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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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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帕特里斯沿着帕西堤岸散步。www.xiashucom.com这时将近六点。时不时有卡车或有轨电车驶过。行人稀少,几乎只有帕特里斯一人。

从上午以后,他就再没见到堂路易-佩雷纳。堂路易只给他留了一句话,让他把亚邦的尸体弄到埃萨莱斯公馆去,并且到贝尔杜工场去看看。

约会时间快到了,帕特里斯对这次会见很高兴,堂路易最后会把真相都告诉他。事件的真相他虽然知道一部分,但还有很多弄不明白的地方,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答。悲剧已经结束,强盗死了,帷幕已经拉下。一切进行顺利。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再没有什么陷阱了。可见帕特里斯-贝尔瓦还是不安地等待着把这出悲剧弄个水落石出的时刻。

“这个叫亚森-罗平的怪人的几句话,”他心里想,“他的几句话就能把这个谜揭开。有了他,什么都变得简单。一小时后,他就要走了。”

帕特里斯问自己:

“他会带着黄金的秘密离开吗?他会帮我解答金三角的问题吗?那黄金他怎么守护呢?他会带走吗?”

从特罗卡代罗方向开来一辆车,减速停在人行道上。肯定是堂路易来了。

可是帕特里斯大吃一惊,他认出是德马里翁先生。他开门下了车,并向他走过来,同他握手:

“喂!上尉,还好吗?我准时赶来约会了,嗯?您的头又受了伤吗?”

“是的……这没什么,”帕特里斯答道,“可您这是什么约会呢?”

“怎么?是您告诉我的?”

“我没有让您来约会。”

“噢!噢!”德马里翁说,“这是怎么搞的?喏,这是人家送给我的给警察局的通知,我念给您听:‘贝尔瓦上尉通知德马里翁先生:金三角的问题已经解决。一千八百袋黄金由他处理。请您六点钟到帕西堤岸,带上政府授权证书,洽谈接受移交条件事宜。最好带二十名壮实的警察,一半在离埃萨莱斯公馆前一百米处站岗,另一半在公馆后面一百米处站岗。’就这个,听清了吗?”

“听清了,可这不是我写的。”

“那么是谁呢?”

“是一个怪人,他轻而易举地解开了所有难题,一定是他给您带的话。”

“叫什么名字?”

“我不能说。”

“噢!噢!战争期间,是很难保守秘密的。”

“并不难,先生,只要想保密就能做到。”从德马里翁先生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德马里翁先生和帕特里斯都回过头去,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长礼服式的大衣的先生,他的脖子上围着一个高领,像位英国绅士。

“这就是我对您说的那位朋友,”帕特里斯好不容易认出了堂路易,“他两次救了我和我未婚妻的命。”

德马里翁打过招呼,堂路易很快就说:

“先生,您的时间很宝贵,我的时间也很紧,因为今天晚上我就要离开巴黎,明天离开法国。我的解释十分简短,何况,您从始至终掌握了到今天早上才结束的悲剧的主要情况,而且贝尔瓦上尉会向您介绍您还不了解的情况。此外,由于您的职业性质与您对问题的敏感,您能很容易地澄清一些疑难点的。我只说要点,我们的亚邦死了,他是昨天晚上与敌人搏斗中丧生的。另外,您还会找到三具尸体:格雷戈瓦,她的真实姓名是穆斯格拉南夫人,在这艘驳船上;瓦什罗先生的尸体在吉马德街十八号一座房子的角落里;还有一具在蒙莫朗西街热拉德大夫的诊所里,那是西蒙-迪奥多基斯先生的尸体。”

“西蒙老头?”德马里翁先生惊奇地问。

“西蒙老头自杀了。贝尔瓦上尉将把这个人以及他的真实身份和有关的情况都告诉您。我相信,您和我一样会认为此事不必声张。而且我再说一遍,这事就让它过去吧。所有这些,从您的角度来看都是无关紧耍的枝节问题。您最关心的,并为此亲自出动的,是黄金问题,是吗?”

“的确如此。”

“我们就来谈黄金问题。您带警察来了吗?”

“带了,可是为什么?藏金的地方,您即使给我们指出来,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也还是找不到。”

“当然,但是知道的人越多,就越难保守秘密。无论如何,”堂路易一字一句地说,“无论如何,这是我的一个条件。”

德马里翁先生笑了笑:

“您会知道,我们已预先接受了这个条件。我们已经布好了岗。还有其他条件吗?”

“下面这条更加重要,正因为重要,我怀疑您是否被授予了足够的权力。”

“您说说看。”

“好。”

堂路易-佩雷纳声音很平淡,就像讲述一个毫无价值的故事那样,干巴巴地说出了他的意见:

“先生,两个月前,由于我与东方国家有些关系以及在奥托曼帝国一些阶层有些影响,我使得领导土耳其的现政权接受单方面停火的建议。这不过是花几亿元钱的事。我向盟国转达了这个建议,但被拒绝了,不是因为财政上的原因,而是政治原因,这不是我的事。这外交上的小小挫折,使我难以忍受。我遭受了第一次谈判的失败,我不愿再有第二次。因此我很谨慎。”

他停了一下,德马里翁先生困惑不解,但不敢打断他。接着他又说,声调显得庄重了:

“现在是一九一五年四月,您不会不知道,同盟国与欧洲最大的中立国在进行谈判,谈判即将达成协议。因为这个国家的命运需要这样做,举国人民热情高涨。

“谈判涉及的问题很多,双方争执不下的问题之一是经费问题。这个大国要求我们借给价值三亿元的黄金,同时表示,即使我们拒绝借钱,它也不会改变态度,因为决定是不可改变的。正好!这三亿元的黄金归我了,我来做主,我把它们交给我们的新朋友使用。这是我最后的条件,实际上是我唯一的条件。”

德里马翁感到震惊。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令人感到震惊的人物是谁?他把一些最重大的问题像开玩笑一样地处理,他还以个人提出的方案来结束这场世界性的大冲突。

他回答说:

“可是,先生,这毕竟不是我们职权范围的事,这必须由有关的人来审查讨论。”

“每个人都有权使用自己的钱。”

德里马翁先生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那么您想想,先生,您自己说的,这个国家只是把它作为次要的问题提出来的。”

“对,但是光是讨论就要把协议的签定推迟几天。”

“那么就推迟几天吧!”

“只能推迟几个小时,先生。”

“究竟为什么?”

“为了您不知道的原因,先生,这里大家都不知道……除了我,只有五百里以外的一些人知道。”

“什么原因?”

“俄国人已经没有弹药了。”

德马里翁耸耸肩,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是什么故事,真叫人听了会站着睡觉!

“俄国人没有弹药了,”堂路易重复一遍说,“可是他们还在进行可怕的战斗,无疑再过几小时就要完了。俄国的前线将会遭到打击,而俄国部队就将撤退……撤到哪里去?很明显,这种可能性……是确定无疑的,不可避免的,这决不会影响我们谈到的这个大国的意志。然而这个国家有一个激进的中立党派。如果推迟执行协议,如何能叫他们拿起武器呢?!这就使准备参战的领导人为难!这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我要使我的国家避免这个错误,因此我提出了这个条件。”

德马里翁先生不知如何是好。他做着手势,摇摇头,小声地说:

“这不可能。决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需要时间……谈判……”

“只要五分钟……最多六分钟。”

“可是,先生,您说的事情……”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局势很明朗,没有真正的危险,即使有也转眼之间便可排除。”

“但,这不可能,先生,不可能!我们有困难……”

“什么困难?”

“各种各样的困难,上千个不可克服的困难……”德马里翁先生大声嚷道。

一个人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这个人已站在他身边有一阵子了,他听到了堂路易的讲话。他坐汽车来的,把车停得远远的。帕特里斯非常吃惊。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应,包括德马里翁和堂路易先生。

这是一个有相当年纪的人,一脸皱纹,但很有生气,他说:

“我亲爱的德马里翁先生,我认为您看问题的角度不实际。”

“我也这样认为,议长先生。”堂路易说。

“啊!您认识我,先生。”刚来的人说。

“您是瓦伦莱部长先生,是吗?议长先生?几年前我曾荣幸地受到过您的接见,那时您是参议院议长。”

“是的,是这样!……我好像记得……不过记不很清楚……”

“不用记了,议长先生。过去的事没有意义。重要的是您和我意见一致。”

“我并不知道同您意见一致,只是我认为这无关紧要。这是我要对您说的,亲爱的德马里翁先生,问题不在于您该不该讨论先生的建议。这种情况下,没有交易可言。在交易中,双方都要拿点东西出来,而我们,我们什么也没有……而这位先生带来了一切。他向我们宣布:‘你们要三亿法郎的黄金吗?如果要,就请这样做。如果不要,就再见了。’就这样,是吗,德马里翁?”

“是的,议长先生。”

“那好,您能离得了这位先生吗?您能不要先生的帮助找到藏黄金的地方吗?请注意,他做得很漂亮,因为他把您带到现场来了,并且差不多把地方告诉您了。还不够吗?您寻找几个星期,以至几个月,您能找得到这个秘密吗?”

德马里翁先生很直率,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能,议长先生,”他明确地说,“我不再指望了。”

“那么?……”他转向堂路易问,“那么您,先生,这是您最后一句话吗?”

“是我最后的话。”

“如果我拒绝……就再见了?”

“您说得很对,议长先生。”

“如果我们接受,就可以立即移交了?”

“对。”

“我们接受。”

这句话说得毫不含糊。前参议院院长还做了个小小的动作以加强他的话的肯定意义。

稍停了一会,他又说:

“我们接受。今天晚上通知大使。”

“您给我担保,议长先生?”

“我担保。”

“这样,我们达成协议。”

“我们达成协议。说吧。”

达成协议很迅速,从议长出场还不到五分钟。现在就只需要堂路易履行诺言了。不能再托辞了,不用再说空话了,只要事实,只要证明。

的确,这是庄严的时刻。四个人站在那里,仿佛是散步的人碰在一起闲谈似的。瓦伦莱用一条胳膊撑在堤岸上的矮墙上,面朝塞纳河,用手杖在沙堆上戳来戳去。帕特里斯和德马里翁都默不作声,毫无表情。

堂路易笑了:

“议长先生,您不要太相信,我会用一根魔棍变出金子来,或者向您指出这么贵重的金属藏在什么地方。我原来总以为‘金三角’以它神秘奇异的色彩把人引入歧途。现在据我看来,并非如此,它就是指黄金堆放的地方,这个地方或一个三角形。‘金三角’的含义是这样的:黄金按三角形的形状堆放,存放黄金的地方也是一个三角形状。事实就这么简单,您可能感到失望,议长先生!”

“我并没有失望,”瓦伦莱说,“只要您把我领到一千八百袋黄金面前。”

堂路易坚持说:

“我要求您说话兑现,议长先生。您是完全赞同的。”

“我完全赞同,绝对的,彻底的,只要您把我带到黄金面前。”

“您已经站在黄金面前了,议长先生。”

“怎么,我站在黄金面前了!……您说什么?”

“这就是我说的,议长先生。尽管您还没有摸到黄金,但没有谁比您更靠近它了。”

尽管瓦伦莱克制着自己,但仍不免流露出惊讶之色。

“这总不是说我就站在黄金上吧,总得把路面或矮墙弄掉吧?……”

“还要除掉一些障碍,议长先生。不过您和黄金之间不存在障碍。”

“我和黄金之间不存在任何障碍?”

“不存在,议长先生,因为您只要做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可以碰到了。”

“一个小小的动作!”瓦伦莱机械地重复着堂路易的话。

“我说的小动作,是不用费力气,几乎用不着动,您只要用拐杖在水坑里一戳……或者……”

“或者?”

“或者在一个沙堆里一戳。”

瓦伦菜无动于衷地静静地呆在那儿。他只微微地耸动了一下肩膀。他没有按人指导的去做,他不需要去做,他明白了。

其他人都被奇迹和如此简单的事实惊呆了,就像他们猛然看见闪电一样。

寂静中,没有人提出异议,也没有任何怀疑的表示。堂路易继续轻声地说:

“如果您还有半点怀疑,我看您不会有了,您只要拿拐杖往下戳……噢!不要太深……最多五十公分就够了……您就会感到很硬,您就停下来。那就是黄金,一共是一千八百袋。

“像您现在看见的,并没有堆起来。一公斤黄金相当——请原谅,这是技术细节,需要算一算——一公斤黄金相当三千一百法郎。那么,我大概算了一下,一袋黄金有五十公斤重,合十五万五千法郎,一袋黄金体积很小。

“这些袋子一袋一袋地堆放,大约五立方米,不会更大。如果把它堆成金字塔形,底座每边三米左右,由于金条中间有缝隙,实际上可能是三米五宽。至于高度同这座墙一样。整个上面盖一层沙子。就成了您看见的这个样子……”

堂路易停了一下又说:

“黄金藏在这里已有几个月了,议长先生……寻找它的人没有发现,而且也没有人偶然发现。想想看,仅仅是一堆沙子!人们在地窖里找,在洞穴、井底、阴沟里寻找。可就是这堆沙子!谁曾想过去刨开一个口子看看里面怎么样?狗停在它旁边,孩子们在上面玩耍、堆沙,流浪汉躺在上面睡觉。雨水浇软,太阳晒硬,白雪给它穿上银装,可都在表面,有谁能看见下面。底下是一个看不透的神秘世界,是一片探不到的黑暗。在世人看来,一个公共场所,沙堆里面是不会藏金子的。因此可以想象这个把三亿法郎的黄金埋在沙堆底下的人,是个多么狡猾的人,议长先生。”

瓦伦莱听着堂路易的谈论,没有打断他。听到最后他摇了两三次头,然后说:

“的确是个狡猾的人,可是有比他更精明的人,先生。”

“我不相信。”

“这个人猜到沙堆底下隐藏了三亿法郎的黄金。他是一位大师,人们都要向他鞠躬致敬。”

堂路易受到了赞扬,便鞠躬致意。瓦伦莱向他伸出了手:

“我不知道怎样奖赏您为国家所做的贡献,先生。”

“我并不要求奖赏。”堂路易说。

“好,先生,我想您将受到比我地位更高的领导的亲自感谢。”

“有这个必要吗,议长先生。”

“这是必不可少的。我承认,我想知道您是怎么揭开这个秘密的,因为我也很好奇。因此请您一小时后到部里去一趟。”

“我很遗憾,议长先生,再过一刻钟我就要走了。”

“不,不行,您不能就这样走了!”瓦伦莱说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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