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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个慷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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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意外造成了一个可笑的误会。www.mengyuanshucheng.com这个少妇一看到尸体便猛然转身,发现了站在门框里的梅格雷的高大的身影。她不由自主地把两个形象联系起来了:一方面是死人,另一方面是凶手。

她顿时瞪大眼睛,缩拢身子,手提包掉落在地,张开嘴巴呼救。

梅格雷来不及细说,他伸出胳膊抓住她,并用手捂住她的嘴。

“嘘!……您搞错了……我是警察局的……”

这个女人有点儿神经质,她一时还弄不清这几句话的意思,她拼命挣扎,想咬梅格雷,还用脚后跟踢他。

丝绸撕裂的声音:是连衣裙的背带。

她终于平静下来了。梅格雷重复着说:“别叫……我是警察局的,没有必要闹得把整幢房子的人都引来……”

这件凶杀案的特点就在于这种罕见的静谧。

这种平静,尸体周围的二十八个房客始终在过着和平时一样宁静的生活。

少妇整理自己被弄乱的衣衫。

“您是他的情妇吗?’

一道恼怒的目光射向梅格雷,同时她在寻找一枚别针,把断了的背带连起来。

“今晚您和他有约会吗?”

“八点钟在俱乐部……我们原来要在那儿吃晚饭,随后上剧场……”

“到了八点钟不见他去,您没有打电话给他吗?”

“打了!但是电话公司告诉我说,他的电话没有搁上。”

他们两人同时看了看办公桌上的电话机。电话听筒搁在一边,大概是这个人往前倒下时碰落的。

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这天晚上,院子里任何微小的声音都象在一口钟里那样嗡嗡发响。

女门房不愿看到尸体,她在门口叫道:“探长先生……分局的人来了……”

她不喜欢分局里那些人。一共来了四五个人,他们毫无顾忌地高声喧哗。有一个在讲一件趣闻,另外一个刚一进来便问:“尸体在哪儿?”

分局长不在,由他的秘书代替,梅格雷感到很高兴,因为他可以自由地发号施令了。

“让您那些人留在外面,我在等检察院的人。最好先别让房客们知道……”

秘书在办公室里查看,梅格雷又回头问那个少妇:“您叫什么名字?”

“尼娜……尼娜·莫瓦娜尔,不过大家都叫我尼娜……”

“您认识库歇已经很久了吗?”

“也许有半年了……”

用不到向她多提问题,只要好好观察她就够了。她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姑娘,涉世不深。她的衣服都是名牌货,可是她的化妆方式,拿手提包和手套的姿态,打量别人时那种挑衅性的目光,都说明她是长期生活在音乐厅后台的。

“是舞女吗?”

“我原来在‘蓝色磨坊’工作……”

“现在呢?”

“我跟他在一起……”

她还没有来得及哭。所有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她对现实情况还没有一个清楚的概念。

“他和您一起生活吗?”

“不完全是,因为他已经结婚了……不过,总之……”

“您的地址……”

‘毕卡尔大街……毕卡尔旅馆……”

分局秘书发表他的看法说:“无论如何不能说是抢劫!”

“为什么?”

“请看!保险箱在他身后,没有锁上,可是死者的后背紧靠着保险箱,没法开门!”

尼娜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块小手帕,擦着鼻子。

不多一会儿,气氛变了。外面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和说话声。随后是握手、提问、热烈的讨论。检察院的人来了。法医检查尸休,摄影师安置摄影器材。※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对梅格雷来说,这是一个不舒服的时刻。讲了几句不得不讲的话以后,他便走进院子,双手插在口袋里,点燃烟斗,在黑暗中,他遇到了一个人,那是女门房。她不愿让那些陌生人在她的房子里到处乱钻,而对他们所做的事情不闻不问。

“怎样称呼您?”梅格雷客客气气地问她。

“布尔西埃太太……那几位先生要留在这儿很久吗?……瞧!圣马克太太房间里的灯灭了,大概要睡着了,可怜的……”

在察看整幢房子的时候,探长发现另外有一处灯光,一条奶油色的窗帘,窗帘后面有一个女人的影子。她象女门房一样,也是个小个子,很瘦,听不到她的声音,可是一望而知,她正在发脾气。有时候,她直挺挺地对着一个在院子里望不见的人,突然她挥着胳膊向前走了几步,开始讲话。

“这是谁?”

“马丁太太……您刚才看到回来的那个人是她的丈夫……您知道,就是那个把垃圾筐拿上去的那个人……登记局的公务员……”

“他们经常吵架吗?”

“他们并不吵架……只有她一个人在吼叫……男的根本不敢反口!”

办公室里有十来个人在忙着,榔格雷不时地向他们瞧上一跟。预审法官走到门口来呼唤女门房。

“除了库歇先生,这里的事由谁负责?”

“经理菲利浦先生,他住得不远。在圣路易岛上……”

“他有电话吗?”

“当然有……”

听到办公室里有人在打电话。楼上,窗帘上马丁太太的影子不见了。这时却看到有一个不显眼的人走下楼梯,悄悄地穿过院子,走到街上去了。梅格雷认出了马丁先生的那顶圆帽子和他那件灰黄色大衣。

时间已经半夜。听留声机的年轻姑娘们也熄了灯。这幢大楼里,除了楼下办公室的灯以外,只有二楼圣马丁家的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前大使和接生婆正在象医院里一般的气氛中轻声交谈着。

尽管时间已晚,菲利浦先生来到时,还是穿得笔挺,棕色的山羊胡子光溜溜的,手上戴着灰色的仿鹿皮手套。这个人四十岁上下,象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严肃的知识分子。

这个消息肯定使他感到奇怪,甚至使他吃惊。

可是,虽然他很激动,但这件事对他来说似乎并非完全出乎意料。

他叹了一口气说:“象他这样生活……”

“什么生活?”

“我永远也不会说库歇先生的坏话。再说,也没有什么坏话可以说。他完全有合由支配他的时闻……”

“等等!这儿的生意是不是库歇先生亲自经营的?”

“稍许管管。生意是他创办的。可是一开始上了正轨以后,他就把所有的事交给我。以致有时候半个月见不到他一面。是啊,就说今天吧,我等他一直等到五点钟。明天有一张票据到期,库歇先生应该把这笔明天要付的钱带来给我。大概三十万法郎。到了五点钟,我得走了,我把一份报告留在办公桌上。”

这份报告在死者的手下找到了,是用打字机打的。这是一份一般性的报告:建议增加一名雇员,计划在拉美国家做广告,等等。

“那么这三十万法郎应该在这儿喽?”梅格雷问。

“在保险箱里。您看,库歇先生已经把保险箱打开了。只有他和我两个人有保险箱的钥匙,并知道这个秘密……”

可是,要打开保险箱,一定要先移开尸体,那就要等摄影师的工作结束。法医做了口头报告,库歇胸口中弹,主动脉被打断,当时就死了。凶手和被害者的距离大概在三米左右。还有,子弹口径6.35毫米,是当时常见的。

菲利浦先生对法官作了些解释:“在孚日广场只有我们的实脸室,就在这个办公室后面……”

他打开一扇门。大家看到有一个玻璃顶棚的大厅,里面排列着好几千个试管;在另外一扇门后面,梅格雷仿佛听到有声音。

“这里面是什么?”

“是供试验用的豚鼠。左面是打字员和雇员的办公室……我们在庞坦另外还有场地,向外寄发就是在那儿进行的,因为您大概知道,里维埃尔大夫发明的血清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

“是库歇创建这个事业的吗?”

‘是的,里维埃尔大夫没有钱。库歇为他的研究提供了资金。十年以前,他搞了一个实验室,没有这个大……”

“里维埃尔大夫始终和你们一起干吗?”

“五年以前,他因一次车祸身亡。”

库歇的尸体终于被移开了,保险箱门一打开,大家不由得一声惊呼:箱子里所有的钱都没有了。只有几张交易单据。菲利浦先生告诉大家说:“不但有库歇先生肯定要拿来的三十万法郎,还有今天下午放进去的六万法郎,那六万法郎裹着橡皮圈,是我亲手放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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