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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真假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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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是一场闹剧:护士小姐退下,面带微笑,瞧了梅格雷最后一眼。www.mengyuanshucheng.com

这一眼等于说:我把他交给你们了!

五位大人登场了,脸上带着各不相同的微笑,但都同样的令人生畏!

——检察长先生,请……

检察长矮小个儿,留着平头,目光令人可怕。他脸上装出一副冷漠而带恶意的神情,从梅格雷床前走过,敷衍到墙壁前就坐,手拿自己的礼帽。

预审法官依样画瓢地转了转,他瞧着伤员,冷冷地一笑,便直挺挺地站到他上司的身边。

接着是书记官……现在轮到法医参加他们的行列……最后轮到本地的警察局长,他是个胖子,两只眼珠子向外突出。

他向另外几位瞥了一眼,然后把手慢慢地搭在梅格雷肩膀上——被逮住了吧,嗯!

梅格雷一丝笑容没有,紧皱双眉,他本来就觉得现实和梦幻的分界线不十分清楚,眼前就变得越发模糊了。本地的警察局长真叫人啼笑皆非。他板着一张狡黠的脸:“老实告诉你,对你落到这步我并不感到惊奇!”

梅格雷感到惆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他的右手从床单里伸了出来。

——昨天晚上,你找谁的麻烦去了?是想找个妇女还是找个姑娘?……

到了这当口,梅格雷着实一惊,可是,他已精疲力尽,浑身疼得要命。

——哪个都行!……他做了个懒洋洋的手势,下意识地含含糊糊地答了一句。

说完他闭上眼睛,立刻把检察长、法官、警察局长和书记官都当成了一个人,这个人既象外科医生和那个农民,又象火车里的那个旅伴。

那五人窃窃私语着,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第二天早晨,他坐在床上,瞧着护士小姐在阳光下忙着收拾病房。这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高个儿,健壮,一头蓬松的金发。她不时地用一种挑衅但又很胆怯的眼神打量着这个伤病员。

——告诉我……昨天有五位先生到这儿来过了吗?……

她轻蔑地瞅着他,冷冷一笑:“我没有权利和您说话,直截了当说吧,我得把您对我的话原原本本地向上报告!”

最奇怪的是梅格雷居然在这样的境遇中汲取了某种乐趣,就象执意要在自己完全醒来之前把一场美梦赶紧做完似的。

护士打梅格雷的床边经过,他用两个手指扯住了她裙子的下摆。

她转过身来,发出一声骇人的喊叫,逃出了病房。

午饭前本地的警察局长到了,他戴了一顶崭新的草帽,系着一条墨蓝色的领带。

“——您甚至连翻一翻我公文包的好奇心都没有吗?”梅格雷和蔼地对他说。

——您难道不知道您根本没有公文包吗!

——那好吧!一切都会清楚的。请挂个电话给司法警察署。他们会告诉您我是少将衔警长梅格雷。要是您想把事情办得更快些,那请您通知我的同事勒迪克,他在维勒弗朗什有所乡村别墅……可是,首先请您告诉我,这儿是什么地方!

本地的警察局长还想顶一顶,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甚至还用胳膊肘轻轻地捅着外科医生。

但当电话挂通,勒迪克开着一辆陈旧的“福特”汽车到来,大家不得不承认,梅格雷终究是梅格雷,而不是贝热拉克的疯子!

勒迪克是这么个人,脸色红润,容光焕发,靠养老金收入过日子。他从司法警察离职以来,装出一副只抽海泡石烟斗的模样。他来后告诉本地警察局长:“让我来用几句话把这件事说一说,我不是贝热拉克人,但每逢星期六我都开车到这儿赶集……差不多一个月以前,有人在公路上发现了一具女尸……确切地说,是被人卡死的。而且不只卡死算了,凶手在那女人已经动弹不了的时候,还穷凶极恶地在她心房里扎进了一根很粗的钢针。那女人是个什么人?这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叫莱翁蒂娜·莫罗,是“新磨坊”农场的。凶手并未从她身上抢走任何东西。也没有奸污她,尽管这是个30来岁的漂亮姑娘。罪行发生在傍晚,就在她回来的路上。这是一个!……还有一个……

——谋杀了俩?

“对,两个半。另一个是十六岁的女孩子,车站站长的闺女,那天她骑着自行车去散步,后来发现她和前一个死得一模一样,凶杀是头天晚上发生的。最后,第三个,是饭店的女佣人,她那天去看望她的兄弟,她兄弟是个养路工,在离这儿五、六公里的公路上工作。她是步行去的,突然,有个什么人从背后把她揪住,又把她掀翻在地。幸亏她劲儿大,把那男人手腕咬了一口,咀里骂骂咧咧地逃跑了。她模模糊糊地看见那个家伙窜入了灌木丛。大家认为这一定是躲藏在附近树林里的一个疯子干的。当那个农民跑来报告说在公路上发现了你时,大家就认为你就是杀人犯。”

勒迪克板着脸。他很不欣尝由于这样的误会造成的闹剧。

——况且,“他补充说,“有人还想固执已见,咬住不放。”

——这几起凶案由谁负责调查,

——检察院和本地警察局。

——让我睡一会儿,好吗?

可能是由于虚弱的缘故,梅格雷老想打盹。他半睡半醒,紧闭两眼,故意朝着太阳,让阳光透过自己的眼皮。现在,他把一些新的人物在自己的头脑里回顾了一遍,让他们现出来。三十岁的农妇……站长女儿……饭店的女佣人……

他也把那树林里的一棵棵大树和那条带有光亮的公路回忆起来了。他想象着袭击时的情景,受害人尘土里打滚,犯人挥舞着他的长针。这简直难以置信!就在他想这些时,外科医生驾一辆灵巧轻快的汽车来到了医院。

这时正是晚上八点钟,他把身子俯向梅格雷的床头。

——请您说说,您,您对贝热拉克疯子的事是怎么想的?

医生呆了好半天也没吭一声,梅格雷问得更具体了:“您和大家一样也认为这是生活在树林里的疯子干的吗?”

“——不!我想是个男人干的,这个人在日常生活中的举止行为必定象您我一样。”

“——换句话说,他住在贝热拉克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从事着某种职业。”

外科医生诧异地瞟了他一眼,犹豫了一阵,变得局促不安:“我有许多想法,如果从某个角度来研究,所有的人都可以变为神经错乱的怀疑对象。”

梅格雷笑了。

——全市的人都过了一遍!上自市长,甚至检察长,下至任何一个过路的行人……包括您的同事们和医院的门房……

外科医生毫无笑容!

“——等一下……别再动了……”医生嘱咐说,他正用一把小巧的探子探查创伤,“这比您想象的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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