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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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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编吧,干这种事你是行家。”阿尔焦姆冷漠地回答之后,大步朝主楼走去。

古罗夫企图恢复在刑事犯罪分子中的联系。当然最主要、最有希望的人是阿基姆一廖恩奇克,但古罗夫最后一次没能同他找到共同的语言。阿基姆的酗酒无度,使古罗夫很生气,但主要问题还是在别的方面。这小子春天在青年人中间有了威信,但那是对在法律边缘上“散步”的头目的力量和勇气的承认。他并没有牵涉到任何一起严重的刑事犯罪活动。他更没杀人,手上没有沾上血污。春天匪徒们射击古罗夫的汽车,杀死古罗夫心爱的女人时,他就怀疑过,加列依的人是阿基姆提供的。被古罗夫抓住的那名土匪虽然没有供出廖恩奇克的名字,但为了保命,他招了供。古罗夫的怀疑似乎没有得到证实,但同阿基姆的联系中断了。古罗夫不希望同一个被怀疑参与谋杀的人,保持秘密的接触。

前不久同阿基姆见面以后,古罗夫见到的已经是另一个人了。阿基姆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有威信的头头,有人来找他要人去执行重大任务这一事实,就说明了这一点。人们要买面包,就去面包店,要买蔬菜,就上蔬菜店。如果要强盗,那就去找有威信的强盗头子。执行的人被消灭了,现在这种事阿基姆一廖恩奇克自己也可能干了。他对古罗夫说过“你们的”人中有人向他求过援,这纯粹是笨拙的谎言,是把古罗夫变成似乎是犯罪的参与者的企图。你给他几个民警去收债,可他却利用他们去干坏事,然后就把他们拖水去。

古罗夫从来不要杀人犯当自己的情报员。他同阿基姆这么一谈,实际上就是同他彻底断绝联系。现在查明,古罗夫犯下了一个严重错误。寻找国际水平的恐怖分子,不能戴白手套。怀疑归怀疑,法院并未承认阿基姆是杀人犯,即使他浑身发臭,但如果通过廖恩奇克有机会找到恐怖分子的藏身之处的话,侦查人员一定要利用这样的机会的。说什么都是可以的,但这事怎么能办到呢?阿基姆显然是害怕了,他明白他在与一个比一般的人更有力、更残暴的家伙打交道。如果古罗夫又去河街火车站,那很可能找不到阿基姆。即便碰到,也谈不拢来。他肯定又是醉醺醺的,而且不会冒险当着诚实人的面,第二次同民警谈话。这种事只能出现一次,就是一次,也应该向上帝祷告,保佑他逃过这一危险区。

必须找到米什卡·扎哈尔琴科。但当时在“华沙”饭店附近,也有人在监视米什卡,而且进行监视的不是刑事犯罪分子,这就是说,往他的住所打电话是危险的。把他叫到民警分局去吗?这样做也很平常,但“地方当局”会讨论他的问题,派出所长是自己人,应当知道是谁叫他,为什么事叫他们。

古罗夫不高兴的是,米什卡这个很守信用的人,居然在会见不成之后不打电话来。而他是应该打电话的,因为他在“华沙”饭店旁边看见过古罗夫,明白古罗夫没走过去是故意的,有什么在碍着他。米什卡不但是个能干的小伙子,而且是个普通的市民,他应该猜到,既然古罗夫来见面了,却又不走过来,这就是说,他看见了“尾巴”。又过了一天一夜,扎哈尔琴科还是没来电话。古罗夫真的担起心来了,他用自动电话拨到了米什卡的房问。小伙子马上回了话。上校捂着话筒,说了几句就挂掉了。“他还活着,谢天谢地!”古罗夫这么一想就开车去国家汽车检查局分局。他在这里交上了好运,分局长是个上了年纪的中校,年轻时也当过刑警,只说半句他就全明白了。他记下了米什卡的“麦尔斯”小车的号码,说可以找个借口把那小子叫出来,甚至连检查员都不会引起怀疑,不过要使一切看起来很自然的话,那得等两天才行。

反间谍局的人检查了国际旅行社所属的各个宾馆,毫无结果。斯坦尼斯拉夫是同同行们一起干的,挑剔地、仔细地察看每一位单身外国客人,对远远地看去似乎有点像恐怖分子的人,也严加注意。

古罗夫虽然不相信会成功,总是与哈里托诺夫见了面。会见是在一家秘密住所进行的。他的表现出人意外地具有挑衅性。

“列夫·伊凡诺维奇,我尊重您,您应该说话算数。我履行了自己的职责,甚至连您要我飞去巴尔瑙尔的指示都执行了,您答应……”

“要茶还是咖啡?”古罗夫把烧开了的茶壶从火上拿开,问道。

“没有糖吗?那就来茶吧。”哈里托诺夫态度已经缓和下来了,回答道。“我一同你谈话,胃就痛得很厉害。”

“您,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不珍重别人对您的好态度。”古罗夫斟满茶,甚至把椅子朝哈里托诺夫身边移了一下。“您说您白飞了一趟巴尔瑙尔,莫斯科这段时间什么事也没发生。顺便说一句,我担心的是您,而不是我自己。亚姆什科夫同波沙耶夫在卡什尔斯克的‘箭头’安排好了吗?”

“我不知道,利亚列克没向我报告他自己的会见情况。”

“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您在撒谎,我可要大为生气了。”

“好,会见是安排了的,但没实现。”

“这一点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没等到‘箭头’,来的正是亚姆什科夫,而波沙耶夫的人是来了的。回莫斯科时,他们被拦住检查,有两个人身上被查出有枪。现在莫斯科有人说亚姆什科夫供出了一个哈萨克人。”

“谁说的?”哈里托诺夫很愤怒。“既然利亚列克警告楚科奇人不要走,怎么能说他供出了哈萨克人呢?”

“为什么亚姆什科夫警告过?为什么您以前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古罗夫一边喝茶一边在想怎样才能把谈话转到需要的轨道上来。

“我是刚回来时自己打听到的。”

“也许,如果我不把您送出莫斯科,亚姆什科夫和波沙耶夫就会见面,而所有这一伙的人不是都会带着武器被抓吗?”

“看您说到哪里去了,列夫·伊凡诺维奇?您以为我疯了,会把话传过去吗?”

“我怎么想的,我自己知道!”古罗夫打断他的话,看到他吓慌了,前言不搭后语地乱说,便决定给他施加压力。“我对您在想什么很感兴趣。我警告您,有人警告过亚姆什科夫,说他把信号传给了彼沙耶夫。”

古罗夫彻底搅乱了哈里托诺夫。当古罗夫上校“劝他”暂时离开莫斯科时,他一句也没提头头们正在准备的会见。但现在,哈里托诺夫当然忘了谈话的细节,于是吓坏了,他怕古罗夫责备他背叛。古罗夫上校玩的是一场不老实的游戏,但他需要情报,不加压力,哈里托诺夫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这样一来,领导就会责怪您啰?”

密探古罗夫赶紧截住他这个情报员的思想,真诚地笑了起来。

“你是给哪个房间打的电话,往哪里写的信,说古罗夫泄露了秘密情报的?”他问道。

类似的想法在哈里托诺夫的意识里闪了一下,但还没有具体形成。他吓得一只手抖了起来,差点把茶碗抖掉了,他迅速说了起来:

“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没有这个想法!再说我是什么人,敢反对您?”

“我们马上来看看吧。”古罗夫停顿了一下。“‘布达佩斯’宾馆是在你的土地上吧?”

“嗯……”哈里托诺夫不明白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他开始战战兢兢地回忆宾馆里近来发生的事。“是我们的宾馆。”

“是您直接管辖的?不是市里的,不是国际旅行社的?是您的?”古罗夫嘿嘿一笑。“那您的宾馆里出了什么事?”

“我们什么也没……也许有过一些小偷小摸的事,那不归我们管的。”哈里托诺夫沉默下来了。“近来一个委员会派来了一大批人,不让人休息,说是在找一个什么外国人。所有的姑娘都被抓去,让她们认那人的特征。她们受到小伙子们的压制,分裂了。据说一步也不让她们迈,更不用说让她们进房间了。”

“这才是工作!”古罗夫心想。“正是应该这样才能查出国际水平的恐怖主义分子来。”

“我与委员会的事无关,”他叹息一声说道。“但是你自己是知道的,既然委员会盯住了,它是不会放手的。你们整个企业就要悬空了。也许他们要找的外国人不住在宾馆而住在某个妓女的家里呢?”

“可能的。”哈里托诺夫同意地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而您,列夫·伊凡诺夫,也对此人感兴趣吗?”

“我需要他也是白搭。”古罗夫耸了耸肩膀。“既然宾馆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搜查了,那他早就走了。”

“万一他真的住在哪个女人家里躲着呢?如果他钱付得多,姑娘是不会把这样的顾客交出去的。我可以去找人谈谈,商量商量,行吗?”

“试试吧,打听到了,给我打电话。”古罗夫冷漠地说道。他很清楚,哈里托诺夫不怀疑古罗夫对此事的关切。

“好,我去采取必要的措施,”哈里托诺夫恭恭敬敬地说道,好像他在向市委常委报告。

“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你需要的不是措施,而是结果。”告别时古罗夫说道。“你明天不管有无结果都要给我打电话。行吗?”

米哈依尔·扎哈尔琴科在约定时间前十五分钟开车到达国家汽车检查站,但古罗夫已经到了。在“麦尔斯”里面同扎哈尔琴科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同他年纪相仿的小伙子。米哈依尔把车子开到检查坪上,就去找检查员,打听一下为什么找他来。小伙子穿着时髦的服装:皮茄克、牛仔裤,大摇大摆地同米什卡并肩走着。照古罗夫所见,两个小伙子没有交谈,只在有节奏地蠕动上下颚,嚼着什么。这种表现并不表示什么,那小伙子可能是米哈依尔的朋友,是来入伙的,但也可能是随从人员。这种情势怎么也不能使古罗夫感到满意。他朝中校走去,像事先约定的那样,中校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头发灰白的这个老战士显然喜欢回忆侦查工作,所以对刑侦总局来的这位重要人物,颇有好感。

“沃龙佐夫,去他娘的!”中校大声叫了一声,走到台阶上,回头一看,看到扎哈尔琴科正朝“麦尔斯”大步走去。

值班检查员也是个不年轻的大尉,急忙去找上司。

“我在这里,中校同志!”

“大尉,你我今天不是同志,而是先生!”中校的钢牙套闪亮了一下。

“我在这里,中校先生!”大尉一边走一边把鞋后跟碰得嗑嗑响。感觉得出来,他们是友好的,大尉总在讨上司的好。

“我正坐着写指示,突然看到那辆正在受侦查的‘麦尔斯’开来了!”中校靠在汽车的一侧,使得车子倾斜起来了。“这是谁的车?”

正在等着技术检查的车主们,把中校和检查员围了起来。古罗夫随着人群走到近处,发现米哈依尔和他的朋友正从国家汽车检查局的大楼里走出来,急急忙忙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古罗夫仔细观察伴随米什卡的小伙子,没在他身上发现任何有特色的东西。

“谁是车主?我们等呀、等呀,可领导在这里却找不到车主!”响起了愤怒的声音。

“是我的车!”米哈依尔从人群中挤过去喊道。“瞧,通知我们来,真不明白!”他把通知递了过去。

“车是您的,对吗?”中校接住通知书,仔细打量着小伙子。“拿技术证明、驾驶执照来。”

“出什么事啦,队长?”陪同米哈依尔来的小伙子问道。“一个月前,技术检查就进行过了的。”

“您是干什么的?”中校一边收起米哈依尔的证件,一边问那个陪同的小伙子。“是律师吗?”

“一般的朋友。”

“把罩子抬起来,扎哈尔琴科!”中校转身对着检查员说道。“大尉,你检查一下发动机的号码和其他所有的部件。注意点!要擦得放亮!朋友,你也去擦。扎哈尔琴科,您同我一起去,您要详细写下您是什么时候、向谁买的车子。”

中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在门口犹犹豫豫的扎哈尔琴科推进古罗夫的办公室,说:

“您把门锁上,有电话来,您不要接,二十分钟以后我回来。”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一看到古罗夫,米什卡就什么都明白了,等门一关上。他就说:

“您好,列夫·伊凡诺维奇,您组织得很不错。您怎么知道我受到监视的?”

“我的职业是这样的嘛,小伙子。”古罗夫回答。“你说说吧。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你打电话叫我与廖恩奇克见面呢?”

原来米哈依尔仍然同跛子萨什卡·加列依继续保持着友好关系。跛子是被古罗夫枪毙的波里斯·加列依的弟弟。萨什卡不像他哥哥,是个善良的小伙子。他一个人住一套两居室的房子,那里天天聚集着当地的醉汉,不过一些严肃认真的人也来。就在这个住所里,一个月前有过一次谈话,说阿基姆·廖恩奇克前不久借给什么人两个性格残暴的小伙子,可第二天在家门口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廖恩奇克正在喝酒、发疯,集团里的人都责怪他,说是他,阿基姆亲手把他们弄死的。当时米什卡就打了电话给古罗夫。后来过了一天,一个陌生的小伙子来说,他是代表廖恩奇克的。当地的刑事犯头头证实小伙子是桑采沃集团的人,他要求去莫斯科暂时避它个把礼拜。米哈依尔不听长者的劝告,收留了瓦西里,把他当请来的客人,但他很快就感觉到了,瓦西里对主人表现出一定的兴趣,好像他对谁也不隐瞒。

“具体点说,他对什么感兴趣?”古罗夫问道。

“我是这么理解的,他对您,列夫·伊凡诺维奇,非常感兴趣。”米什卡回答说。“有时我们喝酒,说一般的故事。他有时突然问我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见到上校的?首先他没说您的姓名,我就假装不明白是哪个上校?这时他就盯着我,说别再装糊涂了,你并不是每天都同刑侦上校谈话的。我一再坚持说我没有这样的朋友。于是瓦西里便提起我们前不久的一次会面。我这才放下心来,我明白了,他什么也不知道,除开听到谣传有人袭击你之外,仅此而已。我向他解释说,那个人我还记得,我是从后院离开他的,我捅了他一刀就走了。瓦西里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口酒,说:你小子别给我装蒜。你当时到处打电话,说你用钢笔尖刺伤了侦查员。可前不久我们的人看见你同上校在一个厅里锻炼,后来又一起去洗淋浴。侦查员的胸部上和肩胛骨下面有枪伤,但手上没有刀痕。我知道您经常锻炼,而且有枪伤。我一听,客人说的是实情,便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于是便把一个茶杯朝他两眼之间砸去。我大喊大叫,见你娘的鬼去吧,我不知道什么上校!狗东西,你收拾你的东西,赶紧给我滚!我抓住一只酒瓶,准备打架,他个子虽然不起眼,但很结实。突然,我的瓦西里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开始安慰起我来了。他没有离开我,而是同我一起住着,就像针离不开线一样。就说今天吧,我把汽车检查局的通知给他看,我说应该开车去。可他却对我说,我也同你一起去,一个人呆着没味。”

“米沙,事情不简单,很危险,对他,我也闹不清楚。你的“麦尔斯”车上安了一个塔灯,以便容易进行跟踪,我想,电话是会被人窃听到的。所有这些事都与你无关。车上的塔灯你也不要去找,你什么也不知道,像以前一样,有事电话里说,不过不要给我打电话。”

“这个瓦西里要求我干什么呢?”

“我说不准,很可能他们想起了我们以前那次会见,检查我们之间是否有联系。”古罗夫一边回答,一边考虑,在这样的情势下可不可以求小伙子找到廖恩奇克。玩反对刑事犯罪分子的游戏,是一回事,反对特殊勤务局的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米哈依尔感觉到了古罗夫上校的怀疑,说道:

“您别怕,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不是那么简单的,该说什么您就说吧。”

“我说,”古罗夫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过你得按我的要求做,不能搞一点独立性,否则你,米沙,连尸体都会找不到的。”

“您别吓唬我,您不吓我都害怕呢。”

“既然你害怕,那就好,无所畏惧的人,我倒是受不了。你单独去见当地的头头。你告诉你的‘朋友’,这不关他的事,想多知道,就去问头头本人。而对头头你就说,你有私事急着要见阿基姆,他要是详细问,你就威胁说:如果不带你去,廖恩奇克是不会饶恕的。明白了吗?”

“我不是傻瓜,不过我得对廖恩奇克说认真的,否则我会倒霉的。”

“你可以把瓦西里的情况详细告诉他,在体育馆的事一定要说,有人同上校一起洗淋浴,也要告诉他。而且你还要说,照你的看法,任何一个生意人都不可能去同上校洗淋浴,这些都是假的。瓦西里不知道是什么人,正在检查你,并且正在寻找同古罗夫的联系。至于去年的那个汉子——古罗夫上校,你在同瓦西里谈话以前,也不知道。我认为,在你同赐恩奇克谈话以后,你的客人很快就会走。你也不要用自动电话给我打电话,你家里有电话,所以没有必要使用自动电话,一用则可能有人监视。如果廖恩奇克给你什么任务,你坚决拒绝,他如果掐住你的喉咙,你就表示同意,然后往正面的窗玻璃上,斜着贴上一块橡皮膏。我会给你挂电话,要尤里·彼得罗维奇,你骂一句下流话就把话筒挂上。第二天上午十一点,你穿过玛丽亚丛林去索科里尼基……”

“这条路我知道。”米什卡打断他的话。

“路上肯定会有人检查你,如果没人跟踪,我就让你停下;如果有人监视,汽车检查站就会把你拦住,需要什么转达的,他会转达的,在他检查你的证件时,你也可以对他说几句。不复杂吧?全记住了吗?”

“记住了,您不要害怕,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不会害你的。”

“你主要是不要害自己,否则上帝不会饶恕我的。”古罗夫回答以后,出乎他自己的意外,居然给米什卡画了一个十字。

中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好像古罗夫不在办公室里似的,他说:

“好啦,扎哈尔琴科,你的‘麦尔斯’小车是干净的。算你运气好,可以把车子从这里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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