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还会带书去待上一整个下午,如果书看完了无事可做,
就拿起笔在荣安左脚的石膏上推导式子。
说来奇怪,在石膏上推导方程式时特别顺畅,
很多以前没办法克服的难题都已迎刃而解。
我怀疑爱因斯坦是否也有朋友断了腿以致他可以推导出相对论。
连续过了几个没有荣安来骚扰的晚上,我开始闷得发慌。
一个人骑上机车,骑往运河边的yum。
「咦?」小云有些惊讶,「今天你一个人?」
『嗯。』我点点头。
吧台边虽然只稀稀落落坐了三个人,但我还是习惯坐在左侧角落。
小云端来一杯咖啡,然后问:「荣安呢?」
『他的腿断了,不能来。』我说。
「呀?」她很紧张,「发生了什么事?」
我稍微解释一下荣安的状况,并拿起吧台上的火柴盒充当货柜屋,
然后将火柴盒摔落、翻滚。
『他的腿就这样断了。』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竟然只有断了腿而已。」小云说。
我左手端着咖啡杯,嘴唇离开杯缘,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说:
『我也觉得只断了腿真是可惜。』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云突然醒悟,急忙摇摇手,「我的意思是,在
那种状况下,应该会受更重的伤,所以只断了腿是……」
『没有天理?』
「不。」她的脸开始涨红,「那叫不幸中的大幸。」
『原来如此。』我继续喝了一口咖啡。
「喂。」过了约一分钟,小云说:「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却故意
要误解我的意思。」
『没错。』我放下咖啡杯,笑了起来。
小云也跟着笑,笑了几声后,她说:「你跟荣安的味道不太一样。」
『是吗?』我很好奇。
「他是那种典型的学工程的人,而你身上的某部分有我熟悉的气味。」
『什么气味?』我闻了闻腋下。
「不是身上的味道啦。」小云笑了笑,「我不会形容那种气味,只知道
你的气味和我求学时身旁的人的气味有些类似。」
『妳念什么的?』
「企管。」
我微微一惊,试着端起咖啡杯伪装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