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荒正要反驳些什么,澜渊眉心一蹙,沉声打断道:“莫要浑说。”
染荒眉心紧蹙,神情悒悒不欢,目光在澜渊与陆压道君身上扫视逡巡着,又忽然顿住。
骤然,他脸色变得苍白,竟是一反常态的骇人,嘴唇因怒火也开始发抖。
“自视清高之人,同我摆的什么天帝的架子!如今真相大白,你还任由他们朝瑶思泼脏水。”
“我并非此意。”澜渊蹙眉解释。
“并非此意?哈哈,我原以为瑶思一心待你,你也待她,本要成全你们二人。你倒好,你如今连半句话也不敢反驳,倒是满心恭维着这些乌合之众。我为何还要将她让于你,你凭什么值得她全身心投入的对你好,处处维护你!”
染荒咬牙,低声嗔怒着。
澜渊隐忍了片刻,竟是无法忍受,一双脉脉的桃花眼满是恼怒,嗓音低沉着反驳:“我晓得你这些年委屈,我也并非是要人前人后高你一层,我与瑶思如何我心中自然有定论,你……”
陆压道君见他二人如此严厉肃然的神色,不禁微怔,呼吸却慢慢缓下来,压低眉峰,厉声道:“澜渊,莫要多说了。他如今是翅膀硬了,敢欺师灭祖教训到本尊头上来了。”
澜渊转头看着陆压道君,眉心轧着一痕,头顶术法营造的光辉到三人的脸上,皆是神情冰冷,瞳孔充斥怒意的。
“怙恶不悛,狼狈为奸。”
话音而起,染荒斩破僵局,朝着洞口处而去。
他振袖而离的瞬间,刹那间身后隐郁的业火欲破穹苍,将整个冰冷的洞内与半点情分不存的师徒三人划开一道沟壑。
彼端,陆压道君与澜渊的脸上的表情似骤然凭空而落的一盆寒凉的水,在染荒业火里蒸成黑炭,滋滋冒着苟延残喘的烟。
说实话,染荒那些说词也并非无道理可言。
在陆压道君看来,他是被瑶思迷惑了神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然而在澜渊看来,染荒所言有理有据,奈何说法太过偏激不敬了些。
染荒走后,陆压道君与澜渊二人亦沉默了良久。
那厢陆压道君亦神思恍惚了片刻,他原本的初心不过是想让瑶思与澜渊二位有情人能成眷属,想着如何规劝染荒,他若不做何偏激之举,瑶思那神元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说词。
如今倒好,他明里暗里是试探了不晓得多少便染荒,皆对瑶思无半点松懈之心。
防患于未然,前车之鉴数不胜数。
陆压道君只得寻了祖虎,应着祖虎的意思让瑶思果断跳下魂骨桥。
而今看来,他似乎做错了,此举非但没让澜渊与染荒之间隔阂填平,反倒加重了二人嫌隙,亦让师徒三人之情湮灭。
陆压道君想着,目光便去瞧澜渊。
澜渊的神色太镇定了。
他镇定的令陆压道君陡然不安,被震的不寒而栗,陆压道君嘴唇翕动,竟似有些心虚:“在思量何?”
澜渊自然而然一笑,答:“回师尊,没什么。”