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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树林中的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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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报告第二天就到了。www.mengyuanshucheng.com瓦尼埃没有什么特别要说的情况。马尔西安跟踪了热尔梅娜,也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勒诺曼先生报告了警署总长,并向他保证调查工作正以令人满意的方式进行着。嫌疑犯为一方面,科萨德的顾客们为另一方面,都在受着严密的监视。现在只有耐心等待了。

“不要等得太久了。”总长友好地建议道,“您是知道罗尚贝尔的。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得到结果。他每天早上都给我打电话。”

勒诺曼先生一整天都在处理日常事务,它们都已经被耽搁一段时间了。在下午快结束时,他收到了等待已久而又不敢相信的信。信中只有一句话:“谢谢,真心地!”

他把信放到自己的钱包里,多少有点感动。他还见得到埃莱娜-沃塞尔吗?她是否已经带着又回到了她身边的儿子离开了巴黎?他不无伤感地想了很长时问。他的冒险生涯不允许他就此歇手,像其他的男人那样去享受一个很平常的快乐,呆在所爱的女人身边。他总是匆匆忙忙地奔走着,被时间、被悲剧、被神秘莫测追逐着。

为了放松一下,这天晚上,他穿上礼服,以拉乌尔-德-利美吉的面貌坐到包厢里,去欣赏重新上演的《博海姆的一生》。第二天他来到办公室后,很想睡觉。但是古莱尔的一个电话使他完全清醒了。

“首长,我是从米埃特骑马场给您打电话的。”

古莱尔好像很兴奋。

“你在那里干什么?”勒诺曼先生惊讶地问道。

“是于尔班-穆里埃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您知道,就是那位妻子怀疑他逛低级下流场所才衣着讲究,他是个样子可笑的年轻人。”

“是的,是他呀?我知道。怎么样?”

“我跟踪他,是他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所有在帕希被算进去的人,所有骑马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光顾过骑马场。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吗?”

“请等一等,首长。哎呀,不是的,不是这些。这位先生刚刚得到了一大笔钱,他随身带着……有三万的样子……可能还要多。我没看真切。”

“哎呀!你应该好好看一看呀!”

“您想……”

“我就来。”勒诺曼先生决定道,“你的那位好人,他现在在干什么?”

“他跳过了某些障碍物准备跑马了。一个照顾赛马的小孩正在为他准备另一匹马,好像他等会儿要去散步似的……去森林吧,我这么猜想。”

“我一刻钟内会赶到的。无论如何设法耽搁住他。必要时,给小孩一点好处。如果他最终还是要在我到达前走掉,那么千万要盯紧他。”

“可是首长,我是徒步呀。”

“你跑步嘛!”

勒诺曼先生挂上电话,三步并两步地走下通往院子里的楼梯,那里停了几辆公务车。

“勒穆瓦纳,拉斐尔大街,要四挡速度。”

他把小圆帽放在身边,满意地呼出一口气来。三万法郎用来跑一圈马,这太奇怪了,真的。好啦,采取的措施开始给回报了。某些事情要爆发了。但并不是在他预料的方面,这令他有点不安。远远地,他就发现了古莱尔在人行道上,在骑马场的前面。而古莱尔则向他们打着紧急的手势。

“停到那里,勒穆瓦纳。”勒诺曼先生命令道,“我来驾车。您回警署去。天气很好。一次小小的散步不会让您不舒服的。”

所有勒诺曼先生的下属都知道他们首长的工作方法,它们常常是来得很突然的。勇敢的勒穆瓦纳下了车,一边卷着烟卷,一边看着载着安全局局长和古莱尔的汽车渐渐地远去了。

“他出发已经有两分钟了。”古莱尔解释道,“他走的絮歇大道。”

当勒诺曼先生握住方向盘后,他的手腕像骑士的马刺对马一样地令车子的机械发怒。雷诺车,尽管马力还不够大,但转眼间便驶过了大道,他们发现穆里埃正朝米埃特马场的大门口走去。勒诺曼先生减了速,满足于间隔五十米的距离跟踪这个人。穆里埃步履优雅。从他的上身和腰部随着马匹的动作而动的姿态,人们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位合格的骑士。

“说说吧。”勒诺曼先生说。

“好的,他在九点钟准时离开家门的。您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吗?”

“听着,”勒诺曼先生不耐烦地说,“我们到这儿来不是猜谜语的。好啦。他去哪儿啦?”

“去了圣心山。”

勒诺曼先生耸了耸肩膀。

“你能肯定?”

“绝对,首长。我距他只有二十米。他拿了一包包得很仔细的东西,体积比较大。”

古莱尔叉开双手,比划着包裹的大致尺寸。

“职员掂了掂东西,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可是我呆的地方太远,无法着清是什么东西。我不愿意被他发现。然后,职员数了数钞票,看到他手指移动的样子,我才明白数目相当大。至少有一千一张的钞票三大叠。”

“见鬼!还没完呢。”

“我差点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穆里埃显得忧心忡忡,好像得到了什么坏消息似的。”

“你变成根据相貌判断别人内心世界的人啦。接着说吧。”

“我只是注意观察他,首长。他很不安的证据是,当他穿越马路时,他差一点被出租马车撞倒。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对他倒是一个运气,因为他马上就上了这辆车。而我,当时如果不是马上也找到了一辆车的话;就会失去他的踪影的……”

“精炼一点,饶舌鬼。你们是一前一后相继来到骑马场的。”

“是的。由于早上骑士和小孩子们都是不停地走来走去的,我也就变得不易被发现了。”

“他把这钱交给某个人了吗?”

“没有。肯定没有。他跟骑马场的主人交谈了几分钟,接着别人就给他牵来了马。他跳过几道栏杆。您能够想象得到的,首长……”

“好,好。然后呢?”

“那么,然后我就给您打了电话。当我再回来时,他仍然骑在马上。”

“你有什么结论吗?”

“没有,首长。您呢?”

“他有个约会,只是他到的时间太早了。而且由于他神情太紧张,是你自己发现这一点的,他想通过消耗精力来打发时问。现在,他小跑着去赴约了,为的是把钱交给某个讹诈者。我这么猜想。”

勒诺曼先生不说话了,他全神贯注地思考起来。穆里埃走进了林子深处。可是由于他是沿着与马路平行的骑马道进去的,所以跟踪是很容易的。没有多少人。只有几辆敞篷的四轮马车、自行车,和其他一些骑手。穆里埃可能去到前面会一位女情人。可是绝不会在布洛涅的树林中把三万法郎交给一位妇女。关于讹诈者的假设似乎更加可信一些。穆里埃肯定会很紧张,因为他取这笔钱妻子是不知道的,他知道她的嫉妒心理。这不就足以证明有人在威胁他吗?人们可以随时向穆里埃夫人揭发……什么呢?那么,是她丈夫的不忠?因为穆里埃确实是有外遇。

勒诺曼先生很失望。那么奥贝尔特这个案子,是有希望的,难道就会在通奸的平庸之中无声无息了吗?

就在快要到达驯化外国动物的动物园时,穆里埃开始慢步放马了。他又朝前走了十来米,停了下来,从内口袋里取出表来看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然后转过了马笼头。他小步快跑着,与警署的公务汽车相会了。此时,勒诺曼先生终于看到了他的面孔。他马上就认出了棕色的短须、灰色的眼睛和左脸颊上的伤疤。这是那个在议员被杀的那天上午,在骑马场与奥贝尔特夫人交谈的男人。

“我们一定要跟踪到底,古莱尔。”

“为什么,首长?”

勒诺曼先生不做回答。现在不是交谈的时候。要盯紧穆里埃,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勒诺曼先生猛地调转车头,结果把古莱尔甩到了车门上,跟踪又继续下去,比先前更快了一点,因为穆里埃现在在催马。有点不连贯的想法在安全局局长的脑际闪现……奥贝尔特夫人会不会重新露面?……在她与穆里埃之间是否存在着隐蔽的联系?……她是他的情妇?……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穆里埃会不会是杀人凶手呢?……难道是他夺走了资料?……那么,他准备的钱又是交给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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