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单亦秋语气严肃地打断了陷入自怨自艾情绪之中的单清悦，神色不虞。

“抱歉……”单清悦的状态明显很不对，说话时还有些恍恍惚惚的，“我不该提到这些的，给你造成困扰了。”

“你没有必要道歉，”单亦秋拉住单清悦的手，让她从痛苦的回忆中缓和过来，认真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的妹妹在这里，一定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想。”

单亦秋衷心地希望单清悦不要难过，面对着情绪低落的单清悦，她的心脏总会感同身受般隐隐作痛。

温暖的触感从两人相握的手传来，单清悦微微发愣，片刻后，她用带着点哭腔的声音问道：“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单亦秋用力点头，抓紧了对方的手，试图用这种方式给单清悦一些力量。

单清悦确实得到了安慰，她直视着单亦秋，这个与自己的妹妹同名同姓、相貌相似、又有着相似经历的人，从她身上看见了过去的影子。

还记得当年，一旦她因为什么事难过了，小秋就会这样牵住自己的手，一字一顿地安慰自己，陪着自己，直到她把眼泪流干，再一次露出笑容。

回忆又触动了单清悦的心结，她忍着想一把抱住单亦秋的冲动，终于吐露出了困扰她多年的一件事：

“那为什么妹妹永远都不会在我的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是因为我没有能力做那个保护她的人吗？”

单亦秋愣了一下，她注意到单清悦垂着眼泪、似乎下一秒就会崩溃的神情，心也跟着揪紧了几分。

霍言泽似乎也提过这件事。

“希望小秋能把我当作可以依靠的人，尽情展露自己真实的情绪。”

霍言泽的话语和单清悦的哭咽交织在一起，单亦秋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她以为不在这些自己在意的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能够让他们安心，却没想到事实恰恰相反，正如她关心他们一样，他们也关心她，也希望能够保护她，而不是一味地被保护。

单亦秋深吸一口气，大脑清明了很多，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抱住了单清悦。

“绝对不是。”

说出这四个字之后，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单亦秋虚虚地揽抱着因为她的回答而呆立在原地的单清悦，说：“她只是不想让你跟着她一起伤心而已。”

“正是因为太在意你了，她才会把自己的难过掩藏起来……如果你不希望她这样的话，下次见面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她吧。”

单亦秋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中同样也带上了一层水光，“她一定会明白的。”

单清悦无言地回抱了她。

两个人站在单家的庭院中，安静地相拥，都没有注意到站在二楼窗户边观察的单家父母。

望着两人相拥的这一幕，他们同样也流下了泪水。

已经联系好的血缘鉴定程序，似乎都没什么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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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单亦秋被带到客厅的沙发上坐好时，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虽然也不算冷静，但最起码没像单清悦那样还在抽抽搭搭了。

单清悦给人留下的印象总是清清冷冷的，可当今天单亦秋实际与她接触过后，却发现她纤细又敏感，委屈的样子特别招人疼。

“不哭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单亦秋软声安慰单清悦，她不自觉中已经把对方当作自己的亲姐妹看待了。

单清悦抽噎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的表现有点丢脸，她匆匆擦了一把眼泪，开口说道：“小秋……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单亦秋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她的一只手被单清悦牵着，熨帖的感觉从两人相握的手传来，让她不禁微微出神。

“小秋。”

“嗯。”

单清悦露出了一个如愿以偿的笑容，然后她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些什么。

单亦秋心领神会：“你直说吧，事情总要说开了才好。”

风声渐起，单家父母走到了客厅中，他们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眼神中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呼……”单亦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站起身与他们问好。

四个人团坐在茶几周围，随着单清悦的一声轻咳，她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这场相聚仿佛跨越了十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