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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偶然产生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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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舒警探负责弄清老城堡主塔案件。www.xiashucom.com他已经掌握了必要的情况,于是乘坐晚班火车去法国中部,在盖雷站下车,第二天早上由一辆小汽车送到了马祖雷什镇。他首先巡视这座宽敞古老的城堡。城堡建筑在克雷兹河的一个河湾环绕的岬角之上。乔治-卡泽冯就在那个城堡居住。

乔治-卡泽冯是个富裕的工厂主,省议会议长,同政要过从甚密而声名显赫,年龄至多四十岁,相貌英俊,佯装平庸随和,态度圆滑,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因为老城堡主塔在他的领地范围内,他愿意开车送贝舒去。

他们穿过一个种着栗树的漂亮园子,才来到一个已成了废墟的巨塔旁。这巨塔是马祖雷什镇封建时代留下来的唯一遗迹,从深谷直指云天,克雷兹河环塔而过,河水在坍塌的悬崖形成的河床里缓慢地流着。

河对岸属于达莱斯卡尔家族,十二米之外,耸立着一道粗砾石砌的高墙,形成一条堤坝。它因潮湿而反光。高墙头五六米的上方,有一个平台,平台边缘有一个阳台,通向园子的一条小径。

那地方一片荒芜。十天前,清晨六点钟,正是在那里,有人发现年轻的让-达莱斯卡尔伯爵的尸体仰卧在最大的一块岩石上。他的身上只有头部有块摔倒时所造成的摔伤。在对面平台的树丛中,有一根树枝新近折断了,沿着树干垂下。因此,这惨剧就被这样推定:伯爵攀爬到这根树枝上,不慎跌落到河里。因此,这是件意外事故。埋葬许可证已经签发。

“但是,这位年轻的伯爵在搞什么鬼,要到那树上去呢?”贝舒问道。

“为了从最高的地方,更近地瞻仰这个城堡主塔,那城堡是很古老的达莱斯卡尔家族的摇篮。”乔治-卡泽冯回答道。

接着,他又补充道:

“我不再对您说什么了,警探先生,您不会不知道,正是应我的紧急请求,巴黎警察局长才派您来的。这里确实流传着一种恶意的谣言,直接对我进行诬蔑,我要制止这种谣言与诬蔑。请您进行调查,进行询问吧。尤其要去按达莱斯卡尔小姐家的门铃,她是年轻的伯爵的姐姐,那个家族最后的幸存者。在您回去的那天,来跟我握手道别吧。”

贝舒抓紧时间调查。他亲自踏勘了那个塔楼,钻进由于楼板与楼梯崩塌而在塔内堆积而成的乱七八糟的瓦砾堆,然后回到镇上,进行询问,走访了本堂神甫和镇长,接着在客店里吃了午饭。下午两点钟,他走进狭小的园子,见园子一直通到平台,被小房子分隔成两部份。那小房子没有什么特色,已经破败不堪,大家都管它叫“小城堡”。一个年老的女佣通报之后,达莱斯卡尔小姐立即在一个低矮、陈设简陋的厅里接见了他,刚才小姐正同一位先生谈话。

她站了起来,那位先生也站起来。贝舒认出那人正是吉姆-巴尔内特。

“啊!你终于来了,亲爱的朋友,”巴尔内特快活地大声说道,同时伸出了手。“今天早上,我在报上看到你出发到克雷兹省的消息,我就立即驾驶我那辆四十匹马力的汽车赶来了,为的是听从你的吩咐,我就在这里等你。小姐,我来给您介绍,这位是贝舒警探,巴黎警察局的特派员。有他在这里,您大可放心,他大概已经弄清楚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他这样办案神速的人。他是个大行家。你说吧,贝舒。”

贝舒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十分惊讶。巴尔内特在场,出乎他的意料,使他惊慌失措,叫他恼火。又遇见巴尔内特!总是碰到巴尔内特!他也许还要撞上这个无法避开的巴尔内特,忍受他那可恶的合作?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吗?凡是巴尔内特插手处理案子,他除了欺骗和诈取外,再没有别的目的。

贝舒能够说些什么呢?既然他已经在最复杂最隐蔽处摸索过了,都不能够自夸找到了半点蛛丝马迹。

贝舒默不作声,巴尔内特接着又说道:

“那么,就这样吧,小姐。贝舒警探,有时间把他的证据建立在坚实的基础上,暂时不肯对您讲,一定要等到了您愿意认可他的调查结果时才告诉您。因为您和我还没有交谈几句,请就您所知的,谈一谈达莱斯卡尔伯爵,即您的弟弟遇难的悲剧吧,好吗?”

伊丽莎白-达莱斯卡尔,身材高大,脸色苍白,罩着黑面纱,有种凝重的美,脸上没有化妆。她忍住呜咽,似乎在颤抖着回答:

“我宁愿保持沉默,而不愿控告。但是,既然您促使我完成这艰巨的任务,先生,我准备回答问题。”

巴尔内特又说道:

“我的朋友,贝舒警探,希望知道您最后一次见到您弟弟是什么时候?”

“晚上十点钟。我们像往常一样,愉快地吃了晚饭。我很爱让,他比我小几岁,差不多可以说是我养大他的。咱俩在一起时总感到幸福。”

“他夜里出去了?”

“他是在黎明前出去的,大约在凌晨三点半钟。我们的老女佣听见他出门。”

“您知道他去哪里吗?”

“他前一天对我说过,他要去钓鱼,在那平台上面。这是他的一种嗜好。”

“那么,从三点半钟到有人发现他的尸体这段时间,您也没什么要说吗?”

“我有的说:六点一刻有一声枪响。”

“的确,有些人听见了枪声。但是这可能是某个偷猎者开的枪。”

“我也是这么想的。然而我很担心,于是起床,穿好衣服。当我来到平台,对面已经有很多人,人们正抬着他的尸体,往城堡的花园走去,因为我们这边的岸坡太陡峭难上。”

“这声枪响,跟这件事不可能有任何关系,对吗?不然的话,验尸报告会指出子弹所造成的枪伤,但是没有发现这种伤口。”

由于她迟疑不决,巴尔内特就催促她。

“请您回答呀。”

她说道:

“不管真相如何,我应该说,照我想来,两者肯定是有关系的。”

“为什么?”

“首先,因为不可能有别的解释。”

“这是一场意外事故……”

“不是。让特别灵敏,又非常谨慎。他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这根实在太单薄的树枝的。”

“树枝确实折断了。”

“根本不能证明树枝是因为他而折断的,也不能证明就是在那天夜里折断的。”

“那么,小姐,您坦率而固执地认为那是谋杀?”

“是的。”

“您甚至在证人面前指认了罪犯。”

“是的。”

“您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这就是贝舒警探要问您的。”

伊丽莎白思索了一下。要她作痛苦的回忆是困难的,大家都感觉得到这点。然而,她下定决心,讲道:

“那么我就讲讲吧。为此,我要提到一件发生在二十四年前的往事。那时候,因为公证人潜逃,我的父亲破了产,为了偿还债务,不得不去盖雷找一位富裕的工厂主。这个人借给他二十万法郎,唯一的条件是,如果五年后不能归还借款,我们在马祖雷什的田产、城堡及领地就属于贷款人。”

“这个工厂主就是乔治-卡泽冯的父亲吗?”

“正是。”

“他喜欢这个城堡吗?”

“特别喜欢。他好几次表示要购买城堡。因此,四年十一个月以后,当我父亲脑溢血去世时,他通知我们的叔叔和监护人,要我们在一个月内搬走。我父亲什么也没有留下。人家就把我们撵出来了,我和弟弟便投靠了我们的叔叔,他就住在这个小城堡里,他本人只靠很微薄的年金过活。不久,他跟老卡泽冯差不多同时去世了。”

巴尔内特和贝舒留心地听着,巴尔内特暗示道:

“我的朋友贝舒警探还看不清楚,这件往事跟现在的事件究竟有什么联系。”

达莱斯卡尔小姐看了看贝舒警探,惊奇之中略带蔑视,没有回答,继续讲道:

“我和弟弟相依为命,孤独地住在这个小城堡里,对面就是以前一直属于我们祖先的城堡及其主塔。这对于我弟弟来说是极大的痛苦。这痛苦随着岁月一起增长,随着他少年的智力与敏感的发展而愈来愈强烈。他认为是自己是从采邑里被赶出来的,这真使他痛苦万分。他在工作与游戏之余,抽出整整几天,用来翻阅我们家族的档案,阅读谈论我们家族的书籍。因此,有一天,他在一木书中发现了一个小纸本,我们的父亲在上面记录了他最后几年的帐目,以及由于节约与好收成而积攒的钱数。书中还夹着一家银行的收据。我到那家银行去过,得知父亲在去世前一个星期停止存款,取出总共二十万法郎的全部存款(两百张一千法郎的钞票)。”

“那正好是他将在几星期以后要偿还的款项。他为什么推迟还钱呢?”

“我不知道。”

“他为什么没有用支票还债呢?”

“我不清楚。我父亲有他自己的习惯。”

“因此,您认为,他把这二十万法郎藏到什么地方了?”

“是的。”

“但是,钱藏在哪里了呢?”

伊丽莎白-达莱斯卡尔把一个小纸本递给巴尔内特和贝舒,小纸本共有二十来页,上面写满了数字。

“答案大概就在这里,”她指着最后一页说道,上面画着一个四分之三的圆,其右边连着一个半径较小的半圆。

四条剖面线分开那个半圆。在两条剖面线之间,画了个小叉号。这一切起先是用铅笔画的,后来又用墨水笔描过。

“这是什么意思?……”巴尔内特问道。

“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来猜测,要弄懂这幅图的含义。”伊丽莎白回答道,“直到有一天我可怜的弟弟猜出来了:这图画的是老城堡主塔内径缩小的平面图。大小不同两个圆连接在一起,跟主塔实际图形完全吻合。四条剖面线指出四个雉堞的位置。”

“而那个叉号,”巴尔内特总结道,“表示达莱斯卡尔伯爵藏匿这两百张钞票的地点,他等待还债的日期到来。”

“是的。”姑娘直截了当地赞成道。

巴尔内特思索,仔细察着那张图,最后说道:

“的确,这很可能。达莱斯卡尔伯爵谨慎地记下他藏钱的地点,由于他突然去世,来不及告诉别人。但是,我觉得你们只要通知小卡泽冯,获准……”

“登上主塔顶吗?我们已经这样做过。我们同乔治-卡泽冯的关系相当冷淡,他友好地接待了我们。但是,怎样登上主塔呢?十五年前,楼梯已坍塌,石头都已松动散开。塔顶碎为细屑。三十米高的雉堞,没有一把梯子够得到,用几把梯子连起来也不行。不应幻想可以攀登上塔顶。我们几个月里都在秘密交谈与草拟计划,但是结果都……”

“令人恼火,对吗?”巴尔内特说道。

“是的。”她说道,脸都红了。

“乔治-卡泽冯很爱您,向您求婚,遭到了拒绝。他就粗暴起来。双方断了交。让-达莱斯卡尔再也没有权利进入马祖雷什领地。”

“事情的经过的确是这样,”姑娘说道,“但是,我的弟弟并不放弃。他想得到这笔钱,希望赎回我们的部份产业,或者照他的说法,使我能够有嫁妆,美满地完婚。这就成了他念念不忘的心事。他就住在主塔的对面。他不停地凝望着那难以达到的塔顶。他设想了许多能够上到塔顶的办法。他练习射箭,每天早上从拂晓开始,他就把带着细绳的箭射过去,希望箭落下后能固定在塔顶,在细绳上驳接的绳索,可供攀援。一条长达六十米的绳索也准备好了,多次试验均不成功,失败使他失望。在他惨死的前一天晚上,他曾对我说:‘如果坚持不懈,我深信自己一定成功,明白吗?将会有某种东西帮助我。会出现奇迹,我有预感。正义的事业总会成功,由于各种因素的力量,或者由于上帝的庇佑。’”

巴尔内特又说道:

“总之,您相信他是在做新的尝试时死去的?”

“是的。”

“他放的绳索已不再在原处了吧?”

“还在原处。”

“那么,有什么证据?……”

“那声枪响。乔治-卡泽冯突然发现我的弟弟,就开了枪。”

“啊!啊!”巴尔内特喊道,“您认为乔治-卡泽冯可能这样做吗?”

“是的。这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他控制着自己,但是他的本性促使他滥用暴力……甚至犯罪。”

“他出于什么动机开枪?为了窃取您弟弟得到的钱?”

“我不知道,”达莱斯卡尔小姐说道,“我也不知道谋杀是怎么发生的,既然我可怜的弟弟的尸体上没有任何枪伤的痕迹。但是,我完全、绝对肯定是谋杀。”

“好吧,但是您得承认您的肯定,与其说是基于事实,倒不如说是基于直觉。”巴尔内特强调道,“而我应该告诉您,从法律方面讲,这在诉讼时根本不足以取胜。乔治-卡泽冯恶人先告状,会反告您诽谤罪。这不是不可能的,对吧,贝舒?”

达莱斯卡尔小姐站了起来。

“没关系,先生,”她严肃地回答道,“我并没有说要为我可怜的弟弟报仇,惩罚凶手并不能使他死而复生,但我要说的是自己认为是真相的情况。如果乔治-卡泽冯要反告我,随他的便;我将根据自己的良心作出回答。”

她停了一会儿,然后补充道:

“但是,他不会于心不安的,请您确信这一点,先生。”

会见结束了。吉姆-巴尔内特不坚持继续谈下去。达莱斯卡尔小姐一点也不是个任人恫吓的女人。

“小姐,”他说道,“请原谅我们打扰了您的清静,但这是必须的,哎!以便弄清真相。您可以放心,贝舒警探从谈话中获益不少。”

巴尔内特向她致意,然后离开了。贝舒也向她致意,跟着巴尔内特走了。

到了外面,贝舒先前一直没开口,仍旧保持沉默,也许是为了抗议这越来越令他生气的合作,同时也是为了掩饰这件神秘案件使他感到的惶恐不安。巴尔内特只是感情更加外露。

“你是有道理的,贝舒,我了解你的深刻想法。在这位小姐的声明中,‘有利有弊’,请原谅我用这个说法。既有可能也有不可能,有真有假。因此,小达莱斯卡尔的办法是幼稚的。如果这个不幸的孩子到过那主塔塔顶,——我真想相信这件事,跟你心里的想法正相反——正是多亏了这无法设想的奇迹——他称之为自己的全部愿望,而我们还不能想象出来的奇迹。于是我们该这样提出问题:这个青年怎么能够在两小时里发明了攀登的方法,作好准备,加以实施,然后重新下来,由于枪击的作用跌落下来,……却没有被子弹击中?”

吉姆-巴尔内特沉思着重复道:

“由于枪击的作用……却没有被子弹击中……是的,贝舒,这一切之中有奇迹……”

巴尔内特和贝舒傍晚回到村子里的客店。他俩分别吃了晚饭。以后的两天,他俩同样只是在吃饭的时候见面。其余的时间,继续进行调查与询问,而巴尔内特则沿着那小城堡的园子观察,停在离平台稍远的地方,站在一个铺着草皮的斜坡上,从那里可以望见老城堡主塔和克雷兹河。他钓着鱼,或者抽着香烟,同时思索着。为了发现这个奇迹,应该少花一点力气寻找它的痕迹,多花一点力气猜测它的性质。让-达莱斯卡尔从有利的环境中,能够找到什么帮助呢?

第三天,他去了一趟盖雷市,他像一个事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到哪家去敲门的人那样去了。

后来,到了第四天,他见到了贝舒,贝舒对他说道:

“我结束了调查。”

“我也一样,贝舒。”他回答道。

“我要回巴黎去了。”

“我也一样,贝舒,而且你可以坐我的车回去。”

“好吧。三刻钟后我跟卡泽冯先生有个约会。”

“我到那里去等你吧。这个圆滑诡诈的人使我厌倦。”

他结清客店的帐单,向城堡走去,查看了园子,让人把他的名片交给乔治-卡泽冯,名片上印着“贝舒警探的合作者”的字样。

他在一个很宽敞的大厅里受到接见,大厅占了一个翼楼,装饰着许多鹿头,陈设各种武器的盾形板,摆放着陈列枪支的玻璃柜,张挂着射手和猎手的证书。乔治-卡泽冯来到大厅见他。

“贝舒警探是我的朋友,要在这里跟我会合。我俩一起进行了调查,一起回去。”

“贝舒警探的意见怎么样?”乔治-卡泽冯探问道。

“他的意见是明确的,先生。没有什么,绝对没有什么可以把这个案子看成别的样子。收集到的谣传根本不可信。”

“达莱斯卡尔小姐呢?……”

“达莱斯卡尔小姐,在贝舒警探看来,处在痛苦之中,她的话经不起验证。”

“巴尔内特先生,这也是您的意见吗?”

“啊!我吗,先生,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助手。我的意见取决于贝舒的意见。”

他在大厅里信步走着,观看那些玻璃柜,对收藏品很感兴趣。

“是些漂亮的步枪,对吗?”乔治-卡泽冯问道。

“非常漂亮。”

“您是个枪支爱好者吗?”

“我特别欣赏射手的灵敏。您所有的文凭与证书上都写着:‘圣于贝尔的门徒’,‘克雷兹的猎手’,这证明您是个行家。昨天,盖雷市的人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在盖雷市,人们对这个案件谈得很多吗?”

“我认为不多。但是您的枪法很准,在那里有口皆碑。”

他取出一支步枪,掂量了一下。

“当心,”乔治-卡泽冯说道,“这是一支军用步枪,已经装了子弹。”

“要对付坏人吗?”

“更多的是对付偷猎者。”

“说真的,先生,您有勇气打死一个偷猎者吗?”

“只要打断一条腿,就够了。”

“是从这里,从一个窗口开枪吗?”

“啊!偷猎者不会靠得这么近的!”

“然而,那将很有趣!那是莫大的快乐!……”

巴尔内特打开一扇很窄的小窗户,它处在一个墙角。

“瞧,”他喊道,“在树木中间,可以望见一点老城堡主塔,大约有两百五十米远。这大概就是悬于克雷兹河之上的那部分吧,对吗?”

“差不多。”

“是的,正是。喏,我认出两块石头之间的一丛桂竹香。您看得见这朵黄花,就在这枪的前面。”

他举枪抵肩瞄准,迅速地射击。那朵黄花跌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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