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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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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一个女儿的好朋友,说句实话,我昨天亲自见到了蒙蒂本人。www.xiaoxiaocom.com”

莱布朗马上来了兴趣,但仍然有所防范,“你说见到了蒙蒂?如果是真的,告诉我,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好,兰德尔想,做第一个测试。“他在维拉-贝拉维斯塔别墅,我探望了他,与他的医生谈了话,他的医生是文图里博士。”兰德尔犹豫了一下,接着做第二个测试,“我知道你与蒙蒂教授共事的一些情况,关于在奥斯蒂亚-安蒂卡的发现。”

那双深陷的眼睛紧盯着兰德尔。松弛的嘴湿湿的且不断蠕动。“他给你讲到我了吗?”

“不是,没有直接谈到。实际上,他的记忆已经丧失了。”

“继续说下去。”

“但我得到允许拜读他私人的文件,他在一年多前与你在这儿会面的所有记录我都看到了。”

“所以你知道了那件事。”

“不错,莱布朗先生,除了那件事外还有别的。我作为宣传者和作家,好奇心被撩起了,你可以理解吧!我努力找你的行踪。我想与你在友好的气氛里说几句,我希望我听到的话会被证明对我们两人皆有益处。”

莱布朗把眼镜往鼻梁高处推了推,摩挲着自己长下巴上的胡茬,试图做出一个关于对待眼前这个陌生人的态度。他看上去被打动了,但仍然小心翼翼,“我怎样才能确信你没有撒谎呢?”

“关于什么的?”

“你说你见到了蒙蒂。到处有许多骗子,我怎样才能相信你呢?”

这是一个障碍。“我不知道我能给你什么证据,”兰德尔说,“我见到了蒙蒂,我们最后谈了话,大部分毫无意义,我就来到这儿。唉,我能重复什么呢?”

“我必须确信你见到了他。”这个老头倔强地坚持说。

“我真的见到了他。他甚至还给我……”

突然记起了当自己离开房间时塞在夹克口袋的东西,兰德尔把那张纸从口袋里拿出来,展开在桌面上。他不知道这东西对莱布朗意味着什么,但它是他唯一拥有的关于蒙蒂的东西。他把这张纸放到莱布朗的面前。“蒙蒂为我画了这幅画,一条被矛刺的鱼,他给我作为分别礼物。我不知它对你是否意味着什么,但他为我画了这张画,给了我。这是我能给你看的唯一的一件东西,莱布朗先生。”

这幅画看来对莱布朗起了作用。他把它举起放在离双眼几英寸的地方,确切地说,是一只眼,因为现在兰德尔看到老头的一只眼被白内障掩住了。莱布朗仔细查看后,把画还给了兰德尔。“是的,我很熟悉它。”

“那么,你满意了吧?”

“我满意了,这画是我过去常画的。”

“你?”兰德尔吃惊地说。

“鱼,代表基督教。矛,代表基督教之灭亡。是我的希望。”他短暂地沉思了一下。“对于蒙蒂记住它毫不惊奇。这是他最后的记忆,我出卖了基督教和蒙蒂。他希望我死。如果是他画的,他就是这么希望。”

“别的人怎么会懂这些呢?”兰德尔用恳切的语调说。

“大概是他的女儿。”

“她自从蒙蒂教授最后与你会面后从未见到他神志清楚过。”

这个法国人皱着眉说,“可能吧!如果你见过蒙蒂,他提到过我——或者我的杰作吗?”

兰德尔感到无助了。“不,他没有提过你。至于你的杰作,你是不是指詹姆斯福音书和彼得罗纳斯羊皮纸?”

莱布朗没有回答。

兰德尔急忙说,“他以为自己是耶稣的弟弟詹姆斯。他开始背诵,用英语,一字一字的,背诵那些用阿拉米语写在第三号纸草纸上的东西,也就是有文字记载的第一页。”兰德尔停下来,试图回忆起他在贝拉维斯塔的磁带的内容,他在这个下午已重放了多次。“他甚至还填补了在第三号纸上缺漏的一部分。”

莱布朗表现出更大的兴趣。“那是什么?”

“当蒙蒂发现了詹姆斯福音书时,在纸草纸上有许多小洞。在第三张残片上,有一个不完整的句子,句子是:‘约瑟的另外的儿子,除主耶稣和本人外,还有……’接下来缺漏,然后又开始了,‘我仍然讲述那头生的、最受宠爱的儿子。’嗯,蒙蒂背诵了这些,而且他还填补了这些缺的部分。”

莱布朗向前倾了下身子。“他填的什么?”

“让我看看是否能记得起来。”他试图把那磁带在自己脑中再放一遍。“蒙蒂对我说,‘约瑟另外的儿子,除主耶稣和本人外,还有犹大、西门、乔斯、犹德……’”

“朱得,和所有在朱迪和伊杜米的范围外的人,我仍然讲述那头生的,最受宠爱的儿子。”莱布朗为兰德尔收了尾,向后靠在椅背上。

兰德尔盯着老人,“你——你知道?”

“我应该知道,”莱布朗说,他的嘴唇向上卷曲着,所以他的嘴变得更加干瘪。“我写的。蒙蒂不是詹姆斯,我是。”

对兰德尔来说,这是个可怕的时刻,他一直在寻找它却又不是他愿意发现的。“那么,全都是撒谎——詹姆斯-彼得罗纳斯,所有的发现,都是谎言。”

“一个了不起的谎言,”莱布朗补充道。他左右看了看,又补充道,“一个赝品,历史上最大的赝品。”他端详着兰德尔。“我相信你见到了蒙蒂教授,但我不明白你想从我罗伯特-莱布朗的身上得到什么。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证据,”兰德尔说,“你说是赝品的证据。”

“你想要这些证据干些什么?”

“发表。把那些向轻信的公众灌输错误的希望的人揭露出来。”

罗伯特-莱布朗坐在椅子上沉思着,长时间的沉默。最后,他说,“还有别的人,”他轻轻地讲,几乎是自言自语,“别的人也想得到关于伪造的证据并且郑重地保证说一定要将教会的腐败及宗教的黑暗公之于众。这些人最后被发现和教会是一丘之貉,他们妄图遮住真理的光芒,将真相掩盖以便他们能永远保留他们的神话。如果我不信任他们,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给他们一个字。怎样才能让我相信你呢?”

“因为我受雇来为‘第二次复活’的事作宣传。我几乎受了骗,直到我开始发现疑问。”兰德尔坦诚地说,“我的疑问使我探求事实真相——大概我在你身上已找到了它。”

“你从我身上找到了东西,”莱布朗说,“但我还不能确认我从你身上找到了我要的东西。我不能把我一生的心血随随便便地交给你,除非我确信——心里踏实的——它能大白于天下。”

兰德尔心想,自己这次遇上对手了,这是在弗鲁米以后又遇上的另一个难以对付的人。这小老头的疑心病与自己的一样重,即使不比自己更甚一筹的话。

这老头令人难以接受地过分对人灰心。自从普卢默将事情弄糟后,这老头几乎再也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究竟这世上有谁能让这老头相信他交出伪造的证据后不会让他一生的心血白费,而会得到回报呢?猛然,兰德尔想起了一个人——麦克洛克林。如果麦克洛克林在罗马的话,以他的声誉,也许会赢得莱布朗对他的信任。

突然,一个念头闯进兰德尔的脑海。

麦克洛克林和他的“万象曝光社”就在本地——罗马,几分钟的路程。

带着一股自信的冲动,兰德尔说,“莱布朗先生,我认为我能说服你信任我。跟我到楼上我的房间里去,我会给你证据。然后,我相信我能使你说出你的证据。”

他们来到了锦花大饭店5层兰德尔的房间里。

罗伯特-莱布朗,迈着一高一低僵硬的步子,越过了柔软的沙发,径直坐在兰德尔曾用作书桌的玻璃面桌子旁边的椅子上。他一坐下,眼睛就盯着兰德尔的一举一动。

兰德尔把衣箱又放在床上打开,在里面翻着,拿出一个标准尺寸的马尼拉纸档案夹,封面上打印着一条标签:“万象曝光社。”

“你能读懂英语俗语吗?”兰德尔问道。

“我能读得像读古阿拉米语一样好。”莱布朗说。

“那好,”兰德尔说,“你听说美国有一个组织叫‘万象曝光社’吗?”

“不,没有。”

“我也是这么想,”兰德尔说,“它没有被广泛宣传过。实际上,我被要求给他们做第一次大型宣传会。”他绕过床走向莱布朗,手中拿着文件夹。“这是我与一个叫麦克洛克林的人的来往信件,他是‘万象曝光社’的主任——在他与我在纽约会面之前。这里面还有关于我们会面的记录。在以后的几个月中,你会听说更多关于他的事,他是专打抱不平的人,是邪恶的十字军,他喜欢暴露邪恶,就像你们国家佐罗一样。”

“佐罗,”莱布朗咕哝着,那声音简直像在爱抚这个名字。

“我们总是有这种人。他们人数极少,经常受到权势者的欺压,但他们并没有沉默或者被灭绝,因为他们是公众良知的代表人,就像托马斯-佩因、亨利-梭罗。再近一点是尤普登-辛克莱、林肯-斯蒂芬斯、拉尔夫-纳德,他们不断地将工商业大亨们骗人的鬼把戏公之于众。喂,麦克洛克林和他的同事们可以说是他们的继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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