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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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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辛巴赫在她的工作场所旁边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了你,而且她显然很希望向你倾诉一切。”

利欧耸耸肩。他累了。他只感到累,他不说话,只把录音磁带的抄件推给诺沃提尼。这是他下午在编辑部里用打字机录写的。达格马尔-莱辛巴赫的声音被停顿分割成小块,利欧不得不反复地倾听,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痛苦。

诺沃提尼默默地读着。他眉头紧锁,一直不说什么。他只是摇摇头,并把那张纸推还给了利欧。

“当我第一次放那盘录音磁带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保尔。我是在法兰克福附近的一个高速公路停车场上听这盘磁带的。因此,我无法放给你在伯恩哈根的同事文特兰特听。而且我不可能放给他听。”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放手让伯恩哈根的那些地方警察干之前,我要把整个的案子仔细地思考一下,尤其是我想和你谈谈我的理论。”

“你认为凶手是同一个人吗?是否切尼查、维拉或那个不幸的达格马尔-莱辛巴赫,都是被同一个虐待狂用刀子和绞带加以恐吓的?”

“是的,保尔。”

“一个雇来的杀手?在他的后面有一个神秘的大人物,此人付给他钱,并在幕后操纵他?而这个陌生的大人物当然是来自那家生物-血浆公司,是吗?”

“大体上是这样,保尔。”

“可是为什么要对维拉下毒手呢?这根本不符合我的想法!”

“为什么不符合呢?”利欧间,一边用叉尖乱戳他盘里的酸菜的带褐色的白菜纤维。有个人从桌子旁边闪过,他俩突然静了下来,那人对警长说了声“诺沃提尼你好”。诺沃提尼甚至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点点头。那位女服务员送来了鲜啤酒。他让女服务员把它放在桌子上。

“她为什么不符合你的想法呢,保尔?对此我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是吗?”诺沃提尼挖苦地歪了歪嘴。“据你看,她的情况怎么样?”

“听我说,保尔,这事你也清楚的。当我出现在那儿的时候——他们早已把我的文章放在了桌子上——他们惊慌失措。他们首先派出了霍赫斯塔特。他到旅馆里来找我,为的是给生物-医学公司定调子。可是,由于我相当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看法,所以那些家伙无论如何也要让我尽快地不再在公众场合露面,于是,他们把维拉找来教训一顿。”

“他们?”

“是的,是他们!”

“那么,他们会是谁呢?”

利欧只是耸耸肩。这正是问题之所在。他熟知人情世故,不相信那个神经过敏的、几乎是歇斯底里的霍赫斯塔特会是幕后操纵者。可是,谁是幕后指挥者呢?当然是恩格尔,或者还有一个第三者?比方生物-血浆公司的一位资助者……

“听我说,利欧。”诺沃提尼抹去了嘴上的啤酒泡沫,一面用他那深邃而犀利的警长的目光盯着利欧的脸。“即使我从这个角度观察整个这件事情,我也完全不相信生物-血浆公司的某位经理,甚至是恩格尔本人,会雇用这样一个疯子去干如此困难的事情。那人的确疯了,你只要读一读文特兰特对维拉的问话记录,就足以知道这一点了。至于你所告诉我的其他一切情况……不错,那人可能是个杀手,可是人们不会雇用一个精神变态者去充当杀手的。他们不会雇用精神病人的,这我可以向你保证。”

“可是你不能保证。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利欧躬身向前,“保尔,如果委托人对精神病人感兴趣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本人也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没有别的意思。”

诺沃提尼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根。他缄默不语。

从啤酒店柜台上的扩音器里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声音盖过了餐室里盘子的叮-声和顾客的喃喃低语声。“诺沃提尼先生!诺沃提尼先生,请接电话!”

过了不到两分钟,那位警长又转了回来。他坐了下来,面部表情和平常一样沉着。他拿起自己的酒杯,一边喝一边问道:“波德尔呢?拉尔斯-波德尔出了什么事啦?”

“他还会出什么事呢?他和其他人一样,遭到了同样的命运。遭到了和切尼查和达格马尔-莱辛巴赫一样的命运。他知道得太多了,所以也被干掉了。”

诺沃提尼默不作声。

“既然我们已经谈到波德尔,保尔,我交给你们的那些血浆样品到底怎么样?”

“正在对它们进行检验。不过我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利欧。我那些在伯恩哈根的同事找到了那个用刀子威吓维拉的英雄的那辆居住车。文特兰特正在到处打电话询问。一辆威斯特伐里亚式样的居住车。是偷来的。”

“鉴定科有没有检查这辆车子?”

“他们用不着进行大多的检查。那个刀客在林中的一块空地上放火把它烧了,灰烬和被烧毁的金属上甚至没有留下指纹。”

“那就是说,那家伙的确是个相当熟练的职业杀手。”

“文特兰特也是这样说的。”

“文特兰特,文特兰特!该死的,那么你呢?”

“我?维拉看到过那家伙。她跟他在一起。要是她能向我们提供一个合情合理的细节就好了。那家伙身高1米75,身材瘦削,但却强壮有力,动作敏捷,也许还长着一双灰色的眼睛……‘也许’这个词就能使一个人发疯。细长的双手,神经错乱。说完了。”

“不,还有走了调的声音,”利欧补充说。

“啊呀,那是他装出来的。”

“生命是短促的,让我们祈祷吧!”利欧引用了那个虐待狂t恤衫上的那句话。“不错。生命是短促的。他尽可以开始祈祷。在他逃到什么地方之前,我会抓住他的。”

他俩付了账。警长从衣帽间里取来了自己的雨衣。他俩来的时候,天上刚下起了细雨,此时已大雨如柱。

“真倒霉!你没有伞吗?”

利欧露齿冷笑:“我连雨衣也没有。”他俩退回到大门的护檐下面。驶过的汽车劈劈啪啪地涉过小水坑。

“来吧,我们再去喝杯咖啡。”

“我得走了。要不是我还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早已奔向我的汽车了。你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利欧。假如我们试验性地从这一前提出发,即那个刀客在所有三个案件里的确是作案者,那么我们也能想象出那个派他来的人的有趣的性格特征。”

“你的意思是,有某种不可告人的东西把他俩结合在一起?”

诺沃提尼点点头,突然,他像被毒蜘蛛螫了一下似的跳起来,并且挥了挥拳头。

“是的,有某种不可告人的东西?!你看到这车子了吗?你仔细瞧瞧。”原来,一辆装有赛车排气管的科尔萨车从人行道的边沿隆隆而过,溅了他一身水。

“杂种,你活不到20岁!”诺沃提尼愤怒地骂道。

“好了,别骂了,保尔,现在我们来谈正事。什么事会把他俩结合在一起呢?”

警长揩去脸上的水滴。“哎呀,你不知道这事?要末是一种依赖关系,要末是一种疯狂。根据我的经验,这至少是极为常见的现象。”

“一个幕后指挥者勾结一个发疯的刀客。”

“也许是这样。”

“那幕后操纵者叫什么名字?”

“恩格尔。也许叫恩格尔,不过这只是也许。你曾经告诉我,他是这家公司的唯一的所有者。”

“这你也知道的,保尔。”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已经注册了。可是你知道,这家公司是在什么地方建立的?你可以猜三次。”

“列支敦士登?”

“确实是这样。瓦杜兹。伯恩哈根的生物-血浆公司不过是它在德国的子公司。不过我还要提醒你,所有者的名字虽然是恩格尔,但这并不能排除,还有其他的人参与他的公司。那是一些不参与经营的黑钱股东,他们暗中参与公司的经营活动,而不引人注目。不过我们可以设想,恩格尔是导演。你曾告诉过我那家福斯特服务社。他们知道些什么?我们所知道的一切,相对来说无关紧要。我们只知道,法院为了他的不动产纠纷进行了两次或三次调解,还知道他在帕德博恩1建立的开发公司相当不景气,就是这些。你的那家奇怪的福斯特服务社提供了些什么?”

1德国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东部城市。

“提供了某些新的情况,某些具有异国风味的情况。关于霍赫斯塔特,你打听出了些什么?”

诺沃提尼耸耸肩。“他在联邦国防军里接受训练,可是很快这废物就被人家赶了出来,这对他是有好处的。开除之后,他到了图宾根大学当了一名助教,紧接着他到了瑞士,进了一家制药厂。也许恩格尔把他从那里请到了自己的公司。”

“恩格尔,”利欧喃喃地说,“托马斯-恩格尔,这狗家伙究竟跑到哪儿去了?我现在得乘车去编辑部,然后我马上给你送来福斯特材料的照相复制件。好吗?”

诺沃提尼点了点头,把两个手指放到太阳穴上做了个敬礼的动作,然后朝雨中奔了出去。

克莱娥总是姗姗来迟。维拉又看了看表:已经4点20分。她把最后一只垫子扔到沙发角里,然后走进厨房,想关上烧茶水的电炉,可是正当她伸出手臂去关电炉的时候,她看到克莱娥撑着雨伞拐过屋角出现在窗子外面。

她为何突然心跳?这是怎么一回事?愉快地期待?也许是这样。

维拉早就把自己视为那类妇女的成员,她们自称,她们和男人相处比和女人相处更合得来。这一点不仅适用于她学习日尔曼语时期,而且适用于她当教师的那段短暂而不幸的时期,但是尤其适用于她在电视台工作的那三年时间。在这些年代里,让她感受到友谊和合作关系的,多数是男人。不过,只有克莱娥是个例外。一个非常感人的例外,以致维拉问自己,到目前为止她没有女朋友是如何对付过来的。

的确,克莱娥是人例外情况。这肯定是生来就有的。她几乎具有一种儿童般的自信心。不管别人嘲笑、讥笑还是议论她,她都毫不在乎。她无拘无束和泰然自若地与一切可能的求爱者交往。可惜,老天爷作证,她并不漂亮。克莱娥长得高大而丰满,像印第安女人一样,头发向后梳成一根光滑的辫子,肥硕的身体上披挂着非洲的印花织物。她来往于知识分子的社交聚会之间,有时穿着黑黄相间的衣服,有时又穿着雪青色和白色相间的衣服。“啊呀,我的胆小鬼!生命由瞬间组成。你只须抓住那些关键的瞬间。”

就连利欧看到克莱娥的时候,也对她肃然起敬。“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女人。”

维拉端起茶具,把它拿到客厅里,然后朝门走去,以便为克莱娥开门。

克莱娥站在门前。在维拉的鼻子前挥动着一小盒糠果点心。“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不过费琳格尔这家糖果店的很漂亮的小点心是这穷乡僻壤最好的点心。至于这家糖果店做的草毒圆形大蛋糕,就更不用说了。”

克莱娥冲了进来,坐到了茶桌旁边的一张沙发椅里,立即用激动的双手解开捆扎糖果盒的绳子。

“瞧,这儿。”一个个圆形的小蛋糕像山崩一样倾注到维拉的盘子里。“抛掉你的偏见,品尝一下吧。说到底,吃面包也会发胖的,那还不如吃我带来的这些小点心。”她把两块制作精美的杏仁糖果放进了她那张宽大的涂成丽春花一样红的嘴里,然后把身子向后靠,拿起一支香烟,用亲切和审视的目光注视着维拉。“糖对神经是有好处的。你身体近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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