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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帷幔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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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坚持谈论第二场放演的两个片子以及它们之间的明显关系。www.xiashucom.com在这特别的时刻,我们已十分接近目标,不能停下来作枯燥无味的议论。谁能想到翌日有一份报纸刊出了第一场演出的情况,几小时后,又刊出了普雷沃泰勒的著名的回忆录的第二部分。在这回忆录中,处理问题的方式十分高明,解决问题的方法和逻辑性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怎能忘记?我怎能忘记在这天晚上,当我在房间里思索马西涅克被绑架的事件以及这件事对围地的放映的影响之时,在这已等待很久的暴风雨在巴黎地区的上空爆发的夜晚,邦雅曼-普雷沃泰勒在写他的回忆录开头部分?我怎能忘记这件事是邦雅曼-普雷沃泰勒亲自告诉我的?

晚上十时左右,寓所的一个近邻——我叔叔和贝朗热尔经常到他家打电话——派人来通知我,巴黎有电话给我,要我马上去听电话。

我怀着恶劣的心情到那里去,因为我十分疲倦,而且大雨倾盆,夜晚又是那么黑沉沉的,以致我碰到了树上和房子上。

我一到达就抓起听筒。一个人声音发抖地从另一端对我说:

“先生……先生……我看到……”

我起先莫明其妙,便问是谁在对我说话。

“我的名字对您不会有什么意义,”他回答说,“邦雅曼-普雷沃泰勒……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工程师,两年前在中央学院毕业……”

我打断他的话。

“等一等,先生,等一等……喂……邦雅曼-普雷沃泰勒么?我知道您的名字……对,我记起来……我在我叔叔的文件里看到的。”

“您说什么?我的名字,在诺埃尔-多热鲁的文件中?”

“是的,在一页的中间,没有加注释……”

我的对话人更为不安了。

“啊!这可能么?”他说,“要是诺埃尔-多热鲁记下我的名字,这证明他在一年前看过我写的一个小册子,而且重视我今天窥见的解释。”

“先生,什么解释?”我不耐烦地问。

“先生,您知道……阅读我的回忆录,您就会明白。”

“什么回忆录?”

“我今夜写的回忆录……是这样,我看了围地的两场表演,先生,我看到……”

“天哪,看到什么?”

“先生,那问题,问题的解决。”

“嗯!”我大声说,“您发现了?”

“对,先生。这问题很容易,所以我不让自己落在后面。想想看,要是另一个人在我之前宣布了真理!因此,我决定打电话到默东去找您……啊!先生,我请您听我说……要相信我并帮助我。”

“当然,当然,”我回答说,“但我不清楚……”

“会清楚的……会清楚的……”邦雅曼-普雷沃泰勒恳切地说,声音带着绝望的情绪,“您能做许多事……只要为我提供一些情况……”

我得承认,邦雅曼-普雷沃泰勒的话使我有点怀疑,但我回答道:

“要是这些情况的提供对您有用……”

“也许只要提供一件事,”他说,“是这样,银幕的墙壁完全是由您的叔叔诺埃尔-多热鲁建造的,对么?”

“对。”

“正如您所说和大家所看到的,这墙壁的基底有倾斜的角度,对么?”

“对。”

“还有,根据您的证词,诺埃尔-多热鲁曾想在他的花园里建立第二座梯形实验室,把这堵墙的后面用作银幕,对么?”

“是这样。”

“这就是我向您打听的情况。您是否注意到这后面的内部也有同样的倾斜?”

“对,我注意到了。”

“那么,有了证明,”邦雅曼-普雷沃泰勒越来越兴奋地说,“诺埃尔-多热鲁和我同样认为……幻象不是来自墙本身,原因在别处。我将给予证明,要是马西涅克先生愿意合作……”

“泰奥多尔-马西涅克今晚被绑架了。”我说。

“绑架?什么,您说什么?”

“是的,被绑架。我猜想梯形实验室将关闭到直至有新的命令。”

“这多么可怕!这真惊人!”邦雅曼-普雷沃泰勒结结巴巴地说。“这样就再也不能证实我的假设了么?再也看不见那些幻象了么?……不,不可能!您想想看,我不知道那不可少的公式……除了马西涅克,没有人知道……啊!不行,不行,要不惜一切代价……喂,喂……小姐,不要中断电话!先生,再等一等……我将告诉您有关幻象的一切……几句话就够了……喂……喂……”

邦雅曼-普雷沃泰勒的声音突然听不见了。我清楚地感到我们之间的不可逾越的距离,甚至在我知道他以为自己已发现了那神奇的真理之时。

我不安地等待着。几分钟过去了。电话铃声又响了两次,但没有电话跟着而来。我决定走了,已到了楼梯下,有人又呼唤我,说是有人打电话给我。

“有人?”我重新上楼时说,“也许只不过是同一个人吧……”

我迅速抓起话筒:

“喂,是普雷沃泰勒先生么?”

首先我只听见我的名字,是由一个低弱不清的女人声音说出来的。

“维克托里安……维克托里安……”

“喂!”我激动地大声说,但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喂……是我,维克托里安-博格朗……我就在这里,在电话旁……喂……谁打的电话?”

那声音在四五秒钟的时间里像是高电话很近,接着似乎停在了半空中,最后远去了。最终出现一片沉寂,但我还是听到了这样几句话:

“来救命,维克托里安……我父亲遭到死亡的威胁……救命……快到布吉瓦勒的蓝色旅舍来……”

我惊愕起来。我听出是贝朗热尔的声音。

“贝朗热尔……”我低声说,“她呼唤我去营救……”

我甚至没有费时间思索就直冲到火车站。一列火车把我载到圣克卢,接着驶到更远的地方。我在倾盆的大雨下,在泥泞中行走,在黑暗中迷了路。我走了几公里的路,半夜才到达布吉瓦勒。蓝色旅舍已关门。一个在门廊下睡觉的男孩问我是否是维克托里安-博格朗先生。在我回答后,他对我说,一位名叫贝朗热尔的妇女叫他等待着我,不论我什么时候到达,便把我带去见她。

我跟着小男孩走过小城的僻静的街道,一直到塞纳河畔。我们沿河又走了一会儿。雨已停了,但仍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小艇就在这里。”小男孩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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