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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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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淮脚步一顿, 人是停下了,可那双眼,严寒料峭,冷冷幽幽的, 暗夜里的狼似的。www.zuowenbolan.com

他也不行礼, 就站在花木间冷淡地打量着两人, 更不解释为何会从宣光殿回来。任城王气结:“你这样做, 对得起陛下么?”

“那貉奴呢?他对得起我吗?”

他却冷笑,直呼皇帝名讳, 视线冷冷扫过同任城王并肩而立的念阮, “你们,都对不起我。”

语罢,拔腿便走, 身后十丈远的地方, 一个小黄门鬼鬼祟祟地躲在花木里,探头想看, 见念阮目光扫来, 又飞快地缩回灌木丛中了。

“燕淮他真是执迷不悟, 只希望他别做什么傻事才好。”

任城王叹着气道。有前世的殷鉴在,太后注定是输家,他就怕这父母俱亡的少年郎站错了队,便是陛下不想动他也不行了。

两人一时沉默, 朔风卷下亭上寂寥卷曲的梧桐落叶, 刺拉拉作响。念阮若有所思地看着燕淮临去的背影:“我相信他知道分寸的。”

任城王想劝谏几句,瞥见那边草木异动倒也明白了过来,皱眉道:“但愿如此。”

那黄门离他们尚远,想是太后特意派去监视燕淮的。念阮回身对他行了一礼, 悄然道:“还请王叔想个办法带话给母亲,请她把素晚的身世写在信里递给我,越详细越好。”

任城王会意:“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回去式乾殿不久,朱缨便来报了燕淮已离开式乾殿的事,自言仅是一罪臣不便在宫中久住,已搬回了太原王府。

朱缨边说边暗自觑着她的神色。念阮脸色淡淡,只点了个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朱缨走出殿去,雕龙刻凤的栏杆上正坐了一清瘦少年,抱剑观花。她略微惊讶地对那人道:“可真是稀罕事!方才我去报燕家那位走了,殿下竟然半点反应也没有。”

白简未曾回头,只把雪亮的长剑取出拿衣袍擦了擦:“妄议皇后,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

朱缨吐了吐舌:“我这不是觉得奇怪么!皇后何曾对陛下上过心,就前日,前日不还私见燕家公子,惹得陛下龙颜大怒么。”

白简峰眉一蹙,抚剑不语。回廊拐角处,却有一颗小脑袋悄悄缩在了廊柱后,轻抚胸口,蹑手蹑脚地跑走了。

“这么说,前日他们两个争吵的事的确是真的了?”

宣光殿中,太后听完阿宝的汇报,微感诧异。

这话原也不是特别大的情报,但它至少透露出一个讯息,即念阮如今明显偏向了皇帝。她想要再利用燕淮生事,却是难了。

名唤阿宝的小宫人懵懂地睁着眼睛,她不懂这些,便不知怎样回答。太后柳眉蹙起,唤素晚:“带她下去领赏吧。”

素晚遂上前领着小宫人下去。太后转首向正在替她整理衣裳褶皱的郑芳苓:“我前日让你盯着兰陵那边,查得如何了?”

郑芳苓心中微动,面上却是不显:“公主一直深居简出,许是臣愚钝,尚未查到事发之前她和汝阴公主那边有任何的来往。”

太后微微颔首,忽又问:“皇后昨日赐了几个宫人回去,是不是?”

郑芳苓面不改色:“是,但臣留意过了,都是些即将年满出宫的宫女,从前侍奉老太妃们的。”

其实她也留意到有几人是从式乾殿里出去的,但内心里实则不是很赞同太后的狠辣,是故能瞒也就替她瞒了。

太后这才放下心来,半晌,不知又想到些什么,伤怀喃喃:“哥哥又走了……”

“这王朝,家族,里里外外就我一个女人撑着,他可真舍得我这个妹子。”

郑芳苓有些尴尬。不知是不是因为幼时家贫曾被家人卖掉,唯有被长乐王将她赎回来,她对父母毫无感情,对这个长兄的感情却是超乎寻常。

思来想去,也唯有安慰她道:“太后莫忧,郡公马上就要回来了,必能为您分忧。”

她口中的郡公是太后的次兄,才被调为司州刺史的汲郡郡公、陕州刺史萧朗。太后欲在年底腊祭上幽废皇帝,除禁军之外还留了这一手,因此这次任命也就急了些。

郑芳苓心地良善,私心里也不愿太后同皇帝走到兵戎相见的这一步,但她也清楚二人之间必有一役,不容她幻想。

西堂的一间小小的夹间里,素晚从橱柜里取下一个用锦缎包着的小罐子,交给垫着脚一脸期待痴痴望着的阿宝:“喏,拿去。”

“谢谢素晚姐姐,谢谢太后。”

阿宝欢天喜地,接过小罐子磕了个头便跑开了。素晚出神地看着她背影。掉脑袋的大事,竟然只是为了一罐糖莲子,她一时也不知是该羡慕还是鄙夷这女孩子的傻了。

是日傍晚,兰陵公主的信便被苏衡借献表文送进了式乾殿里。

念阮就着烛火看罢,把信笺贴在心口,久久不能平静。

母亲在信里说,这已是二十五年前的旧事,她当时犹是未嫁之身,元皇后以罪婢身份入宫,恰被分在她宫里。元皇后身份低微,她本来是没理由见到她的,只那日宫人来报有宫人生产,她便赶去了。只记得,那婴儿腰部有粒胎记,状似五瓣梅花。

宫人产女本是有违律令,但兰陵见元皇后柔弱可怜,特令瞒下此事。后来她产女之事暴露,孩子被抱走,她则被罚去看管仓库,再然后,就是遇上先帝,一跃成为宠妃。

兰陵还赐了一个璎珞圈给那孩子,但年代已久,想必早也不在了。那孩子被抱走后,她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念阮放下信笺,纤指无意识清敲桌案,一手撑腮,在灯下沉思。

想那元皇后也真可怜,本是南朝大家之女,城破父死,被杀父仇人俘虏为妾,后来丈夫谋逆,又被杀夫仇人强占,虽诞下皇子,到头来不过是子立母死,芳华永逝。一生颠沛流离,连狐死首丘都不能,只能通过家乡的民谣来派遣思乡之情。

不过这后宫嫔妃,又有谁不可怜呢。连太后也有不如意的时候。

嬴昭进来时瞧见的就是幅绝美的灯下海棠图,殿中地龙烧得暖和,女孩子只着了身单薄的织金绣玉兰衣裙,青丝披散,长裙拂地,以手支颐地望着被烛光照耀得橘黄的青瓷莲花灯座发呆。

烛光潋滟,照得她如瓷肌肤皆染上一层温润的玉色,杏眸似含着一汪水,柔媚多情。

他不动声色地走至她面前,念阮被突然闪进眼帘的黑影晃了眼,缓过神来,忙将信笺藏入袖中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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