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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第 1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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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之税,养了废物三年,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难不成要把他们当成穿开裆裤的孩子一个一个教?”柴筝拍板,“死了的就如其它人发放抚恤金,活着的全部给我赶鸭子上架,让这帮养尊处优的少爷给我负起责任来!”

柴筝虽然年纪不大,但薛毓作为有一定声望的老将军愿意服她,加上当年与她有过交情的都已经成了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小公爷六七年前在黄海之滨闯下的声名不坠,前呼后拥之下,倒也能做到令行禁止。

她这边在说,薛毓那边就在往下传达,还在自家营帐中瑟瑟发抖的少爷兵们忽然被人拖出来,整理铠甲拿上武器分配船只,他们当中不乏骂骂咧咧的,只是白天一场败仗大家心情都不好,久经沙场的人眼神都有杀伤力,目光平静地扫过去,养尊处优的年轻人们就不敢开口了。

柴筝又道:“我在哨台上看见木桑舰队也非毫发无伤,我们沉了一艘,重伤一艘,船坞中还停着两艘正在修复的,全部都是轻型,木桑却有一艘中型舰断了龙骨,可知道是如何断的?”

“木桑也有战舰受损?”薛毓有些奇怪,“开战的时候,木桑可谓是数炮齐发,一路撵到了海防线上,当时战况混乱,我们的战舰似乎未能对木桑中型舰造成任何有效损伤。”

震惊之后,薛毓又问,“小公爷是怎么看出来的?”

“舰船断了龙骨不能再用,却不一定会当场沉没,”柴筝给他比划了一下海面上的情况,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还“嘶”了一声,“但龙骨已断,舰船就必须减少负重尽快返航,木桑大获全胜的情况下,竟弃了多门炮还有炮弹,此事并不寻常。”

薛毓沉吟,“但我确定轻型舰没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最多在木桑船身造成损伤,要破坏龙骨绝不可能。”

“那就是木桑内部出了问题。”柴筝忽然伸手一拽,贤夷受惊也扯到了伤口,营帐中两个伤员此起彼伏的哼唧了半天。

柴筝道,“木桑虽然擅长造船,但炮火向来不足,如果船身建造没有进步,却一下子负荷了这么多门大炮,后坐力很容易对船身造成损伤是不是?”

贤夷就是距离木桑舰船太近,才受得伤,在那种距离下,他的确发现木桑造船技术还是当年那一套,有改变,不过针对的都是船身,核心能变度太低。

火器稀缺的年代传来下的脆弱龙骨,加上数十门大炮,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如此说来,我们还是有胜算的,”薛毓终于见了些喜色,“木桑就没想过要改进?”

“这些船杀伤力巨大,是木桑平静的外表下用来对付大靖的秘密武器,就算测试,也不会有战场上的激烈,”柴筝笑道,“大靖也说加固海防工事,我们的船也不比木桑的经用。”

“……”营帐里沉默了好一阵子,薛毓才叹出声,“就该将当今圣上与克勤王关在一起,让他们互挠去。”

但凡造船的时候上点心,舞弊贪墨的情况改善一点,今日在海上就不会失去这么多年轻的性命……然而朝廷从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试图将漠北十六州送给北厥,美其名曰,“减少牺牲”。

“有布防图吗?”柴筝又问。

她说着,从袖中将几天前的布防图抽了出来,这张纸不过复制品,经不起翻阅摩挲,边缘已经起了毛,上面还有柴筝涂涂画画的结果。

薛毓赶紧道,“有。”亲自从桌案底下翻出一张刚画的布防图,这张图还没来的及挂上,不过上头倒是有不少地方进行了修改,与柴筝手里经过涂鸦的相互映衬,竟相差无几。

“我要是克勤王,知道自家的船坚持不了多久,那今天晚上的不仅是偷袭,还是一决胜负的关键,这一仗他若赢,十天时间,我们就不得不往城里退,但他若是输,短时间内也无法卷土重来,只要小阮尽快将长安的事搞定,克勤王就不得不退兵。”

她的目光从布防图上收回,扫向了贤夷,“趁此机会,还可以给木桑换个皇帝。”

贤夷隐忍了十几年,一颗心早已荣辱不惊,他淡淡笑道,“不忙,先想好怎么赢今晚这一仗吧。”

话音刚落,柴筝忽然“嗯?”了一声,两张布防图虽大致相同,但木桑舰队的停靠位置却比柴筝标出来的落后,约有百米距离。

这百米画在图纸上不过微不足道的毫厘之差,柴筝却问,“木桑既然要采取进攻,为何要放弃这百米优势……战场之上,有时候快与慢就是胜与败,克勤王占上风的情况下,实在没必要退让这百米。”

她嘀咕着,忽然转身道,“备船,去附近看看!薛伯,你留在帐中主事,我很快回来。”

“是!”薛毓应道。

海防线周围十分危险,说不担心是假的,不过小公爷心里有数,她提出要去,必然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薛毓只能尽量减少风险。

给柴筝备的船很小,大型舰艇之中不足道,原本上面只载了柴筝跟宽圆两人,临出发时顾恨生将佩年年也塞上了船,柴筝现在需要人保护,顾恨生又晕船晕的厉害,只能委屈佩年年了。

天气并不好,邻近梅雨季,一个时辰内就能从艳阳天变得四周漆黑。

柴筝先喝了药,章行钟又让她重新包扎了伤口,然后裹上两层衣服这才放心。

章大夫并不认识佩年年,却仔细叮嘱,“将人好好带回来。”

小船并没有光明正大的走海中央,这艘船吃水不深,比轻型舰还要灵活,暗礁处也能走,宽圆按照柴筝的指引,一路沿着海边悬崖向前摸索。

海远比江河凶险,佩年年虽然不晕船,却也死紧张,她握紧手边的武器,跟要下水的猫般,随时准备炸起全身的毛,柴筝笑了,“怎么,你打算跟海水拼个你死我活啊?”

“还不是因为你,”佩年年虽然是在跟柴筝说话,眼睛却死死盯着水面,“薛将军都在这里多少年了,他不比你了解地形,就非得自己找死?”

“就因为薛将军在这里呆了很多年,许多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察觉不到细微的变化……你知道木桑祭司院吗?”

离柴筝想去的海防线还有一段距离,闲来无事同佩年年说两句话。

佩年年贴身保护夭夭这么久,多少听说过祭司院。

“木桑的祭司院中最厉害的大祭司被称为巫衡,除去巫衡,还有数百位祭司担任各种要职,观星象、测水位、研究地动规律、分析土质构成,以保连年风调雨顺,但我大靖却连算吉时的人都没有,逢大典,还得现从寺庙道观里请。”

柴筝叹了口气,“天命之说我其实不相信,即便与夭夭相交多年,也因此救了几条命,但我仍然不信,可星象水利是有关民生的大学问,以后必须得有……你没发现木桑进攻的时间选的极为巧妙吗?正是风向水流都有利于他们的时候。”

佩年年已经在军中呆了一段时间,柴筝这么一说她才恍然发现其中关联,方才盯着水面的目光收回,在柴筝身上逗留了片刻,发出声不服输的“哼”。

虽早知道自己跟柴筝之间有差距,但到了军中,佩年年才猛然发现这个差距有多大,说不定真要二十来年。

柴筝见她愁眉紧锁,一副打算放弃的丧气表情又道,“你以后要是不想当将军,学我这些瞻前顾后也没用,往别的方向努努力,说不定成为一代宗师,我有事还得来求你。”

柴筝这会儿是真的恨不得自己这帮朋友们各个出类拔萃,到时候小阮不管要做怎样的改革,都会有人在下面拖着,而自己除了带兵打仗没什么大能耐,等天下太平了,也就功成身退。

想起小阮,思念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这天高海阔仿佛处处都是阮临霜的影子,柴筝有些后悔,明明知道这次的分离短则十几天长则两三月,离开长安时竟然连个信物都没捎上,这会儿全身上下,只有胸口这个窟窿是小阮留给自己的。

柴筝伸手戳了戳自己的痛处,此时觉得小阮就像这个窟窿,想不起来时还好,一旦想起来就成了痼疾,疼飕飕的,难以缓解。

“小将军,到地儿了。”宽圆压着声音道。

此处靠近海防线,嶙峋的峭壁之下有个突出来的地方,刚好能将船隐进去,再往前一段距离就是木桑舰船,他们甚至在主炮的射击范围内。

海浪拍打着礁石,虽然知道在此处就算惨叫都不能惊动对面舰船,然而所有人包括柴筝还是不由自主的偷偷摸摸起来。

佩年年小声问,“你要找什么?”

“这条海防线十分靠近大靖营地,木桑既然下定决心要趁长安之乱,占领整个江南地区,克勤王又善攻,就该把舰船直接压到海防线上,甚至往里推进,对整个南海水师造成压迫,而不应该退后百米。”

柴筝琢磨着,“我不确定,但其中应该有蹊跷。”

正说着话,便看见木桑所有舰船都将白天收下来的帆重新挂了上去,并在主帆两边又加上了侧帆,虽未张开,但看架势似乎准备起飞……柴筝眼神不济,手中拿着西洋望远镜,舰船上所有的动静都瞧地清楚。

整个甲板上只有寥寥数人,挂完帆之后,这些人又陆陆续续撤回了船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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