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埃莱娜!”
“我非常害怕。”
她帮他坐起来。他轻轻柔着脖颈,感到肿胀得很厉害,而且还摸到了一手血。
“我遭了暗算,这家伙。”他低声说道,“可是我这个家伙还活着,要想干掉我还不是那么容易。鼻烟盒呢?”
“什么鼻烟盒?”沃塞尔夫人十分不安地问道。“在这儿坐下。我给您捆绷带。完事,您会觉得好一些。”
“当我挨打时,我正拿着一个鼻烟盒呢。”
“您不要动弹,我求您啦。”
“您以为我失去理智了。根本不是的。鼻烟盒到哪儿去了?”
他并不轻松地站起身来,倚靠在大衣柜上,看见了地上的用来做大棒的蜡烛台和装鼻烟盒的那本《悲惨世界》,但是鼻烟盒却不见了。他强作微笑。
“这样对待我太好啦。我警惕不够。帮我一把……”
他坐到床上,用手抚摸着脑袋。
“您不必担心。是有点痛,但是很快会过去的。您怎么想到要进房子里来的?……请坐在我的身旁,把这一切都告诉我。”
“这很简单。”沃塞尔夫人说,“我看到有个人影子出来,而且当他被路灯照见的时候……”
“我知道。”勒诺曼先生打断道,“他穿着一件风衣,戴着一顶鸭舌帽,对吧?”
“是的。”
“阿代尔-迪努阿曾经向我描述过他。”
“我马上就知道刚刚发生了某些严重的事情。于是,我就来了,而且找到了您。就是这样。”
“谢谢。您表现得很勇敢。而攻击我的那个人,您还能认得出他来吗?”
“我想能够。他离得较远,而且光线也暗淡。我还是认真地抓住了某些细节,他的样子已经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他比较高大,应该算比较瘦的,脸刮得光光的。”
“他的年纪呢?”
她犹豫了一下。
“有可能三十五岁……四十岁吧。”
“您没看到他进来?”
“没有。”
“那他是从另一边越墙进来的。没有任何困难,只要一跨就跨过来了。然后,他是那么匆忙地逃走,所以才选了最近的路线。现在该我来向您说说鼻烟盒了。”
他十分详细地描述了它,把《悲惨世界》这本书指给她看,同时把他的各种假说讲给埃莱娜-沃塞尔听。
“当然,您从来没有看见过它?”
“从来没有。放隼捕猎,我真的被打动了。可是,既然这个人如此冒险地要夺回它去,这是否证明是他杀了奥贝尔特和那位我忘记了名字的私人侦探呢?”
“我也没见到过,这是真的。”
“那么……奥利维埃会被释放了?”
“这将取决于福尔默里法官。不过我想阿代尔-迪努阿的被杀将会使他信服的。”
“这要很久吗?”
他站了起来,下意识地照了照安装在壁炉上方的镜子。他低声抱怨起来。纱布渗出的液体已经把他的化妆弄得一塌糊涂。他的假发歪到了一边。让他呈现出一个老殖民者的黝黑的面孔的底色也开始出现条条痕迹。但是他的愤怒却本能地消了下来。他放声大笑起来,然后又走到沃塞尔夫人的面前。
“就这样,您看到我就是这副模样,您却能保持严肃的神态!您该是多么爱您的儿子!”
他摘下假发、假须,擦着脸颊。
“临时打发掉这位老好人勒诺曼先生也好。”他说,“我向您介绍拉乌尔-德-利美吉男爵。不过我们早就认识了。我们不是曾在塞纳河里见过面吗?”
他以一副顽童的滑稽相吻了吻她的手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还曾答应过男爵永不向他提问题……别这个样子,我亲爱的埃莱娜。勒诺曼和我,我们将把奥利维埃还给您。请相信我,我们两个人并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