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的事情还能等到明天?”皇帝一脚踹倒身旁的椅子,目光淬了冰。
中年侍从抬头看了眼,忙低下头。连滚带爬离开寝殿。
皇帝靠在沙发上,闭上眼假寐。半小时后,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中年侍从踮着脚走进门,低着头一直盯着地上。
“来了就让他们进来。”皇帝睁开眼,眼底泛着精光。
“陛下,楚将军和岑家没有动静。王家主……在宫门口被人抓了。”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皇帝蹭站起身,不可置信看向侍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臣子不听命令,宫里也不将他的命令放在眼里。
对于一个帝皇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混账、逆子。他怎么敢。”
是了祁琛敢。他儿子的性格自己明白。
一把掀了茶几,坐上的茶壶茶杯噼里啪啦瓷片飞溅。他捂住胸口一阵咳嗽,喘匀了气,目光如刀看向侍从。
“让祁琛来见我,立刻马上来见我。”
中年侍从急匆匆走出寝殿。
殿内安静下来,皇帝倒在沙发里,疲惫的合上眼。眉梢微蹙睡得极不安稳。
窗外,鸟儿啼鸣,金色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沙发上。
皇帝醒来。
静立一旁的中年侍从如同幽灵走上前。扶起皇帝坐起身,倒了杯水递上前。地上的碎瓷片早已被清理,寝殿又恢复干净。
皇帝喝了一口水,茫然的双眼恢复清明。
“让祁琛滚进来。”
侍从垂下眼睑。“大殿下……还没来。”
“他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皇帝将白瓷杯摔到茶几上。蹭的一下起身,身体晃了晃,静候一旁的中年侍从眼疾手快扶住他。
皇帝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中年侍从脸色大变。
“快叫医生。”
门外的年轻侍从跑进寝殿,七手八脚将人台到床上。一阵兵荒马乱,匆匆赶来的医生被侍从架着走进寝殿。
老医生检查完毕,凝神皱眉。静候一旁的中年侍从一脸忐忑。
“陛下……?”
“气急攻心,不宜动怒。平日里保持心情愉快即可。”
“那其它?”
“无碍。”
医生开了药,离开寝殿。年轻侍从跟着退出去。殿内,静下来。中年侍从走到床边掖被角。昏迷的皇帝缓缓睁开眼。
他惊喜的瞪大眼。“陛下,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陛下只是气急攻心,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皇帝挣扎着坐起身,侍从拿起枕头垫在他后背。恰时寝殿大门传来脚步声。中年侍从皱眉抬头见是祁琛忙低下头行李。
皇帝冷哼。“你还知道出现,我还以为现在已经请不动你了。”
祁琛将托盘递给中年侍从,随即拿起小药杯递给皇帝。“临时有公务处理,父亲见谅。”
“你给的药我可不敢吃。”
他抬手一挥,药杯落到地上。白色的药片滚落四处。
祁琛挑眉扫了眼,平静凝望皇帝并不生气。
“父亲急着找我有何事?”
“王家主是帝国重臣,你把他放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议。”
“医生说您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国事我会帮您处理。”
“祁琛,我还没死。”
“青山疗养院不错,清幽空气好我想父亲会喜欢。”
“祁——琛。”
祁琛并不理会父亲的咆哮。起身拍拍手。两名士兵拖着祁彦的母亲进门,毫无怜惜之心让人扔到床前。
她在地上滚了两圈,扑倒皇帝的面前。双眼弥漫着水光,看起来好不可怜。
“陛下救救我。”
“别害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皇帝抱着人好言好语一阵轻哄,等哭声止住。他抬头怒视祁琛。“你在干什么,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不懂?”祁琛一脸讽刺。“很早前祁彦就让他的母亲接受治疗,智力和成年人没有区别。也对,你不可能会知道。”
祁彦的母亲垂下眼睑挡住眼眸中的怒火。他感受到皇帝的目光,茫然抬头。
“我想出去玩。”
“好好好,我一会就陪你玩。”
祁琛撩起眼皮,做了个手势。士兵上前架起祁彦母亲拖走。皇帝挣扎着下床,身体一晃倒在床上。
他怒视祁琛。“你到底想做什么?”
“五天后是个继位的好日子,父亲知道该怎么做吧?”
“你……我还没死。”
祁琛仿若未闻,正正军帽转身离开寝殿。
皇帝捂着胸口一阵咳嗽,好一会喘匀气息。他怔怔瞪向空旷的大门,眼中划过一丝决绝。他招招手,中年侍俯身侧耳。
“你出宫找阿彦,让他去找那个人。”
侍从看了眼门外路过的年轻侍从,声音放小。“宫里都是大殿下的人,属下离宫见二殿下怕是不安全,一个不小心暴露藏身地……”
没错,祁彦能离开皇宫是皇帝做的手脚。
“你早上走,自会有人替你掩护。”他看向祁琛离开的方向,冷哼。“我的位置绝对不会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