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怪味沧桑 > 第96节 绝交

第96节 绝交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杜思宝经常很晚回家,说穿了,并非全部是因为要招待应酬。www.mengyuanshucheng.com个中原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孙丫丫知道。范哲当然对此很有意见,有时抱怨,有时讥讽他,全世界只有你忙!他总是振振有词,搞得范哲虽然疑神疑鬼,又无可奈何。

这几年,范哲的“大姨妈”,来得已经不遵循女人的客观规律了。这东西说来就来,说不来就不来,完全不听使唤。来了以后,断断续续的好久不干净,流量也时大时小。有时,多得让她直不起腰来,把几层护舒宝洇透。有时,又只见到一些黑色的血块子,让自己看着难受。有时,隔了一个多月了,清清爽爽,没有一点征兆。渐渐地,那种让女人感到麻烦又离不开的东西,从此告别了范哲的人生,一去不复返了。

范哲的月经不规律了,身体也不舒服,别人觉得冷的时候,她觉得燥热;别人头上冒汗的时候,她的手脚冰凉。身上的汗也很奇怪,说冒就冒,正在好好地坐着,忽地一阵子,湿透了内衣。出了一身透汗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下班回家,要不是乘电梯,这十五层高楼一定爬不上去。心情焦虑,脾气也变得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总想发火。在单位里,与身边的同事格格不入。回到家里,摔碟子扔碗,火气冲天。特别是对待杜思宝,既总想缠在身边,又朝他生气。

杜思宝同孙丫丫在一起时,讨论过范哲的这种变化。孙丫丫说,嫂子处在更年期,怕是要“干腰了”。在这个非常时期里,你要学会忍耐,好好地对待嫂子。杜思宝说,我惹不起,难道躲不起?孙丫丫说,不是那样说的,我们做女人的,真是受罪,你们发泄完了,只有疲劳,我们却有好多麻烦事情。托生一个女人,倒了八辈子霉。我都想不通,现在为啥有的男人,要做变性手术,变成个女人!我要是个男人多好,我可以比我哥更能和你成为最亲密的朋友。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交往,用不着躲躲藏藏的了。我有一个打算,等我生了一个孩子之后,说啥也不跟你再亲热了。

杜思宝以为她说的是玩笑话,胳肢一下她说,你真的这么绝情?孙丫丫正色说,真的,当一个女人的负担太重,我爱你爱得太累了。我们的缘分也许不会断,但我只同你保持兄妹关系。

杜思宝知道,孙丫丫近一个时期,总是只喜欢听他说话,但对他的男性冲动表现不出太多的热情。杜思宝以为她变心了,甚至在有时,得不到孙丫丫的响应和配合,心里感到很乏味,竟然冒出一个念头,还是孔夫子说得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个中华道德标准的创始人,恐怕也有切肤之痛,才发出这种感慨。但他一如既往地热恋着孙丫丫,为她的智慧,为她鲜活的生命,为她对自己曾经有过的慷慨付出,而情深意浓,恨不能永生永世和她在一起。他深深地知道,这对范哲是多么的不公平,但他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找不到答案的时候,恨过自己,又战胜不了自己,仿佛漂浮在茫茫的大海中,看不到彼岸,随波逐流。

孙丫丫离婚的情况,还是在非典过去以后,才被她哥孙二孬弄清楚的。

那是在发烧病区撤销后,孙丫丫累的得了一场病。要不是除了高烧昏迷,没有出现非典的其他三个体征,简直要把人吓死。得病了,就得住院治疗。孙丫丫不是卖鞋老婆赤脚走,而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更是抗击非典的英模,自然受到了院方的特别护理。

住院期间,杜思宝和范哲一道去看过她一次,后来自己经常去看她。孙二孬和马玉花是亲人,时刻守候在她的身旁。最疼爱她的哥哥,几天没有见到她那个当副县长的丈夫来过,非常生气,守着妹妹骂那个人的亲娘。孙丫丫以为自己恐怕要告别人世,心灰意冷地告诉她哥嫂,没有必要骂他了,我们早已离婚了。

孙二孬大为震惊,责问重病的妹妹,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妹妹说,不告诉你们,我只是想过一段平静的日子,我对那段婚姻实在厌烦透了。她嫂子说,这怎么行?一个女人没有了丈夫,就等于没有了天!孙丫丫说,你那是老皇历了,现如今,单身贵族是最好过的日子。马玉花说,我并不陈旧,也不像你这样开放!孙丫丫说,你们别为我操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要是好不了,最不遗憾的就是离婚。要是好了,我打算运用医学的手段,生一个孩子,建一个单亲家庭,可能比伺候一个大老爷们,更舒心一些。

孙二孬知道,这个妹妹从小就有主见,知道劝不醒她,眼下她还在病中,就没有多说,一切等她好了再说不迟。

孙二孬心里如同明镜一样,杜思宝对孙丫丫已经离婚的消息,肯定知道得比他早。他并没有责怪这个从小到现在亲密无间的朋友,但从此对杜思宝冷淡了许多,再也不拉他洗头洗脚洗桑拿按摩了。杜思宝也觉得很对不起孙二孬,又想不通到底怎么算对不起他。

孙丫丫病好以后,体质恢复得很缓慢,单位领导就叫她在家里休息一段。医院里从领导到同志,都知道了孙丫丫是个单身女人,不是县长太太了,以往那种虚假的热情降温了许多。

在这一段时间里,杜思宝感到揪心的痛苦。有一本书上说,人,什么都可以动,就是不能动感情。动了真感情,就会没法收拾。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连自己怎么跌入情网之中,都忘记了,只觉得鬼使神差,阴差阳错,天缘机巧,躲都躲不过去。回到家里,感到范哲更加可爱可怜了,在心底深处,依然对孙丫丫难以释怀。

他抽空就去看丫丫,看到她脸庞恢复了血色,渐渐地丰满起来,心里由衷地高兴。但他每次去的时候,不是孙二孬夫妇在场,就是马玉花一个人在场,很难拥吻这个红颜知己,说一些在肚子里沤烂了,又起死回生,旧词忘记了,新词又生出来了,反复经过锤炼的情话。连用眼睛同丫丫交流都不敢。孙丫丫也对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叫他小宝哥,这一点她哥哥嫂子都是认同的。四个人就像亲兄妹一样,没有超越常规的亲昵。

孙丫丫能够上班时,身体彻底复原。市里表彰她的奖状,被她丢在了办公桌的抽屉里,懒得拿回家里。给杜思宝的短信和电话不那么频繁了,偶尔在杜思宝的敦促下,才说一下工作上的简单情况。叫杜思宝感到,女人的心真是难以捉摸,一场大灾大难过后,心情变了,性情也变了。

一天下午,丫丫给杜思宝发了一则短信:“晚上你如果有空,请来一下。”

杜思宝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对范哲撒了谎,兴冲冲地去了孙丫丫的住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