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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人体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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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把我推下去。”他说。

“要么你先跳下去,要么你看着我在她头上打个眼儿,你选择哪一种?”

邦德看了一眼霍普,通过护目镜给她使个眼色。一种理解的眼神在她眼里一闪即逝。邦德又递过去一个眼色。

霍普突然抬起一脚,狠狠踢在巴克的小腿上,尖利的鞋钉穿过衣服刺入他的皮肉。

巴克尖叫起来。霍普把枪推开,迅速蹲下身体。与此同时,邦德猛地向大汉扑去,两人一同倒在地上,滚在一起,那支vp70手枪也掉进雪里不见了。

邦德一拳击中巴克的面部,击碎了他的护目镜。巴克像一只大狗熊一样怒吼着,伸手把邦德的风帽撕下来。寒风像针一样刺人邦德的肌肤和头部。巴克的巨掌抓住邦德的脸,奋力把邦德推开。

从巴克庞大的身躯中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量把邦德一下子推到一边。巴克乘机稳住身体,站起身来。他飞起一脚踢中邦德的胸部,鞋钉像虎爪一样撕烂了邦德的衣服。当第二脚又踢来时,邦德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猛地一扭。巴克疼得大叫起来,身子一斜倒了下去,正好倒在悬崖的边缘。

邦德立即发动反击。他飞身扑到巴克身上,想把他推下山崖。巴克用肩膀拼命抵住岩石,想止住下滑的身体。可岩石表面十分光滑,下滑之势丝毫不减。就在巴克即将滑下山崖的一瞬间,他一把抓住了邦德的防寒服,咬牙切齿地说:“你得陪我一道下去!”

危急时刻,霍普扑过来一把抱住了邦德的腿,“我来拉住你!”

邦德抖擞精神向崖下继续推打巴克。现在巴克的大部分身体已脱离悬崖,为了保住性命,他紧紧抓住邦德的肩膀,沉重的身躯把邦德和霍普也拉向了崖边。霍普用钉鞋死死蹬住地面,使出全身的力气抱住邦德的双腿向后拉。

邦德和巴克现在脸对着脸。他看到巴克的眼里已露出恐惧的目光,但嘴里仍不肯求得宽恕。

“要一起下去吗,邦德!”他恶狠狠地说。

邦德试图掰开巴克抓在自己防寒服上的双手,可他的手指像铁钳一般坚硬,邦德试了两下竟纹丝不动。

“天哪!”霍普气喘吁吁地喊道,“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邦德感到自己的胸部在一点点地向前滑。巴克现在除头部、双肩和上肢还在崖上外,身体的其余部分均已悬在空中。

“联盟……会……叫你……粉身碎骨的。”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诅咒说。

一阵寒风吹来使邦德想起他的风帽已被撕掉,他灵机一动果断采取了下一步行动。他用自己的前额猛地撞向巴克的前额,尽其所能给了巴克一记重重的头槌。只见巴克两眼上翻,松开了手指,邦德顺势把他推下悬崖。

“啊……咿……呀……”

邦德从悬崖边缩回身体,把霍普搂到身边,听着惊叫声由大及小,逐渐消失。

“果然和电影里一样……”他说。

他们用了3天时间才回到大本营,安格·楚谢林张开双臂热诚迎接他们的归来。楚谢林在移动电话里已好几天没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因此断定他们都已死亡。他已决定再等两天,要是还没有音讯,就要带领幸存的队员返回达布莱宗。

晚上,他们为死在山上的人搭起了圣坛。邦德花了两个小时把昌德拉的名字刻在一块石碑上,然后用钢锥在石碑上部凿一个孔,把一条白色的祈祷巾穿过孔系在上面。当霍普为罗兰德·马奎斯也立起一个石碑时,他没有反对。

第二天早晨,他们开始了返回文明世界的长途跋涉。下山后,邦德的体力很快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在大本营度过的一夜休息得非常好。邦德和霍普现在整天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毫不理会夏尔巴人侧目以对。这些尼泊尔人不停地摇头,他们永远不会理解这种西方颓废派的生活。

一天晚上,当他们在昆萨营地脱光衣服钻进睡袋时,邦德点燃了几个星期以来的第一支烟,在被呛得大声咳嗽一阵后他说道:“我们两人大难不死能够活下来,你肯定会有不少的感想要告诉世人。”

“你有什么感想?”她问道,“总不会是你真该把烟戒掉吧?”

“这不可能。”他吸了一口烟说道,“实际上,我一直都在想早些时候我们曾谈论的有关人的极限的话题。不管我的政府作何想,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当你没有身临8000米以上的高山为生存而战斗的时候,你就不会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在我看来,”她说,“你是我平生所见过的最佳的男性标本。这当然是医学专业用语。”

他笑了笑,“霍普,在山上你救了我的命,不止一次。我将永远感激你。”

“不值一提。我也有很多收获。”

“说说看,都有哪些?”

她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嗨,我登上了世界第三高峰,对吗?我现在知道了人体这部机器的能力远远超出我的想像。我用不着再去担心我个人的能力极限问题了,因为根本就不存在极限。”

“可我认为,人的思想在这其中起着巨大作用。”他说,“没有意志,人的潜能便无法充分发挥出来。”

“对极了。”她说。她把手伸过来,“说到‘意志’,你能和我再做一次爱吗?”

她用不着再说第二次。

他们在加德满都机场相互道别。她将取道曼谷飞往奥克兰,而他则向相反的方向途经德里飞回伦敦。

当机场的广播传来她的航班准备登机的通知时,她说:“多保重,詹姆斯。保持联系。”

“我不大善于与人保持联系。”邦德承认道,“但我们可以尽力。”

霍普把手放在他的脸上,让手指轻轻抚过他面颊上的伤痕,望着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碧眼,她把他垂在前额上的一绺黑发拂到脑后,然后两人热烈地拥吻。吻别之后,她一句话不说,转身拎起旅行袋,向登机口走去。

邦德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在他艰辛孤独的一生中,她是一位知心的朋友,一位同甘共苦的朋友。

霍普把机票递给一位服务员,然后走进机舱。

她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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