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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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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列特:一来就来见我。www.xiaoxiaocom.com乔。”

她在使馆二层的电话录下了这条口信。卡希尔端上咖啡就向乔的办公室走去。“请进,”他说,“把门关上。”

他啜了口咖啡,卡希尔知道里面一定加了有益于健康的白兰地酒,这是他在哥本哈根的美国大使馆的同事经常用外交邮件寄来的,以表示对他的问候。“什么事?”她问。

“想出去散散步吗?”

“好的。”

他们顺着铺着又破又旧的红地毯的的楼梯走到楼下,穿过由前台一名妇女看管的电动门,看见使馆一名匈牙利籍雇员正在用金属探测器检查一名参观者。然后两人走出使馆,走到阳光沐浴下的索包德萨格泰尔解放广场。

一群学生聚集在方尖石塔的纪念碑下,向解放这座城市的苏联士兵敬礼。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要么急匆匆地去上班,要么去瓦茨乌特卡和与它平行的购物街,这条街禁止车辆通行。“走,”布雷斯林说,“我们去议会大厦吧。”

两人沿着多瑙河一直走到议会大厦。大厦是圆顶新歌德式建筑,上面有88座雕像,表现的是匈牙利的君主、统治者和著名的军人。“如果他们真正有一个议会,那我倒很愿意到这儿来看看。”他说。自从苏联人接管了这里,议会就一直在发挥作用,但只是名义上的。真正的决定都是在离河很远的那栋丑陋的长方形大楼里做出的。那是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总部所在地。

卡希尔望着多瑙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问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布雷斯林从茄克衫里掏出烟斗,放上烟草,然后用火柴点燃烟斗,“我觉得你不要请假去调查你朋友巴里的事。”

“什么意思?”

“今天早晨斯坦利告诉我你将以正式身份被派去调查此事。”斯坦利-波捷夫斯基是使馆外的中央情报局小组的负责人。这个小组有200名美国人,其中约100名中央情报局工作人员由他来指挥。

“为什么派我?”卡希尔问,“我可不是一个受过训练的调查人员。”

“为什么不呢?你知道有多少公司的调查人员是受过训练的?”一句话引的卡希尔笑了起来,“你知道调查是怎样进行的,科列特,我觉得你这一次能行。”

“因为我认识巴里?”

“正是。”

“不是心肌梗塞?”

“不是我听到的。”

他们走近一群建筑工人,这些人正在用轻便钻钻开一个破旧的码头。当两人靠得非常紧,就连精密的、远程麦克风都无法从喧闹的嘈杂声中分辨出他们的声音时,布雷斯林对她说:“科列特,很明显,巴里带了些东西,而且很重要。”

“这些东西不翼而飞了?”

“对。”

“有什么看法?”

“当然有。要么是我们,要么是他们。如果是他们,他们拿到材料,我们会很惊慌。如果是我们,那我们的一个人得到她公文包里的东西,然后找个机会把它卖给另外一边。”他吸了口烟斗,接着说,“或者……”

“或者因为别的什么人想得到她的东西,可能是私人的或者与某人有牵连的东西,大概就是类似于那样的东西。”

“是的,类似于那样的东西。”

天空中,挡住太阳的一大团云移开了,太阳露出了脸,放射出灿灿金光。卡希尔背对太阳,斜看着天空,说:“乔,我们到这儿,不仅仅是让我预先知道斯坦利可能会让我去调查巴里的死因。他让你来试探我,不是吗?”

“没那么明确。”

“我会去的。”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不。我以前想不占用工作时间来做这件事。如照你所说我就不用请假了。”

“这样很现实。”

“为皮克尔工厂干的太长了。是我回去告诉他还是你告诉他?”

“你告诉吧。我与这件事毫无关系。科列特,给你最后一个建议。斯坦和兰利那些坐办公室的人的确一点儿都没有说巴里是怎么死的。对他们来说,她死于心肌梗塞。我的意思是他们知道她不是这样死的,但她没有什么价值,公文包却很重要。”

“里面有什么?它是谁的?”

“可能斯坦利会告诉你,但我很怀疑这一点。你知道。”

“如果我试着去找出是谁了解此事,那我会知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那得由斯坦和兰利来决定。让他们定下规矩,你就在这些规矩内行事吧。”他微微低头来加强他的观点。

“我会的,谢谢你,乔。我现在就去见斯坦利。”

波捷夫斯基的办公室的门上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修理打字机”。使馆里很多中央情报局办公室上都挂着这样一个牌子,据说这样会防止不速之客的造访。他们常这样干。

他坐在一张坏桌子后面。很多人为了熄灭雪茄,常在这张桌子的边儿上摁灭雪茄,所以桌子上有一溜烫痕。斯坦利又矮又壮,满头白发。卡希尔从到布达佩斯的第一大起就很喜欢他。他精明坚强,但却容易感伤,而且会传染给为他工作的每一个人。

“你跟乔谈了?”

“是的。”

“对你有帮助吗?”

“我想是的。我们关系很好,我原打算去接她的飞机。”

他点点头,咕哝了几句,指尖在桌子上不断的滑动,“你是为我们才去接她的吗?”

“不是,纯粹是私人关系。我以前并不知道她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

“她曾经和你谈到她正在做的事吗?”

“谈了一些。”

“没有涉及她此次的旅行?”

“没有。她从来都不会具体谈到她来这儿的任何一次旅行。她曾经说过的一切只是她与她的客户如佐尔坦-雷蒂见面时的情形。”

“他不在这儿。”

“我知道。昨晚他从伦敦打电话给我,我不在,就给我的电话里留了言。”

“他不在这儿,你觉得很奇怪吗?”

“说实话,是的。”

“她计划与他见面,并和一个匈牙利党的领导人会见,就雷蒂出书一事进行会谈。”

“那得花多少钱?”

波捷夫斯基大笑,“无论帕帕卡是要买布达山上的一套高级公寓,还是立即要他梦寐以求的新车,我们都给。”

“都是一丘之貉。”

“贿赂和贿赂的方式也一样。”波捷夫斯基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们的损失太大了,科列特。”

“她的那些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是的。”

“是什么东西?”

“尚待查清。”

“如果要我去调查迈耶的死因,我就得知道。”

他摇摇头,“不是现在,科列特。任务明确了,你以请假的名义回家,然后调查与巴里认识的每一个人。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不愿相信你的朋友已经死去。你尽量去调查吧,然后把你的调查结果向兰利的办案人员报告。”

“对我真是一个讽刺,我真正关心的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听着,你没必要这样做。这不属你的职责范围,但我建议你在拒绝之前再好好考虑一下。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们现在下的赌注很大。”

“巴纳纳奎克?”

他点点头。

“我真的要请假吗?”

“这要登记,以防一些爱管闲事的人来捣乱。以后我们会补偿你的。我保证。”

“你想让我什么时候开始?”

“早上就走。”

“不行,你知道我已经和霍尔加斯约好了。”

“好吧,那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波捷夫斯基想了会儿说:“你们的约见很重要吗?”

“我已经有6个星期没见他了。他寄来的一封信中说他有话要给我说。而且时间已经定好了,不能再变。”

“那你就去和他见面吧,明天早晨再走。”

“好的。还有别的事吗?”

“哦,放松些。说实话,我曾经极力阻止派你去调查此事。你们的关系太近了。友情常常是个障碍。努力忘了她是谁,把精力集中在公事上。那个公文包可是所有人关心的焦点。”

她站起来对波捷夫斯基说:“我实在讨厌这个地方,斯坦利。”

“浪漫的布达佩斯?”他放声大笑。

“你知道我的意思。”

“当然。与霍尔加斯见面都准备好了吗?”

“我想是的。我们会在新安全房见面。”

“我还是不喜欢那个地方。”

“我很喜欢那个地方。”

“很好,你是个忠于职守的人,科列特。”

“我只是个雇员。你刚才说我是请假离开的,那我就没有正式的身份,这样会很麻烦。”

“不会。给你的唯一权利是使用我们的人。但你不需要他们。他们也在寻找答案。”

“我想去追寻巴里足迹。所以我先去伦敦。”他耸耸肩。

“我想和参与验尸的医生谈谈。”

“在那里你会一无所获的。他们用的都是清洗过的人。”

“英国秘密情报处。”

“可能是。”

“她是怎么死的,斯坦利?”

“这难住我了。如果是苏联人于的,就可能是用氰酸。”

“我们也用这玩意儿,不是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开始例行公事:剪断烟丝,弄湿雪茄,然后点燃它,“忘了那些英国医生吧,科列特。”说着,波捷夫斯基的嘴里吐出蓝色的烟圈。

“我还是想先去伦敦。”

“这阵儿可是一年中去伦敦的最好时间,游客不多。”

卡希尔打开门,转过身去,对波捷夫斯基说:“打字机修理的生意做的怎么样?”

“进展很慢。小心点,保持联系。”

从波捷夫斯基办公室一出来,卡希尔就开始为那个代号为霍尔加斯——匈牙利语的意思是渔夫——的人的见面做准备。不仅如此,她还搭进去了大半个晚上和第二天一整天的时间来做这件事。霍尔加斯的真名是阿帕德-海迪盖什。他是克格勃驻匈牙利情报站的高级心理学家。

在卡希尔到布达佩斯的第一周里,匈牙利科学大会举行。一些心理学家和精神病学家受到邀请,参加了大会,并向大会提交了论文。就是在这个会上,卡希尔见到了阿帕德-海迪盖什。有3位美国人参加了大会,包括贾森-托克尔医生。卡希尔对他有一种天然的反感,尽管直到巴里-迈耶悄悄告诉卡希尔正是托克尔介绍她加入中央情报局,并做临时的联络人时,卡希尔才对此想了很多。“我不喜欢他,”卡希尔曾这样对迈耶说,迈耶的反应是,“你不应当回避。”迈耶在加入中央情报局前作为托克尔医生的病人有一年的时间了。

阿帕德-海迪盖什46岁,已婚,有两个孩子。这个人有些神经质,经常穿着皱巴巴的宽大的西服,里面的衬衣领子特别紧。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巴拉沙乌特卡的神经与精神病诊所一边看病一边进行研究。这个诊所在连接布达与佩斯的裴多菲大桥附近的大林荫道上。由于他曾经对一些从事敏感工作的工人进行过一系列的心理测试,这些测试被用来发现导致不满甚至不忠诚的人格品质,因而引起了苏联高层的注意。他被带到莫斯科,在“瓦沙”待了一年。“瓦沙”是苏联很有名气的一所军事情报学院的一个很特殊的系。他的学识使他在那儿声名鹊起,于是他被带到苏维埃克罗尼亚。这是克格勃的一支部队,负责维持苏联海外殖民地对苏联的忠诚,在匈牙利有它的分队。卡希尔见他的时候他就是做那样的工作的,尽管他的正式身份是他匈牙利母校的教师。

在随后的几个月里,卡希尔碰见过他许多次。有一天晚上,当她在维加多广场一家地处闹市区的啤酒馆维加多独自吃饭时,他走了过来,问是否能和她一起共进晚餐。他们聊得很愉快。他的英语讲得很流利,而且喜欢歌剧和美国爵士乐。他问了一大堆美国人日常生活的问题。

卡希尔对这种偶然的见面从来都没有多想些什么。但在两周后阿帕德接近她的用意就很明显了。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早晨。她起来去跑步,终点在城堡山上的旧皇宫。皇宫在二战期间几乎完全被毁了。后来这座巴洛克式的建筑成了一个很大的博物馆和文化机构所在地,包括匈牙利国家艺术馆。

卡希尔经常来这座博物馆,对她来说,这里已经成为使她的心灵得到一丝平静的避难所。当她站在一幅巨大的中世纪教会的油画前时,一名男子走到她身后轻轻他说:“卡希尔小姐。”

“哦,你好,海迪盖什先生。见到你很高兴。”

“你喜欢这些画?”

“是的,非常喜欢。”

他站在她身边,静静地注视着这些艺术杰作,“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他说。

“说吧。”

“不是现在。”他环顾四周,然后悄悄地对卡希尔说,“明天晚上11点,在卡皮斯特兰泰尔的圣-玛丽-马加达莱恩。”声音小得卡希尔几乎没听见。

她吃惊地望着他。

“在教堂后面,那个塔后。11点,我只等5分钟。谢谢,再见。”说完阿帕德就拖着他那肥胖的躯体,笨拙地穿过那间大陈列室,圆圆的脑袋消失在茫茫人群之中。

她立即返回她的公寓,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径直向斯坦利-波捷夫斯基的公寓走去。

“你好。”卡希尔对开门的波捷夫斯基太太说,“很抱歉这阵儿还来打扰,不过……”卡希尔欲言又止,斯坦的妻子似乎明白其中道理,“我正在做小甜饼,而斯坦利却在屋里偷偷摸摸地看《花花公子》。依我看,今天和普通匈牙利人的周末一样,没什么特殊的。”

“我得跟你谈谈。”卡希尔来到夫妻二人拥挤的小卧室里,对阿帕德说,“刚刚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方便起见,两人走出小屋,到外面边走边谈。卡希尔把在博物馆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的头儿。

“你了解他吗?”他问。

“了解得不多,只知道他是一家医院的心理医生和……”

“他也是克格勃。”波捷夫斯基说。

“你很肯定吗?”

“我肯定。他不仅是克格勃,还是监视处的成员,监视处负责监视在这里的俄国人。如果他要倒向我们这边,科列特,那他肯定是在玩花招——要么他就没什么价值了。不,我的上帝,那是个伪装,他会是一个金子,闪闪发光的金子。”

“我搞不懂,他为什么找到我了?”她说。

“那无关紧要。他喜欢你看待事物的方式,或者凭感觉认定这个人是他可以信赖的人。谁知道呢?现在重要的是我们应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不要打草惊蛇,赌他可能会成为我们的人——或者他已经成我们的人了。”他看看表,说:“现在回家,收拾些晚上要用的东西,我也拿些我们要用的东西,两个小时后我在使馆接你。你要绕到使馆,而且确定没人跟踪你。你你们在博物馆谈话时,有人在旁边偷听吗?”

“我没注意,但他倒是确定没人。”

“好极了。两个小时后,我来接你,要准备好这场马拉松。”

接下来的36个小时令人又紧张又疲乏。到了时间,卡希尔准时到了圣-约翰-卡皮斯特拉诺广场,在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由反间谍小组提供的关于阿帕德-海迪盖什的简短介绍。这个反间谍小组专门搜集在布达佩斯的对方间谍的情况。

一个灰色的俄罗斯四门吉姆车载着两个特工一直跟踪她,并对两人的见面进行监视。上面给她订的规定很简单,而且不使用暴力。

她不能接受他的任何东西,即使一个小小的纸片、一根火柴,以避免因接受对方的材料而落入对方设下的圈套,然后立即以间谍罪逮捕。

如果出现了任何差错(波捷夫斯基特别强调了“任何”),她应当立即终止谈话,走到离这有两个街区远的一个街角,那儿有一辆车带她离开。如果阿帕德不是一个人,她也应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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