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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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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抬起双手,笑容满面。“一言为定。”

沃伊尔斯笑了,总统笑了,内阁中会议室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弗莱彻-科尔对着荧屏笑了。打手,狼狗,他欢喜,这样的称呼可以扬名后世。

他关掉了荧屏走出小房间,锁好房门。他们会再谈上十分钟,关于被提名人的背景调查,他可以到他的办公室去听,那里有音响设备,没有影象设备。他9点钟要开工作人员会议。10点钟要开除一名员工。他还要用一下打字机。他的大多数通知都是对着机器口授,把录音带交给秘书。也有偶一为之的情况,他觉得需要采用一下无头告示的手法。这种书面通告总归是在白宫西厅广泛分发,而且总归引起火暴的争论,并且经常会流传到报纸上去。这样的通告都没有具名,几乎每一个办公桌上都发了一份,科尔会大声呵叱。为了这种无头告示的通告他还开除过人,其实它们全是从他的打字机里出来的。

一张公文纸,一共四段,单行间隔,概括叙述了他所知道的卡迈尔以及他新近飞离华盛顿的情况,还有闪烁其词的跟利比亚人和巴勒斯坦人的联系。科尔对它不胜赞赏。《华盛顿邮报》或《纽约时报》要过多久才会报道呢?他还自己跟自己下过小小的赌注,看哪一家报纸首先刊登。

局长上白宫去了,从那儿飞往纽约,明天回来。加文守候在k.o.刘易斯的办公室外面,直到房门开出一条小缝。他便乘机而入。

刘易斯觉得不高兴,不过他总是彬彬有礼。“你好像吓坏了。”

“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刘易斯等他说下去。

“他名叫托马斯-卡拉汉。他就是从图兰大学来的那个人,给我带来了鹈鹕案情摘要,它在这儿传阅了一通就送到白宫去了,不知道还送往别处去没有,现在他已经死了。昨晚在新奥尔良一枚汽车炸弹把他炸得粉身碎骨。这是谋杀。”

“我很难过。”

“这可不是个难过的问题。这枚炸弹显然是针对卡拉汉和他的学生的,写鹈鹕案情摘要的学生,一个名叫达比-肖的姑娘。”

“我见过这个名字,在摘要上。”

“对了。他们正在约会,爆炸的时候本来是应该一同在汽车里的,但是她命不该死,今天早上5点钟我接到这个电话,她打来的。吓得我要死。”

刘易斯听着,但是已经决心一推了之。“你不见得确实知道这是炸弹吧。”

“她说这是炸弹,是的,轰隆一声!全都炸得精光,是的。我确实知道他死了。”

“你认为他的死和这篇文章有关?”

加文是个律师,侦查技术方面是外行,他不愿被人家看成容易轻信上当。“可能有关。我想是的,难道你不相信?”

“没关系,加文。我刚才挂掉跟局长通的电话。鹈鹕案件不查了。我不清楚它是否曾经列入调查范围,但是我们不再为它花时间了。”

“但是我的朋友给汽车炸弹杀死了。”

“我觉得难过。我相信那边的当局一定在调查。”

“听我说,刘易斯,我求你帮个忙。”

“听我说,加文。我实在无能为力。我们现在要追的案子够多了,局长叫停,我们就停。你完全可以自己找他谈。我劝你还是不要找他。”

“也许我的做法不对。我以为你会听我说话,至少会表示关心。”

刘易斯绕过办公桌走来。“加文,你面色不好,今天不要上班。”

“不。我回办公室去,等一个小时,再到这儿来,再作一次努力。我们可以在一小时后再试一次吗?”

“不。沃伊尔斯说得清清楚楚。”

“还有姑娘呢,刘易斯,他已经死了,她现在还躲在新奥尔良,心惊胆战,有人跟踪她,她向我们求救,而我们却是太忙了,顾不过来。”

“我觉得难过。”

“不,你不要觉得难过。是我不好,我要是把那份东西扔进垃圾桶就好了。”

“它是为了一个有价值的目的,加文。”刘易斯把手搁上他的肩头,仿佛是说就到此为止,他已经厌烦这一套胡说八道。加文转身朝门口走去。

“是啊,它给了你们这些人一点好玩的东西,我早把它烧掉就好了。”

“那是一篇好文章,烧不得,加文。”

“我不罢休。过一小时我再来,我们重新谈。这一次谈得不对头。”维尔希克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她从卡纳尔街进入鲁宾斯坦兄弟公司,消失在男子衬衫架格之间。没有人跟踪进来。她很快挑选了一件男式小号的深蓝色风雪大衣、一副不分性别的飞行员太阳眼镜,以及一顶英国的驾车帽子,也是男式小号,大小正好。她用信用卡付钱。售货员办理信用卡手续的时候,她把风雪大衣的价格标牌扯掉,便穿上身去。大衣很宽大,好像是她穿了上课堂的服装一样。售货员客客气气地看着她。她向马加津街走去,消失在人丛中。

回到卡纳尔街。从一辆大车子下来的旅客拥进喜来登饭店,她便混在他们当中。她走到装了一排电话的墙边,查到了号码,接通了她的隔壁邻居陈太太,问她看见过或听到什么人来过没有?对方说,一大早,听见一声敲门。天还未亮,把他们敲醒了,但没看见什么人,只听见敲门声。她的车子仍旧停在街上。

她看着旅客们,摁动了加文-维尔希克的内部号码。

“你在哪儿?”他问。

“听我解释一下。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告诉你或任何人我在什么地方。所以,你不要问。”

“好的。我想一切都听你的。”

“谢谢你。沃伊尔斯先生说什么了?”

“沃伊尔斯先生上白宫去了,我找不到他。我设法今天晚些时候跟他谈。”

“太差劲了,加文。你在办公室里差不多四小时了,没干一点儿事情。我期望的不只如此。”

“需要耐心,达比。”

“耐心要送掉我的性命。他们要抓住我,是不是,加文?”

“我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人家要杀死你,而要杀死你的人已经暗杀了两位最高法院大法官,还干掉了一位清白无辜的法律教授,他们拥有上百亿美元,而且他们显然是不惜用这笔钱去杀人的,这时你该怎么办,加文?”

“去找联邦调查局。”

“托马斯去过联邦调查局,他已经死了。”

“谢谢,达比。那样说不公平。”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公平不公平,高兴不高兴,我更关心的是要活到中午。”

“别上你的公寓去。”

“我不是笨蛋。他们已经到我家去过了。我相信他们还监视着他的公寓。”

“他的家人在什么地方?”

“他的父母住在佛罗里达州那不勒斯。我猜想校方会跟他们联系的。他有一个兄弟在莫比尔,我想到过给他电话,跟他说明整个情况。”

她看见了一张面孔。他在旅客登记处的前面的一群游客中走动,拿着一份折好的报纸,企图显得跟其他旅客一样平常普通,但是他走路不大自然,眼睛在搜索寻找。他瘦长面孔,圆眼镜,额头闪亮。

“加文,听我说。写下来。我看见了一个不久前见到过的人。也许一小时前见过。6英尺2英寸左右:瘦个儿,30岁,戴眼镜,谢顶,深肤色。他走了。他已经走掉了。”

“这鬼家伙是谁?”

“我们没见过面,谁知道!”

“他看见你了吗?你在什么鬼地方?”

“在一家旅馆大厅。我不知道他是否看见我了。我得走了。”

“达比!听我说,不论你干什么,跟我保持联系,好吗?”

“我争取。”

厕所在转弯角上,她走到最后一个便位,锁上门,在里面待了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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