接她过来?

他不是没想过两人之间必然存在的差距——时间与空间,性情与观念。只不过,那鸿沟说窄不窄,说宽也不算宽,她轻巧一步,就迈到他身边来,笑意盈盈,可爱可怜,让他心念一动,就此没了犹豫推拒的余地。

他想要牵一双手,无聊时逛在街上慢慢走。他想要有个人陪他笑陪他说话,没有避讳地打打闹闹,寂寞时可以依偎可以拥抱。他就要三十岁了,他想有个家。

家里有个会洗衣煮饭跟他撒娇给他管钱的亲爱老婆!

前景多么美好——

虽然,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与他有些“代沟”,有些脱离事先预想。但,只要他想,有什么不可以?

“喂,你呢?”

“什么?”他低头问。

“我都说了,你什么也不应,真不公平!”她闷着小声抱怨。

要他回一句相同的吗?这个……

向磊斟酌又斟酌,谨慎地同她商量:“咱不这么肉麻行不?”

“怎么叫肉麻!我就不信你没说过。”女朋友果然委屈了,“就像那次一样,说‘喜欢’也行啊!”

向磊真的真的记不清了,他什么时候有说过?不过现在要是诚实问一句“有吗?”他绝对相信是自讨苦吃。

是不是,所谓相处,也就是这样有来有往,两个傻瓜,一个愿打一个愿捱?

女孩的眼睛黑白分明,面对这样一双脉脉盈盈的瞳眸,也许,说一句甜言蜜语能哄她开心,也不算什么。

“要认真说,不许开玩笑,要像那次一样。”

米晓妍堵死他想嘻笑过关的念头。

像那次一样,温暖的目光,柔和的神色,用一种认真的语气说:“我也喜欢你。”

就算还达不到爱的地步,说一句“喜欢”,她也满足。

“丫头,换个玩法好不好?”

“谁跟你玩,你说不说?”

向磊深深觉得,男人果然都有可耻的自虐倾向。

“我……”

眼前的娇颜泛着红晕,一脸期待盯着他。

“我……”

吸气——

“那个,晓妍……”

“嗯。”

“你能不能把脸转过去一下下?”

※※※

这是一种奇妙的“同居”生活。

当白昼里所有喧嚷嘈杂被幽静夜色掩没得悄无声息时,屋子里灯光柔和淡淡。本已习惯了房间只有一个人的响动与气息,不经意间,粉蓝色kitty猫睡衣从眼角余光处晃过,稍微怔忡时,kitty猫睡衣又从余光处自顾自晃回。

犹如那满是小猫脑袋的浅淡睡衣里裹着的香醇牛奶味道,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柔软、甜美、温馨的舒服感。像疲累后偎上松软的羽毛枕,像晨起懒床时陷入暖暖的被褥间,沉醉、恍惚、迷惑,微微醺然的不真实感知。

只是因为,屋子里多了一名娇滴滴、泼辣辣、快乐乐的异性生物。

不仅是多了一副碗筷,不仅是多了一套牙刷毛巾,不仅是无聊时可以抓过来拌拌嘴的活跃剂,新房客从刚开始害羞得穿个睡衣被他看见也会吓得跳回房间,逐渐变成晚上争浴室,早上抢厕所的凶悍敌手。

老实说,向磊并没有觉得像是女友入住,更多的是一种随意放松的状态,与一个比朋友还亲密一些,比恋人还差着点亲密程度的女孩提前进入磨合期。

他早已过了年少冲动,对恋情憧憬、对同居期待的年纪,虽说早有将晓妍接过来的念头,却并没有想到接到这么近,近得他还没适应,就被一点一滴渗入到最贴身的空气里。

就是觉得舒服、轻松、心情愉快。

还有,一点点说不出的甜蜜。

除了,kitty猫睡衣从倚在洗手间门口好奇看他刮胡子,到亲自操刀动手,按住他的架式像在屠牛宰羊。

“我说,那可是真家伙,开了刃的,见血封喉的……”

“少啰嗦!”女友估量着下刀方位,喃喃嘀咕,“我小时候给我爸爸刮过的,很好玩的。”

“令尊大人还真是具有非比寻常人的坚韧神经!”

“别动,泡沫都沾到我手上了。”

“慢着,刀下留人!”

“怎么?”

“你剃须刀拿反了。”

米晓妍疑惑看一眼刀片刃口,哪边正哪边反?好像都差不多。

“为什么不用电动的?我以为除了我爸那种年纪的人,年轻些的都用电视广告里看起来很时尚的电动剃须刀,那个好像比较方便。”颤微微一刀,在泡沫上开出一小条沟壑。

向磊的心脏也颤微微了一下,好险!绝处逢生。

“电动的……刮不净。”自己也真是具有不输人的坚韧神经啊!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咦,我好像都没有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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