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啥了?”
“……没什么!”
林简生怕被人看见上面的内容,把衣服揉成一团,扭头就往厕所跑。
“哎——林简!等等我!”叶湘湘连忙跟上去。
两个人合力在厕所里洗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把字迹洗得模糊了些,但偌大一团红印子不可能短时间内洗干净。
眼看着早会要迟到,林简不想拖累叶湘湘,拧干衣服说:“算了,就这样吧。”
“啊?”叶湘湘担忧地问,“那你怎么办啊?没穿校服学生会要扣分的……”
“我把它反过来穿。”林简说,“学生会的人要是问起我就给他们看,也没啥,只要不扣分就行。”
“可是……”叶湘湘捏了捏她手中的外套,“都湿成这样了……”
“没关系啦。”林简展开外套使劲儿抖了抖,“将就嘛,反正就穿一会儿。行啦,我们赶紧走吧,迟到了才是真的要扣分。”
她们一路狂奔跑到操场时,学生会已经开始清点人数了,刘老师也正朝后面看。
林简拉着叶湘湘排到女生那一列的最后,翻过校服往身上套。
“哎我站你后面吧。”叶湘湘将她往前推,“能挡一点儿是一点儿。”
林简听见这话莫名怔了下,随后笑起来:“好。”
——她想起了自己初潮的那天。
晏辞也是像这样走在她后面,很温柔地说“哥哥帮你挡着”。
不想还好,这一想起来,她就止不住地非常渴望见到他。
明明先前知道不用搬椅子的时候,她只是在脑子里闪了下这个念头。
这会儿回忆起曾经的画面,她的欲望便开始泛滥起来,越来越强烈。
“学生会的人快到我们这儿了。”叶湘湘忽然倾身附在她耳边说,“现在在检查一班。”
“嗯。”
林简低头理了理皱巴巴的校服。
“来了来了!”叶湘湘紧张地按住她的肩。
林简:“……”
她瞬间也开始紧张了。
本来刚刚都没这么紧张的!
回过头,林简看见那边戴着红色袖章的女生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
远远地,那女生和她对上视线,立即小跑着过来:“哎,同学,你校服呢?”
那女生看起来似乎是高中部的,长相有一点凶,表情又特别严肃,搞得林简一时结巴起来:“那个,我、我校服脏了……”
“是被别人弄脏的。”叶湘湘连忙掀起她的外套让女生看,补充说,“不是她自己弄脏的,你能不能别扣分啊?”
闻言,女生皱了皱眉,冷着脸道:“不行,弄得这么脏,本来也是要扣分的。”
言罢,她举起本子就要往上写。
前面刘老师已经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正板着脸往这边走,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哎,你就不能变通一下啊?”叶湘湘急了,“都说不是她弄的了!”
“算了。”林简拽住叶湘湘的手,低声说,“别跟学生会起冲突。”
女生似乎听见了她这句话,手上微顿,抬眼瞟了她一下,严肃地说:“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情,要是在这里放过你,那后面……”
“她有校服。”
旁边蓦然插入一道清冷男声,打断了女生的话。
几个人都是一惊,齐刷刷扭头看过去。
林简还没看清人,就反应过来这声音是晏辞的,心里顿时又喜又涩。
喜的是,每次他都可以这样及时地过来救她,就好像特别喜欢显灵的神明。
涩的是,每次他这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都如此狼狈。
所以说,怎么可能奢望他对自己有什么不一般的想法呢?
他已经知道自己太多不堪的那一面。
看见晏辞,女生明显也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我知道她有校服,但是……”
“我是说,她有干净的校服。”
晏辞再次打断女生的话,然后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林简肩上。
“那……”女生上下打量他几眼,“那你今天不能值勤,学生会的人必须穿校服,你……”
“可以。”晏辞把自己手上的本子和笔都递过去,“正好我的部分已经检查完了。”
“……啊?”
“我不是学生会的人,过来帮个忙而已。”晏辞毫不在意地说,“麻烦你把记录一块儿交上去吧。”
“那你回班的话也得扣分的……”
“你们学生会的人,”晏辞微微勾了下唇,“都这么尽职尽责么。”
“……”
不知是被他的笑容迷住,还是被他说话的语气迷住,女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耳根很快变得绯红。
林简看见她这个变化,忍不住紧紧抿住唇,欲盖弥彰地垂头扯晏辞那件外套。
恰巧这时刘老师已经到跟前,本来想责问几句,看见晏辞,她脸色瞬间变得温和起来:“你怎么进学生会了?”
“没。”晏辞答道,“班里有个学生会的同学身体不舒服,我替他顶一下。”
刘老师点点头,又看向还在那儿纠结的女生,问道:“怎么回事,我们班人没到齐?”
“啊……不是……”女生看了看林简,又看向晏辞,“那个……”
“高二一班晏辞。”晏辞自报家门,随后朝她抬了抬下巴,“不过你不用记我,我不回班。”
“……”
女生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但她察觉出周边氛围好像有点奇怪,于是最终没说话,拿着两个本子匆匆跑开。
反正高中那边又不属于她的管辖范围,这人回不回班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待她走远,晏辞这才得了空闲,将目光落到林简身上。
“刘老师,”他快速地粗看她两下,对刘老师说道,“我跟林简说点事儿。”
“行。”刘老师爽快地点头,“记得升国旗之前回来就好。”
“嗯。”
晏辞伸手抓住林简的胳膊,拉着她离开队列。
少年身高腿长,背影挺括而俊朗,走起路来就像阵疾驰的风。
林简被他拽着,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
一边跑,她脑子里一边闪现出方才的画面,竟然全部都是那个女生绯红的耳朵。
再抬起头,看见晏辞连后脑勺都这么帅,她忍不住低声道:“狐狸精。”
“……嗯?”晏辞回头扫她一眼,“嘀嘀咕咕地骂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