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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步步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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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特纳说,“有关军情六处泄密问题的调查已经结束。”

没等办公室主任把话说完,邦德便问道:“是她?”

特纳的沉默证实了这一点。

“如果她同联盟混在了一起,可能是遇到了某种麻烦。”

“詹姆斯。”特纳轻声说,“她可能已经死了,不过我们将继续寻找她。不要为这件事分心,集中精力完成好当前的任务。”

邦德的手紧紧握住话筒。“有情况随时通知我。”他说。

“注意你的身后,詹姆斯。”

邦德放下电话,离开了帐篷。鲍尔·巴克站在外面,冻得浑身发抖。

“打完电话了?”他问。

“是的,谢谢你。快进帐篷暖和暖和吧。”

“就进去。你应该把这件事对我们的那位自高自大的队长也说一下。”巴克朝马奎斯的帐篷做了个手势,然后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邦德发现马奎斯正在一块巨大的冰砾上练习投掷冰镐。他似乎练得十分投入,不断把冰镐掷出,跑过去捡起,回到投掷位置后再掷出。

邦德有心想去和他一道投掷,但转眼又改变主意了。

三小时后,霍普·肯德尔从伽莫夫袋中爬出来,声称要回二号营地住两天。邦德自告奋勇要陪她下去,可她却说没必要。马奎斯明知自己亲自送她会更好些,然而却派了一名夏尔巴人陪同她。

两天后,邦德在自己的帐篷里刚读完那本有关犯罪问题的纪实书,鲍尔·巴克的头探了进来。

“有样东西我得让你看看,詹姆斯。”他说。邦德站起身跟着荷兰人走进他的帐篷,发现便携式计算机的监视器上正显示一幅模糊的照片。

“这是一幅卫星照片。”他说,“是从空间拍摄的干城章嘉峰北坡的照片,被放大了许多倍。瞧,这里是我们的营地。”当他手指着屏幕上的一个物体时,邦德开始明白他要让自己看什么了。

“这儿这个物体昨天不在这个位置上。”他指着位于他们营地东侧不远处的另一团黑色物体说,“他们是俄国人。”

“尽管离我们不太远,不过也该有1000米吧?”邦德问。

“没那么远,大约800米,他们在那里也建立了三号营地。要走到他们那儿,得越过这道冰川边缘裂隙,看到没有?”他指着冰川起点处的一道很深的裂缝说。冰川的冰体在从陡峭的山上向下滑落过程中,冰川与岩石脱离形成了这种现象。

邦德点点头。“我们也必须越过这道裂缝才能抵达四号营地。”他说。

“然而要去俄国人那儿必须走这条路,距离很远,至少要走8小时。所以我认为,用不着担心俄国人会潜入我们的营地。”

他们也可能是在等着看我们下一步的行动,邦德心想。

“谢谢你。”邦德说,“继续监视他们,有什么动静随时告诉我。”

“好的。”邦德刚要起身离开,巴克又叫住了他,“詹姆斯?”

“哦?”

“罗兰德有一天曾谈到你在执行一项秘密使命,是什么使命?我的意思是说我知道你在执行秘密使命,早就知道了。就是因为你,他们才会给我这些先进的通信器材。还有国防部长……一名廓尔喀士兵当助手……我想知道你的任务进展得怎样了?我觉得我应该知道这些。”

邦德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这位大汉的肩膀,“对不起,这是保密的,但我要感谢你的大力协助。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要到那架飞机上找一样东西并带回英国。”

巴克点点头说道:“好,我愿随时为你效劳。”

“谢谢,你已做了大量的工作。”说完话后邦德起身离开了帐篷。

海伦娜的事还一直悬在邦德的心头。他尽了最大努力不去想她,可怎么也摆脱不掉。他无法否认,自己是在替她担心。他需要做些其他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在返回自己帐篷的路上,他遇见了霍普·肯德尔。

“嗨,你好。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小时前。”她说,同时指了指她的新帐篷,“我住在那儿。”

“你看上去好多了。”

“我感觉很好。”她说,“我想,我本该在二号营地再住两天再上来,不过这一次上来根本就没出现不舒服的感觉,我用了不到四个小时就爬上来了。”

“你回来真让我高兴。”邦德说。

“嘿,谢谢你为我提供的伽莫夫袋,它救了我一命。”

“不值一提。可以请你吃晚餐吗?我邻居那儿有一种精美的尼泊尔快餐。”

她笑起来,“你还不死心,是吗?”

并不是现在,邦德心想。

罗兰德·马奎斯最后认为,先遣组已完全适应了环境,可以向四号营地进发了。马奎斯、格拉斯、莱奥德和巴洛此前做了几次试登,认为大约需要两天,也可能三天才能登上四号营地。

第一天进展很顺利。第二天他们爬过一道30度的雪坡后,来到岩壁与冰川的裂隙处。夏尔巴人运上来一架铝合金梯架在了缝隙上。罗兰德·马奎斯系上保护绳,两三个人拽住绳子的另一头。他小心翼翼地爬过梯子,在缝隙的另一侧固定了几根锚桩。固定好后,他回头招呼其他队员,突然瞥见缝隙中有个物体。

“下面有个人。”他指着缝隙喊道。他们接二连三地爬过铝合金梯,来到马奎斯站立的地方向下张望。那里确实有一具死尸,是个女人,身上裹着一块毯子。尸体看上去完好无损。

“她一定是飞机坠毁时的幸存者之一。”邦德说,“瞧,她穿的衣服很少,不可能是登山者。”

马奎斯和邦德都认为应设法把尸体回收上来。他们利用已设置好的保护绳和锚桩把几名夏尔巴人放下去,将绳索套在女人的肩膀和上肢上,然后上面的人一起用劲把尸体拉上去。

尸体上穿一件毛衫,下着一条牛仔裤,脚穿网球鞋,曾是舒适的机舱里的一名游客,飞机坠落时幸免于难,想一个人走下山来,可现在却成了一具僵尸。

邦德击打冻在毯子外面的浮冰,把冰从她身上一点点地敲掉后,对她做了检查。在她的衣袋里,邦德找到一本美国护照。

“她名叫谢里尔·凯·米切尔,来自华盛顿特区。”邦德读着护照上的内容,“她是那位美国参议员的夫人。”

她的颅骨显然遭到猛烈撞击,头部和双肩已严重变形,衣服有几处被撕破,暴露的皮肤被划开好几道口子,并有大块淤血。

“可怜的女人。”莱奥德低声说。

“她是摔下来的。”马奎斯推测说,“从很高的地方掉落的。她的身体在从坠机地点向下掉落时一定多次撞到山上。从这样高的地方落下来想活命是不可能的,别看她身体冻得僵直,我敢打赌,她的骨骼早已变成无数碎片。”

“如果不是从山上落下来摔死,也有可能是在离开飞机一两个小时后死亡的,死后尸体从上面的某个地方滑落到这里。”邦德说,“她可能是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才急着要离开那架飞机的……”

“我们今晚把她送到三号营地。现在先把她留在这儿,我们得抓紧时间继续攀登。”

这一发现在他们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每个人又默默地开始攀登,他们已前进到自开始攀登以来最艰险的地段。

先遣组终于抵达了四号营地,并于次日向位于7900米处的大碎石台发起了最后冲击。他们先越过一道冰雪覆盖的沟壑向上攀登250米,然后抵达一条岩石带。接着又攀越100米高的岩壁来到海拔约7500米处的一块雪原。汤姆·巴洛和杜格·麦吉已开始用氧气瓶,一些夏尔巴人将其戏谑地称作“英国空气”。

在探险队开始跋涉后的第31天,也就是5月份还剩下五天的时候,先遣组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大碎石台是一处冰封的世界,这里白雪皑皑,景色怪异,一块微微倾斜的高原自山体向外伸展,仿佛高悬在空中。尚余686米高的顶峰像一名面目狰狞的哨兵,兀立于冰原之上。

趁夏尔巴人开始设立五号营地的工夫,邦德、马奎斯和昌德拉对眼前的坠机现场作了初步勘察。一截折断的机翼有一半埋在冰雪之中,40米外是机尾的残片,60米外有完整的飞机机身,只是另一侧的机翼已不见踪影,不是被火烧毁便是被山岩刮落。机舱的门敞开着,门外曾经留下的足迹早已被冰雪掩埋。

“我先到那儿去看看,罗兰德。”邦德说。

马奎斯答道:“请自便。”

“走,昌德拉。”邦德说。两人膛着没膝深的积雪向飞机残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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