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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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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他扮演了一个自己发明的角色来代替他本人,这个角色有着一位扮演哈姆雷特的大演员在首场演出晚上所有的那种无可怀疑的激情,他走神的时候正是在扮演他的这一角色,并且,他一有机会就将这一角色往她认真的脑子里灌。

很幸运,当他感到该问一问她和她在海妖岛上生活的同时,她也对他在加利福尼亚那块古怪、遥远的地方的生活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他把自己设计成了那块地方的一个举国闻名、实力强大的神话般人物。为从来没有到过那儿,特呼拉无法反驳他。当然,她对美国男人的想象的某些部分已被那只吵闹的公狗考特尼破坏,但在过去的两周,马克在想法纠正考特尼关于美国的描述。马克感到他已经成功了,或者说正在取得成功,因为特呼拉年轻,富于想象,乐于相信奇迹——也因为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摇了考特尼的权威。

马克曾试图不露声色地指出,考特尼的观点并不具有典型性,因为考特尼自己没有典型性。另外,考特尼为什么从一个千万人留在那儿的地方逃开呢?而且他为什么从自己的人民中流放出来?他为什么承认有那么多思想病?考特尼曾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小人物,和蔼,有吸引力但被打败了,并逃跑了,因此,他的话反映了他的痛苦,而不是清楚的事实。但马克还从来没有这样谈到过考特尼——的确,他总是让自己显得对考特尼既有好感又有怜悯,是他的同胞——但这是他想植于特呼拉心目中的印象。

他进一步确立了他为自己塑造的角色。他解释说,科学家都在西方的贵族中间,他是一个有着相当地位的科学家。因为特呼拉有一次曾对他流露出向往物质生活的弱点,马克便把自己和自己在美国社会的地位涂上物欲的色彩。他讲到了在他指挥下的著名大学,讲到了对他倍加崇拜的学生和追随者对他俯首听命。他讲到了他的汽车,他的飞机和他的轮船。他讲到了追过他的、正在追他的女人,以及他如何从中随便选定了克莱尔。他的魔棒给她带来了帝王般的豪华生活。他讲到她的家具、她的床、她的设施齐全的厨房、她的衣服、她的珠宝、她的权利。他能捧起她来,同样也有力量剥夺她。他可以令任何女人,世界上的任何女人,登上这个高位。

在这种时候,当他讲到这些个人辉煌时,特呼拉总是静静地听着。除了她的眼睛是那么机灵外,她的表情看不出有兴趣、野心或欲求。用单调的语气讲话,对她来说是很不自然的。有时候,她就这样提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这就是她作出的全部反应。换了别人,她也许表现出微弱的厌烦或稍微的不相信,尽管受到修辞学的限制。对马克来说,他觉得他知道她的内心世界,她似乎对他的世界和他的生活留下了印象,但过于高傲而不想流露出来。只在某些时候,他确实怀疑他对她的颠覆工作。那就是当她向一个比他们的生活方式差的美国风俗挑战的时候,但她并不经常发表这样的不同意见。

马克没有对她讲的,就是他对她的急切的欲望,他在等待时机,等她完全解除了武装。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进展得太快,就会吓退她。合适的时刻是她敬畏他的时候,或者他所讲的使她感到屈从于他会使她更加骄傲的时候。马克在整个过去的两周里等待着这一时刻,沉浸在同她在一起生活的想象情景里,而她却毫无所知。他没有时间来作单调的笔记——如果玛蒂得知他自来到这儿连一条笔记都没作,肯定会气昏过去——并且他已经对母亲失去了耐心,对妻子没了兴趣。他的脑海里完完全全充满了特呼拉的诱惑。

在他的脑灰质里的复杂神经元中,他已经同赤裸的特呼拉在她的草垫子上,帕在他们的树丛中的草地上,在海边沙滩上睡过觉;已经同她在帕皮提,在圣巴巴拉,在纽约睡过觉;他已经用这种姿势,那种姿势,还有另外一种姿势同她睡过觉;他已经同她睡过1个小时,10个小时,100个小时,并且她紧抱着他,总是激动异常,而他让她抱着,享受着她对他的需求胜过她那种爱的艺术。他的大脑里满是她裸体的诱人部分,当他将各个部分,公开部分和隐秘部分,拼凑到一起时,她已仰面朝天躺在那儿,她的脸挂满爱意,这就是他朝思暮盼、在每天的现实中卖力工作所追求的时刻。

现在,这个时刻来临了。他盘腿坐在草地上,遮住眼睛,焦急地等待着。

“——那么,当我们自由自在地成长起来,我们的感觉肯定会是我这样的感觉,”她说。“我们的爱情生活很简单,像我们做其他任何事情一样。”

他将手从眼睛上拿开。“我理解你说的一切,特呼拉。只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以及这儿的每个人,都说爱情是一种艺术,几分钟前你也这么说过。然而,你承认你们——我是说你们所有人,不相信需要做准备活动,在美国我们称作预备游戏,你们不相信接吻或允许对方在你的胸前抚摸。”

她侧过身来,面对着他,这样他又可以见到她的整个前胸。“我没有那么说,马克。我们当然也有你们所说的准备活动,可同你们的不一样,就是这样。在你们国家,女人穿外衣,脱下外衣来刺激男人,你们看不到胸脯,于是一见到它们没了遮盖,就激动起来。我们这儿穿的都一样,没有什么可脱的,胸脯总是露着的,所以他们不激动。在这儿,男人是用送礼物来显示爱慕之情的。”

“礼物?”

“编得非常漂亮的花冠,或者项链,或者他猎获的食物。如果我有兴趣,我就会见他。我们将一起跳舞,你知道我们的舞蹈吗?比你们那种嘴对嘴的可笑习惯刺激多了。跳完舞,女子会躺下来松口气,男人就抚摩她的头发、肩膀和大腿,这样一来,女人就算准备停当了。”

“没有别的了?不接吻,不爱抚?”

她摇了摇头。“马克,马克,你什么时候会懂呢?我们该教育教育你。”

马克鼓起勇气。“我希望你来教育。”

“那是你妻子的事,她必须受教育,你也必须受教育,如果你想了解我们的方式的话。”

“我要了解你,我要像你那样,教教我,特呼啦。”

她静静地侧卧着,想说话,又没说什么,然后眼睛转向别处。

是时候了,马克想。一句话古老的格言出现在脑海里:沉默就承认。他想,就是现在。他浑身充满了渴望。他慢慢地改变着姿势,躺到了她的旁边,眼睛盯着她的脸,而她则避开他的目光。

“要不,让我教你,”他低声说。

她保持着沉默和毫无表情。

他伸手去抓她放在高耸的胸上的胳膊,“特呼拉,如果我——如果我摸到你的胸,你会有什么感觉?”

“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你肯定?”

“这同你摸我的肘或脚趾——或者把你的嘴放到我的嘴上一样——什么也不是。”

“让我证明你错了,”他热烈地说。

她的眼睛同他的相遇,显出一种迷惘。“什么?”她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是这个,”他说。他已经抓住她的胳膊,激动地爬到她的身上。他的嘴找到了她因吃惊而张开的嘴唇,在狠劲吻她的同时,他的手掌在她的一个rx房上摸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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