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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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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警察回来,满脸的迷惑。“计算机上没有这个车牌号码的记录。一定是假车牌。”

奥尔森把住她的手臂领她上他的车。他一口气告诉两个警察。“我送她上博爱医院。你们把这儿的事情结束后到那里去找我。扣押这辆车子。我们以后再把它查明。”

她坐在奥尔森的车里,听着无线电的嘈杂声响,看着停车场。烧毁的车子有四辆。居中是车底朝天的保时捷,除了翘曲的车架,什么都不剩了。五六个救火员和其他的急救人员还在转动。一个警察用黄条子把那罪案现场圈起来。

她摸一下后脑勺的硬块。没有血。泪珠儿从她的下巴掉落。

奥尔森砰的一声关上门,他们慢慢穿过停在那里的车阵,便朝圣查尔斯大街开去。他开亮了蓝灯,但没有响起警报。

“你想说话吗?”他问道。

他们已经走在圣查尔斯大街上。“我猜想,”她说。“他已经死了,是不是?”

“是的,达比。我觉得难过。我估计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是的。”

“你是怎么受伤的?”

他给她一块手帕,她擦干眼睛。“我大概是跌倒了。有两次爆炸,我想是第二次爆炸把我冲倒。我不能全都记得清楚。请你告诉我鲁珀特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个名叫鲁珀特的警察,这里也没有穿牛仔靴的警察。”

她考虑了一个半街区的行驶时间。

“卡拉汉做什么工作谋生?”

“图兰大学的法律教授。我是那里的学生。”

“谁要杀死他?”

她眼睛看着红绿灯,摇摇头。“你确实相信这是故意杀人?”

“不成问题。这是非常强烈的炸药。我很难过,真的。他是被谋杀的。”

“也许有人认错了车子。”

“这种可能性永远会有。我们会把一切都查清楚。我估计你本来是要跟他一同在车上的。”

她想说话,但是她无法不让眼泪涌出。她把脸捂在手帕里。

他把车停在博爱医院急救门附近两辆救护车的中间,让蓝灯亮着。他扶着她急忙走进一个脏乱的房间,里面坐着五十来个人,伤病轻重程度各不相同。她在饮水器的旁边找到一个座位。

奥尔森在她面前蹲下。“稍等几分钟。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把车子移动一下,马上就回来。你觉得可以说话吗?”

“可以,当然。”

他走了。她又试摸一下,还是没有血。双扇的门开得大大的,两个怒冲冲的护士来揪住一个临产的妇女。她们像是把她拖走似的,又从那门口出去,在走廊里远去。

达比立即跟了出去。她拐一个弯,看见一个“出口”的标志,出了这道门,又是一个走廊,这儿要静得多,又出道门,便是一个装货的平台。小巷里有灯光。坚强一点。没有问题。没有人看住我。她已经走在街上,脚步轻快,清凉的空气使她眼睛明亮。她坚决不哭。

奥尔森觉得时间充裕,他回到原处,只当是她已经进去治疗。他等着,再等着。

她转了几个弯,看见防护墙了。法国区马上就要到了。到那里就不怕有人认出她。罗亚尔街行人较多,形形色色的旅游客沿街漫步。她觉得安全得多。她走进假日旅馆,用信用卡付了钱,租下五楼一个房间。她把房门插上门销,拴上链条,开亮所有的灯光,抱腿坐在床上。

维尔希克太太从床中心滚动肥胖的屁股,拿起电话。“找你的电话,加文!”她朝卫中间叫喊。加文走了出来,剃须膏涂满半个脸孔,从他妻子手里接过话筒,她便向床里深深拱进去,好像母猪拱烂泥,他想。

“喂,”他答应了一声。

电话里是一个女性声音,他从未听到过的。“我是达比-肖,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的。我知道,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

“你见过我写的一篇小小的案件分析吗?”

“噢,看过。我们现在管它叫鹈鹕案卷。”

“我们是谁啊?”

维尔希克在床头柜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不是一次社交问候电话。“你为什么打来电话啊,达比?”

“我需要一个答案,维尔希克先生。我吓得要死。”

“叫我加文,好吗?”

“加文。案情摘要现在哪儿?”

“管它在哪儿。出什么事了吗?”

“我马上给你说。请你告诉我你把这份摘要送到哪儿去了。”

“好啊,我看了它,把它送给另一个处,调查局内部的几个人看过它,然后送到沃伊尔斯局长那儿,他还有点儿喜欢它。”

“它传到联邦调查局外面去没有?”

“这个我不能回答,达比。”

“那我就不能告诉你托马斯碰到了什么事情。”

维尔希克考虑了好长一会儿。她耐心地等待。“好吧。是的,它已经传到联邦调查局外面去了。谁看过它,多少人看过它,我不知道。”

“他死了,加文,昨晚10点左右被谋杀了。有人放置了汽车炸弹想把我们两人炸死。我侥幸未死,但是现在他们要干掉我了。”

维尔希克俯身对着电话,写下笔记。“你受伤了吗?”

“身体没问题。”

“你在哪儿?”

“新奥尔良。”

“见鬼,谁要杀掉他呢?”

“我已经见到过两个人了。”

“你怎么——”

“说来话长。谁看过了摘要,加文?托马斯星期一晚上把它交给你。它经过几次转手,48小时之后他就死了,而且人家本来还要我跟他一起死。文章落到了不该落的人手里去了,你说不是吗?”

“你安全吗?”

“谁知道?”

“你待在什么地方?你的电话号码?”

“别急,加文。我慢慢跟你谈。我是打的付费电话,不好谈重要事情。”

“这样吧,达比,你别催我。托马斯-卡拉汉是我的最好朋友。你一定得出面。”

“那是什么意思?”

“你瞧,达比,给我15分钟,我们会有十多个探员找到你。我要搭上一班飞机,中午前到达你那里,你不能老在街头。”

“为什么,加文?谁要杀掉我?告诉我,加文。”

“我到了你那里就跟你说。”

“我不知道。托马斯死了,因为他跟你谈过。我现在并不急着要跟你见面。”

“达比,你瞧,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实告诉你,你的处境非常危险。我们能够保护你。”

“也许过些时候。”

他深深呼吸,在床沿坐下。“你可以信任我,达比。”

“好的,我信任你。可是另外那些人又怎么样?这件事很不简单,加文。我的小小案情摘要大大触犯了某一个人,难道你不觉得吗?”

“他受苦了吗?”

她踌躇不语。“我想没有。”心碎的声音。

“两小时后再来电话,好吗?打到办公室,我给你一个内部电话号码。”

“给我电话号码,我要再作考虑。”

炸弹爆炸的消息,星期四早晨版的《新奥尔良时代花絮报》来不及报道。达比在旅馆房间里匆匆翻了一遍,一个字都没有。她看电视,有了,一个现场转播的镜头,烧得精光的保时捷,仍然置身在停车场里一堆烧剩的灰烬之中,那地方整个儿都用黄带子清清楚楚地圈了起来。警察把它当作杀人案件处理。嫌疑犯不明。托马斯-卡拉汉的名字出现了,年龄45,图兰大学知名的法律教授。法学院长突然出现,面前有一只麦克风,说的是卡拉汉教授以及他对此次事件感到的震惊。

此次事件使达比感到震惊、疲劳、恐惧和痛苦,她把头埋进了枕头。她只在这会儿哭它一回,以后决不再哭。悲痛只会使她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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