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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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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普作为特雷弗的新助手,第一项任务就是整理前台,将一切和女人沾边的东西通通丢掉。www.xiashucom.com他把简的口红、指甲锉刀、花生糖、几本x级的爱情小说等等物品全放进一个薄纸板箱里。还有一个装有八十美元和一些零钱的信封,老板声称那是他的,说那是他的小额备用金。

恰普用旧报纸把简的照片包起来,小心地放进另一个盒子里,和台上摆放的易碎的小装饰品放在一起。这些小玩意儿在接待台上很常见。他复印了她的约会登记簿,这样他们就知道将有谁预约好了会来。来的人不会太多,对此他一点也不感到惊讶。最近,一次出庭都没有。本周有两次客户约见,下周两次,然后就什么安排都没有了。恰普在研究记事录后很明显地看出,特雷弗从昆斯·加比的钱入账时开始,就已经对正经的业务变得有些漫不经心了。

他们知道特雷弗最近几周赌博时赌得更大了,喝酒也很可能喝得更多了。简几次在电话里告诉她的朋友,特雷弗现在呆在彼得烤菜馆的时间比呆在事务所的时间还多,

恰普在前厅忙忙碌碌,他把简的废旧杂物打包,重新布置桌子,又是掸灰,又是吸尘,扔掉了许多旧杂志。在他忙个不停的时候,电话间或响过几次。他的工作说明当中有接电话这一项,因此他尽量不走远。大多数电话都是找简的,他彬彬有礼地解释说她己经不在这儿工作了。“这样对她更好”好像是大家一致的看法。

一位特工扮成木匠,早早地就来换前门。特雷弗对恰普的办事效率感到很惊讶:“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一个?”他问。

“只要查查黄页电话号码簿就行了。”恰普回答说。

另一位特工假扮成锁匠,跟在“木匠”的后面来了,换掉了房子里所有的锁。

他们达成的协议当中有一条,规定特雷弗至少在以后的三十天内不能会见任何新的客户。他为此争论了很长时间,竭力反对,好像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名声要保护似的。想想所有那些可能需要他的人吧,他如此抱怨说。但是他们知道已经过去的三十天里他的生意是多么清淡,因此他们逼迫他,直到他让步为止。他们想独占这个地方。恰普给那些预约好了的客户打电话,告诉他们卡森先生在他们本该来访的那天将忙于上法庭。重新安排时间会比较困难,恰普解释说,但诉讼一有间隙,他就会给他们打电话。

“我想他不是去上法庭。”一个客户说。

“噢,是真的,”恰普说,“是一个大案子。”

在客户名单逐步削减到最后时,只有一件案子需要在事务所约见客户。那是一宗正在办理的子女抚养案,特雷弗给那个女人做代理律师已经三年了,不能就此一脚踢开她不管。

简来找过麻烦,带来的好像是她的男朋友。那是个精瘦结实的年轻人,蓄着山羊胡,身穿涤纶裤和白衬衫,打着领带。恰普估计他很可能是卖二手车的。毫无疑问,他轻而易举就能把特雷弗狠揍一顿,但他不想和恰普起冲突。

“我要和特雷弗说话。”简说,她的眼睛绕着那张重新整理过的桌子扫来扫去。

“很抱歉。他在开会。”

“你又是谁?”

“我是他的助手。”

“哦,那你最好预先把钱拿到手。”

“谢谢你。你的东西在那边的两个盒子里。”恰普指着盒子说。

简注意到报刊架清理过了,很干净整洁,废纸篓空无一物,家具也擦得亮亮的。空气里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好像他们把她曾经坐过的地方都熏过了。已经不需要她了。

“告诉特雷弗他还欠我一千块钱的薪水没给。”她说。

“我会的。”恰普回答说,“还有别的事吗?”

“是的,还有昨天那个叫亚兹·纽曼的新客户。告诉特雷弗我查过报纸了。上两周在i-91号公路上根本就没有出过人命事故。也没有一个姓纽曼的女人被撞死的记录。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谢谢你。我会告诉他的。”

她最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换上的新门时得意地笑了笑。

她的男朋友对恰普怒目而视,好像会走过去,把他的脖子拧断似的。但随后他就朝门口走去。他们什么也没有破坏就离去了,一人手里抱着一个盒子,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远了。

恰普看着他们离去,然后开始准备应付做午饭这项艰巨的任务。

他们前一天的晚餐就在附近一家海鲜餐馆吃的,餐馆离海龟大酒店两个街区远,刚刚开业,拥挤不堪。就其饭菜的分量而言,价格贵得吓人。而这正是特雷弗这个杰克逊维尔最新的百万富翁坚持要他们到那儿吃饭的原因。当然那晚是他请客,而他也毫不吝啬。他在喝完第一杯马提尼酒后就醉了,根本不记得自己吃了些什么。韦斯和恰普解释说他们的客户不允许他们喝酒。他们自己喝着特制的水,却让特雷弗的酒杯随时都是满满的。

“我得为自己再找一位客户。”特雷弗说道,并对自己的幽默报以大笑。

“我想我不得不把我们三个人的酒都喝了。”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这样说,接下来就真的这样做了。

使他们感到十分欣慰的是,他们发现他喝醉酒时很温顺听话。

他们不断给他倒酒,想看看他到底能喝多少。他的话越来越少,身子不断从座位上往下滑,在吃过甜点后很久,他给了侍者三百美元现金作为小费。他们扶着他上了他们的车,把他送回了家。

特雷弗睡觉时把那个新公文包抱在胸前。韦斯为他关掉房间里的灯时,他仍然穿着皱巴巴的裤子和白色的棉衬衫,蝴蝶领结没有解开,鞋也还穿在脚上,就这样躺在床上鼾声如雷,两只胳膊紧紧抱着那个公文包。

电汇的钱在快到下午五点的时候到账了。钱已经到位。克罗克纳曾经告诉他们将他灌醉,看看他喝醉时的表现,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开始工作。

早上七点三十分,他们回到他的房子去,用自己的钥匙开了门,发现他躺在那里,差不多还是他们走时的样子。他蜷作一团侧睡着,一只鞋已经掉了,公文包像足球一样抱在怀里。

“起床了!上班了!”恰普大声喊道,同时韦斯打开了灯,把窗帘卷起来,尽可能地弄出些噪音来。特雷弗还不赖,他从床上爬起来,冲进浴室,匆匆忙忙洗了个澡。二十分钟后,他走进事务所,系着一条干净的蝴蝶领结,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皱痕。他的眼睛微微有些肿,但他面带微笑,己决定开始这一天的工作。

那一百万美元很起作用。实际上,他以前从未如此迅速地克服酗酒后的宿醉。

他们到爪哇海滩迅速地吃过松饼、喝过浓咖啡以后,就回到他那间小事务所开始干劲十足地工作了。恰普在前面打理一切,韦斯则把特雷弗留在办公室里。

吃午饭的时候,一部分情况明朗了。韦斯和恰普终于从特雷弗的嘴里掏出了三兄弟的姓名,他们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真是装得像极了。

“三个法官?”他们俩都重复了一遍,怀疑之情溢于言表。

特雷弗非常骄傲地微笑着点点头,好像是他,而且就是他一个人,设计了这起精彩的骗局。他想让他们相信自己有足够的智力和能力说服三个前任法官,让他们花时间给那些寂寞的同性恋男人写信,而他特雷弗则可以拿到他们敲诈到的钱的三分之一。天哪,他确实是个天才。

还有一些谜团仍未解开,韦斯决心不弄清答案就不让特雷弗出门。

“让我们谈谈昆斯·加比吧。”他说,“他的信箱是租给一家虚构公司的,你是怎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呢?”

“很简单。”特雷弗说,他对此感到非常自豪。他现在不但是个天才,而且还是个很有钱的天才。他昨天早晨醒来时感到头痛,便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为自己赌博输掉的钱发愁,为自己逐渐缩减的律师业务发愁,也为自己越来越依赖三兄弟和他们的骗局发愁。

二十四小时后,他醒来时头痛得更加厉害,但是因为有了这一百万美元的慰藉,疼痛又缓解了不少。他兴高采烈,浑身轻飘飘的,急于完成手头的任务以便开始新的生活。

“我在得梅因市找了一位私人侦探。”他说着抿了一口咖啡,双脚搁在桌子上,那是它们常呆的地方,“我给了他一张一千美元的支票。他在贝克斯市呆了两天——你去过贝克斯市吗?”

“去过。”

“当时我想,恐怕自己得亲自去。如果你能套住某个有钱的重要人物,骗局就会进行得最顺利。为了让你保持沉默,他愿意付出一切。不管怎么说,这个侦探发现了一位手头缺钱的邮局职员。她是位单身母亲,一屋子的孩子,开的是旧车,住的是一套小公寓,你可以想像一下。他晚上打电话给她,说如果她能告诉他以cmt投资公司的名义租用788号信箱的人是谁,他就给她五百美元的现金。第二天早上他打电话到邮局找她。他们在她午休的时候到一处停车场见了面。她给了他一张纸,上面写着昆斯·加比的名字,而他给了她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五张面额为一百美元的钞票。她从未问过他是谁。”

“这就是你们一般采用的方法吗?”

“这方法对加比那次很起作用。柯蒂斯·凯茨,就是在达拉斯的那个人,是我们敲诈的第二个对象,他那次就复杂一些了。我们在那儿雇的侦探找不到内线,所以他不得不监视了邮局整整三天。花了一千八百美元,但他最终看见了他,还弄到了他的车牌号。”

“下一个目标是谁?”

“可能是宾夕法尼亚州上达比的那个人。他的化名叫布兰特·怀特,看起来好像是最可能得手的目标。”

“你看过那些信吗?”

“从来没有。我不知道那些来来往往的信都说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他们准备让某人破产时,就叫我去对信箱进行调查,弄清楚那人的真实姓名。当然。只有当那些笔友像你们那位柯诺尔斯先生一样使用假名的时候,我才去调查。让人大为惊讶的是,竟然有那么多的人用的是自己的真实姓名。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发出那些敲诈信吗?”

“哦,当然。他们会告诉我,这样我可以通知巴哈马的那家银行可能有电汇。钱一到,银行就会打电话给我。”

“把上达比的布兰特·怀特的情况告诉我。”韦斯说。他整页整页地做着记录,好像生怕漏掉点什么。其实在街对面,有四台不同的机器正将他们说的每个字录下来。

“他们准备敲诈他,我只知道这个。他好像挺迫不及待,因为他们刚通了好几封信。而这些人当中,有些人写封信就像拔牙一样痛苦,这从他们来信的数量之少可以看出来。”

“但你没有对那些信做些记录吗?”

“我这儿没有记录。我担心联邦调查局的人哪天会带着搜查证来搜查,我不想留下自己参与的证据。”

“聪明,非常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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