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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宫警部补用警方的无线电呼叫了麻布西署的近藤刑警,在署里大家都叫他“锁匠阿近”。www.xiaoxiaocom.com近藤的父亲经营“近藤锁匙”这家钥匙专门店,他从小就在钥匙堆里长大,只要有简单的工具,大部分的锁他都能开。学得这门技术,对他的刑警生涯也大有帮助。
透过无线电,警部补传回已经找到江叶的消息,而那边也报告说,已经知道在段内屋里发现的手表真正买主并非田代江理子,而是她称为妈妈的本堂美纪代。警方现在正在侦讯美纪代本人。
“知道了,那件事等我回警署再说。总之,你们叫近藤马上过来,对了,顺便带一名女警。我们这边有一个有点棘手的女性嫌犯,需要女警帮忙把她带回去。”
警部补讲电话时,秀子和志保不约而同地走进厕所,温柔地和米乐说话。可是,米乐却始终不发一语。坐在马桶盖上的她双手抱头,动也不动,看上去就好像一座雕像。警察强行闯入,让她的神经极度紧张,原本摇摆于正常与异常之间的精神状况,恐怕因此加速恶化了。
江叶不舍地看着她。米乐变成一个没有声音的人,她关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外界的一切,出现类似自闭的症状。
秋宫警部补用无线电交代完事情后,也坐到沙发上,再度和江叶攀谈起来。
“这个叫米乐的女孩限制你的自由,把你关在这里好几天,虽说她的精神状况有问题,可是,她不但准备了这条铁链,还去买了挂锁,可见她是有预谋的,关于这一点,她有说什么吗?”
“啊,这全是因为她的妄想。米乐的亲生母亲在她读国中时去世了,她的父亲白河先生在隔年,也就是米乐升上高中的那一年再婚,对象是比她父亲小二十岁的美貌女子。”
“就是田代江理子,对吧?”
“哦?你们已经知道了。对思春期的少女而言,父亲的再婚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很多少女会视那为不贞的行为。更何况米乐是独生女,一向集双亲的宠爱于一身。亲生的母亲去世了,父亲的关爱又倾注在新妈妈身上,这叫她怎么忍受?在她的心里,肯定把江理子这个后母当成自己的敌人,只要看到父亲对新婚妻子呵护备至,她就无法压抑身为女人的妒忌心。就这样,她对江理子的憎恶与日俱增,母女之间的战争,不,应该说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越演越烈。”
“嗯嗯,这种事确实经常发生。”
寂静的房间里,江叶的声音继续回荡着。
宇田刑警、悠平,甚至厕所里陪伴在米乐身旁的花井秀子和志保,都专注地聆听江叶讲话。
“然而,就在几年之后,白河先生去世了。当时我人在美国,详细情形并不是很清楚,不过白河先生是在入浴时死亡的,死因好像是心肌梗塞。这些都是米乐告诉我的,只是米乐不相信医生的诊断,她认为父亲会死是因为江理子下了毒。”
“……”
“从那时候起,米乐的妄想似乎更加严重。所谓的妄想,是当事人的主观认定,因此不管怎么用常识反驳或说服,也无法导正她的偏差想法。”
“不是有医生的诊断书吗?”
“她似乎认为那也是江理子花钱买通医生伪造的。江理子毒死父亲,夺走了这个家的财产。那么,江理子给父亲喝的是怎样的毒药?哪种药物可以让人出现类似心肌梗塞的症状?关于这一点,她似乎是绞尽了脑汁。”
“然后,她终于找到江理子下毒的证据?”
“嗯,最近她看到某周刊上我与女记者的对谈实录,这给了她灵感。她认为毒药是我给江理子的,杀人计划也是我教她的。”
江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描述了一遍。连米乐为了暗示自己和江理子之间有奸情,把某色情画报上的性爱图片剪下,丢在江理子卧房门口的事,也一并说了。
(这些也诚如读者所知道的。)
家庭老师和学生的母亲私通,真亏她想得出来。江叶说着说着,不禁露出苦笑,听他讲的刑警和悠平脸上也露出莞尔一笑。
“这还真教人吃不消呀。”就连警部补也忍不住笑了。听起来确实蛮伤脑筋的,只是分裂症患者的妄想会这么天马行空、无边无际吗?
“米乐她,”江叶继续说道,“以为我从美国回来之后还跟田代江理子小姐藕断丝连,也就是说,她认为我一定知道江理子的住址,所以每天都逼问我这个问题。”
“你是说米乐想跟田代江理子见面?”
“与其说是见面,倒不如说她真正的目的是想利用我,把江理子小姐骗来这里,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也就是说,她想把江理子跟我一样关在这个房间里,然后,要我们到她父亲的灵前磕头谢罪,米乐曾这么说过。”
“这是她的复仇吗?”
“这个嘛……总之,她很急着找江理子小姐。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江理子人在哪里,想答也答不出来。结果,她昨天竟然说要把我妹妹志保带来这里。”
“哦?为什么?”
“她要把志保关在其他房间,以为这样我就会把江理子的住址说出来。拿我妹当人质,好逼我就范,她心里是这么盘算的吧。换句话说,她也出现了偏执狂的症状。那孩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对我而言,是十分危急的状况。”
不得已,他只好把花井秀子的电话告诉她,想藉此让志保暂时躲开危险。
“因为这样,对花井小姐造成了莫大的困扰。我心想,米乐电话打多了,说不定会说溜嘴,让人知道我在这里。我心里也抱着期盼,说不定在花井小姐的帮助下,我就能脱离苦海了。真的很对不起花井小姐。”
江叶面向厕所,深深地一鞠躬。
和志保一起站在米乐身旁的秀子听到江叶的话,用力地摇头。那微笑的脸好像在说:“老师,没关系,这种事我一点都不介意。”
“可是,真令人觉得不可思议。”警部补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什么事?”江叶反问。
“就是米乐一直在找的田代江理子啊,她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江叶大为惊愕,一脸不敢置信地紧盯着警部补,问道:“江理子小姐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不,我是说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她是在昨天,也就是星期天晚上十点左右死的,车祸身亡。”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意外发生在港区西麻布一丁目,名为heights麻布的大楼前面。她从那栋大楼里跑出来,忽然冲到马路上,让行驶中的车辆给撞个正着,连驾驶都说根本来不及闪避。”
“唔,这样子简直就像自杀嘛。”
“不是,现场有目击者,听说她当时好像是要拦计程车。”
警部补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出来,其中还穿插着目击者国松老先生的证词。
根据田代江理子的临终遗书,警方循线找到段内敬士的尸体,在命案现场发现寄给白河澄人的送货签收单。警方正要展开调查,就有一个女人来找被害者段内敬士,根据女子的说法,段内那晚在家里等江叶登门拜访。以上这些线索让调查小组将好奇心转向了白河家,甚至是江叶身上……
“站在我们的立场,”警部补说,“必须一一确认相关的证词。于是,我们心想也该听听你的说法,便派了刑警去你现在住的大楼拜访。结果你竟然失踪了。更令人吃惊的是,没想到你竟然发生这种事……”
“我也吓了一大跳啊。我每天都被那孩子逼问,要我告诉她江理子的住址。没想到那个人就这样死掉了……”
江叶偷偷地往厕所那边瞄了一眼后说道。厕所里,蜷曲身体像化石般蹲着的米乐,应该也听得到警部补的话吧。可是,她的态度却一点改变都没有。周围的空气好像以她为中心地冻结了。
“我想,”江叶继续说道,“那孩子昨天应该曾打电话到花井小姐的店里。她告诉我说,她才刚表明要找田代江理子小姐,对方就马上说这里没有这个人,把电话挂断了。”
“老师,”花井秀子从另一头出声了,“我想,那应该是我母亲接的。”
“是吗?总之,为了那通电话的事,她也一直来烦我。也就是说,她怀疑我给的电话是假的。她说那里根本没有江理子这个人,一直要我说实话。”
“即使她状况如此,从上星期五到今天。”警部补说,“江叶先生的三餐仍是她为您准备的吗?”
“嗯,这方面她倒是做得很好……不过,说是准备三餐也不过是从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便当回来而已。”
“总之,她都有让你吃东西就对了。”
“是的。我跟她说我一天两餐就够了,所以,她都是在上午十点和下午七点送饭进来,非常准时。对了,下午三点还有咖啡可喝……说老实话,昨晚我也……”
话说到一半,楼下的门铃响了。由于房门是开着的,因此铃声非常清楚。
宇田刑警跑了出去,不久就听到有人一边交谈一边上楼的声音。三个人走入房间内。
带着女警一同前来的近藤刑警总算到了。
7
近藤刑警向警部补打过招呼后,马上坐到江叶脚边。从警部补刚才打回去的那通电话里,他好像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竟然搞成这样,还真是厉害。麻烦你把脚伸出来一下。”
“谢谢,拜托你了。”
坐在沙发上的江叶脱掉拖鞋,把脚伸向刑警。刑警让江叶把脚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弯身读着挂锁上刻的文字。
“嗯,这是三和锁匙的pl型。这家公司做的挂锁,我记得是yale锁[注],就大小来看,应该有四、五道簧片吧。”
[注:锁心是圆筒型的锁。]
刑警一边喃喃说着周遭人听不懂的术语,一边从带来的包包里拿出一只铝合金制的小箱子,把箱盖打开。箱子里似乎全是开锁必备的工具。
首先,他拿出像铁丝的细棒,将它插入锁孔里,摸索着锁的内部构造。“这根不行。”他叨念着,换上形状相同弹性却较好的细金属棒,又试了一次。此刻,他全身的注意力好像都集中在指尖,确认着个中的触感。
江叶是不用说的,连警部补、宇田刑警、悠平都屏气凝神看着他手指的动作。不过,这段时间并不长,大概四、五分钟吧,刑警从工具箱里拿出另一根圆柱形的金属棒,将它往锁孔一插,小心翼翼地往右边一转。同时,便听到“喀”地一声轻响。
“好,已经开了!”
当挂锁从链孔里抽出来的时候,众人嘴里全都发出赞叹声。
刑警赶紧把缠在江叶脚上的链条解开,将他的脚从自己的膝头放到地板上。
“来,你站起来看看。”
江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为了确认脚重获自由的感觉,他用力地踩着地板。
“哈,已经没事了。这双脚总算又像是自己的了。多亏有你们我才能得救,真是太感谢了。”
江叶对在场的每个人深深一鞠躬。
“哎呀,太好了。”警部补说,“真不愧是阿近,三两下就把锁打开,换作是我们,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好,这边已经没事了,你立刻赶回警局,跟女警一起把这位女嫌犯带回去。她可能没办法接受侦讯,不过,今晚这个家里没人,只好先让她住在警署。由于跟她说话也是白搭,所以在我回去之前,你们就让她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是。”
近藤刑警和女警进入浴室。女警将手腕插入始终抱着头、弓着身体的米乐腋下。
“站起来!”
女警用力将米乐的身体拉起,近藤刑警则在另一边勾住她的手。
“好,走吧。”
两人一左一右地架着她,米乐终于迈开了脚步。
“米乐!”江叶喊道,“不用担心,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然而,米乐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的眼睛瞪着空气,仿佛让人拖行似地,在房门口消失了身影。
志保和花井秀子走到江叶的身边。
“太好了!哥,你真的没事吗?脚痛不痛?”
“嗯,我没事,没有那么痛。”
江叶坐到沙发上,将皱巴巴的裤管卷到膝盖,脱下白袜子。他的脚踝上有一圈淡淡的勒痕。
“这里都勒出痕迹了。”
志保蹲下去,将手伸向那有点变色的部分。
“真的不痛吗?”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略微泛红的皮肤,似乎很心疼。
“嗯。对了,志保,那间厕所里应该有毛巾吧?你可不可以把毛巾弄湿拿过来?我想要擦脚。这几天我都没有办法脱裤子,只能一直这样,感觉脚就好像要发霉似的,很不舒服。”
志保马上走去厕所,把拧干了的毛巾拿来。她跪坐在地上,把哥哥的脚搁在膝头,小心翼翼地从趾缝擦到脚板。那勤快利落的动作,让花井秀子看了颇为佩服。
“对了,”警部补说,“有一件事想跟您确认,江叶先生是不是曾跟段内约好,说昨晚要去他家?”
“昨晚?”
“是的,这是来到案发现场的女人亲口说的。”
“这样啊,是昨天吗?”
一时间,江叶好像在搜寻记忆,然后他好像终于想起来了。
“没错,我确实跟他约了。只要去看我工作室的月历,就会发现上面也记载着时间。我记得我是跟他约晚上。”
“请问您是什么时候跟他约的?”
“应该是上星期一或星期二吧?是他先打电话过来的……对了,在那之前我跟他见过面,在他上班的地方。你们知道吧?他在牛郎店工作,位于六本木,叫做‘女之城’。说起我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
讲完这句开场白后,江叶开始详细叙述起这中间发生的事。
——段内敬士曾投稿参加某杂志举办的小说征文比赛,他恰好是评审委员之一。段内的作品就小说而言确实属于不成熟之作,可是受到其内容特有的强烈风格所吸引,他不顾其他委员的反对,硬是擢选他为佳作。因为如此,让他觉得自己对段内的将来似乎背负某种责任,于是为了了解他除了入选作品以外还有没有其他题材,才会跑去段内工作的牛郎俱乐部找他。当场,段内针对小说的写作技巧提出很多问题,而他的回答却是不须想那么多,总之先写了再说。他要段内试着以把自己的心肺掏出来甩在稿纸上的心情来写作。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就回家了……。
“可是,”江叶继续往下说,“过了一阵子之后……我想起来了,就是上星期一,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是小说的架构已经大致完成了,想听听我的意见。特别是有关开头的部分,让他很伤脑筋,希望我能指点他。”
“哦,开头真的有这么难吗?”
“就连职业作家也常常觉得开头很难。那时他说想亲自登门造访,可是我拒绝了,因为我不太喜欢别人到我的工作室。于是,他就问我,愿意再去牛郎俱乐部吗?我跟他说,那种地方没办法好好讲话。他又说,既然如此,不好意思,可否请你来我家一趟?……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下去,因为实在是盛情难却。所以我只好答应说,那好,下星期天等我忙完了,时间允许的话,就去你家一趟。”
“原来如此,所以段内昨天晚上才会在家里等你。”
“我想应该是这样吧。话说回来,人类还真是悲哀……”
“啊……?”
“一个人的偏执行为,竟然会让周遭人的命运产生如此重大的变化。要是我昨晚去拜访段内的话,或许他就不会被杀了,而田代江理子小姐也不会出车祸,成为轮下亡魂。在冥冥之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运作着……。我不知道该称之为神,还是恶魔,衪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改变我们的命运,无力的我们只能任其摆布。你不觉得人类这种生物很悲哀吗?”
“哎,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有好有坏嘛。”
对于江叶的感慨,警部补认为自己不必一一附和。
“喂,宇田!”他向刑事喊道,“楼下有电话吧?你到电话附近,把在这个家帮佣的妇人,叫……,请问她叫什么来着?”
“千代,至于姓我就不知道了。”
“把这个千代的电话找出来,那里应该会有她老家的电话。找到电话号码后,你马上联络她,要她一回来就来警署一趟。我也必须到涩谷署去打声招呼才行。江叶先生还有令妹,你们可以离开了。悠平负责送花井小姐回去。”
江叶从沙发上站起。他和妹妹志保并肩站着,郑重地行礼致意。
“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
“哪里,这是我们分内的事。”
“那么,我们先离开了。”
迈开步伐的江叶走到一半又停下来。
“有件事想请教您。”
“什么事?”
“关于已经过世的江理子,警方该不会以为她就是杀害段内的凶手吧?”
“那个还在调查中。不过,既然有迹象显示她曾两度出入案发现场,那么,被视为头号嫌疑犯的事实是很难改变的。”
“那不是事实。我很清楚她的为人,她不但头脑冷静且聪慧过人,绝对不是那种会和牛郎胡来的女人。”
“有关动机的部分,我们才正要展开调查。”
“刚才您说段内是被勒死的,如果真是那样,凶手就更不可能是她。”
“怎么说呢?”
“像段内这么年轻又健康的男人,光凭一个女人的力气,是不可能勒死他的。当然,如果对方烂醉如泥或睡死了的话就另当别论,可是情况并非如此,不是吗?”
“被害者右后脑勺有被钝器击中的痕迹。不知他是否因为那一击而昏死过去,总之他无力抵抗。如此一来,光凭女人的力气也可以勒死他。”
“是这样吗?不过,我还是认为凶手不是江理子,这点我非常肯定。那么,我们先告辞了。”
江叶轻轻点了个头,带着志保走出房间。
“喂,我们也回去了。”悠平向花井秀子喊道。
警部补拿出五千圆交给悠平。
“拿去,计程车钱。顺便请花井小姐喝一杯咖啡。”
“别装阔了,这点小钱我还有。”
“不,这会算在侦查费用里头。”
“原来如此,你想虚报成一万块啊?”
“笨蛋!哪有那么好的事?”
踏进这个房间这么久,这三个人还是第一次发出爽朗的笑声。
8
针对段内敬士的命案,麻布西署在案发隔天,也就是星期一下午六点,召开了第一次侦查会议。
好像有记者从熟识的刑警那里听到了风声,在警署里四处打探。秋宫警部补下了封口令,规定只能用“尚在侦办中”打发他们。会议之所以拖到六点才开,主要是因为他已经和刑事课长报备过,希望能在开会之前尽量把相关的资料收集齐全。
这天从一大早起,一直到下午,刑警们就不断把调查得来的结果向身为科长的秋宫报告,想必这些讯息也传到了课长和署长的耳里。当然,其中的内容待会儿在侦查会议上,会由负责调查的刑警详细报告,所以,作者就没必要在此多费唇舌了。倒是,会议开始之前,刑事课长来到署长室,和署长展开的那番对话颇有看头,为了读者,我必须在这里交代一下。那个场景与其说是对话,倒不如说是密商,讲白一点,就是悄悄话。
先开口的人是署长。
“段内的命案应该今晚就能解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