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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楠迪小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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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钟,梅格雷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完了一杯咖啡,连咖啡是滚烫的都没察觉,然后匆忙离开了家。www.xiashucom.com梅格雷夫人见此情景叹了口气,但是什么也没说。他是半夜一点钟回来的,进屋以后,一句话也没说,早晨走的时候仍然带着一脸执拗的神气。

当他来到市警察局,穿过走廊的时候,明显地察觉到,无论是遇到的同事或者便衣警察,甚至办公室的听差,对他都流露出一种颇为赞佩的好奇,或许还有一点点怜悯心情。

但是他象吻他夫人的额头一样,同这些人照例地握握手,就走进办公室,开始捅旺炉火,然后把被雨水浸得沉甸甸的大衣搭在两把椅子上。

“蒙帕纳斯区警察局!”他不慌不忙,小口地吸着烟斗,一边拿起电话叫道,同时又机械地整理着堆在办公桌上的公文。

“喂,谁啊?警卫队长吗?我是司法警察探长梅格雷。你们把拉德克放掉了没有?您说什么?……啊,已经有一小时了?便衣警察让威埃准备好跟踪他了,你们肯定吗?……喂,是啊!……他没睡觉,他把香烟都吸光了了……谢谢,不,不必了。如果需要了解其他情况,我会到那儿去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现,已存在他这儿的捷克人的护照;那是一个浅灰色的小本子,印有捷克斯洛伐克国徽,几乎每一页上都盖满了印章和签证。

让·拉德克,二十五岁,生于布尔诺,父名不详。从签证上可以看到他到过德国的柏林、波恩、美因茨和汉堡,也到过意大利的都灵。护照证明他的身份是医科大学生,而他两年前已故的母亲伊丽莎白·拉德克,生前是在别人家里做帮工的。

“你靠什么为生?”前一天晚上梅格雷在蒙帕纳斯警察局,参加了对拉德克的审讯,他这样问道。

被抓来的人带着令人恼火的微笑反问道:

“我也应该把您称作你吗?”

“您回答吧!”

“当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她给我寄些钱供我读书。”

“从她做仆人的工资里寄钱给您?”

“是的!我是独生子。她靠着双手挣钱抚养我。这使您感到很惊奇吧?”

“两年前她死了,从那以后您又靠什么呢?”

“一些远房亲戚间或给我寄来为数不多的钱,在巴黎有一些我们本国人,一有机会他们再接济我一点,我自己有时也搞些翻译工作。”

“还给《哨音报》干点事吧?”

“我不明白。”他带着讥讽的表情说这句话,从他脸上可以看到的神清是:

“问吧!反正你们没抓住我什么……”

梅格雷想离开这儿出去看看。在库波尔酒吧周围;约瑟夫·厄尔丹和警长吕卡的踪迹已经不见了。吕卡准又盯上了那个逃犯,一前一后钻到巴黎的什么地方去了。

“乔治五世旅店!”梅格雷朝司机吩咐道。

他刚进旅店的门,正赶上威廉·克罗斯比穿着常礼服在旅店营业室把一张一百元的美钞兑换成法郎。

“您是来找我的吗?”他发现了探长,问道。

“不是。只想问问您,认识一个叫拉德克的吗?”

在旅馆路易十六式的大厅里,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一位职员正在点钱,票面额都是一百法郎,十张一札十张一札用别针别好的。

“拉德克?……”克罗斯比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梅格雷的目光深速地注视着美国人的眼睛。美国人并不显慌乱,接着说道:

“我不认识。但是您可以问问我太太,她就要下来了。我们要和几个朋友到城里吃晚饭,这是一次盛大的宴会,在里茨……”

果然,克罗斯比夫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好象很怕冷,把身上的貂皮斗篷拉紧了。看着探长不免有点惊诧地问道:

“怎么回事了”

“您别不安,我找一个叫拉德克的人。”

“拉德克?他住在这儿吗?”她又问道。

克罗斯比把换好的钱收进口袋里,然后向梅格雷伸出手来说:

“请原谅,我们已经来不及了。”

外面等着的汽车在柏油路面上起动了……

一阵电话铃响,把梅格雷从回忆中惊醒。

“喂!科梅利奥预审官找梅格雷探长……”

“告诉他,就说我没来呢,懂吗?”梅格雷说道。

预审官在这个时间来电话,可能是从他家打的。他一定还穿着睡衣,正在用早餐,同时焦急不安地翻阅各种报纸。按照他的习惯,每当他激动得发抖时,他的嘴唇一定也在抽搐不止。

梅格雷间电话接线员:“喂,让!还有别人给我来过电话吗?……预审官都说了些什么?”

“让您一到这里就立刻给他去电话……九点以前往他家打,过了九点就打到检察院……喂,请您等一等,又有电话来……喂,喂!您找梅格雷探长?我给您接通,让成埃先生!”

梅格雷立刻就跟让威埃通上话了。

“是您吗,探长?”

“拉德克跑了?嗯?”梅格雷问道。

“是的,他跑了。我一点儿也弄不明白,我在他身后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

“那么你快说吧!”

“我还在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更奇怪的是,我敢肯定,他没有发现我呀!……”

“往下说!”梅格雷催促他。

“他先在附近通来退去,后来进了蒙帕纳斯火车站,那时候正有一列郊区客车到站,我怕他在人群中渔掉,跟得更紧了……”

“可是他还是跑掉了!”梅格雷插话说。

“不是在人群里丢的。他登上一列到站的火车,票也没买,我的眼睛没离开车厢,问一个铁路职工那车开往哪儿,而他就在车厢里失踪了,大概是从另一条铁路线逃走的。”

“当然啰!”

“下一步我怎么办呢?”

“到库波尔的酒吧间里等我,对发生的什么事都不要露出惊奇来!尤其不能动肝火。”

“向您保证。探长!”

只有二十五岁的便衣警察让威埃在电话里的声音,让人听来就象一个要大哭一场的孩子。

“好了,一会儿见!”梅格雷挂上电话,又拿起来。

“要乔治五世旅店……喂!……是啊,威廉·克罗斯比先生昨晚回来了吗?……不,别打扰他!请问他是几点回来的……凌晨三点钟吗?跟克罗斯比太太一块儿……谢谢您!喂,您说什么?……他吩咐十一点以前不要叫醒他?谢谢……不,不麻烦您什么了……我自己去看他。……”

探长不慌不忙,装上一袋烟,又看了看炉子里的煤火还够不够旺。在不熟悉梅格雷内心世界的人看来,此刻他给人的印象是个充满自信心的人,正坚定地走向既定目标。他踌躇满志,吸着烟斗,向天花板上喷吐团团烟雾。办公室的听差给他送报纸来,他还开了玩笑。但是当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突然抓起电话话筒问道:

“喂!吕卡没给我来电话吗?”

“还没有,探长!”

梅格雷听后不由得一咬牙,正咬在烟斗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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