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元回身走到阴阳叟褚十八身前,道:“老前辈,你不碍事么?”
汪秀年冷笑一声,接口道:“不碍事!你等着看他身化恶血而死吧!”
李中元道:“不见得!”伸手怀中,取出一粒哑姑给他的解毒药纳入阴阳叟褚十八口中。
汪秀年一旁又道:“本人掌力所蕴奇毒,非本人用掌力将它吸回,任何药物也别想保住
他的老命。”
话声顿了一顿,接着马上又道:“怎么!我们要不要谈一谈?”
李中元冷冷的道:“谈什么?”
汪秀年道:“咱们今天到此为止,各罢干戈,你们医好本人的指伤,本人再替褚老儿吸
回所中剧毒,然后约期再战,彼此两宜,你看这样好不好?”
李中元双眉一皱还设有答话,阴阳叟已是双目一睁道:“不好!”
汪秀年道:“你难道真不要命了。”
阴阳叟笑道:“可惜你功力不足,老夫又有备在先,未能将你那掌力奇毒逼入老夫体内,
老夫刚才不过是特别小心,在用体内三昧真火,炼化沾在皮肤外面的余毒而已。”
汪秀年脸色一变道:“那你要把我们怎样?”
阴阳叟道:“你们乖乖地听话就是,何必多此一问。”
回首望了望李中元一笑,道:“老弟,你到厅外去,不准任何人进来,老夫要和他们好
好的谈一谈。”
李中元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出了大厅。
阴阳叟褚十八把汪秀年与三女提在大厅中央,然后拖了一把交椅放在他们前面,身子一
仰,坐了下去,搭着二郎腿,笑了一笑,道:“汪秀年,你是男子汉,筋骨一定比她们女孩
子壮实,老夫就打你先开始吧,”
汪秀年脸色一变,大声叫道:“不要动手,你问什么话,我答什么话就是。”
阴阳叟褚十八道:“你要不吐吐舌头,会不会觉得大便宜了?”
汪秀年急口道:“不,不,我决不会有这种想头。”
阴阳叟褚’十八点头一笑道:“你倒是很识时务……”
汪秀年苦笑了一声,道:“反正要说,又何必自讨苦吃哩!”
阴阳叟笑了一笑,神色一整,凛然道:“你能得传血手教主的血手煞芜,在血手教里的
地位应该是很高了吧!”
汪秀年道:“目前只是教主座下十二招引使者之一,将来的前途就很难料了。”
阴阳叟褚十八道:“据老夫所知,血手教主的血手煞芜向不轻易传人,你们十二个人都
得传了血手煞芜吗?”
汪秀年道:“招引使者,责任重大,自然都练了血手煞芜。”
阴阳叟褚十八道:“此外,还有些什么人练了血手煞芜?”汪秀年道:“这个晚辈就不
知道了,不过为数当不在少数。”
阴阳叟褚十八双眉一皱暗忖道:“这血手煞芜最是恶毒不过,只要功力稍差,一旦被血
手煞芜侵入体内,便是不治之伤,如果得传此恶毒功夫的人数过多,倒是一件使人头痛的
事……”心念中,不由冷“哼!”一声,道:“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不说?”
汪秀年打了一个冷噤,摇手不迭的道:“老前辈请不要发怒,晚辈实在不清楚,因为我
们教主有了前车之鉴,已经改变作风,不再秘技自珍,只要才堪造就,勇于任事的弟子,都
有获传绝学的希望,所以不容易弄清楚。”
这是一个很叫人头痛的消息,阴阳叟褚十八不愿一直追问下去,引起他的惊觉之念,话
锋一转,指着彭夫人等三人道:“说,她们本来身份,在江湖上怎样称呼?”
汪秀年方待开口,秦夫人已是抢先答话道:“我们嫁到八雄庄以前,都是安份守己的良
家女子,也从设有在江湖上混过……”
阴阳叟褚十八双目一瞪,喝道:“老夫没有问你的话,谁叫你多嘴,该打!”话声出口,
此老也真无怜香惜玉之心,说打就打,挥手一掌,打得秦夫人一甩头,玉面之上,立起五道
血红的指痕。
这一掌竟然止住了秦夫人的多嘴,同时也打得使彭夫人与庄夫人暗中抽了一口冷气,骇
然忖道:“这怪物又狠,招惹不得,在他面前还是少作聪明,免得自讨苦吃。”
阴阳叟褚十八回头一瞪汪秀年,道:“你说呀!”
汪秀年向彭夫人三人打了一个招呼道:“三位妹子可能还不知道褚老前辈的脾气,他老
人家如果打定主意要向你问话,你最好实话实说,事后他绝不会为难我们,否则,吃了苦头,
还得照样把话说了出来,到那个时候,也别想他老人家开恩再放我们一条生路了。”
阴阳叟褚十八冷笑着道:“看你小子不出,你对老夫倒有这样清楚的认识,冲着你对老
夫的这份了解,老夫也不能坏了我自己的规矩,只要你们实说,老夫今晚饶过你们就是。”
汪秀年点头道:“晚辈一定会实话实说……”
话声中指着彭夫人等三人,道:“她们三人在江湖上并称云梦三娘,她是老大赵玉娘;
她是老二赵翠娘;她是老三赵碧娘。”
阴阳叟褚十八满意的一点头道:“伏牛八雄虽然也不是东西,但他们还相当顾面子,绝
不会讨了你们这种女人做老婆,老夫没说错吧!”
这次说话时的目光,却是落在那自称秦夫人的赵碧娘脸上。
赵碧娘显然被阴阳叟褚十八那一掌打得寒了胆,望着阴阳叟畏畏缩缩的不敢答话。
汪秀年一旁急得大声道:“碧娘,快回褚老前辈的话呀!”
赵碧娘一震道:“老前辈,你是要晚辈答话么?”
阴阳叟“嗯”了一声。
赵碧娘道:“老前辈说得一点不错,我们姐妹们,都不是他们的真正老婆家人呀。”
阴阳叟道:“他们的真家眷哪里去了?”
赵碧娘道:“都关在后面一座山洞里了。”
阴阳叟紧接着又问道:“这庄上的庄丁,还有多少仍是他们原来的人?”
赵碧娘道:“大约还有一半是他们庄上原来的。”
阴阳叟道:“你们不怕他们反叛么?”
赵碧娘道:“这一半人,多半是有家眷的,他们哪敢反叛。”
阴阳叟晃头一转,转向自称彭夫人的老大赵玉娘,嘿嘿!一笑,道:“现在请你告诉老
夫,伏牛八雄他们现在在哪里?”
赵玉娘脸色一苦,道:“老前辈,说来只怕你不相信,晚辈实在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
了。”
阴阳叟冷笑一声,道:“你原来不是说知道的么,现在怎样又说不知道了?可是想考验
考验老夫的手法?”
赵玉娘脸色吓得一片苍白,急口道:“老前辈,晚辈说的是实话,真不知他们到哪里去
了,原先说知道他们在哪里,那完全是欺骗老前辈的诳语,我们姐妹不过是派来假冒彭庄秦
三位夫人,管理八雄庄,又怎会知道他们的行踪哩!”
说着,目光流转,暗暗向汪秀年望了一眼,示意阴阳里褚十八最好是问汪秀年。
阴阳叟心里也明白,追问伏牛八雄的对象,应该是汪秀年而不足云梦三娘她们,便这时
他却视若无睹的大喝一声,道:“老夫不管你这些理由,你要不说出他们的去处来,老夫就
只有请你尝尝老夫这手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了。”说着右手一抬便朝赵玉娘身上拍下去。
赵玉娘惊叫一声,道:“老前辈,你为什么不问知道的汪秀年呢?”
阴阳叟就是要逼她亲口把汪秀年拉了出来,故意在她们之间制造猜忌,这时,汪秀年眼
中掠过一道狠毒之色,彼此之间,种下了恶因。
阴阳叟目光一转,凝视着汪秀年道:“小子,你说吧!他们现在在哪里?”
汪秀年喟叹一声,道:“他们伏牛八雄现在庄被派去支援天毒谷邬谷主,他们现在的去
处,只有邬谷主知道,晚辈说的是真话,老前辈如果不相信,晚辈就只有认命了。”
阴阳叟点头道:“好,老夫暂时相信你,你要是说了假话,你将来有得后悔!”
话声中,出手如风,拍开了云梦三娘被李中元所制的穴道但又用自己的手法点了她们另
一处穴道,随后,便从怀中,取出一粒丸药,递给汪秀年道:“老夫的指力,虽不像你们的
血手煞芜一样内蕴剧毒,却能毁去你一身功力,你先把这丸药服下,可保你饬势无碍,活动
如常,不过,不能医好你的指伤。”
汪秀年苦着脸道:“那晚辈的指伤,如何才医得好呢?”
阴阳叟褚十八道:“须待服用老夫另外一粒灵丹之后。”
汪秀年道:“老前辈什么时候可以将另一粒灵丹赐给在下呢?”
阴阳叟褚十八道:“那就看你刚才所说的话而定了。”
汪秀年焦急道:“晚辈说的实在是真话。”
阴阳叟褚十八不再答理他,转头看向赵碧娘一挥手道:“传命下去,把全庄的人,在厅
前广场集合起来,老夫有话要问。”
赵碧娘乖乖地把话传了下去,又乖乖地回到厅内。
真是恶人只怕恶人磨,李中元冷眼旁观,只道阴阳叟褚十八与汪秀年他们之间,将要演
出一番惨不忍睹的戏来,谁知汪秀年他们慑于阴阳叟褚十八的威名,竟然驯得像是绵羊。
李中元不由感慨的暗叹一声,忖道:常言道,遇文谈礼乐,逢纣用干戈,这句话看来一
点不错,今天要不是有褚老在场,又不知要贯多少口舌,才问得出真情来。
片刻之间,八雄庄的全体人员,都齐集于厅前广场之上,阴阳叟褚十八要他们新旧人分
两边站好,然后从旧人之中选出十来个个,请李中元带着,在赵玉娘陪伴之下,前往后山将
伏牛八雄的家眷救了出来。
因为有赵玉娘亲自陪同,所以后山救人也没遇到什么困难,很顺利的就把伏牛八雄的眷
属家人带回了庄中。
八雄庄真正主人脱困归来,自然另有一番悲喜交集的事发生,李中元与阴阳叟褚十八便
未再加过问,但请彭夫人自行处理。
他们只吩咐汪秀年与云梦三娘带了他们带来的人,出八雄庄而去。
不过,经此一来,李中元与阴阳叟褚十八算是明白了伏牛八雄本身处境的困难,他们之
劫持简又青,实乃情非得已,因此倒不过与责怪他们了。
李中元同时更暗存隐恶扬善的心意,甚至没将真情告诉彭夫人他们,只说是前来找寻二
师兄与二师姐,因发现庄中情形可疑,想不到因而误打误撞的救了他们八雄庄。
彭夫人他们对李中元与阴阳叟褚十八自是说不尽的感激,硬要留他们住了下来,李中元
又费了不少口舌,才辞了彭夫人的诚意,与阴阳叟褚十八离开了八雄庄……。
话说简又青力拼八雄,失手被擒之后,因为穴道被制,人便昏迷不醒,也不知过了多久
时间?经过了一些什么地方?
这天,她忽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望,只见自己被关禁在一座霉气冲鼻的山洞之内。
山洞矮小,洞中点着一盏昏暗的小油灯,简又青一睁眼之下,除了见到那灯光,此外,
眼前还是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随着时间的增加,她慢慢看清了全洞的景象,目光所及,只见洞壁-角,悄没声息的赫
然站立着一位黑袍人。
那人所穿的一身黑袍,不正是当日与她交手的八人之一!
再仔细一看,他左臂以下空空的,显然就是那个被她断去一条手臂的那人。
简又青无由的从心底冒出一股冷气,暗暗的忖道:“这人悄没声的偷偷跑进来,莫非存
心不良?”
此念一生,立时双眉一轩,喝声道:“你偷偷的……”
讵料,她喝声刚出口,那人已是摇手嘘声道:“简姑娘,请小声-点,请听在下一言。”
说话之中,他依然站立原处,并未走了过来,这样先使简又青猜忌之心,和缓了下来。
简又青纳闷的一皱眉头,语气和缓了下来,道:“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有甚话好说?”
那人轻叹一声,道:“姑娘可曾听李大侠提起过伏牛八雄?”
简又青脑念如飞,举目望着那人道:“你们就是伏牛八雄?”
那人头一低,羞不自禁的道:“在下就是伏牛八雄之中的老八宋敬辉……”
简又青冷笑一声,道:“你们少在本姑娘面前假借名义,胡说八道,伏牛八雄会是你们,
那真是一大笑话了,你也不想想,伏牛八雄能这样计算本姑娘么?哼!……”
宋敬辉被说得张口瞪目,不知如何发话的一呆,过了很久,才讪讪地道:“简姑娘,我
们实在就是伏牛八雄,因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冒犯了姑娘,尚请姑娘心平气和与在下一
谈。”
简又青双目圆睁,道;“你们真是伏牛八雄?你们还有脸再来和本姑娘说话?”
宋敬辉扬着没有了手掌的上臂,苦笑着道,“简姑娘,在下这条手臂,就断在你姑娘快
剑之下,这是在下罪有应得,绝无含恨姑娘之意,但请姑娘给在下一个说话的机会好不好?”
简又青原是感情丰富,明是知非的人,这时见宋敬辉所表现的态度,是那么样的抑制隐
含,暗自忖道:“这倒说得是,我总不能不给人家说话的机会,就算他要捣什么鬼,是非的
辨别,也在我自己呀!”
冷冷的举起一双秀目,逼视着宋敬辉,道:“本姑娘向来不绝人之路,但希望你们不要
再耍什么花样。”
宋敬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在下但求能把话向姑娘表白清楚,哪敢再在姑娘面前
欺人自欺。”
简又青道:“好,有话就请说吧!”
宋敬辉从刚才三言两语之中,已听出简又青知道了他们与李中元的世交关系,因此长话
短说,直接了当的道:“简姑娘,照说,我们八兄弟怎样也不能计算你简姑娘,可是因为我
们的家眷和八雄庄已被血手教所控制,势逼如此,不得不对姑娘有所冒犯,关于这一点尚请
姑娘明察原谅。”
简又青“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小妹为刚才的态度感到惭愧。”
宋敬辉心情一松道:“简姑娘请快不要这样说,否则我们兄弟们更是无地自容了。”
简又青道:“宋八哥,目前我们在什么地方?”
宋敬辉道:“快到天毒谷了。”
简又青道;“你们要把我送到天毒谷去!为什么?”
宋敬辉道:“我们当然不能把你送到天毒谷去,所以要和你来商量一个办法?”
简又青秀眉微微动了一下道:“宋八哥,你们一定是有了办法了,小妹但凭吩咐就是。”
宋敬辉想不到简又青如此聪明,一点就透,笑了一笑,道:“事情是这样了,我们兄弟
虽然逮住了你简姑娘,可是一路之上,我们都在想法子,如何放走你筒姑娘,而又不被他们
所发现。”
简又青笑道;“世间哪有如此两全其美的事。”
宋敬辉遭:“昨天一个偶然的机遇之下,我们想了一法,可以成为事实了……”
话声顿了一顿,接着作着进一步的解释,道:“我们准备了用一个跟简姑娘你年龄差不
多的女孩子代替你,把她送到天毒谷去,这样我们不就可以把你放走了么?……”
一语未了,简又青双眉一皱摇首道:“这个办法不行,我不能只顾自己,而连累了别
人。”
宋敬辉道:“其实她不一定就会受害,只要姑娘不泄露自己脱险后的身分,谁也不知遭
她是冒名顶替,只要没有人知道她冒名顶替,便谁也不会真的伤害她了。姑娘是聪明人,其
中道理我就是不说,你也一定非常明白。”
道理很简单,他们的挟持她,不过是用来威胁勒索李中元而已。
简又青沉吟了一阵,道:“平白无故的让别人替我受罪,那也不应该呀!”
宋敬辉道:“这个请姑娘不必顾虑。她能自告奋勇的代替姑娘前往天毒谷,自有她代替
姑娘的理由,姑娘就不必过问了。”
简又青叉考虑了半天,道:“我可以见见她么?”
宋敬辉道:“当然可以,在下先来和姑娘商量,就希望姑娘能和她谈一谈,好叫她对姑
娘的宫行举止有所熟习了解,顶替起来,就不至被人一眼就戳穿真假。”
简又青道:“她就在附近么?”
宋敬辉道:“她不但就在附近,而且早就等在外面了,在下去替姑娘把她带来!……”
说着,身形一转,便向洞外走去。
筒又青忽然叫住他道:“宋八哥!且慢!”
宋敬辉身形一转而回道:“姑娘有什吩咐?”
简又青笑了一笑,道:“宋八哥,你带着那姑娘再回来的时候,在称呼上最好能改一改,
不要叫人听了见外。”
宋敬辉激动地道:“我们实在是愧莫能当,姑娘既然这样说,小兄就汗颜称你一声弟媳
了。”
简又青微微一笑,道:“宋八哥,这话该小妹说才是,你看你那条手臂……”
宋敬辉掉头飞快的跑出洞外去了。
片刻之间,只见宋敬辉带进来一位和简又青身材差不多的姑娘,引见介绍之下,那姑娘
原来就姓宋,叫宋巧娥,说起来还是宋敬辉的一位远房堂妹。
宋巧娥一身乡下女子打扮,谈话之下,却显得非常机灵多智,不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女
子,因此,简又青对她很是放心,于是,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两人彼此换装易容,交换了身份之后,两人相谈了一夜。
第二天天色将明的时候,简又青才与宋巧娥互道珍重而别。
事情,是在暗中进行的,宋敬辉并没安排简又青与其他七雄见面,便把简又青选到宋巧
娥的父亲宋立本那里。
因为宋立本住在这里已是历有年代,谁都知道他们父女相依为命,如果宋巧娥就此凭空
失了踪,岂不令人生疑,所以,只有委屈简又青在宋立本面前当几天女儿,避过世人耳目,
再制造藉口离开他。
这也是伏牛八雄处事谨慎,才有此一虑。
宋立本是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头子,平日手不离烟,烟不离嘴,因为抽多了烟,喉中似乎
有着清理不尽的痰水,只见他除了抽烟之外,就是不断的咳嗽吐痰。
于是,只见他抽了就咳,咳了就吐,吐了又抽,周而复始的在这种情形之下挨生活。
除此之外,宋立本倒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子,他对简又青除了客气之外,更打
心底有着一份敬意。
宋敬辉将简又青送来之后,没说几句话就去了,宋立本请简又青住在宋巧娥房间里,简
又青好好的睡了一大觉,一觉醒来,整个的白天都给她睡过去了,睁开眼来,外面又是一片
夜暗。
宋立本特为简又青准备了洒菜,等着她了。
简又青心里是又感激又过意不去,但却之不恭,只好谢了又谢的接了他的诚意。
宋立本端起酒杯,刚敬了简又青一杯酒,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之声,接着便有人叩
着大门叫道:“宋老大,请开门来!”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那声音,简又青竟然觉得非常耳熟,细一思量之下,那不正是
玉扇夫人身前那位小瑾的呼声。
简又青闻声一怔之下,瞥眼间只见宋立本早已变了颜色,紧张地道:“简姑娘,来人不
好惹得很,姑娘装龙像龙,还是请你多多委屈忍让。”
简又青定下心来,微微一笑,道:“爹,你请放心,孩儿知道。”
宋立本听筒又青叫一声:“爹”,心里的顾虑已是解除了一大半,道:“现在委屈了姑
娘,待会事后,老汉再向姑娘谢罪吧!”说着,马上又三言两语告诉简又青,说玉扇夫人他
们经常来这里借宿,所以他们已是相当熟习,要简又青言行上特别小心,不要被她看出了破
绽。
宋立本交待清楚之后,便匆匆出去开了大门,把玉扇夫人一行人让了进来。
宋立本因本有话交待简又青,出去开门的时间难免久了一点,也因此使玉扇夫人这位老
江湖多起心来,一走进门来,便目光流转的打量不已。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那桌奉盛的酒菜上,暗中一挑眉峰,扬着嗓子笑道:“宋老大,你
原来有客人呀,真是对不起,来得不是时候子。”
宋立本笑道:“哪有什么客人,不过是小老儿父女喝两杯而已。”
玉扇夫人暗笑一声,骂道:“好小子,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看你这样畏畏缩缩,
其中必有原因,老身上过一次当,可不能再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