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海雀 > 第05章

第05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26

不管凯茨坐过多少次飞机,但每一次都会不禁激动起来,“几个小时之内,我就能环绕世界一圈,或者一半。www.maxreader.net”这种感觉总是让人兴奋。她所要做的就是驶向希思罗机场,看到一架架珍宝巨型喷气式飞机从机场起飞降落。这时她始终埋藏心底的“漫游癖”便会窜出来。

她走进机场,人群排着长队,“该死!”她暗骂道,于是走向一个吧台。以前她不知从哪儿谈到过有关“机上脱水”的文章,所以就买了一瓶美乐啤酒,然后坐下来。对面坐着一个叫汤姆·麦金尼斯的瘦瘦的“陌生人”,两杯双份威士忌已经被他喝掉了一大杯。

“请问,现在几点了?”她问道。

“走开!”汤姆说。

“喔,对不起,”她说,“我还以为您是个警察呢!”

“航班被取消了,”他说,“你不是敢笑吗?”

凯茨没有走开,相反,她继续留在那儿戏弄汤姆,现在她发现他们两人的关系可以从一个新的角度去利用一下。那么,他是否打算把那三个名字告诉她?不,他说。她得在桑塔从一个不同的角度去观察。如果告诉她那三个名字,那么她在那里一定会私下四处调查,说不定还会去冒险而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你就老老实实地做好你的卧底工作,警探,至于其他调查工作,就交给专业人员吧。”

“警探?你刚才说警探?我要让你知道我是前途无量的英国运动员。也许以前我和警察有那么一点瓜葛,但现在我是个长跑运动员了。”

汤姆没有笑,他说,“你的证件在哪儿?”

“在布莱克赛的桌子上。”凯茨说。

“我可不能成天盯着你的背,凯茨。”

她语气有点生硬起来,“不,汤姆,我很抱歉。”

“我唯一要求你的就是安全,只要你保证这一点就行了。”

她又喝了一口,那神气在麦金尼斯看来就像个贞洁烈女。

“你的航班号是多少,汤姆?”

他半天才想起来,“m-o-n119。”

“喔,不!”她捂住了嘴,“你不能搭乘这一班,那是我的航班号。”

“我已经在这儿等了3个小时了。”

“那是不是说我们可以坐同一班飞机?”

“你觉得呢?”

“我们不是不能靠近吗?”

“最多到这一步,你不能离我再近了,丫头。”

她咬了咬下嘴唇。

他笑了,“当然了,姑娘,这是碰巧……”

凯茨面露喜色。“那我们在飞机上谈些什么呢?”

汤姆·麦金尼斯和凯茨是最后登机的两名乘客,已经没有可能坐在一起了。所以汤姆选了吸烟区的一个位子,而凯茨则坐在前排紧挨窗口的一个座位,但这样走道上方的电视屏幕就看不见了。不过乘务人员总是会哄骗你,说坐在那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其实外面除了一片黄褐色外,什么都没有。幸亏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人倒还不赖。那人的肤色被太阳晒成古铜色,活脱脱像个澳大利亚土著人。

“我叫汉克。”他笑着说道,露出一口白牙,并伸出手来。

她与那人握了握手。

“我的真名叫哈利。”

“我叫凯茨。”

“旅途中你是喜欢交谈还是睡觉?”他问。

“看情况而定。”她说。他的笑容更深了。

他有33岁,全名叫哈罗德·凯利。平时他的工作是搞平面造型艺术;一到假期,他就去大自然中观察各种稀有鸟类。在这个岛的火焰山上有一对埃及兀鹫,也叫alimochi,他准备去那儿住几个星期,主要是帮助做一些保护它们的工作,顺便也有机会一睹风采。不,不住饭店,他说。他总是露宿——当然,这能省很多钱。

他干什么?去看鸟!哪儿?任何地方,什么时候?只要他有时间,有钱。这些就够了?当然就这些,他还可能需要什么呢?他大量阅读有关鸟类的书籍,并且拍照,研究它们。他有一份相当有意思的工作,但这份工作只是谋生的手段而已,并不是他的生活。每个周末和法定假日他都会去某个地方,去寻觅一些真正的新鲜的事物。

“给我说说你都去过哪儿?”凯茨说。

“你在开玩笑。任何地方——几乎任何地方。我还得去马达加斯加和加拉帕哥斯群岛去看看达尔文雀之类的鸟。”

“我也曾研究过一些鸟,像三趾鸡,在兰迪岛。”

他笑了,“兰迪是我的第二个家,我有时间但没钱的时候我就会去那里。你在那儿干什么?”

“我在北部的普菲恩古利。所有的书上都说这种鸟从不把幼鸟单独撇下。我每天坐在悬崖边上顶着烈日观察它们飞进飞出,这样过了两个星期,后来证明它们其实会离开幼鸟。看来书上说错了。最后我在牛津大学写了一篇论文。”

“那你一定知道‘马里斯科酒家’这个酒吧了?”

“还有米尔科布之家,谷仓,蓝桶……”

“你也认识彼得·德·格鲁特了?”

凯茨这下笑了,“瘦高个,络腮胡子,在马里斯科酒吧工作。他是在非洲研究雀科鸥鸟时获得了哲学博士学位。”

“世界真是很小。”

“非常小。”凯茨说,她在想着。

饮料车推到了他们旁边,“想喝点什么吗?”

凯茨抬头看了看乘务小姐,“请来几杯舒适南方加冰!”

“你渴了?”汉克问道。

凯茨正准备打开饮料,突然,汉克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凯茨,那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干什么工作?”她忙乱地打开饮料。

你得撒谎了。她试着去做,“我是个专业长跑运动员,不过这是一个星期前才开始的。过去我当过公务员,但后来不干了。现在我正准备去兰萨洛特训练,争取把成绩再提高一下。”

“做冬季训练?就像林福·克里斯蒂?”

“在桑塔俱乐部。”

“哦,我知道这个地方。”汉克说,“几年前我去过,还在那儿露营过。那是个大的训练基地,对吧?是围绕着一个泻湖修建的。”

凯茨点点头。“那么谁跟着谁?”

“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开个玩笑。”

“关于什么的玩笑?我是不是漏了什么没听到?”

凯茨叹了口气,“没什么,我只是……”她解开安全带,站起来准备去厕所。为了不碰到头顶的锁柜,凯茨俯身走出来,先是贴近了汉克的脸,接着是第三个座位上戴眼镜的人。他把眼睛从书上抬起来瞥了凯茨一眼。

“我……我想去……”她说道,觉得自己好像很傻,那人抬起头,金边眼镜后面隐藏着一双冷酷的蓝灰色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一位安全局的官员,他朝着凯茨僵硬地笑笑,凯茨也马上报以微笑。他看的那本书是杰佛瑞·阿克尔的一本书。“难道找不到书看了吗?”她说。

凯茨关上厕所的门,打开了灯。上帝,这就是包机上的洗手间!先不说小得要让人患上幽闭恐怖症,光是这味道就够受的!她其实并不想小便,但总该干点什么,刚才她不是觉得自己必须离开一会才出来的嘛。所以还是解了解手。洗手时,凯茨看到镜子上很模糊,于是掏出一张纸巾把它擦干净。这时,镜中的凯茨·弗拉德站在了她的面前,她觉得有点不舒服。莫伊拉,薇娥尼卡,汤姆,瓦莱丽这些人出现在脑海中,为什么她突然对自己的感觉这么糟糕?

飞往兰萨洛特的旅途共4个小时,这个长度是最恰当不过的,因为这既能让你有一种距离感,也不致于被长时间旅途所带来的枯躁、口渴以及那臭气冲天的厕所搞得兴致全无。

凯茨从汉克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人身边挤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从汉克的托盘中拿起第二杯饮料,打开盖子,倒在那几块剩在杯子里的冰块上。“好吧,给我讲讲,”她说,“平面造型设计师都干些什么?

汉克对她说他们画画。一个有着相当高的艺术造诣的小伙子有什么不能做……

“你为什么要去从事那种保护鸟类的工作?

“有些鸟类是珍稀品种,你必须得阻止坏人破坏。

“有人会捕杀它们吗?

“有可能,”他说,“偷走仅存的两个鸟蛋,然后目睹它们灭绝,这就是那些偷鸟蛋的家伙梦寐以求的场面。他们这种着迷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都做些什么?

“确保任何人都不能太靠近,以及保证那些自称是碰巧路过的游人的偷鸟狂出现。

“有报酬吗?

“没有,凯茨。我爱鸟类,我喜欢去那里保护它们。当然我是没有报酬的。而且如果有人付我工资,我也会马上把钱再送回去。

“喔。”凯茨说道。

“你好像很吃惊,难道把钱送回去有什么不对吗?”

凯茨表示反对,“嗨,你也是在撒切尔夫人领导下的英国长大的!

汉克盯着凯茨,那种目光不能说是冷酷,但却很坚决,似乎他以前已经多次与别人争论过这个问题。“我不参加选举。你曾当过公务员,一定目睹了这个国家最近15年里每况愈下,人与人的关系越发冷淡。所以再也不能投保守党的票了。”

“但是人们还是投托利党的票。”她说。

“人们投托利党的票,但人类不能。”

“你的观点是不是太过偏激了?”

“凯茨,我只是希望能经常到一些新奇的地方去看看那些鸟儿,能体会一下暂时的平静。我并不想改变什么,甚至于那些我认为极其糟糕的事,我也不想采取什么措施来改变它。我只想保护鸟类。我觉得我能做到,但最后我发现我也很难令自己满意。”

“可是应该保护珍贵的东西。”

“你认为鸟类不是珍贵的吗?”

“我只记得那三趾鸥的叫声非常吵闹,而且到处拉鸟粪。不,我可看不出来它们珍贵在哪里?”

“但它们仍然是珍稀鸟类,凯茨。难道你宁愿那里没有三趾鸥吗?你愿意把它们称作害鸟,然后再放出一些像粘液瘤病菌的东西来灭绝它们吗?这样做你认为合适吗?”

“我什么也不会做。我会任由它们像以往一样咕咕地叫着走来走去。但我觉得它们只能称得上有趣。而不是珍贵。”

“生命就是珍贵的,但不是你、我、人类,或是供人类吃的动物,或是人类的宠物。这所有的生命合为整体才是最重要的。机器当然是不同的,要排除在外。没人能说出什么个别的东西是至关重要的。”

“那么你是个环保主义者了?是地球的朋友,绿色和平的倡导者什么的?”

“不,凯茨。我只是试图去关心鸟类。”

傍晚时分,飞机平稳着陆了。载重汽车把行李朝下客区运去。柔和的空气让人耳目一新。凯茨知道再次回来之后,那里的人们一定晒得更黑了,话也更多了。凯茨与汉克站在一起,但两人没有说话。车里人越来越多,她肆无忌惮地四下张望,人人都是那么陌生,彼此之间目光相遇之后便尽量避开。凯茨试图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人能让人觉得亲切些。车上总是会有些情侣们打算到桑塔去尽情放纵一下。而要在平时,他们一个月里做爱的次数也不会超过这两个星期。

凯茨并没有故意躲开汤姆,事实上她一直就没见到他。一直等到车开始像一条毛毛虫一样朝机场大楼蠕动时,凯茨才发现了他。他站在后车门旁,尽管周围许多人挤着他,车内热烘烘的,可他看上去仍然给人一丝凉飕飕的感觉,似乎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凯茨又看了他一眼。他显得格外瘦,他一定很孤独。

后来在行李传送带处拿行李时,两人才互相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嘿,又见面了!”出境处,互相报以微笑。接着在写有桑塔绿之队成员的横幅下她和汤姆一边等着别的乘客集合,一边低声聊了几句。麦金尼斯先生是去出差。不,他几乎没有时间运动,除非玩玩草地滚木球还行,那儿有草地滚木球吗?凯茨笑了笑,他年轻时经常运动吗?哦,有一段时间……他在公园踢踢足球。可那一定是在她出生之前的事了,对吗?她是干什么工作的?

“哦,”凯茨说,“我去桑塔担任新的长跑教练。我只是兼职,主要是为了训练一下参加英格兰比赛。我是个800米运动员。”

“半英里,两圈吗?”

“是的。”她说。

长途汽车上,两人坐到了一起。麦金尼斯挨着窗户,可是除了机场到饭店之间的陆地外,他似乎什么都没看见。可凯茨却看到了白墙、绿窗以及从黑土中冒出的嫩芽。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个警察。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汤姆视而不见的原因。

六点半,他们终于登记好了。两人都有许多事要做。探长麦金尼斯明天早晨10点要去见克里斯蒂安·格林吗?那可以吗?还有凯茨·弗拉德呢?艾娜·贾森在理疗室,7点钟下班,她想不想去看看她呢?

“那么再见了,汤姆,也许我们能再见面……”

“不可能。”麦金尼斯说。

凯茨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你以前从没来过这里,对吧?今晚打算在哪儿吃饭呢?我可以……”

探长轻轻拍拍公文包,“我很好,谢谢你,小姐。”他又拍了拍公文包,好像在向她解释,“我有三明治。”

凯茨去看艾娜。汤姆在开玩笑吧?她想,“估计他是去喝免税酒去了。”

27

凯茨推开理疗室的门,听见里面传来很像做爱的声音,那低沉的呻吟中偶尔还夹杂着轻轻的叫声,“啊!好!”凯茨浮想联翩,艾娜——至少她猜想是艾娜,身上的肌肉绷得一起一伏,那手,那手指,还有芳香的护肤油和洁白的内衣……这简直是色情电影中的那些玩意!她使劲摇了摇头。

突然一个男人大叫一声,“啊!”

“你又太快了!”没错,肯定是艾娜,“你又来了,一天,两天都是太早了!你再这样下去不听我的建议,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软塌塌的胖老头。”“啪”地传来艾娜的一记拍打。

“喔,艾娜!”那声音说道。

凯茨听着那口音,好像是从北方来的,“喔,艾娜,嫁给我吧。”那声音又说,“让我带你回英国去,那你就只给我干这个了。”

“把衣服穿上!”艾娜说道。

“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下个星期。”艾娜随口说道。

帘子慢慢打开,那男人走了出来。“那我这条腿不能踢足球了?”他说着。艾娜半开玩笑地瞪着他,“那我走了!”他躲开艾娜那令人难堪的目光,僵硬地一跳一跳地朝着凯茨这边走来。他很魁梧,身材像布莱克赛的那种类型,四方脸上带着顽皮的笑容。他对凯茨说,“真迷人!这姑娘真迷人!”接着他嘘了一声,“不过看在上帝的份上,别把我的话告诉她。她现在已经够坏的了!

“嗨!你好,艾娜!”凯茨说。

艾娜正在擦手,“你好,凯茨!背怎么样了?”

艾娜已经听说凯茨要到桑塔来,当一个——就像她说的——‘半’绿之队成员。凯茨能见到埃立克,这一点让艾娜兴奋不已。尤其是恰逢埃立克正准备来多呆一星期,而艾娜也暂时不打算回丹麦。

“可怜的乌特,她正为男朋友痛苦呢。你看,今天她又去阿里希夫看他了。他已经出院了,但还没上班,因为脸还肿着。”

“所以你取消了回家的安排?”

“去看我的男朋友?对……”她停了停,接着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现在我不去,而他要来这儿,到桑塔来了!”

她的快乐是那么富于感染力,凯茨也跟着笑了。

“那么,艾,今晚咱们干些什么呢?”

“吃饭,喝点酒。然后咱们去运动然后咖啡馆,迪斯科舞厅。这样安排好吗?”

“太累人了!”

“累一点好,这样才能睡个好觉。”

“我现在就能睡个好觉。”

“不,别说废话了。我新交了几个朋友,你一定想见见。有一个是从丹麦来的,叫彼得,还有一个叫布莱德温。她不是从丹麦来的,她是……”

“布莱德温?你刚才是不是说布洛德温?”

“对,我是说布洛德温.她是威尔士人。”

“喔,真的吗?”

“她来自威尔士,我可以到那儿去。”

凯茨换了个话题。“她是绿之队队员吗?”

“不,布洛德温是个管理人员,在办公室工作。她主要负责做做记录,看看有没有空房间,搞搞预定房间之类的工作。她个子很高,人很有意思。她说话不像你那样,但她的确很有趣。她就住在洛斯卡空斯后面的那个村里。”

凯茨突然想到,“她姓什么?”

“布洛德温·格里菲斯。她人很好,我向你保证。”

“我可是说正经的,布洛德温,他叫哈利·凯利,这个人非常有魅力。”

她们来到了位于饭店后面的布洛德温的房间,里面充满了西班牙气息,红瓷砖,白墙,墙上挂着几件木雕艺术品和一个十字架。尽管当地那种廉价酒折合下来才回英镑1升,可也把她们灌醉了。酒的味道也许很糟糕,不过开始她们就有点醉醺醺,所以也没注意到。现在,两人仍然在互相开着玩笑,布洛德温似乎知道许多这种男女方面的玩笑。只有艾娜在一旁什么也听不懂。

“不,不!停,停,停,停!”凯茨大声抗议,“他妈的,我难受极了,我们今晚还得回去,有一英里半的路程。”

布洛德温站起来。“没问题,我开车送你回去,我有车。”

凯茨朝她晃了晃手指,摇摇头说:“你不能这么做,布洛德温,不行!我会逮捕你的,因为你酒后驾车。”

“y前面是什么字母?”布洛德温说。

“什么?”

“字母!y前面是什么字母?”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布洛德温?”

“字母,怎么,是不是z?”

“x。”

“完全正确,x!”凯茨傻傻地盯着她,“就是‘前任警察凯茨’里面的‘前任’带的那个x。”

“喔,对。”凯茨说,“那是过去的事了,对不起。”

“你们在说些什么?”艾娜说。

凯茨朝艾娜看了看,又看看布洛德温,“想喝咖啡吗?”

布洛德温有许多只从特吉斯市场上买回来的长颈鹿,每只小长颈鹿代表一个男朋友——当然,那些一夜情的不包括在内。而每只大长颈鹿则代表那些感情深厚的男朋友。15个月中,她一共攒了18只长颈鹿,有两只大一些,其余都是些小的,真令人失望。而那两只大长颈鹿分别代表她现在的男朋友——刚认识5个月,不过关系越来越密切——还有以前的一个。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突然说那就是柯林·琼斯.去年出事的那个人。

“喔,该死。”凯茨说,“对不起。”

“没关系,”威尔士姑娘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并没有谈恋爱,只是朋友,就像你一样。”

“可是仍然让人觉得难过,对吗?”

艾娜已经睡着了,而那两个姑娘仍然在喝咖啡,这已经是第二杯了。最后,她们决定今晚就睡在这里,明天早晨6点钟再开车回到桑塔体育中心去。布洛德温说她明天早晨没问题。一定能醒过来。她的消化系统比钢厂还要厉害,明天一早这些头疼,恶心呀,就全部消失了,她又会像平常一样。

“那柯林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凯茨说。

“他们以为他去海里游泳淹死的,”布洛德温说,“可是我看不出来。柯林很聪明,他连试都不会去试,尽管他是个游泳好手。当时他全部的时间都用来治疗,做些简单的训练,有时做做水上练习,就是在池子里漂些东西,抓着它练习一下。到海里游泳不仅太冒险,而且也太费劲,因为海里水流太急。他当时只是很轻松地做些医生允许他做的运动。”

艾娜发出了轻轻的鼾声,布洛德温看了看她,然后静静地说:“柯林对艾娜印象很好。他身上的伤多年无法治愈,可突然有人能治好它了。艾娜有时是有点笨,但在治疗方面是没说的。”

“她是个天才。”凯茨说。

“是啊!”布洛德温带着十足的威尔士腔说。

睡觉前,凯茨又问,除了那个德国人和从沃辛来的长跑运动员之外,还有别的人出过意外吗?

“你不是开玩笑吗,”布洛德温说,“去年3月,一辆铃木翻了车,车里的人摔断了腿和手腕。还有一个人在火焰山后面的一条山路上摔了下来。还有一个倒霉的家伙,是个自行车运动员,他骑着车从一辆车旁经过时,被突然打开的车门击倒。那也是在3月,而且这些事故中受伤的人都是男的。大概是因为女人要聪明得多。”

“大概是吧。”凯茨说。

凯茨努力地使自己入睡,但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好像在驾驶一架双翼飞机一样头昏眼花。她并不想呕吐,所以每次这种感觉一来她就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一束光线看。

“你醒着?”布洛德温说,这时大约3点钟。

“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得你睡不着?”

“没有,我本来就睡不着。我在想何林的事。你不是个警察吗?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把他推下水什么的?”

“可是没有证据,布洛德温。”

“哦,我懂一点理疗学,在学校时,他们都叫我理疗师。我就不相信柯林是淹死的。”

这与凯茨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她干脆坐了起来。“咱们可以去调查调查。虽然现在我不是警察了,但我懂得专业调查方面的事。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可以秘密地进行调查。”

“什么样的调查?”

“谁发生了意外,何时发生的,死者都认识谁,这些人是否与此案有关系,但一定得秘密进行。

“好的,凯茨,明天午饭时间,我们就开始。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知道那个马修·布莱克,他常常在房顶上晒太阳,他觉得自己浑身像腐烂了似的,所以想把自己全身都晒成褐色。

“他是全身褐色吗?”

“喔,是的,包括那玩意。

“你怎么知道的?”

布洛德温咯咯笑了。“他是那些小长颈鹿之一。”

“喔。”凯茨说。

凯茨努力地让自己睡了两三个小时,醒来后,她发现头疼得更加厉害,似乎布洛德温酒后的那些不适都转移到她身上了。布洛德温五点半就起床了,现在正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着。阵阵咖啡的清香飘了出来。她边忙着边唱歌。

凯茨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布洛德温!”

她从门后伸出头来,“什么事?”

“你在唱歌?”

她看上去很惊奇,“我在唱吗?”

“是的。”

她回到厨房,于是又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接着她继续唱下去。

虽然她们三人准备当做早点的吐司和橘子酱热量不够,但是有发酵葡萄汁垫底,还算马马虎虎。艾娜已经从床上下来,不过她还处于睡眠状态。眼睛睁着,但大脑一片空白。两人刚准备把她从沙发上搭起来,她就已经跌跌撞撞地“爬”进洗手间了。

布洛德温简直活跃过头,她不说话的时候就总是在哼哼什么或在傻笑,凯茨突然感到内疚,每次酒后感到头疼时,这种感觉都会随之而来。

返回桑塔体育基地的路上,布洛德温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她问凯茨昨晚喝得大醉,今天还能训练吗?

“我能。”凯茨说。

“那你准备做些什么?”

“加强训练。”

“少喝酒?”

“也许吧。”

两人把车停到了接待处,看到4个自行车手正整装待发。这几个人全是深褐色的肤色,身上衣服的颜色要在别的场合看起来就显得太女人气了。有一辆自行车的车座被一个悬臂撑得高高的,看样子一定很贵。

“那车看上去很贵……”凯茨说。

“可以保护屁股,”布洛德温说,“大约要4000英镑。”

“就买一辆自行车?

“1点钟见。”布洛德温说。

艾娜终于从后车座里露出那张还睡意朦胧的脸,“今天早晨我要负责5公里训练。”她慢慢地说,“你把我捎过去,好吗?

“去你房间?”

“不,去5公里训练场。”

现在是6点40分。

她们的房间离奥林匹克池有300码远。凯茨建议去池里游泳清醒清醒。听说此话,艾娜脸色有点发白,不过还是开始脱衣服。等他们到那儿时,4个泳道都已经满了。40个来自伯明翰的一个游泳俱乐部的人正一个接一个地在池子里练习4×50的接力赛。这些人的身材都健美极了,只可惜似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凯茨说这些人的智力一定令人怀疑,因为任何一个有大脑的人都不会在早饭前就这样训练。她说着,一头扎进池中,天哪!而且不会在这样的池中训练,太凉了,这蓝蓝的水中大概装的是冰吧。

7点15分,两人喝了一杯咖啡。稍过片刻,又喝了一杯。等到差10分8点时,她们就去休闲池参加清晨热身训练了。赶到那里,看到一个叫多特的绿之队成员正在搭器械。她漂亮得简直让凯茨喘不上气来。健美的棕色的大腿,金色的头发,而那迷人的微笑似乎把整池水都要温暖了。

“她是个冲浪冠军,三项全能运动员,”艾娜说,“她现在教大家跳摇滚,另外还是绿之队乐队的乐手。”

“她没有口臭吧?”凯茨充满希望地说。

“没有。”

“她是同性恋吗?”

“不是。”

“我准备杀了她。”

艾娜低头瞥了瞥自己平坦的胸部,又看了看乌特。

“你得排队,凯茨。”

两人都笑了起来。这时,音乐声响了起来。

28

十点半时,凯茨去见克里斯蒂安·格林,沿着超级市场往上走九级台阶才能到桑塔的办公室。走到这里,她眼前又浮现出马修·布莱克,那些来回穿梭的人,那种恐慌的表情以及一滴滴渗出的鲜血。她猛地摇摇头,甩开这些回忆,然后走了进去。有几个人坐在计算机前面工作,他们告诉她一直朝后走就到克里斯蒂安的办公室。凯茨走了过去,一个秘书站在那儿,笑着对她说克里斯蒂安正忙着。办公室外面停着克里斯蒂安的一辆山地车和一辆赛车,车把上挂着头盔。透过玻璃,凯茨看到了探长在里面。

“那是麦金尼斯先生吗?”她佯装问道。

秘书马上笑了,“是的。”

“我们见过面,是在来这儿的路上。那人不错。”

“是的。”秘书说道。这时,克里斯蒂安看见了凯茨,于是招手叫她过来。他的秘书似乎有些吃惊,“请……”她说。

凯茨走进屋里,汤姆·麦金尼斯连忙笨拙地站起来,笑了笑,并伸出手来与她握了握手。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棉布西服,一双浅咖啡色的帆布鞋。在凯茨的记忆中,她只见过他穿深兰色、炭黑色或黑色之类的颜色。不过,衬衣领子依旧是雪白的,配上一条黑色的领带,凯茨穿着一条青绿的莱克拉裤子,上衣上写着“太空里的猪”。

克里斯蒂安迅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笑了。“我想我们今天一定得给你弄身绿之队成员的制服,弗拉德小姐。”

凯茨不好意思地笑了,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这身衣服有什么不好吗?”

“当然没有,弗拉德小姐,不过绿之队……”

“没关系,”凯茨马上说,“我一直想看看自己穿制服是什么样子。”

“凯茨!”

“喔,麦金尼斯先生……”

“格林先生知道我们的身份,弗拉德,咱们还是说正经的吧。”

“对。”主任说,“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还有我的秘书和我的同事肯厄斯·加斯克,他们也知道。”

凯茨想说什么,但被麦金尼斯抢在前面,“凯茨,我们觉得有必要让秘书知道。因为如果你经常偷偷绕道来到格林先生这儿,那就会引起怀疑的。肯尼斯·加斯克是另一个主任,也许你需要和他谈谈。”

“是吗,长官?”

麦金尼斯看了看主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