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暖暖 > 第14节

第14节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暖暖哼了一声。

暖暖白皙的脸蛋冻得红红的,毛线帽下的黑色发丝,轻轻拂过脸庞。

在我眼里,

暖暖是这条街上最美丽的女孩。

暖暖才是雪地里的精灵。

到了圣索菲亚教堂,这是远东地区最大的东正教教堂。

教堂由暗红色的砖砌成,拱型窗户嵌着彩色石英玻璃。

平面呈不等臂「十」字形,中间为墨绿色形状像洋葱头的拜占庭式穹顶;前后左右为墨绿色俄罗斯帐篷式尖顶,穹顶和尖顶上都有金色十字架。

清澈的蓝天下,成群白鸽在教堂前广场飞舞。

暖暖双手左右平伸,还真有两只白鸽停在她手臂上,

暖暖咯咯笑着。

我说冬天别玩这游戏,

暖暖问为什么?

「鸽子大便和雪一样,都是白色的,分不出来。」我说。

暖暖瞪了我一眼后,便将手放下。

经过一栋颜色是淡粉红色的叁层楼建筑,招牌上写着马迭尔宾馆。

暖暖说别看这建筑不太起眼,百年前可是东北数一数二的宾馆,接待过溥仪、十四世达赖喇嘛、宋庆龄等名人。

「冷吗?」

暖暖突然问。

「有点。」我说,「不过还好。」「那么吃根冰棍呗。」「喂。」我说,「开玩笑吗?」「这叫以毒攻毒。」

暖暖笑了笑,「吃了兴许就不冷了。」「那叫雪上加霜吧。」我说。

暖暖不理会我,拉着我走到马迭尔宾馆旁,地上摆了好几个纸箱。

我看了一眼便吓一大跳,那些都是冰棒啊。

后来才恍然大悟,现在温度是零下,而且搞不好比冰箱冷冻库还冷,冰棒自然直接放户外就行。

暖暖买了两根冰棒,递了一根给我。

咬了一口,身体没想像中会突然发冷,甚至还有种爽快的感觉。

但吃到一半时,身体还是不自觉发抖了一会。

「我就想看你猛打哆嗦。」

暖暖笑得很开心。

吃完冰棒后,

暖暖说进屋去暖活暖活,我们便走进俄罗斯商城。

里头摆满各式各样俄罗斯商品,店员也做俄罗斯装束。

但音乐却是刀郎的《喀什噶尔胡杨》,让人有些错乱。

我买了个俄罗斯套娃,好几年前这东西在台湾曾莫明其妙流行着。

走出俄罗斯商城,远远看见一座喷水池。

原以为没什么,但走近一看,喷出的水珠迅速在池子里凝结成冰,形成喷水成冰的奇景。

马迭尔宾馆斜对面便是教育书店,建筑两面临街,大门开在转角。

建筑有五层,外观是素白色,屋顶是深红色文艺复兴式穹顶。

大门上两尊一层楼高的大理石人像、两层楼高的科林斯壁柱从叁到四层、窗台上精细的浮雕、半圆形与花萼形状的阳台,这是典型的巴洛克建筑。

我和

暖暖走进书店,这是雅字辈地方,建筑典雅、浮雕古雅、氛围高雅,於是我只能附庸风雅,优雅的翻着书。

「我是不是温文儒雅?」我问

暖暖。

暖暖又像听到五颗星笑话般笑着。

离开教育书店,我和

暖暖继续沿街走着。

街上偶见的铜雕塑,便是我们稍稍驻足的地方。

我问

暖暖为什么对哈尔滨那么熟?

「因为常来呀。」

暖暖说。

「为什么会常来?」「我老家在绥化,就在哈尔滨东北方一百多公里,坐火车才一个多钟。」「原来如此。」我说。

「对了。」

暖暖说,「我昨晚给父亲打了电话,他要我有空便回家。」「回家很好。」我说。

「我父亲准备来个下马威,两坛老酒,一人一坛。」「你和你父亲很久没见面,是该一人一坛。」「是你和我父亲一人一坛!」「啊?」我张大嘴巴。

「吓唬你的。」

暖暖笑了,「你放心,晚上还得赶回北京呢。」

暖暖带我走进一家面包店,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一堆脸盆大小的面包摆满架上,形状像吐司,据说每个有四斤重。

暖暖说俄语面包的发音近似列巴,因此哈尔滨人把这种面包叫大列巴。

大列巴由酒花酵母发酵而成,因此香味特浓,而且闻起来还有一点点酸。

我抱了一个大列巴,才七块人民币。

暖暖说大列巴在冬天可存放一个月。

「从北京到绥化多远?」我问

暖暖。

「1400公里左右。」「那么每天走40几公里,走一个月就可以到绥化了。」「干啥用走的?」「如果下起超级大雪,飞机不飞、火车不开,我就用走的。」「说啥呀。」「去找你啊。」我说,「我可以扛着几个大列巴,在严冬中走一个月。」「你已经不怕东北虎跟黑熊了吗?」「怕了还是得去啊。」

暖暖笑了,似乎也想起去年夏天在什剎海旁的情景。

「绥化有些金代古蹟,你来的话,我带你去瞧瞧。」

暖暖说。

「金代?」「嗯。」

暖暖说,「有金代城墙遗址、金兀朮屯粮处、金兀朮妹之墓。」「那我就不去了。」我说。

「呀?」「我在岳飞灵前发过誓,这辈子跟金兀朮誓不两立。」「瞎说。」

暖暖瞪我一眼,「岳飞墓在杭州西湖边,你又没去过。」「我去过啊。」我说,「离开苏州前一天,我就在西湖边。」

暖暖睁大眼睛,似乎难以置信。

「那时看到岳飞写的“还我河山”,真是感触良多。」我说。

「原来你还真去过。」「绥化既然是金兀朮的地盘,那就……」我叹口气,「真是为难啊。」「你少无聊。」

暖暖说。

暖暖。」我说,「尽忠报国的我,能否请你还我河山?」

暖暖看了我一眼,噗哧笑了出来,说:「行,还你。」「这样我就可以去绥化了。」我笑了笑。

暖暖并不知道,即使我在岳王庙,仍是想着她。

「西湖美吗?」过了一会,

暖暖问。

「很美。」我说。

「有多美?」「跟你在伯仲之间。」我说,「不过西湖毕竟太有名,所以你委屈一点,让西湖为伯、你为仲。」「你不瞎说会死吗?」「嗯。」我说,「我得了一种不瞎说就会死的病。」说说笑笑间,我和

暖暖已走到中央大街北端,松花江防洪纪念塔广场。

这个广场是为纪念哈尔滨人民在1957年成功抵挡特大洪水而建。

防洪纪念塔高13米,塔身是圆柱体,周围有半圆形古罗马式回廊。

塔身底部有11个半圆形水池,其水位即为1957年洪水的最高水位。

在纪念塔下远眺松花江,两岸虽已冰雪覆盖,但江中仍有水流。

暖暖说大约再过几天,松花江江面就会完全结冰。

「对岸就是太阳岛,一年一度的雪博会就在那里举行。」

暖暖说,「用的就是松花江的冰,而且松花江上也会凿出一个冰雪大世界。」我们在回廊边坐下,这里是江边,又是空旷地方,而且还有风。

才坐不到五分钟,我终於深刻体会哈尔滨的冬天。

一个字,冷。

「这里……好像……」我的牙齿打得凶。

「再走走呗。」

暖暖笑了。

暖暖说旁边就是斯大林公园,可以走走。

「台湾的翻译是史达林,不是斯大林。」我说。

暖暖简单哦了一声,似乎已经习惯两岸对同一个人事物用不同的说法。

「不过不管是斯大林还是史达林,都是死去的爱人的意思。」「死去的爱人?」

暖暖很疑惑。

「嗯。」我点点头,「死去的爱人,死darling。」

暖暖突然停下脚步,眼神空洞。

「这个笑话应该有五颗星。」我很得意。

「我冻僵了。」

暖暖说,「早跟你说在哈尔滨不能讲冷笑话。」「嘿嘿。」我笑了笑。

暖暖的双颊依旧冻得发红,睫毛上似乎有一串串光影流转的小冰珠。

暖暖!」我吓了一跳,用手轻拍

暖暖的脸颊,「你真的冻僵了吗?」「说啥呀。」

暖暖似乎也吓了一跳,而双颊的红,晕满了整个脸庞。

「你的睫毛……」我手指着

暖暖的眼睛。

「哦。」

暖暖恍然大悟,「天冷,睫毛结上了霜,没事。」「吓死我了。」我拍了拍胸口。

「那我把它擦了。」

暖暖说完便举起右手。

「别擦。」我说,「这样很美。」

暖暖右手停在半空,然后再缓缓放下。

我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单纯感受哈尔滨的冬天。

天色渐渐暗了,温度应该降得更低,不过我分不出来。

我感觉脸部肌肉好像失去知觉,快成冰雕了。

暖暖。」我说话有些艰难,「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冻僵了?」「没事。」

暖暖看了我一眼,「春天一到,就好了。」「喂。」我说。

「吃点东西呗。」

暖暖笑了笑。

我们走到附近餐馆,各叫了碗热腾腾的猪肉燉粉条。

肉汤的味道都燉进粉里头,吃了一口,奇香无比。

我的脸部又回复弹性,不仅可以自然说话,搞不好还可以绕口令。

吃完后走出餐馆,天完全黑了。

但中央大街却成了一道黄色光廊。

中央大街两旁仿十九世纪欧洲的街灯都亮了,浓黄色的光照亮了石砖。

踏着石砖缓缓走着,像走进电影里的十九世纪场景。

具有代表性的建筑也打上了投射灯,由下往上,因此虽亮却不刺眼。

这些投射灯光以黄色为主,局部地方以蓝色、红色与绿色灯光加强。

虽然白天才刚走过这条大街,但此刻却有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日间的喧哗没留下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派金碧辉煌。

我相信夜晚的哈尔滨更冷,但却有一种温暖的美。

我竟然有些伤感,因为即将离开美丽的哈尔滨。

走回到圣索菲亚教堂,暗红色的砖已变成亮黄,窗户的玻璃透着翠绿。

暖暖,好美喔。」我情不自禁发出赞叹。

「是呀。」

暖暖说。

「我刚讲的句子,拿掉逗号也成立。」我说。

暖暖没说什么,只是浅浅笑了笑。

我和

暖暖坐在阶梯上,静静感受哈尔滨最后的温柔。

哈尔滨的冬天确实很冷,但我心里却开满了春天的花朵。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